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語疾步趕到那裡時看到的就是越路擋在弟弟們前面, 氣勢十足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幾人,越礫躲在後面安慰弟弟。和越路對峙的,大概是新入宮的宮妃, 現穿着雲錦宮裝, 跪在地上的樣子好不可憐。
她身邊還有幾個宮人隨侍, 一見了之語, 忙大聲驚呼:“皇后娘娘金安。”
一羣人七零八落的請安之聲之語也懶得聽, 拉過越趻只看見他的臉上一片紅的發紫的印子。
是誰在他的臉上打了一耳光!!!!
兒女都是心頭肉,之語自己尚且未曾動過幼子一巴掌,如今好好的孩子被人打成這樣, 之語簡直吃人的心都有了。
“路兒過來,幫母后看好弟弟。”
之語上前:“是誰和本宮的幼子過不去, 動了手了。”
下跪的不過是一位新入宮的宮妃而已, 一未見過天顏, 二不過初初入宮。在家不管怎樣的驕橫,在之語面前也不是不夠看的。
“皇后娘娘恕罪。是, 是臣妾是侍女不小心...”
“不小心?”之語不過略微提了提聲音,那女子便顫顫發抖:“不,娘娘恕罪...”
侍女怕是知道自己再不說話就在劫難逃了,趕緊搶着說道:“回稟皇后娘娘,是, 是那位衝撞了我家主子。奴婢只是...奴婢只是輕輕, 不, 奴婢只是護着主子而已。”
“章德祿, 掌嘴。”
章德祿會意上前, 上去就是狠狠地一巴掌:“這一巴掌是告訴你,不是什麼人都配和皇后娘娘說話的。”
這一巴掌的力氣十足, 侍女還算清秀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得了,現在這位主兒該知道如何回稟娘娘的問話了吧。”
“是...”那妃嬪嚇得臉色慘白但是終於知道說些之語想聽的話了。
其實事情也不大,就是三個孩子玩,越趻野慣了跑的快沒注意撞上了這位新入宮的婕妤娘娘。婕妤大概在家也是千嬌萬寵的,養的身邊的丫鬟都飛揚跋扈。也並不看清這人是不是她們能招惹的,連句道歉都不讓說,拉過來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好,很好。看來孫婕妤是覺得本宮教子無方,特意來替本宮教導皇子的了。”
“不不不,臣妾不敢,我,臣妾只是...”只是什麼呢?她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你不知道怎麼說,那就本宮來說吧。”之語淡淡的說:“此宮婢以下犯上,原本罪該萬死。不過念在你不知者無罪,自己去司刑官哪裡領一百手板。然後發回原處。”
“...皇后,皇后娘娘,這...”這處罰是否太過嚴重了呢?
“孫婕妤有何異議?是覺得本宮的處置太輕,不然,你來告訴本宮,該如何處置呢?”
“臣妾不敢。”孫婕妤當然不敢了,只是侍女是她的貼身侍女,是她從宮外帶進來的陪嫁,就這麼打發出宮了,她還有什麼顏面在這後宮裡待着?
“侍女無知。”之語說道:“不過只看侍女行事便可窺見孫婕妤日常行事想來也是如此驕橫跋扈。對待弱小並無半分憐憫之心,所以纔會縱容侍女對一個幼子下此狠手。”
“如此行事,實爲本宮平生罕見之狠毒。這婕妤之位你擔當不起。”之語輕飄飄的說:“降爲答應遷出原宮。去和琳答應作伴去。”
“是。”
孫婕妤大概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事能牽扯到自己的身上,這回反抗的意思比之前激烈多了:“不,不不不,皇后娘娘,您不能...”她想說自己好歹也是皇帝親自選出的妃嬪,怎麼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被降爲答應了呢?
誰知之語輕飄飄的告訴她:“這後宮女子接歸本宮管轄,你想說我不能怎樣呢?還是...你並不想接受本宮的管轄...”
“臣妾不敢。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明明就是一個小錯誤而已。不是說過了不知者不罪嗎?
“記着就好。”之語說:“永遠記着皇室的皇子皇女們,不是你們能動的一根手指的。”
之語帶了孩子們回去,沛兒落後幾步,忽然回去對着才被丫鬟扶起來的孫答應說道:“答應,若是皇上問起三殿下的臉上是怎麼回事兒?您說奴婢該怎麼回答呢?”
“...”孫答應真的很想說:你愛怎麼回答怎麼回答?處置都已經處置過了,你們還想幹什麼呀?請你們不要得寸進尺。人不要臉,樹還要皮呢。
沛兒卻並沒有這個眼色看懂孫答應那敢怒不敢言的臉色裡到底包含了多少壓抑的怒火?她只是仍然笑眯眯地按照自己的劇本走:“我看答應您不如好好地跪在這兒御花園裡請罪吧。比起皇上親自下旨處罰您這脫簪待罪是不是要好的多呢?!畢竟謀害皇家子嗣。可不是一個小罪名呢。”
“......” 孫答應咬牙:“是,多謝姑娘氣提點。”
“答應客氣,那您就好好跪着吧。”
就這麼多說了幾句,回去的時候便已經有些晚了。之語叫了賀若谷帶了上好的藥物在宮裡候着,自己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回來。
嚇得賀若谷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兒,不過這事兒也不算小罷了。
賀若谷一看就驚呆了:“這...皇上怎麼能對小殿下下這麼狠的手啊?”顯然在他的腦袋瓜子裡,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傅,沒人敢對殿下們下手。
“不是皇上。是一個不長眼的狗東西。”之語一邊說,一邊憤憤:“還有你,調皮搗蛋數你最行。蹦躂着你那一雙小短腿,服侍的人一個都跟不上你。你自己說說,今日但凡有一個人跟上了你,你能受這罪嗎?”
越趻剛看了自己老孃鐵血無情給自己報仇的一面,本來正高興着呢。還打算待會兒撒小嬌,就說自己病里舍不得太子哥哥。打算幫自己的太子哥哥躲掉這幾天的學習,他們哥幾個還可以好好的玩一回。誰知老孃一回來就把矛頭對準了自己。
小殿下很委屈,我纔是無辜的受害者,難道不是嗎?爲什麼母后要來罵我?嚶嚶嚶,好氣。但是小殿下很快就來不及委屈生氣了。
遲來的疼痛感在他的臉上蔓延開來,疼的小殿下嗷嗷直叫。他每次叫一聲,賀若谷沒有碰到他臉的沾了藥膏子的木棒就條件反射的收回來,以至於搞了半天臉上腫起來的地方還有很大一塊都沒有上上藥。
之語又心疼又是恨:“叫你以後還怎麼皮不皮了。”罵完之後還是心疼捧着那醜了吧唧的小臉蛋兒往上面輕輕吹氣,期待涼風能緩解一點兒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