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思前想後,決定不去永升國際上班了。秦若蝶現在是永升國際的大股東,可能會經常出入,若是遇到就不好了。按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只怕秦若蝶還有別的什麼舉動,建寧想自己這顆暗伏的棋子,說不定有一天會用得到。
生活開始變得盲目無聊,白天她有時會去看程皓薰。恢復得不錯,狀況超乎醫生的意料,說以後可以出院生活,但是每三天必須去醫院報到一次。程父想將他接回XZ,但是他不肯,程父沒有辦法,只好也搬來了XA市住。
有時中午時間也會到永升國際去找歐墨非吃飯。看他穿正裝的模樣,還有點小小徵忡。這傢伙,怎麼這麼英俊呢?彷彿一下子成熟了,頓時有了魅力。
低頭吃飯,他將好肉夾到她碗裡,“多吃點。”
建寧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不合你胃口嗎?”他問,繼而笑道,“也對哦,真不知道你前陣子是怎麼走來。做爲養尊處優的公主殿下,食堂裡的飯菜對你而言,太難吃了吧?”
“休提當年事。”建寧淡淡地說。
“以後我也會讓你像公主一樣的。”他目光真誠。
建寧的臉燒了起來。爲他這番話。在麗江的時候,他說過他喜歡她……這是真的吧?擡頭偷看他,撞到他漆黑如夜的眸光,頓時一陣緊張,忙垂下了頭。
歐墨非笑眯眯地。她是在害羞喔?這個模樣真可愛,想掐一把她粉紅色的臉頰。“這週末你有空嗎?”
“要做什麼?”
“我帶你去見我奶奶。”
建寧緊時捏緊了拳。“前次已經說了不去了。我們又不是……”
“喂,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可要傷心了啊。”
建寧翻白眼,“那你傷心吧。”
“太過份了。”歐墨非突然湊過來,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臉。不顧她叫痛痛痛,在滿意地看到她的臉頰有他的印跡之後,才涼嗖嗖地說道:“知道痛了嗎?我心裡的痛,比你臉上的痛要強烈地多。”
有必要說得這樣酸溜溜的麼?而且他的痛肯定不及她臉頰的痛!可惡。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可以理解,至少下手不要這麼狠勁嘛,她這麼細皮嫩肉的,差點沒被他揪幾塊肉下來。腦海裡猛得竄出那天晚上在他突然壓住她時,吻了一下她的嘴脣,臉紅得越發厲害了。垂着頭,撥飯菜。
“那我們說定了。”歐墨非自顧自地說。“週六早上我來接你。”
建寧這次沒有拒絕。或者在內心深處,她並不十分排斥他這樣的安排的。散慢地吃着飯,“你在永升國際適應得好嗎?”
“雖然沒興趣,不過也不象我想象的那般枯燥。只是有時候要去應酬,這樣比較討厭。”
以後他應該會變得很繁忙吧。再忙些,他們就該漸漸遠了聯繫了。想到這層,竟隱隱的有些難受,忽然覺得自己在這裡,沒了方向。“秦若蝶的事情怎麼辦?”
“難辦,”想起秦若蝶,眉就皺了起來,“公司的律師還有外頭律師行的人已經鑑定過那份文件了,確實是大哥的筆跡,指印也一樣。如果醉酒的話,筆跡是能分辯地出來的。大哥可能是被秦若蝶算計的吧……這樣她就理所當然地成了真正的股東。過幾天股東會議就會召開。我現在最怕的就是她啓動收購計劃。當外界的收購達到一定比例時,公司會啓動‘毒丸計劃’,”看建寧一臉惘然,歐墨非接着解釋道,“毒丸計劃,就是一旦未經認可的一方收購了我們公司10%至20%的股份時,毒丸計劃就會啓動,使新股充斥市場。一旦毒丸計劃被觸發,其他所有的股東都有機會以低價買進新股。這樣就大大地稀釋了收購方的股權,繼而使收購變得代價高昂,從而達到抵制收購的目的。但是,秦若蝶本身就是股東!要是毒丸啓動,她卻以股東的名義收購大量股份。那我們就……”
建寧皺起了眉來,“那也需要很多資金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歐墨非點頭道。
“我想秦若蝶沒有那麼大的財力吧。”建寧說,“事情還沒有到跟前,先不必着急。”
歐墨非微笑,“此時你倒比我顯得霍達多了。”
“那是自然。本公主怎麼說也有是見過世面的。”
“那是,”歐墨非奉承地笑道,“嘿,現在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就把你的那些裝備借我好好欣賞一下吧。以前可是沒有好好看過呢。”
“不給。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萬一你起歹意怎麼辦。”
“我就那麼委瑣?”
建寧認真地打量着他,好半晌才極嚴肅地點頭說:“嗯。”
歐墨非差點吐血身亡。又問她一些深宮裡的事情,建寧懶懶的回答,目光渙散。那些曾經屬於她的錦瑟年華,永不會再來了。歐墨非恍忽聽到她的嘆息,知道她十有八九會想念故鄉的。人在外地打工都時不時思念家鄉,何況她是真正的“背井離鄉”,就算再有錢,也回不去屬於她的那片天空。
墨非夾菜給她,“等過子我閒了,週末我帶你去北京。”
“去做什麼?”
“看故宮,”歐墨非說,“你曾經住過的地方。”
永升國際的電梯裡,只有歐墨非和秦若蝶二人。
歐墨非從來沒有和她單獨相處過,從電梯鏡面裡,可以把她看得很清楚。身材高挑,似乎到他耳朵的樣子。身材姣好玲瓏,穿着身黑色職業套裝,腳上踩着雙黑色的尖頭皮鞋。歐墨非對這個女人沒有一點好感,怎麼生升得起好感來?就算她是絕色美人,可是她用莫名的手段,騙取了大哥的股份!
如此心思歹毒的人,再去哪裡尋找。
秦若蝶淡淡的開了口,“想看我不必這麼偷偷摸摸。”
歐墨非心裡一驚,繼而笑了:“我只是在想,你生得不過如此,怎麼就吸引得住大哥?”電梯門叮得一聲開了,他大步走了出去,沒看到秦若蝶的眸中,閃過一絲興味。
這是第一次秦若蝶參加股東會議。很顯然對於這個新股東,大家都有一點不適應,但是奈何會議還是要開的。
歐墨非沒有注意秦若蝶的雙眼時不時地飄向自己。會議結束之後,秦若蝶走到他面前,“可否賞個臉一起吃飯呢,歐董事長。”
“不必。”歐墨非笑意盎然地回視,“我可不想哪天突然間股份也移到你名下去了。”他發現秦若蝶神色不改,只是淡淡地點頭,“那麼,下次。”
和她,一次都不會有,何況下次。晚上有家庭會議,出奇沉寂的氣氛,壓抑地人喘不過氣來。歐陳少芬狠狠地將一份文件摔到地上,指着歐墨頎,“你這沒出息的東西,怎麼就讓那個狐媚子騙走了你的股份?!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你平日裡的精明才幹都去了哪裡!”
衆人見歐陳少芬這樣激動,唯恐她出了差錯,趕緊倒水的倒水,安撫的安撫。歐墨非拍着她的後背,“奶奶,別生這麼大的氣,大哥也很無奈。”
“無奈?”歐陳少芬冷冷地看着垂頭喪氣的歐墨頎,“做爲家裡的長子,你看看你究竟都做了什麼?那個女人就那麼有能耐,怎麼把你的股份騙走的,你說?”
歐陳少芬是歐家最有分量的人物,在她面前,歐墨頎說話都不敢大聲。“我也不知道……”
“什麼時候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歐陳少芬搖着頭,嘆息道,“你怎麼就成了這個模樣啊!這些年打理事業不是都打理得好好的。把她的資料給我,我會找一天和她談談。”
歐墨頎的眼神裡閃過驚恐。奶奶要找她談話?“不必了吧,她不會出來的。”
“我就不信我歐陳少芬想見的人,她還敢不出來讓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