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趴在桌子上,頭頂上蓋着英文課本。
“小寧?”歐墨非輕輕推了她一下。
沒有反應。像是睡着了。歐墨非把她的英文課本拿下來,輕輕將她扳過來,她便在自己懷裡了。低頭看着她,睡沉了,嘴角抿得緊緊的。面容安穩,睫毛是那樣卷密長翹。
他將她放到自己牀上,然後蓋上薄被。
是不是又要補習英文,又要去永升國際,現在還要去接近秦若蝶,所以弄得她太累了?這樣搬動她,竟然也不醒。
手掌停在她柔嫩的嬌顏,心微微的顫動。他凝視着她的臉,她精緻的五官。有那麼一瞬,目光停在她粉紅的脣瓣,竟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低下頭去……
他“霍”得坐直了身子,自言自語:“冷靜,冷靜。”
又回頭來看了看沉睡的她。這麼爲他奔波,他真的很感動。更何況她的身份又是那麼與衆不同。
她的頭髮柔軟地散在他的枕頭上,散發着幽幽清香。他輕輕撫着她額角的頭髮,忽然低下頭去,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晚安。公主。”
建寧的電話響起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多拉A夢的聲音在晚上聽起來顯得刺耳,建寧正是好夢,被音樂聲吵醒,還處於惘然的狀態。隨手就接聽了:“喂……”
“桐桐,你在哪裡啊,怎麼還沒有回來?”那邊傳來黎嘉緊張的聲音。
“沒有回來?”建寧突然坐了起來。她沒有回宿舍嗎?那她現在睡在哪裡?屋子裡漆黑一片,她四處看,什麼也見不着。
“汗,你傻了嗎?你在哪裡啊?”黎嘉緊張地道,“快點說,我來接你。你不知道我老是打不進你的電話,都急死了。”
建寧慢慢地回想起來,好象睡着之前,她在念英語吧?歐墨非佈置了英語作業讓她做來的。後來呢?
她睡着了?
不會現在還在歐墨非的宿舍裡吧。她頭痛地按了下額,“我一會兒就回來,你不用來接我沒關係。”
掛斷電話,建寧伸手四處摸索着檯燈,可是……摸到的卻是溫暖的皮膚。她的手急忙收了回來,找準了方向,狠狠地在歐墨非的手臂上扭了一下:“喂!”
歐墨非吃痛清醒過來,“幹嗎哦?痛。”
“你……!”建寧火冒三丈,“你爲什麼會和我睡在一起?”
歐墨非反天才發應過來,“這是我的宿舍啊。”
“那我睡着了,你不會睡地上嗎?”建寧氣呼呼地插着腰。“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
歐墨非很委屈地說:“睡地上?除了牀上的被褥,我沒有另外可以鋪到地上的鋪蓋。”
建寧的牙齒咬得格格響,她快速起身,開了燈。燈光桔黃,襯得他們倆的臉色都是橙紅色的。建寧將英文課本收進包包裡,“下次要是我再不小心睡着,你要叫醒我。”
“哦。”歐墨非看着她,“要回宿舍去嗎?”
“當然了,難道還要和你睡在一起?”
“反正剛剛也一起睡了,就算再一起睡幾個小時,又不會怎麼樣。”
“歐、墨、非!”她咆哮。
“OK,OK,”歐墨非舉手投降,拿過衫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她仍然氣呼呼的。
“你們宿舍外面那條路黑乎乎的,而且這麼晚了,不送你回去我不安心。”歐墨非拿了鑰匙,“走吧。”
建寧不再推拒。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雖然習雁希應該不會再來騷擾她,但是難保不會有真的壞人出現在學校裡面。
夜晚的校園格外寧靜。
入夜了氣息清涼,不像白天那般炎熱。建寧因爲介意剛剛同牀共枕的關係,蹙着眉不說話。
歐墨非討饒,“還在生氣嗎?”
“什麼叫‘還在生氣’?難道我不該生氣嗎?”
“是是是,是我錯了。”歐墨非虔誠地說,“既然你那麼介意,不如就嫁給我好了,我會爲你負責。”
一股血氣衝上面門,建寧狠狠地擰了下他的手臂:“還說,還說!”
“哎,哎哎……”她下手還真狠!
他們經過那條黑漆漆的路的時候,忽然間,有陣奇怪的聲音。
建寧驀地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什麼聲音?”
墨非有些尷尬,推着她:“走啦走啦。”
“明明有聲音!”建寧側着耳朵,“是不是有人被打劫了?還是受傷了!好象是呻吟聲。”
墨非一臉黑線地拉着她:“我們快走吧。”
“這怎麼可以,你這人怎麼見死不救啊!”建寧說着往聲音的方向去,突然間她啊得一聲尖叫,轉身就跑。
歐墨非追在她身後。建寧捂着眼睛:“完了,會長針眼!”
墨非哭笑不得,“叫你別去你還去。”
建寧怒瞪着他,臉紅地像西瓜汁:“那你不和我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他們,他們……”
歐墨非笑了,“我叫你不要去看的。難道我要和你說,他們正在那個什麼?”
建寧氣呼呼地鼓起了臉,不理他了。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心還在怦怦跳。雖然這裡沒有燈,但是夜色很亮,很清晰得看到兩個人交疊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呻吟聲,也正是從他們嘴裡傳出……
墨非好笑得看着她的反應。現代的女生就算看A片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是她不一樣……
把她送到宿舍樓下,“我就不送你進去了。在這裡等你上樓開燈。”
“哦。”建寧撒腿就跑,“我走了。”
墨非看着她慌慌張張的樣子,笑了。直到看到她宿舍的燈亮起,他才轉身。前面不遠佇立的身影把他嚇了一跳,看清時,才發現是司徒寒亞。
兩人像是很熱絡的樣子,“這麼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裡,很嚇人。”
司徒寒亞聳了聳肩,二人並肩而走。
“有急事嗎,大半夜地來。”
“不是,只是剛好在這裡而已。”
“有這麼剛好的事?”墨非看他。
司徒寒亞笑笑,“你不知道我們這個職業經常半夜出現在別人背後麼?”
“說的很像靈異現象。”墨非笑道。
二人邊走邊說着什麼,身影漸漸沒入黑暗之中。只聽得隱隱的提到一個人的名字。
秦若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