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學校平時都有這麼多人的嗎?
玄陌子發現不論自己走到哪裡都有好多人,好多眼睛盯着自己。
我......有哪裡不對?
着裝?髮型?還是臉上有什麼?
她掏出鏡子,仔細照了照。
什麼都沒有啊!
不對!
她忽然從晃動的鏡子中看到一張笑的好像白癡的......傻臉(?)。
(噗,又是傻臉?要是讓驕傲的夜大人知道自己被這樣形容,不知道會不會哭,不過話說回來,愛哭的男孩子纔是最可愛的對吧。)
玄陌子放下鏡子,轉身怒視着身後正在向四周粉絲亂放電的夜垣,呵斥,“你是沒事做了嗎?幹嘛總跟着我,不去聽你那心愛的小跟班演奏了嗎?”
“哎呀!不要這樣一副拒人家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嘛!”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的夜垣這時才上前,毫不避諱的摟住她的肩,“唰”,自以爲帥氣的一甩頭髮,“人家是看你心情不好,特地來陪你的,感動吧,顫抖吧,沸騰吧!”
“沸你大爺!”玄陌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額,好吧,本來是想敲他的頭,怎奈兩人身高差太多,只夠得到肩膀了。
夜垣並不介意她的粗魯,笑嘻嘻的說,“這裡好熱,走,我請你喝冷飲。”不走分說的夾着她就走。
沒錯,是“夾”。
小姑娘像個大娃娃似的被夜垣掛在臂彎裡。
唉,怎麼有種被挾持的感覺。
這下,那羣狂熱的夜大人的擁護者們又不淡定了。
月下也就算了,好歹也是校花,是所有男生的夢中情人,美貌還是有的,可她玄陌子又是什麼貨色啊!
勿論長相如何(根本也沒什麼可說的),前兩天還因爲和千川老師(啊!千川老師可是女生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啊!)在琴房親吻的八卦鬧的沸沸揚揚,這樣一個女人怎麼配站在心愛的夜大人身邊!
而且,怎麼看那夜大人都是主動上鉤的。
難道夜大人的品味獨特?
簡直沒有更太憂傷!
夜垣“夾”着玄陌子徑直來到琴房,才放下她。
玄陌子瞪着他,“不是要請我喝冷飲的嗎?這裡有嗎?”
夜垣“嘿嘿”一笑,把她按在鋼琴前,“突然想聽我們心愛的陌小妹彈琴嘛,等你彈完,一定請你喝冷飲,管夠,我保證!”
“不要!”玄陌子起身要走。
拜託,本小姐現在哪有心情彈琴,尤其是對“牛”彈琴!
夜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突然變得清冷,“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你的千川老師沒信心呢?”
一語中的,玄陌子怔怔的看着他,只覺那目光就像一根針,直刺進她的心裡。
她一扭頭,倔強的說,“這不關你的事。”
夜垣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只是,恐怕你這一走,會錯過一些有趣的事情。”
玄陌子走上前,站到他身邊,向下看去。
是千川和白雪,兩人正在樓下說話。
阿川的表情是那樣溫柔,又帶着鼓勵的期盼,不知道那柔軟的嘴脣吐露着什麼,竟然讓白雪那始終冷冰冰的臉上掛滿了微笑。
阿川怎麼可以那樣看着我以外的女生!
兩人聊了一會兒,白雪點點頭,恭敬的行了個禮,離開了。
千川正準備走,看到不遠處的蘭妮,停住腳步,“蘭妮老師,是在等我?”
蘭妮走上前,“我想和你談談玄陌子的事。”
“關於陌,任何人都沒資格和我說什麼。”這赤果裸的主權宣示讓蘭妮心裡不爽到極點。
蘭妮很認真的看着他,“我想請你說服她參加比賽。”
“我說了,我尊重她的意願。”千川一邊點菸一邊挪動腳步意欲離開。
蘭妮見狀急忙跨一步上前挎住他的胳膊,“別急着走,你知道,我是沒有惡意的,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也許,你會感興趣。”
千川低頭看了看那個不安分的爪子,緊蹙眉頭,森冷的眼神移到蘭妮臉上,毫無言語,卻完全傳達着內心的抗拒。
蘭妮訕訕的收回手。
千川吐着煙,“學校裡有間不錯的冷飲店。”
冷飲店?蘭妮瞬間感受到羞辱。
拜託,好歹人家在沙圖是數一數二的鋼琴導師!屈尊降貴來找你也就罷了,竟然這樣敷衍!
至少也得是間有品位的咖啡店好吧!
蘭妮抽了抽嘴角,“好啊,我還不知道千川老師喜歡在公開的場合談論玄陌子呢,本想着可能到千川老師家裡慢慢談比較方便,畢竟,公開談論某個學生對於老師來說並不是件很得體的事情,再者,若是被別的學生聽了去,恐又有八卦傳出,對玄陌子本人也不是見好事吧。”
千川低頭想了想,“好,我家。”
玄陌子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臉上大大的寫着不高興。
就是討厭看到阿川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嘿,這樣看過去,這倆人也還算般配嘛。”夜垣不合時宜的感嘆着,“蘭妮老師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人,配千川老師是綽綽有餘。”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身邊的人。
玄陌子一揚頭,轉過身,“那又怎樣。”
夜垣走向鋼琴,打開琴蓋,“你跟着千川學鋼琴,有多久了?”
玄陌子咬咬嘴脣,輕聲說,“十年。”
夜垣扭頭看着她,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漫不經心的敲擊着,“那,你覺得千川對你這十年的表現和成績,滿意嗎?”
玄陌子看着他,不說話。
她是無話可說。
十年,時間很久了。
這十年,阿水演奏會都開過幾場了,而自己,卻還在學校渾渾噩噩的虛度青春。
不過話說回來,阿水本來就是天才,我怎麼能和他比呢?
“咚!”夜垣突然壓住琴鍵,發出沉悶的聲音,嚇得玄陌子身體一顫。
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是忘了琴蓋已經打開,想將手臂搭在上面支撐一下身體。
他尷尬的“嘿嘿”一笑,“意外,純熟意外。”
“不論我彈的怎樣,老師都不會介意的。”玄陌子說這話,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夜垣忍不住“哈哈”大笑兩聲,“這話是千川對你說的嗎?”
玄陌子繼續沉默。
“來。”夜垣拉她坐到身邊,很認真的,似乎還帶着嘲諷的意味,看着她,“我只有兩句話對你說。一,沒有一個老師不希望看到自己學生的成長。二,如果你沒有彈琴的信念,和對音樂的執着,奉勸你還是不要彈琴了。”
他的一番話,如當頭棒喝,讓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子好沉重。
夜垣握起她的手,放在琴鍵上,“彈琴需要愛情,但愛情不能成爲彈琴的藉口。因爲,愛情總有消失的一天,而琴,卻一直在。再者......”
他挪到一旁,“如果千川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學生水平如何,又何必那麼上心的指導參賽的白雪,不過在我看來,白雪也許只是你的替代品而已。”
“替代品?”玄陌子擡頭看向夜垣。
夜垣露出一抹魅惑的笑意,“自己想要指導的人完全無意這場比賽,碰巧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很有比賽熱情的學生,千川就把這一腔熱忱轉移了目標,我是這樣認爲的。”
聽了他這番說辭,玄陌子剛要說什麼,夜垣繼續說,“話說,蘭妮老師也是這次預賽的指導老師之一,想必對千川老師關注的人也會多關注一些,這樣才能找到更多的共同話題嘛,哎呀,不知道這兩個人去哪了,千川還特意開車......”
話音未落,只覺衣角輕輕擺動了一下,眨眨眼,玄陌子已經沒了影。
夜垣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啪”合上琴蓋,起身站到窗前,沒想到竟然看到一個頂着一張討債臉的男生正在糾纏自己的小跟班。
瞬間不樂意了,哪來的不長眼的,居然敢騷擾本大人的小可愛,不能原諒!
只見窗簾輕輕擺動了一下......
連風吹過的痕跡都沒有。
“蛇精病啊你!”月下終於受不了了。
這傢伙發的什麼神經,突然跑到學校來找她就算了,居然還大言不慚的對她訓誡道:
“你是我的未婚妻,就要注意自己的行爲舉止,不許在大庭廣衆下勾引別的男人,以後也不許穿這麼暴露,今天念你是初犯,暫且原諒你了。”
從考試會場出來這貨就一路跟着她,說是幫她隔離病毒。
月下直翻白眼,拜託,對我來說你纔是最大的病毒!
還理直氣壯的說什麼“原諒”,哼,本小姐不需要你原諒什麼!
吉利跟在她身後,也不說話。
月下可受不了,拜託,這樣跟着我還叫我怎麼找心愛的夜大人啊,“我說,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麻煩你沒事趕緊消失好嗎。”
吉利板着臉,“不好!”
竟然驅趕自己的未婚夫,簡直無禮!
下一秒,他的臉更僵了。
只見一隻難看的爪子(在吉利眼裡)居然搭在自己未婚妻的肩膀上!
月下一扭頭,立刻兩眼放光,欣喜的呼喚着,“夜大人!”
哎呀,夜大人一出現,任何病毒都不得靠近!
吉利冷眼相看,看吧,果然是個不檢點的女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當着未婚夫的面對別的男人亂放電,尤其,居然還是對着那麼一張傻臉。
夜垣看着那雙怨念叢生的眼睛(在吉利的自我意識中,這應該是王的蔑視),一臉納悶,“小可愛,你欠了他多少錢?居然討債討到學校來了?”
吉利鼻孔都冒煙了,臉更黑了。
調戲本少爺的未婚妻也就算了,居然說本少爺是討債的。
他“哼”了一聲,“傻臉就只說得出傻話。”
夜垣愕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傻臉?居然說本大人這張盛世容顏是傻臉?你那張討債臉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吉利一把抓住月下的手腕,“走,離這病毒遠一點,會把傻病傳染給你的。”
月下還沒反應過來,夜垣抓住她另一個手腕,傲然直視着他,“她欠你多少錢,本大人替她還了。”
然後一字一頓的重重的加上三個字,“討!債!臉!”
吉利恨的牙根癢癢,憋了半天才終於吐出兩個字,“傻!臉!”
兩個人四目相對,中間的空氣“嘶嘶”作響。
過往的女生們不禁看呆了:
“快看快看,夜大人居然對一個男生放電。”
“明明是那男生對我們偉大的夜大人放電好不好!”
夾在中間的月下,突然覺得自己纔是多餘的。
好尷尬啊!
(第5.2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