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納蘭拓突然找到一個空隙從窗戶飛出,落地,“北承嘯,放開手裡的嫣兒,我們來一場公正的比試。”
“公正?”北承嘯嘲諷道,“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們談什麼公正。”
龍昕嫣不想從北承嘯的懷中離開,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隻要她在他的懷裡,他就不是安全的。
龍昕嫣趁北承嘯分神和納蘭拓說話的時候,推開了北承嘯迅束離開了他的懷抱。
北承嘯空的了懷抱感覺到有些冷,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龍昕嫣,這個女人竟然推開了他!
下一刻,他就怒氣沖天,“女人!你敢跑!”
她忘了他的交待嗎?還是她想就趁着這個機會逃走?看來她從來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裡。
龍昕嫣剛準備解釋就已經被利用輕功來到她身邊的納蘭拓摟着腰帶到一邊,納蘭拓帶着龍昕嫣來到安全的位置後對着一衆兵官道,“把這一干人等給我拿下!”
“不要!”龍昕嫣忙回頭拉住納蘭拓的手:“拓哥哥,快讓他們住手,不要再打了。”
納蘭拓握住她的手,輕聲的哄着,“嫣兒,不用怕。我不會再讓他們傷害你的,這一次我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讓他們知道公主不是隨便劫的。”
“不是的!”龍昕嫣焦急的看着北承嘯,對方眼裡是滿滿的怒意,“拓哥哥,你快點讓他們停下!”
納蘭拓看出了她眼裡的焦急,很是不解,“嫣兒,你到底是怎麼了?我現在在替你報仇爲什麼要讓他們停下來?”
“你先讓他們停下來,有很多的事情我再慢慢的跟你解釋不行嗎?”龍昕嫣反握納蘭拓的手:“拓哥哥,你不是什麼都聽我的嗎?這一次也聽我一次好不好,讓他們停下來。”
納蘭拓看着眼前緊張而又焦急的龍昕嫣,心裡除了疑惑以外更多的是擔心,爲什麼她看起來對那一幫人這麼關心?或者是說,她爲什麼對北承嘯這麼關心?
回想着方纔的情景,嫣兒在北承嘯身邊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很急迫的想離開或是逃離。
這是怎麼一回事?
“拓哥哥,拓哥哥,聽我的好不好?讓他們停下來。”龍昕嫣語帶乞求。
納蘭拓從來不知道怎麼樣去拒絕這個他從小就頃注愛意的女人,“停手!”
一時,官兵們個個都收了手。
北承嘯等人見官兵們收手也慢慢的收了手,然後一起聚集到了北承嘯的身後。
龍昕嫣見終於停了下來,終於鬆了口氣。
北承嘯而對着龍昕嫣:“過來!”
龍昕嫣心一驚,納蘭拓臉色陰沉,將龍昕嫣擁的更緊,“北承嘯,你是不是腦子打壞了,讓嫣兒過去?你不會以爲嫣兒對你有什麼感情吧?”
他沒有以爲,他也沒有那麼自信的認爲這個女人已經愛上了他。
不過,他對她說過,如果她想趁着這個機會離開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你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嗎?不要以爲你現在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就可以離開了,我說到做到。”
不是的,她沒有想趁着這個機會離開,她也沒有忘了他說過的話。只是,只是拓哥哥在這裡,她怎麼可以走到別人的身邊。
她是拓哥哥的未婚妻啊!
納蘭拓有些心疼的看着龍昕嫣,爲她臉上的神情而心疼,擡頭:“北承嘯,有我在嫣兒的身邊你就別以爲你能威脅到她。嫣兒心地善良,要不是她求我讓大家住手,就衝着你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我也要將你繩之於法。”
“那些事情?哪些事情。”北承嘯譏諷的看着納蘭拓,“你們朝廷沒用,做不到的事情,老子幫你們做了反而來找老子的不是了?果然你們就只有欺負百姓的能耐。我現在沒時間跟你理論這些,把龍昕嫣放下,你們走。龍昕嫣不放下,老子也不是善罷干休的人。”
納蘭拓一副氣定神閒,“看來你跟我們做對是做定了。”
“跟你,我就沒想過可以和平共處。”同愛上一個女人的男人怎以可能和平共處。
納蘭拓看向龍昕嫣,“嫣兒,我已經聽你的讓他們停下了。不過現在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饒過他們,是這個人他自找的。”
“拓哥哥……”
龍昕嫣還想說什麼就已經被納蘭拓的下一句話打斷了,“你們都給我上,只要誰能殺了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賞銀千兩!”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能you惑人的了,這一令下去,所有的兵官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衝了上去。
北承嘯等人也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氣勢,雙方再次纏打在一起。
納蘭拓看了眼然後摟着龍昕嫣:“嫣兒,我們走吧。”
“我……”
她應該走的,如果今天是她被搶的第一天,同樣的情影,她一定會豪不猶豫的轉頭就走然後不管這些人的死活。因爲他們搶了她,就該死,破壞了她的婚禮,就應該得到這樣的懲罰。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今天不是她被搶的第一天。
今天是她被搶的兩個月後的一天,有很多東西都有了改變。
這一幫人,跟她相處了兩個月。
他們不是壞人,他們幫助了寨子裡的那麼多人有了新家。他們收留着很多無家可歸的人,他們所搶的錢沒有一份是用在自己的身上。
他們比她所知道的那些朝廷命官還要值得人尊敬。
他們對她很好,她脾氣壞,她亂罵人,她亂扔東西,可是他們也不會打她,不會罵她。
“嫣兒,你到底怎麼?跟我離開,然後我們一起回京城,我們再成親。”納蘭拓很擔心這樣的嫣兒,這似乎不是他所熟悉的嫣兒,她好像哪裡變了。
龍昕嫣突然退開他的懷中,“拓哥哥,我會跟你一起回去。但是,我不能讓你傷害到他們,他們都是好人。”
說完不顧一切的闖進了打鬥的人羣之中。
“嫣兒,小心!”納蘭拓急的直叫:“不要傷到公主,聽到沒有!誰傷害到公主,我斬他全家!”
龍昕嫣爲每一個北承嘯的兄弟們擋着官兵們的攻擊,最靠近她的葉靖棠將她拉到一側,“公主,你到底在幹什麼?快點離開,刀劍無眼,就算他們不是有心想要傷害你,也會有可能傷害到你的。”
“我不管,我不能讓他們傷害到你們任何一個人,你們都是好人!”龍昕嫣倔強的回答,然後再次替北承嘯的兄弟們擋攻擊。
納蘭拓看的心驚肉跳,“你們都給我停下!”
打鬥,再一次停下!
北承嘯第一個跑到龍昕嫣的面前,怒吼:“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龍昕嫣反而很平靜道,“我當然想活,我還想好好的活着。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傷。”
“只要你跟我走,沒有人會受傷。”北承嘯說。
跟他走嗎?
龍昕嫣看向納蘭拓,拓哥哥說,跟他走。
納蘭拓看着龍昕嫣,眼裡是不解,是痛苦,是心疼,“嫣兒,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怎麼樣。
她只知道,她不想他們兩個打架,不想他們兩個有任何一個受傷。
初雪立在納蘭拓的身後道,“公主,小王爺爲了找你這兩個月一天都沒有睡好覺。你現在卻因爲毀了你們婚禮的敵人傷害他嗎?”
她不在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在乎公主遇到了什麼,她只在乎小王他是否開心,是否快樂。
她應該回去,回京城去,因爲那裡纔是她的家,那裡纔是她應該回去的地方。
就在一羣人陷入沉靜的時刻,突然一個官兵手舉長劍長北承嘯砍去,“北承嘯,去死吧!”
龍昕嫣下意識的推開北承嘯,可是下一刻他卻又被另一股力量推倒在地上。
當他回頭時,那一柄長劍深深的刺在納蘭拓的胸口處。
“拓哥哥!”龍昕嫣驚呼。
葉靖棠眼疾手快的抓起一把長槍向那出手的官兵揮去,刺入他的腿部將他制服。
“小王爺!”初雪怒紅了眼拔劍而出,就要刺入那個官兵的心口被葉靖棠一手攔下,“我要問他向北承嘯下手的原因。”
“我替你問!”初雪一把揮開葉靖棠的手,劍刺入官兵的體內。
“啊!”只聽官兵一個尖叫,葉靖棠看了眼初雪,她是懂穴位的女人,知道哪裡最痛,“理由!”
“他,他……他有一次劫貨,殺了我弟……弟弟……我”話還未完,一劍封喉,初雪解決了他的性命。
好一個出手俐落,殺人不手軟的女人,葉靖棠不由多看了初雪一眼。
龍昕嫣將納蘭拓的身子抱在懷中,急的眼淚直流,“拓哥哥,拓哥哥,你怎麼樣?”
納蘭拓胸前早已經被血漬沾滿,卻仍是伸手替龍昕嫣擦拭着她眼角的淚水,“嫣兒別哭,拓哥哥不是跟你說過嗎?拓哥哥喜歡看到你笑,最不喜歡看到你哭了。”
“對不起,拓哥哥,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的。”龍昕嫣根本就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如果不是她一直沒說跟他走,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葉靖棠蹲在納蘭拓的身邊,準備檢查傷口。只是剛伸出手就被初雪一把抓住,“你想幹什麼?”
“我是個大夫,我只是想替他檢查傷口先簡單的醫治一下而已,最少先止住血。”葉靖棠對着一臉防備的初雪解釋。
初雪伸手在北承嘯傷品處點穴止血,“不需要你,我自己會去找大夫。”
他是北承嘯的人,自然也就是他們的敵人,在這個時候她不相信敵人會幫助他們。
“初雪,靖棠是大夫。他的醫術很高明,讓他先替拓哥哥醫治一下。”她相信靖棠,他不會趁這個時候傷害拓哥哥的。
初雪擡頭,不贊同的看着龍昕嫣,“公主,屬下不相信他。他說他是大夫,萬一他在替小王他醫治的時候動了手腳只怕到時我們都擔待不起。”
龍昕嫣有些急了,“我相信他就是相信他,現在去找大夫只會耽誤時間,爲什麼不讓他先替拓哥哥看一下。”
這時石浩拿來了葉靖棠一般都隨身攜帶的醫藥箱,“二哥,給你。”
初雪仍是不放心,她不放心將自己最在意的人交到剛纔還針鋒相對的人手中。
虛弱的納蘭拓卻道,“讓他替我治吧,我相信嫣兒,他不會信錯人的。”
初雪收回了所有想說的話,他總是無條件的相信公主,而自己,只會無條件的相信他。他願意將他的命性&交給這個男人,那麼她也願意相信。只不過,如果他因此而有任何的差錯,她就算是送了這條命也不會饒了這幫人的。
有了納蘭拓的話,葉靖棠便打開藥箱替納蘭拓先做簡單的醫治:“石浩,去,跟客棧要一間上房,外面的灰塵太多,傷口不能在這裡處理。我必須要幫他把傷口縫起來。”
龍昕嫣的手一直緊緊的握着納蘭拓,已經不再流淚只是臉上還掛着淚珠。
“嫣兒,你怎麼這麼愛哭呢?”納蘭拓嘴角帶着寵溺的笑,“我真的沒事,不要哭了好不好?”
被納蘭拓這麼一說,龍昕嫣覺得自己更想哭。是她害拓哥哥受傷的,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卻還安慰她,“拓哥哥,你不要說話,讓靖棠給你醫治。”
“你不要擔心纔對。”
納蘭拓剛說完石浩就走了出來:“客房訂好了,現在上去嗎?”
葉靖棠看向一旁的幾人,“我們現在將他擡進去,注意不要碰到他的傷口,儘量平穩一點。”
納蘭拓被擡起,可是手卻還緊緊的握着龍昕嫣,龍昕嫣只有一路跟着他的身側。
一直看着的北承嘯心裡很不是滋味,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挨一刀算什麼?總好比現在讓那個男人搶走了所有的關注好。
葉靖棠、石浩、北承嘯和初雪、龍昕嫣以及受了傷的納蘭拓留在了客房內,其他的則自我安頓。
“納蘭拓,我現在要幫你將傷口縫起來但是我這裡沒有麻醉散,你必須要忍着。”葉靖棠說着已經拿出針在燭火上燒着消毒。
龍昕嫣慌了:“怎麼會沒有麻醉散呢?不用麻醉散拓哥哥會疼死的。”
“不會的。”納蘭拓安慰的拍拍龍昕嫣的手,“只要是你陪在我的身邊,我不會痛的。”
北承嘯這個時候不僅想失明,連耳聾的想法都有了。
“好了,開始了。”
龍昕嫣緊緊的握着納蘭拓的手,想要給他一些力量,陪着他承受過這樣的絞痛。
針落,握着龍昕嫣的手不自覺的加重,龍昕嫣也能體會到的那個痛一般。
龍昕嫣不敢去看縫傷口的情景卻清楚的看到納蘭拓的情景,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的臉就變的慘白,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滑落,整個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着。
龍昕嫣心疼不已,拿出手帕替他擦試着額頭的汗水:“拓哥哥……”
納蘭拓吃力的睜着眼睛,話語像是從牙齒裡擠出來一般,“不疼,一點也不疼。”
方承放離。明明就很疼,可是在這個時候還對她說這樣的話。
“嫣兒……”納蘭拓突然叫道。
龍昕嫣彎身靠近他的嘴邊,“什麼?”
“還記得我以前是怎麼給你止痛的嗎?”說完這句話,納蘭拓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你不要再說話了,這樣只會更痛。你現在必須聚精會神的抵抗疼痛。”葉靖棠提醒。
龍昕嫣看着他帶有期待的眼神,下意識的看了看北承嘯的方向。
她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更不敢跟他有任何的接觸。
然後,她彎身將自己的脣印在了納蘭拓的額上,輕輕的,溫柔的。
北承嘯看着眼睛的這一副,手不禁慢慢的握起,指甲陷入肉裡的痛都不能抵消他此時心裡的妒火。
可是現在他什麼也不能做,不做上前拉開龍昕嫣握着那個男人的手,更不能將她帶回傲天寨。在這個男人養傷的這段時間,他沒有這樣機會。
龍昕嫣擡起頭,“還疼嗎?”
葉靖棠看了眼不遠處的北承嘯,他如果是大哥一定會出去的,總比在這裡找虐的好。
納蘭拓嘴角微揚,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好多了,下面呢……”
龍昕嫣猶豫了,下面?下面是嘴,可是,她……她突然做不到了。
納蘭拓看着龍昕嫣:“嫣兒,這些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現在的她讓他如此的不安,如此的害怕?
“我……我只是覺得有人在。”這樣的謊言連她自己也不信。
納蘭拓苦笑,“是嗎?”
是嗎?龍昕嫣也想問自己,是嗎?她發生了什麼?
因爲遇到了北承嘯嗎?她因爲一個破壞了她婚禮,搶劫了她的人而傷害着她最心愛的人嗎?
深深的愧疚涌上心頭,這不是她應該做的。。
她再次低下頭……
北承嘯眼睛死死的盯着龍昕嫣,這個女人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脣,落在納蘭拓的脣上。
龍昕嫣感覺到他的顫抖,那是因爲懼痛。
她更加感覺到身側的一股無法忽視的怒氣,那是因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