風肆意的狂吼着,雪花漫天風舞。洌璨啚曉
紛紛揚揚的,撒在繁華喧鬧的京城每一個角落裡。雖然天氣寒氣卻也擋不住衆人出來遊玩的心情。
京城的街道的一個小巷子裡,只見幾個衣着華麗的富家小孩子將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圍在中間,這幾個富家子弟看起來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被圍在中間的則顯的更小了。
寒風冷雪無情的砸在衣服破爛的孩子身子,她瘦小的身軀因寒冷而瑟瑟發抖,頭卻直挺的揚起,骯髒而幾乎看不清輪廓的臉蛋上,一雙純淨的雙眸,冷冷地盯着將他圍住的幾個孩子。17gsb。
她在這裡乞討她的,這些人卻來找她的麻煩。
看他們的衣服她就知道這些人定是出自豪門,都是些天天吃飽喝足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有時候她會忍不住的問老天爺,爲什麼同樣是人,她有記憶開始就已經乞討,而這些人卻可以每天華衣錦衣,溫飽不愁?
或許說,是因爲她上輩子做的壞事太多嗎?
“大哥,這小子竟然還敢瞪着我們!看起來很不服氣呢!”其中一個孩子道。
被喚做老大的小孩居高臨下:“小子,只要你現在向我磕三個響頭然後從本少爺的跨下磚過,以後你要我家門口要飯小爺我就不打你了,並且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多賞你幾個銅板。”
說完不禁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其他的幾個小孩子也跟着笑起來。
中間那個小孩子卻倔強的瞪視着這一幫人,然後硬生生的吐出兩個字,“做夢!”
“你這個不要命的乞丐,竟然敢跟本少爺這麼說話,你們給我一起上,給點顏色給這個小子瞧瞧,在本少爺的地盤也敢撒野!”那個老大惱羞成怒,指揮着一羣人上前。
於是幾個孩子一擁而上,每個人都對跌坐在地上的人拳打腳跌。那個小孩有心反抗卻因爲好幾天沒有吃東西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忍受着一拳接着一拳的衝擊,胸口,頭部,全身上下都傳來劇烈的疼痛。16607827
倒在雪地裡的他已經感覺不到了冷,只是無盡的痛。
她就要死了嗎?要是她不想死,一點了不想死。
如果真的要死的話,可不可以先讓她吃飽了,她真的很餓,很餓……
“住手。”
突然,脆生生的童音傳來,圍攻的幾個人不禁停下了手,轉過身來。
一位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少年,從一輛豪華的馬車上敏捷的跳下,一身名貴的錦衣,脣紅齒白,眉清目秀,一看便是非富即貴。
“關你什麼事,最好滾遠點!”爲首的那個小孩,從雪地裡站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罵道。
納蘭拓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身上帶着一種迫人的氣勢,“以多欺少這種事情了我看了自然要管,我並不想跟你們動手,要是識相一點的就趕緊走人。”說完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孩,他看起來傷勢好重,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要死去。
“誰怕你啊,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不怕你就直接放馬過來啊!”爲首的人開口叫囂道。
納蘭拓身後就走過來一個侍衛,“小王爺,出了什麼事情嗎?”
侍衛是因爲見小王他突然叫停馬車,獨自跳下馬車而有些不放心,走過來看看。
“小王爺?”爲首的孩子心裡一驚,他們得罪了什麼小王爺嗎?
他身邊的另一個小孩不禁道,“這個好像是納蘭王府裡的小王爺,我爹以前跟我說一定不要得罪他呢。”
“真的嗎?”爲首的孩子聽了以後心裡有些害怕。
納蘭拓臉上帶着冷笑,“現在知道我身份了嗎?還不快點走?”
幾個小孩本來就是以多欺少,跟地上被打的小乞丐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這會見納蘭拓出手了本就不敢跟他對抗,連忙紛紛逃跑。
“拓哥哥,發生什麼事情了?”馬車內傳來嬌滴滴的女聲,幔布掀開,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的竟比這男孩還要顯得高貴,雖然年紀還小,不過一眼就可看出是個美人胚子,長大必是頃國頃誠之貌。
納蘭拓回頭,帶着溫柔的笑意道,“沒什麼,嫣兒,你先在馬車裡等一會兒,外面太冷了拓哥哥過會就來。”
龍昕嫣卻沒有進去,而是下了馬車,向納蘭拓走來。
納蘭拓見她下了馬車,連忙上前扶着她的小手,“都讓你在馬車裡等着了。”
龍昕嫣卻不理會他的擔心,看着不遠處摔倒在雪地裡的人,“拓哥哥,雪下的這麼大,他穿的好少,不冷嗎?”
聽到這樣的話,納蘭拓走到了他的面前,“你還好嗎?”
恍惚之中,她知道自己被救了。是誰救了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在間她嗎?
她拼命的睜開酸澀的眼睛,冰冷的雪花如落葉般繽紛飛舞,模糊了她的雙眼。
一片白茫茫中,她模糊的看見一個英俊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明亮的雙眸燦若星辰,臉上溫柔淡雅的笑容迷惑了她的心神,在冰冷的雪地裡他像是一束陽光照進了她的心裡,讓她一下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肆雪玩雖舞。納蘭拓見地上的人不說話,脫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蹲下身子披在了他的身上。
靠近一看,才發現,他並非是他,而是“她”!
這樣的天氣,一個小女孩豈會受的了?
“你叫什麼名字?”納蘭拓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好暖和,從生下來她還沒有穿過這麼暖和的衣服,好舒服、柔軟,而眼前的這個人真是個好人。她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人。
見她還是不說話,納蘭拓又忍不住的再次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可好?”
她輕輕搖頭,幾乎是掙扎地從喉嚨裡吐出話來,“我沒有名字,沒有家……”
身後的龍昕嫣聽了以後,心裡只覺這個人可憐,忍不住道,“拓哥哥,她好可憐,幫幫她吧。”
聽到龍昕嫣的話,納蘭拓自然是沒有任何回絕的理由,“既然你沒有名字,沒有家就跟我走吧。這場雪是今年的初雪,不如從此以後你就叫初雪吧,我帶你回府,你以後就留在府裡吧。”
她不知道府裡是什麼地方,更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叫什麼。但是她相信他,因爲他是第一個給她披衣服的人,第一個問她叫什麼的人。
寒風中,她有了屬於她的名字了,初雪。大雪中,她有了她的歸屬,他的身邊。
她就像是正在等這一句話一般,聽到了這句話後心裡多年來的疲勞不再有,她不想再堅持着,好累。
眼前一黑,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年,他們相遇了。
那一年,初雪九歲。
那一年,她知道了什麼叫溫暖。
那一年,決定了她的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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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救命之恩,使初雪成爲了他最忠心的護衛,她決定一輩子生死相隨。
她想要保護他,想要寸步不離的守護着他,所以昏迷醒來後的一個月,她不甘心只做一個小小的奴婢,她不怕吃苦的練功。先前有一些武功底子的她更加勤奮了。
吃飯,睡覺對她來說只是浪費時間。
於是,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打敗了他身邊所有的侍衛,榮升成爲了他的侍衛。
爲了不讓別人因她是一個女流之輩而看不起她,從此以後她只着男裝,只穿黑色。
她開始寸步不離的跟着他,漸漸的,她成爲了他的影子。
他在哪,她就跟在哪裡。
就算是他跟公主的幽會,她都會在五十步以內守着,她不敢也不願稍稍離開半步,就怕他會出一點意外。
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他安全更重要的事情。
只除了今天,他的大婚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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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也不能再跟在他的身後,他看起來那麼幸福。
陽光照在他清秀俊逸的臉龐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明亮,他出發了,去迎娶納蘭王爺裡的女主人,同時也是她以後的女主子了。
他們三個人幾乎同時長大,她清楚的知道他有多愛公主,愛到連生命都可以不要的程度。
一如她……
愛他一般。
看着漸行漸遠的那個人,她清徹的雙眸滿是壓抑的痛苦。一滴眼淚如晶瑩的水晶迅速自她眼眶凝聚、擴散,然後滴落,無聲、無息,流過臉旁,掉入土中。
一擡頭,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冷冽。
今天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也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場他從小就期盼的婚禮竟然會出差錯,他最心愛的人會被突然出現的土匪搶走。
這是她的失職,如果她在他的身邊,這樣的事情定不會發生的。
看着心急如焚而睡不着覺的他,她心如刀割。
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卻不在,她自責的跟着他遠離京城,去尋找他心愛之人。
他痛苦比她受任何的傷都要痛,他幸福便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
從那一年,那一個冬天,他將裘衣披在她身上的那一刻,他爲她取名爲初雪的那一瞬,她就已經爲他而活。
她的命,她的心,都已經全然的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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