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昭儀嬌聲道:“皇后娘娘,你看啊!臣妾只是說說話而已,貴妃娘娘這般要吃人的樣子,真是嚇死臣妾了。”
之語壓根不會幫她,反而斥責她說:“貴妃衝動,你更是放肆。皇家天恩浩蕩,誰說膝下無子便會晚景淒涼的?若不是看在你身懷有孕的份上,本宮也一定要奏明皇上處罰於你。”
胡昭儀沒想到,她只是一時得意圖個嘴上痛快罷了!這才轉往貴妃那些無子妃嬪們的痛點上戳,誰知就得罪了有孩子的皇后?
臥槽!真冤枉!
“臣妾口無遮攔,臣妾不是有意......還請皇后諒解。”胡昭儀跪下請罪,李妃看她捂着肚子,冷笑道:“呦,你這才跪下便捂着肚子做什麼?難道是有意用皇嗣來威脅皇后娘娘?還是覺得皇后和貴妃欺負了你。心裡委屈,盤算着和皇上告狀?”
胡昭儀兩個都想着呢!無奈被李妃這個眼尖兒的看見了,當然是不能承認的啦。
“臣妾沒有。”胡昭儀急忙認錯:“臣妾今日一時失言,開罪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後悔還來不及。怎麼會有別的心思呢。”
之語道:“你有沒有別的心思,本宮不知道。只是你今日侍從而嬌,言語犯上,本宮不得不罰。”
“娘娘恕罪。”
“便責罰你禁足三月,抄寫《女戒》百遍,以後好好記住什麼是婦德。”
“......是。”沒有人幫助,而且罰的也不重,胡昭儀連喊冤屈都沒法子喊,只好受罰。
之語訓完了胡昭儀,又說起了貴妃:“貴妃,你放纔是想做什麼?”
蕭昭儀忙道:“姐姐她只是......”
“本宮問的是貴妃,昭儀現在都可以代替貴妃說話了嗎?”之語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不想正正好戳在了貴妃的心病上。昭儀臉色也不尷尬起來,彷彿被之語一句話拆穿了一般。
貴妃憤憤甩開她的手:“本宮的事情,不勞昭儀費心。”
貴妃跪下,理直氣壯:“胡昭儀方纔行徑皇后娘娘你也看見了。臣妾只是一時氣氛,沒有控制住自己而已。所幸未曾造成什麼損失。不過臣妾自己做的事情,臣妾自己認錯。臣妾願意受罰。”
之語怒道:“你還敢說,你是覺得自己委屈是嗎!胡昭儀懷有身孕,即便是言語冒犯,你處罰就是了!你看看你剛纔什麼樣子,還想在本宮面前動手。貴妃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臣妾知錯,臣妾領罰。”
本事認錯的話,她卻說的彷彿是自己在處罰旁人一般,理直氣壯且半點沒有認錯的意思!之語一惱:“你也給我去自己宮裡好好反省。不拘寫些什麼,每日給本宮送千八百的字來。好好磨磨你的脾氣。”
貴妃道了句知道便起身離去,淑妃這才低聲道:“貴妃好大的氣性啊!放纔可真是嚇死我了。”
蕭昭儀只能幫着貴妃賠笑臉說好話。引得楊淑妃感嘆:“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兩個,怎麼性子就差了這麼多呢!當初蕭家若是送了你入宮......”知道自己失了言,楊淑妃趕忙住嘴,不再多話。
一場鬧劇之後,兩位妃嬪都被之語給禁足了。太后忍不住找了之語來訓斥:“貴妃也就算了,她性子大,時有不妥當之處。皇后你要責罰哀家一點意見都沒有。胡昭儀卻是懷着龍裔的,身份貴重。皇后你責罰她,怎麼也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卻被之語不輕不重的頂了回去:“有功自然要賞,有錯也一定要罰。賞罰分明才能打理好後宮。胡昭儀恃寵而驕,當着臣妾的面都能這樣的無禮,甚至還說出了沒有孩子的宮妃會下場淒涼這樣攪擾人心,有辱皇家清名的話。就算是無心之失,臣妾也絕不能姑息。”
太后失了顏面,心裡很是不喜。
之語又接着說道:“叫她回宮修養這,也是爲了她好。胡昭儀說話做事都是這樣的顧前不顧後的。難免有時把人說的生了怒氣。她又懷着身子,萬一有人一時衝動,錯了主意。到時候可真是要悔不當初了。還不如臣妾拘着她,好好的養過三四個月的胎兒,沒事抄抄書,靜靜心。修身養性的怎麼不好?”
“她是個心氣高的,哀家只怕禁足之後,只怕非但不能修身養性反而會自己把自己氣出病來。龍裔是眼前最要緊的,傷了龍胎,皇后你......”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她不識擡舉。與皇后何干?”皇帝從外面進來,先問安,然後說道:“母后和皇后說的,朕都聽見了!胡昭儀年少,性子難免輕浮。朕一直以爲她做了母妃之後會爲了孩子收斂性子。誰知如今卻變本加厲。如此恃寵而驕,不把皇后...貴妃放在眼裡。倘若以後人人如此,豈不是要叫天下人嘲笑咱們皇室先壞了上尊下卑的規矩。倒不如皇后這樣現處置的好。”
皇帝皇后夫妻一心,太后的意見是一點用都沒有了。只好甩手任她們去了。
皇帝帶着之語出來,路上兩個人都是沉悶不語。路過御花園,皇帝率先說話:“下去走走吧!”
“好。”
夏日裡的御花園,花草繁茂,大片的樹影打在地上,遮住了似火驕陽。
之語跟在皇帝旁邊,走在林蔭之下:“皇上對我的處置......”
“我覺得你做的很不錯。就應該這樣。”
之語淡淡的笑笑:“我還以爲你會覺得我做的不好呢!其實太后說的也是,胡昭儀那樣性子的人,我將她禁足在宮裡,她只怕是能自己把自己氣壞了!”
“她算什麼?孩子還沒有生出來便開始擠兌旁人了......她這幾個月是越發的驕縱了!都是朕縱容的,你不處罰她,這一回朕也是要處罰她的。讓朕處罰,只會比你處罰的重,不會比你處罰的輕。”
之語便不說話了。
“她說話很難聽吧!聽說貴妃差點和她動手了。”
之語笑笑,想起當時的情景,又忍不住擴大了笑意。皇帝說:“貴妃雖然脾氣一向大,但都是嘴上的罵人功夫,自己動手的還是少的。她能把貴妃氣成這樣,也是個人才。”
之語贊同:“一句話得罪滿宮上下,這種功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也是一個人物了。”
皇帝忍不住含着滿滿的笑意看着之語,半晌,又說:“這些日子.......我冷落你了。”
之語搖搖頭,有妃嬪懷孕,這都是必然的,日後越來越多的妃嬪懷孕,這樣的事情便會越來越多。不盡快習慣的話,自己會把自己嘔死的。
“正好這幾個月你把胡昭儀禁足了,我不想搭理她們了,我好好陪陪你。”
“好啊!”之語笑着說:“不過若是有人要來請你,你可不許去啊!”
“我不去,你放心。”
“你要是去了,我會生氣的。”
“放心,我一定不會去的。”
劉福泉在後面遠遠的聽見了,打定主意,不是軍國大事絕對不會打擾皇帝和皇后的相處。
嗯,這幾個月都是這樣了!
......
這幾個月之語和皇帝的生活是難得的甜蜜和親近,雖然偶爾有胡昭儀在自己宮裡也不安分,但是也都無傷大雅。胡昭儀雖然也鬧騰,但是卻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所有這些日子過的都還算安定。而之語也在這個時候被查出了再一次有喜的事情。
相比胡昭儀的胎兒,皇帝顯然對之語的第二胎更爲關切。
消息並不會被阻攔在胡昭儀宮外,胡昭儀身在禁足,心裡卻在盤算着怎麼辦纔好。皇后果然不是一般人,禁足了她之後,自己去討皇帝喜歡,竟然還恬不知恥的乘着這個時候,暗結珠胎。
胡昭儀恨的咬牙切齒,她不是宮裡唯一一個有身孕的人,皇后本來就生了太子,再生個二胎,便是她如願生下皇子,兩個年紀這般接近的孩子,一個嫡子,一個庶子,身份地位大有不同,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這宮裡哪裡還會有她們母子站的地方?
“老天有眼,叫她流產了纔好!”胡昭儀咬牙切齒,柔軟的手生生把自己常用的一方挽香絲帕子扯壞了!
貼身丫鬟聽見她堪稱惡毒的詛咒沒有任何驚訝的,只是輕聲提醒道:“娘娘也不怕小皇子忌諱呢!”
“忌諱什麼,有什麼可忌諱的,就是要他知道,就是那對賤人母子,奪了我的寵愛和皇上對我兒的關注。”
“........”
丫鬟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守在外面的宮女們:“宮裡不比家裡,娘娘說話的時候,還是小心些。”
“......”胡昭儀居然聽了進去了:“本宮知道了。”她嫌惡的看了一眼殿後的一處:“什麼時候能處置了她就好了!”
“那邊的人,娘娘現在已經開罪皇后了,在得罪了那邊,娘娘孤立無援啊!”
胡昭儀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等着吧!皇兒落地,本宮一個一個的饒不了這些人。”
“等小皇子落地,娘娘地位上升,也不用看這些人的眼色行事了!”丫鬟扶着胡昭儀進去,安慰她:“她們讓娘娘拿小皇子的安危來給那位鋪路。分明是不把娘娘和大人看在眼裡。娘娘且略忍忍,貴妃下去了,娘娘您纔是生育過皇子的,不比她強?這貴妃之位,必然是娘娘的。”
胡昭儀嘆了口氣,語氣悲憫又有那麼幾分幸災樂禍的道:“還說呢!本宮瞧這貴妃也是可憐,囂張跋扈了這麼多年,結果自己親妹妹一進宮她就要預備着讓賢。自己家人一個個的都是這麼算計她。她自己只怕還不知道吧!”
“哼,真是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