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網站,電視都是關於地震的報道,看道那麼多無辜的生命消逝,心裡真是萬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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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是習雁希。
她攪拌着咖啡,冰冰冷冷,“找我什麼事,我事情多得很,炒股十分鐘就是幾十萬上下,你耽擱得起嗎?”
“真的損失那麼厲害的話,爲什麼還來赴約。”建寧淡淡的。
“是你死皮賴臉不停打電話給我纔來的。”習雁希瞪了她一眼。
“哦,是嗎,”她什麼時候死皮賴臉自己怎麼不知道?“習雁希同學,好象我和你沒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吧,你至於要那樣三番五次地來害我嗎?”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建寧將一個皮牛紙袋從包包裡拿出來露了下臉,又塞回去,“你可以不知道,但是私家偵探可是知道得很清楚。上次你推我下樓可以說沒證據,用蛇來恐嚇我也可以說沒證據。可是這次你找人暗害我一事,證據確鑿!如果我想告你,就算你家裡權勢再大,可能也幫不了你了!”
習雁希的眼神迅速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平復。“你就只管去告吧,如果你真有證據的話。”
建寧點頭,“既然你這麼樂意我去告你的話,那好吧,成全你。”她提着包包,轉身就走。在快要下樓梯的時候,她聽到習雁希的聲音,“等一下。”
建寧的嘴角揚起抹兒笑。
再次回到剛剛的位置,建寧抿了口清水。“反正你並沒有對我造成實質傷害,我可以原諒你。但是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因爲討厭我而想出這麼陰暗惡毒的法子來,實在太叫人心寒。”
習雁希狠狠地瞪她,“陰暗惡毒?你找人調查我,難道還很乾淨單純嗎?”
“找人調查你又不曾對你造成什麼影響,你若是真的那麼簡單,又怕什麼人家調查。”建寧哼了一聲,“今天約你來,只是想告訴你,我手裡握着的這些資料。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再來的話,我一定會交給警察。我以我的封號保證。”
習雁希雖然瞪視她,卻沒有言語。也沒有注意到她說的封號是什麼意思。
半晌,建寧柔和下來,“你是不是很喜歡程皓薰?”
“關你屁事。”
“那他的身體情況,你知不知道?”建寧完全不理會她的粗俗語言。
習雁希愣了一下。“什麼身體情況。”
建寧冷笑了一聲,“聽說你們很早以前就是同學了吧?而且你還喜歡他,竟然連他身體有沒有問題都不知道嗎?”
習雁希被她說得心慌,“這是什麼意思!他哪有什麼病,你在這裡危言聳聽吧。”
“我有必要嗎?”建寧聳肩,“他心臟長在右邊,而且肺動脈狹窄,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看你最好還是別老是氣他。要是哪天把他氣死了,可別後悔。”
習雁希一臉震驚地看着建寧,半晌都動彈不得。皓薰他居然……
心臟長在右邊?!脈動脈狹窄?!這彷彿晴天霹靂一樣!她呆呆坐着,有些不敢相信。繼而從小的記憶慢慢回籠……
難怪!
難怪他從來不上體育課。難怪學校的運動會他從來也不參加!難怪從來看見他,他走路都是慢慢騰騰。
自己自詡喜歡他,原來連他生病這樣的事情,竟然也不知道!是因爲,他總是淡漠疏離,從來也不與她聊天!從來也不與人溝通,只怕學校裡面,不會有一個人知道他生病的事吧!她只是覺得他有時比較怪而已,但是她把這一切都歸結於他冷漠的性格。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嚴重的病……
建寧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建寧已經走了。她看着對面空蕩蕩的位置,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也空蕩蕩的。她起身,開車到程皓薰的住處去,用力地捶門,但沒有人開。
腦海裡嗡嗡地響。心臟長在右邊和脈動脈狹窄……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因爲她的親姐姐,也是心臟長在右邊。大概七八歲的時候,有一次她搶了她的玩具,姐姐心臟病發……然後……
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程皓薰原來和姐姐患有一樣的病,可是他爲什麼不說!爲什麼從來也沒說過。想起那天他還出去追林疏桐,心就猛得揪起來。難道他不知道他不能跑步嗎?!難道林疏桐對他而言,真的就那麼重要?
失魂落魄地倚着門口滑坐下來,習雁希雙手攏着手臂。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鑰匙的響聲,她擡起頭來,看到程皓薰從外面回來,似乎更纖瘦了幾分。
程皓薰看到她在這裡蹲着,有點意外,漆黑的眸子,卻沒有半點歡迎。“你怎麼在這裡。”
“來找你。”
“又想怎麼樣?”他邊說邊開門,“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習雁希攔住他,“你的心臟,長在右邊?”
程皓薰愣了一下。這麼多年,這是他的秘密。同學之間,除了最最要好的斐威之外,他唯一告訴的就是建寧。“疏桐告訴你的?”
“不要管是不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習雁希的眼淚忽然落了下來。
程皓薰進了門,將鑰匙隨手一扔。“我並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那你爲什麼有告訴林疏桐的必要?”習雁希的嗓子拔高了。
程皓薰淡淡地看着她,“你就是爲了問這個而來的嗎?如果是的話,請回吧。我很累。”
習雁希愣停住了。明明是想要關懷他的,爲什麼一開口就變成了吵架。她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皓薰。”
程皓薰要推開她,可是她卻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習雁希向來強悍,從來沒有這樣過。他低頭來看她。粟色的頭髮在光下閃着柔潤的光澤。
程皓薰任她哭了約莫幾秒,才輕輕推開。“哭什麼。”
“爲什麼你會得這樣的病,爲什麼……”習雁希淚水四溢。
“這有什麼爲什麼。”程皓薰輕輕笑了,眼神卻仍然是那樣沒有溫度。疏桐告訴她的,是麼?可是爲什麼,疏桐要告訴她這些……她也有好多天沒有來找過自己了。打電話,也是關機,或者響了幾聲就掐掉了。她是要斷了與他的聯繫,是麼?
其實,他知道也不該去找她的。自己沒有多少時日……何必去叨擾人家正常的生活。可是,在他慘白的二十年裡,他沒有過愛情。在那個幾乎喪命的中午,他迷濛之間睜開了眼,看到的是她驚慌關懷的臉。她用力地給他做人工呼吸,做胸部按壓——雖然她壓錯了方向。
可是他不知道,他將永遠也忘記不了那張臉。精緻的五官,眼眸裡,滿滿全是關心。在AK大學的小賣鋪前遇到她時,他沒有一眼認出她來,那是因爲,她有一點小小的改變。至於具體改變在哪裡,他卻說不上來。
他對她張揚跋扈,是想讓她深刻地記住自己;他對她突然的改變,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他不能將時間浪費在與她的拌嘴上。可是她不知道……
“你從來都是這樣,什麼也不說。”習雁希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從來都不喜歡她,又怎麼會和她說這樣貼心的話。程皓薰轉身倒了杯水給她,習雁希卻緊張地很:“你還是去休息吧。”
程皓薰感到一絲好笑,“不必這樣緊張,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疏桐從樓梯上滾下去他都沒有當場病發身亡,何況現在只是倒杯水。
“對不起……”習雁希的嘴脣動了好久,才說出這句話。她生性火爆,長大之後還從未向誰道過歉。她的眼裡是氳氤淚光。
程皓薰聳了聳肩,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真的爲我好的,請你以後不要再那樣對疏桐了,好麼?如果她有什麼事的話,我……”他捂住了右邊的胸口。
習雁希瞪大了眼睛,聽到他一字一字地說:“我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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