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細給眼前的大陣勢驚呆了,她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屁股坐地上了。
天上密密麻麻布滿巨大的龍,龍上高大的魔族戰士展開翅膀,帶着恐怖的魔紋,手持利劍,紛紛躍下,撲向包圍圈。死靈馬上向站着的魔族弓箭手,箭頭皆指向自己所處位置。各種奇形怪狀的骨骸從地下鑽出,關節發出不靈活的“咔嚓”聲,空洞洞的眼睛冒着鬼火,在周圍徘徊,冰冷黏糊的觸感碰到肌膚時,她冷冷打了幾個寒顫。
這是在拍鬼片吧?
骷髏回眸一“笑”,優雅地鞠了個躬,伸手要抓秦細。
秦細臉色慘白,一邊往後退一邊詛咒自己堅韌無比的神經系統居然沒暈......
“包圍!”索隆斯的指揮聲迅速由遠至近,傳到戰場。
九尾環顧四周,吹了聲口哨,變回獸人型,撲上去抓起秦細就突圍,尖爪利齒撕開了最前排的幾個魔族戰士的肌膚,用狐毒將他們操作在掌心,成爲堅固的盾牌。
“全部後退成圍圈!不要正面肢體接觸,魔法師與弓箭手準備!”索隆斯發下第二道命令,地上不死的亡靈士兵蜂擁而上,趕不盡殺不絕,向團團用在一起的螞蟻,成爲阻礙九尾前進的屏障。
九尾忍不住罵了幾句粗話,收回指尖上的狐毒,直接將不太安分的秦細抱起,一腳踹碎最近的骷髏,用蠻力撕開他們不甚靈活的身體,從空中騰挪住包圍圈尚未合攏處而去。
幾道雷光降下,索隆斯收起翅膀,俯衝而下,左手彎刀劈九尾喉結,半途轉勢,向下巴勾去,趁他昂首迴避之刻,右手牢牢抓住秦細雙手往空中扯,九尾急忙抱住她的雙腿,死活不放。
“啊——”上下半身強烈的拉扯,關節和肌肉快斷開的痛楚,讓秦細發出淒厲的慘叫。
兩個男人一個在天用力撲騰着翅膀,一個在地上踹着圍上來的骷髏,陷入僵局。
九尾發出陣陣獨佔獵物的低沉咆嚎。
索隆斯的魔紋幾乎佈滿整張臉。
秦細痛得滿額冷汗,她看看天上,是這幾個月裡叫的古怪爸爸,看着地上,是滿臉殺氣的陌生獸人,誰也不肯放手。
“我痛.....”她發出陣陣嗚鳴。
“堅持住。”索隆斯雙翅發力,又往上飛了幾寸,命令衆弓箭手等兩人脫離就立刻射殺這擅闖禁地的獸人。
“放手,快放手......”骨頭開始發出脫臼的聲音,秦細覺得自己處於車裂酷刑上,即將被扯成兩半,她不知道應該相信誰,幾乎失去意識的不停哀求,“爸爸,救我。”
“我正在救你。”索隆斯果斷地指揮地上骷髏向九尾進攻。
冰冷的眼淚落下,滴在九尾的臉上,他微微一愣,終於鬆開了手。抱得緊緊的溫熱肌膚、熟悉味道從指尖飛速滑向天空,他在空氣中最後抓了一把,缺什麼也沒有抓住。
魔族善射的精靈們將手中強弓瞄準包圍圈,黑暗法師們吟唱咒語的呢喃聲如毒蛇纏繞。
秦細低頭,看見那隻狐狸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天很黑,塵沙很大。
可是她依舊看清了那對清澈的金色眼睛,裡面載着滿滿的失落和痛楚,就這樣一直看着自己飛去天空,越飛越遠。
有些東西猜錯了,是不是?
有些人看錯了,是不是?
有些事做錯了,是不是?
她很想回答“不是”,可是小小的身軀依舊忍不住在空中掙扎了一下,彷彿要重新墮回地面,重新開始,重新選擇。
“刀子小心點,儘量將那頭狐狸的皮完整剝下來給小公主做衣服。”索隆斯猙獰笑着發出第三道命令。
秦細忽然覺得渾身血液倒流,手腳發冷,心臟亦不再跳動。
黑暗中那個小小的白點,依舊沒有動。
快跑啊,爲什麼不跑?
她覺得喉嚨僵硬,發不出任何呼叫,身子又掙扎了一下。
“不要亂動,小心掉下去。”索隆斯不滿地吩咐,然後回身詢問左右,“那混小子呢?剛剛不是在旁邊的嗎?去哪裡了?”
耀眼的聖光伴隨着轟鳴雷聲,在東方猛然升起,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當光芒褪盡時,秦細聽見了索隆斯的咒罵聲。
過了幾秒,等大地重歸黑暗,她的眼睛重新適應光線的時候,才發現花酒正張着翅膀,滿身傷痕地站在旁邊報告:“東南方的亂世坡,空間隧道被破壞,需要儘快修復。”
“該死的,他們是怎麼找到進入魔界隧道的位置?”索隆斯暴怒地緊了緊臂彎,左手彎刀在空中不習慣地揮了兩下。
秦細的肋骨差點被勒斷,她再沒有呼痛,而是低頭看看地面,努力尋找那個目標,可這次他們已經飛得太高太高,什麼也看不清了......
“把她給我吧。”花酒忽然開口。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你先帶她回幽冥之城,我去看看。”索隆斯將她丟了過去,率領親衛,往地上飛去。
“沒事了。”花酒輕聲安慰。
秦細擡起頭,迷惘地看着那熟悉的少年臉上一道道黑色斑紋和額上魔角,覺得有些陌生,她蠕動嘴脣,想問最終沒有問。
花酒面質問的視線,想答卻最終沒有答,只是不自然低扭過頭,沉默地往西方飛去,一路上在沒有看她一眼。
天盡頭,是巨石與鋼鐵壘成的黑色城堡,懸浮在半空中。守城魔軍見到同族前來,扭動機括,關閉防守魔法陣,緩緩打開堅固的大門。
血紅的地毯,明亮的燈火,詭異的魔獸標本與雕像,空氣中流動着血腥的氣息,無數紫眼睛,皮膚帶黑紋的魔族或在走廊兩側、或懸掛牆上,笑着打量着他們王子手中的少女。
秦細跳下,站穩身形:“那隻銀色的獸人是誰?”
花酒:“敵人。”
秦細:“這是哪裡?”
花酒:“魔族的首都。”
秦細:“你是誰?”
花酒:“惡魔.....”
秦細:“我又是誰?”
花酒低頭,看着那雙迷惘的眼睛,忽然環住她的腰,親暱地在耳旁,用極其嚴肅的聲音低語:“從現在起,你最好當自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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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鑲嵌的燈籠下,兵器相互輕輕碰撞,嗜血的惡魔們***私語,重重簾幕深處有男女喘息呻吟的聲音……
秦細很快明白了花酒的話中含義,這個地方時魔窟,抗拒的越厲害被鎮壓的越厲害,知道得越多死的就越快,最好是裝聾作啞,老實聽話纔有一線生機。
在惡劣的環境下,識時務者爲俊傑,如果抵抗沒有用,那就妥協。
秦細再次將威武不能屈拋之腦後,親暱討好的抓住花酒的胳膊,跟着他的步伐,慢慢走向宮殿深處。
衆多惡魔看見兩人緊密的身影,將蠢蠢欲動的念頭勉強收回,一部分散開,一部分還想繼續跟隨,卻在花酒警告的雷光夏訕訕退去。
宮殿深處是個華麗的議事大廳,花酒拉着秦細坐在最上首左側的第一張椅子上,自己則站在她身後,在耳邊小聲叮囑:“不要做任何會激怒索隆思的蠢事,無論他提出什麼要求,都必須答應,其他的事情則交給我處理。”
秦細微微回首,對上花酒已恢復的面容,魔氣退去,清秀的少年臉上幾許堅定。縱然她對穿越後發生的各種事情滿肚子懷疑,對惡魔們的欺騙行爲極度憤怒,在這種重重包圍的城堡裡,卻沒有發泄或逃跑的途徑,唯一可以賭的就是花酒是否願意口心如一的保護她。
如果花酒騙人,想把她丟給惡魔們處置,那和現在的情況沒什麼區別,砍頭和凜遲都是死,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如果他沒有騙人,自己則還有一線生機。
很快,走廊上傳來長靴叩地的急促腳步聲,身披黑色斗篷的索隆思幾乎是氣急敗壞地出現在議事大廳門口,身後跟着曾在餐館見過的那羣“惡棍”,其中包括想侵犯過她的地狼和炎火,而劍斯和法斯則不懷好意的對她擠眉弄眼地笑。
秦細打了個寒噤,將花酒的手臂抱得更緊了些。
“神殿究竟是中那麼打開的空間入口,他們從哪裡來的銜接媒介?真該死的混賬!是誰出賣了魔族?!給我查!狠狠地查!”索隆思暴怒的聲音在大廳迴盪。
地狼搶先 :“交給屬下去辦吧,必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炎火笑了一下:“或許不用查。”
索隆思罵聲驟停,冷靜下來,如刀刃般無情的視線忽然落在秦細臉上,再慢慢往下滑落,停在她的左手手指上,然後他快步走過來,冷冷命令:“伸手。”
花酒搶先抓過她無名指上的那顆藍寶石戒指,小心的往下扯,奈何戒指被魔法牢牢固定着,怎麼也扯不下來。
“我來吧,乖女兒,不疼的,你看看那邊。”索隆思皮肉不笑地說。
秦細忽然有了點不好的預感,還來不及縮手,索隆思瞬間從花酒掌心奪過她的手,彎刀輕揚,一道銀光閃過,血淋淋的無名指連戒指一起便掉下地來,痛得她一聲慘叫,不停倒吸涼氣。
頃刻,斷指出重新冒出白骨,骨上重生靜脈,血肉一點點附着,最後覆上雪白的皮膚,疼痛消失,恢復原本模樣。地上斷指則化作青煙消失,留下那枚寶石戒指滾了兩下,輕輕停在地毯上。
衆魔爲這強悍的自愈能力讚賞不已,就連秦細自己也看呆了。
花酒心痛地將她的沾滿血跡的手搶回,掏出手帕擦了擦,低聲安慰。
索隆思拾起戒指狠狠捏碎。藍色寶石化作粉末,從他指尖灑落紅色地毯上,秘銀指環變形,小小的狐狸消失不見,露出背後的一個魔法器物。
就是這可惡的玩意暴露了魔界入口所在。
暗黑魔力放出,追蹤器被粉碎,索隆思長長呼了口氣。低頭看向那不肯服從自己的兒子:“花酒,事至如此,我沒有耐心陪你磨蹭玩什麼過家家了,對魔族來說,結果比過程重要,我和公主結合或者讓公主和別人結合,今天之內我便要答案。”
二選一,沒有妥協。
魔獸森林裡,被救回的巨大九尾狐正兩眼無神地趴在溪水旁,連魚咬上尾巴都沒有察覺,口裡嘮嘮叨叨復唸的是:“她忘記我了……她不要我了,我居然放手了……我真該死的放手,可是她痛,她求我,嗚,我究竟在做什麼?”
旁邊站着黑衣神官完全沒有安慰他的心思,自顧自地查看着手中光明水晶,忽然皺眉道:“他們粉碎了戒指,追蹤器被發現了。”
“我的狐生已無樂趣可言,我的寶貝細細……”九尾又碎碎唸了好幾句,才恍然驚醒,猛的從水裡跳起,“你說什麼?什麼戒指?什麼追蹤器?”
“沒有追蹤器做媒介,我怎麼打開空間讓你進魔界?”汐洛彷彿嫌棄和白癡說話多了會被傳染似地,看都不看九尾一眼。
九尾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在我給細細的戒指上裝了追蹤器?”
“嗯。”汐洛應的很快。
“爲……爲什麼?”九尾覺得自己真白癡了,汐洛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他自個兒慢慢的覺悟過來,凝重地問:“你早就知道細細會被魔族抓去,所以纔在她身上下了追蹤器?”
汐洛保持沉默,繼續低頭看手中水晶。
九尾聲音嶽發冷冽:“或者,細細被魔族抓去的事情,根本是你設計好的誘餌,作爲入侵魔族的媒介?我就奇怪細細怎麼會忽然自己去廢棄神殿,該不是你叫她過去的吧?我怎麼就忘了你是個做事不擇手段的混蛋,真他媽的夠朋友!算計老子就罷了,居然連老子的爆破都算計,你比人類還混蛋……說話?”
汐洛終於緩緩開口:“魔族固守封閉,神出鬼沒,黑暗卷軸隱藏得更深,只有索隆斯知道放在何處,想讓那小心謹慎的傢伙拿出來絕非易事,我們只能採取非常途徑入侵。”
“誰和你是我們?你這無恥的傢伙。”九尾憤怒叫道。“你就不能將追蹤器放在那該死的裡恩斯身上嗎?可惡!你是早知道他們會抓細細吧?是不是細細轉世忘了你,你就讓她忘了我才心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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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我在設計裡恩斯做誘餌,一定會有警覺,而***斯被抓去會因自身身份特殊性而被關進隔離監獄,不可能成爲通往魔族的媒介。而捕捉公主的行動是他們必然會做的事情,我算到了花酒會通過魔法陣來廢棄神殿伏擊,對魔族而言,這是一場不可預知的突擊行動,再加上驚夢環的忘卻,索隆斯對公主的疑心會比較小。”汐洛一板一眼的分析。
九尾只覺得滿腔怒火,就快成爆炸狐狸了,他飛爪搭上汐洛肩膀問:“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想將細細送去那危險的地方做誘餌?你不考慮她的安危和想法?”
“我將計劃寫在字條上給她看,她沒有告訴你,想必是有覺悟的,”汐洛打下九尾的溼漉漉的爪子,拍拍泥土。
九尾糊塗:“爲什麼沒告訴老子就是有覺悟?”
汐洛答:“因爲我讓她別告訴你。”
九尾快給攪瘋了:“爲什麼不能告訴我?”
汐洛鄙夷地看着那隻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的狐狸:“若你知道這事會答應嗎?你會不跟蹤破壞嗎?你有演技可言嗎?告訴你和告訴全魔族有什麼區別?就是讓你不知情的暴怒,盲頭蒼蠅似的四處尋找,才顯得真實,讓魔族放心不疑有詐。”
九尾又問:“你剛剛不是有機會擒下索隆斯或花酒嗎?”
汐洛:“魔族自私,不可能接受任何威脅和交換人質的條件。”
九尾:“你爲什麼選擇救我,而不救細細回來?細細的命可比老子重要的多了!”
汐洛:“你是命確實不值一提,只是索隆斯還沒拿出黑暗卷軸,她必須留在那裡不能動。”
九尾:“既然黑暗卷軸還沒拿到手,爲什麼你會主動告訴我細細在魔界,並讓我過去襲擊?”
汐洛:“讓給你沒頭腦地入侵魔界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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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你個頭!老子今天就滅了你!九尾個哦耍得說不話來,終於惱羞成怒,撲上去咬向汐洛肩膀,血淋淋撕去一大塊肉,吞下肚中。然後口爪並用,將他推到在地,死命的踹,恨不得打死了事。”
汐洛躺在泥土間,半眯着眼看看樹縫間的金燦燦的陽光,似乎對身體上劇痛不甚在意,更沒有對九尾的暴力還擊。承自梵音公主的力量,讓他肩上的傷口不停快速癒合,然後又添上新傷口,反反覆覆,直鬧到天際微微被夕陽染紅才消停。
不還手的沙包打起來實在沒什麼意思,九尾發泄夠了,腦子也清醒了,終於停爪問:“追蹤器壞了怎麼辦?無論如何都要侵入魔族將細細救出來。”
汐洛爬起身,整整破爛的長袍,漠漠地說:“我從未想過要入侵”
九尾愕然:“你究竟想幹什麼?”
魔族議事廳,爭執的聲音幾乎掀翻屋頂。
秦細默默地坐在角落椅子上,對目前的處境考慮得很清楚。
身體擁有超強自愈能力也代表別人不害怕傷害她。以死抗爭是不行的,就算行得通,身爲二十一世紀新女性,被狗咬了一口就要她學古代烈女般上吊跳樓,這種蠢事是萬萬不幹的,何況就算立了貞節牌坊也沒人看。
逃亡是幹不來的,就算穿越大神開金手指,讓她戰鬥力瞬間提升個百十倍,晉升什麼天位神位,手指神兵利器將這裡團團包圍的魔族統統殺掉,她也沒辦法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領域找到通往光明的道路,最終只有餓死一途。
至於用美貌智慧征服索隆斯,打動衆魔將,讓滿朝文武愛上她,一統魔界君臨天下,更是不靠譜的……
現在最好是像被拐賣到山溝溝裡的女孩般又多聽話就多聽話,要多老實就多老實,只有對方放鬆警惕,才能慢慢打聽出去的道路,再想辦法逃跑。何況魔族變身基本沒醜男,嫁給年輕英俊的帥哥總比嫁給猥瑣大叔強。而且不討厭花酒,就算髮生了這些事,依舊莫名其妙地對他有信任感,完全討厭不起來。
秦細很認命,這種合作的態度讓索隆斯很滿意,想用暴力將她鎖起來關押的慾望也小了很多。。在他的護短偏袒和花酒的強力爭取下,魔將們很快爲秦細的歸屬做出決定,並深入到第二個話題《與梵宮公主洞房學探討》上面去。
劍斯翻查魔族的古老資料,喃喃道:“梵宮公主體內有光明魔法保護,和我們的黑暗體質不合,如果強行突破回受傷。”
他雙胞胎兄弟法斯臉色大變的護住下身問道:“哪裡受傷?”
衆魔默然,索隆斯再次表達了要將這位口無遮攔的沒頭沒腦魔族前先鋒丟出城堡的構思,總算讓他老實地蹲牆角不敢發言了。
炎火輕咳一聲,上前道:“上次地狼試過用黑暗魔法抑制住她體內的光明元素。”
地狼面無表情回答:“很艱難,即便用魔化身體,也很難保持力量平衡,而且我當時沒有進行到底,不確定她的光明魔法元素元素還能強化到什麼地步。”
劍斯笑道:“你不行,不代表花酒不行,好歹也是魔王的血統,總比你個破獸人強得多。”
地狼冷道:“不信你變自己試試,失敗的話……呵呵!”
索隆斯怒了:“靠!你們什麼破建議,他受傷了,我不是絕後了嗎?此事萬萬不可,換魔去試!”
“你去死吧。”花酒咬牙切齒中。
炎火立刻點頭:“花酒肯定行!不用換了。”
索隆斯猶豫片刻,走過去拍拍秦細的桌子:“你就不能乖乖地控制不要釋放光明 魔法嗎?”
秦細搖頭:“不知道。”
“沒用!”索隆斯甩袍。
秦細差點淚了,抗強暴還是她的錯嗎?
花酒看不下眼:“這些話題沒必要當着她面討論吧?”
索隆斯想想也是道理,立刻轉身,指指她,又指指旁邊甬道,很順口地吩咐:“很晚了,回房睡覺!”
一面在安排人對自己做混賬事,一面像哄小孩版地說話,感情這傢伙還在父親的角色扮演沒回過神啊?
秦細氣的直哆嗦,如果不是打不過,她非打死這個混蛋撲克臉一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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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快步上前,領着她傳走廊,上臺階,往早已佈置***牢房半臥室房間去了。房間內待遇不錯,古木傢俬,金銀器皿一應俱全,還有一張超級大的牀鋪,窗戶周圍佈滿監視器,有守車在巡查。
秦細算了一下跳落地面的距離和防守力量,繼續坐回牀邊研究身體內部的魔法元素,這種古怪的玩意洋溢着光明和溫暖氣息,從心臟處散發出來,就像無數跳躍的小精靈,可以隨着意念四處遊走,甚至在指尖、身邊化作一個個耀眼的光球。但是她不明白這種力量除了讓魔族畏懼外,還有什麼攻擊力?
秦細閉上眼,讓意識墮入虛無,憑本能去感受這種元素的存在。去周圍吸納更多的光明元素,試圖將其壯大,可是很快就別黑暗吞噬,這裡或許不是一個適合魔法修煉的地方,外面的師姐必有陽光。
逃離很暗的念頭從未有過如此強烈。
那隻白色的狐狸忽然出現在腦海裡,他身上暖洋洋的皮毛有着眼光的氣味。
衆人腳步傳來,猩紅門簾被重重挑起,秦細趕緊收了手心的小光球,低眉順眼地看着玉石地板不亂動,地板上雕刻的各種怪物圖案可真精美啊。
索隆斯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用手抓住下巴擡起,翻來覆去研究了 許久,只差沒有扳開嘴巴看牙口……最後讓炎火托出一個黑色的菱形水晶,讓秦細將手放上去測試光明魔法元素含量。
秦細不敢藏私,立刻將骨子裡每一處的元素都調動起來,死命的往水晶裡塞。
黑色水晶顏色慢慢減淡,從深灰,淺灰直至化作白色,當秦細額頭逼出冷汗時,終於到達承受界限點,光滑水晶面上出現三道裂痕,整個報廢。
索隆斯拿起水晶看了看,更加煩躁,他回過頭看着滿臉倔強的花酒,苦笑道:“太危險了,還是讓別人先試試吧。”
“讓別人碰我女人?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花酒比父親更堅決。
地狼在旁邊插嘴:“恐怕只有索隆斯大人你的默契才能剋制住這丫頭。”
法斯趕緊討好道:“魔王你親自上吧!”
“放屁!”索隆斯給那不長眼的傢伙氣的臉上魔紋都白了幾分,雖然他也知道整個魔界只有自己能剋制梵宮公主大生的光明氣息,可是親手搶兒媳婦,這輩子不但無法和花酒修復關係,還會被他半夜暗殺。
秦細見他們煩惱,心裡直樂,一邊詛咒一邊永遠都想不出剋制光明魔法的辦法,一邊老實地將腦袋越發低垂。
那天晚上最終什麼都沒發生,只有帶着鎖鏈的精靈侍女送來各色佳餚,讓她獨自用餐,然後又爲她沐浴更衣,換上一套貴重的黑色長裙和鑽石鑲嵌的小王冠。秦細想和她們套點情況,可是她們如啞巴般,一個字都不敢說,幹完活就迅速退避。
秦細踏着金色涼鞋,東轉轉,西逛逛,每次都在陽臺和門口附近被擋回來,只能從窗外看着遠處黑漆漆的天空,沒有半點星辰。
在這種地方呆久了會出問題的。
怪不得索隆斯的瘋病那麼嚴重。
秦細很阿Q精神地詛咒了他生兒子沒屁眼,繼續無奈的研究光明元素護身大法。
花酒進門的時候打了幾個噴嚏,然後坐在她身邊,抓過手,一邊玩指尖一邊問:“你準備好嫁給我了嗎?”
當然沒有!
秦細反問:“我有選擇權嗎?”
花酒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魔族大概有五六十個男人,炎火他們都很強悍,”他頓了一下,又到,“只有對上索隆斯我沒把握必勝,所以你別選他。”
他話裡含義,只能眼前這個。
秦細看着如牢籠般的屋子,沉默了。
花酒開始在她掌心畫圈圈玩,忽然很懷念的地說:“我以前有過一個妹妹,她很可愛,也很善良。你那時候住在我樓下,兩人感情很好,總是上來陪她念童話,她聽完《海的女兒》後,足足哭了一下午的鼻子,還提了許多傻建議,最後你給鬧的沒辦法,改了結局,說人魚小公主雖然沒有得到王子的愛情,她的善良卻感動了女神,沒有變成泡沫,而是死後轉生成爲人類,成爲王子的女兒,在爸爸的百般寵愛下,快樂長大。”
這個世界也有安徒生童話?秦細愕然:“你妹妹呢?”
花酒淡淡地說:“她死了。”
秦細不好意思再問了。
花酒繼續說:“人魚這種生物和魔族相似,都是被詛咒的一組,壽命悠長卻沒有靈魂,死後化作灰燼。所以你不要激怒他們,這個爲善不得昇天,爲惡不入地獄的種族,內心早已麻木,他們不畏神靈,不怕報應,不懼輪迴,可以做任何殘忍卑鄙的事情。但是隻要你順從,他們也不會故意爲難你。”
秦細有點期待地問:“他們?不包括你?”
花酒啞言片刻,搖搖頭:“包括我,我和他們一樣,不是什麼好人,幫助你不過是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
秦細起初沮喪,後來又覺得不對勁,他坦率得過了頭。
如果想得到自己,他大可以繼續裝好人,通過以前打下的基礎和自己的依賴慣性,只要和魔族串通再演幾場戲,很容易得到信任。
花酒溫柔的掌心忽然用力,抓得她骨頭有些疼痛,聲音也變得冷冽,就想索隆斯說話似的,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道:“相信我,我比他們更不擇手段。”
他站起身,大步離去,再不回頭。
秦細從劇痛中回過神來,揉了揉掌心,驚疑不定地發現花酒剛剛在自己掌心劃下的不全是圈圈,而是連續劃下四個“等”字。
他究竟要自己等待什麼?
秦細雖然很迷惘,但她知道一個需要瞞着魔族的陰謀,不管有什麼目的,肯定不會讓她悲慘的處境更惡劣,所以她很樂於配合花酒,甚至在衆魔面前裝出很依賴他的樣子,表示兩人感情良好。
到了第三天,索隆斯那邊商量完畢,傳來信息,讓她三小時後正式和花酒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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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沒有婚禮儀式,找到女人後都是拖回自己屋子解決,然秦細的身份不一般,但那羣不是人的傢伙也想不出更漂亮的解決辦法,便特批了一間守衛森嚴的新房供兩人使用,再換了套好看點的衣服,掛了些珠翠,其餘一切照舊。
秦細很快被打扮完畢,拖走超級大牀旁,接受衆人圍觀指點時,覺得自己就像動物園裡的蠢猩猩,她甚至動了從城堡窗戶上跳下去再穿越一次的心思,遺憾的是新房在二樓,高度略有欠缺,因此計劃未能成行。
幸好魔族沒動具體參觀過程的心思,只在花酒到來的時候,給他留了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建議後,就退出門外。
花酒慢步走到牀前,秦細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盛夏忽然停電的晚上,沒有風,只有熱度,鬱悶得讓人心慌意亂,她不知道這份痛苦什麼時候會結束,但一切總會過去的。
秦細低頭,閉上眼睛,長長的棕色睫毛低垂,她不想去面對那熾熱得幾乎可穿透一切是視線。
花酒輕輕撩起她的長髮,低頭俯身,沒有血色的脣幾乎貼上她的耳垂:“很快就會結束了。”
秦細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門口卻傳來重重的咳嗽聲,她忍不住睜開眼,看見索隆斯氣勢洶洶地從新房門口闖了進來,手裡還拿着個佈滿咒文的魔金盒子,很不耐煩地看了自己一眼,罵道:“麻煩的女人,盡找事。”然後喝令門外魔族將外圍團團包圍,看守嚴密,不準進來。
什麼反抗都還沒開始做的秦細給罵得很莫名其妙,更不明白花酒和自己的悲劇,他跑進來參觀什麼?還要封場?莫非想現場教學指導不成?
花酒起身,很有耐心地對她解釋:“如果強行結合,你體內的光明元素會對魔族的身體造成傷害,我們要用黑暗力量將其封印。”
最大的護身技能要被剝奪,秦細的嘴角都開始抽搐了:“我以爲自己只是個悲劇,沒想到是個慘劇。”
窗簾外不停的飄過有和黑乎乎的魔軍影子,索隆斯挑眉問:“有區別嗎?”
秦細小聲:“被人往身上潑熱咖啡和潑硫酸的區別……”
“有道理。”索隆斯嘲諷地點點頭。
秦細擡頭看了眼旁邊沉默的花酒,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沉甸甸地壓得難受。
花酒急忙轉身,不再看她失落的眼神。
索隆斯慎重的獎魔金盒子放在桌面,手掌按在盒蓋的黑寶石上,念動一串又長又複雜的咒文,絲絲縷縷的黑色魔氣緩緩流出,向寶石涌去。盒身的紋路開始放出淡淡金色光芒,等咒語最後一個字符的聲音消失時,忽然展開,露出裡面一個破破爛爛的黑色卷軸,然後小心翼翼地捧出來。
花酒毫不客氣地作出評價:“真像垃圾。”
看呆了的秦細附和點頭。
“兩隻蠢貨!”魔族聖物被詆譭,索隆斯氣得臉都黑了。恨不得甩他們兩巴掌,同時發現以兒子的破眼光,會看上沒胸沒屁股的普通女孩,也不是沒道理的。
花酒無視他的怒火,淡定追文:“這真的是黑暗卷軸?看起來一戳就會破,該不會魔族幾千年來已經弄丟了,重新換了個冒牌貨頂上吧。”
“放屁!”索隆斯鬱悶得半死,“這玩意是由上任魔族之王傳到我手中,怎會有假。”
“這玩意看起來沒什麼魔法力量。”花酒還是不太信,“拿來給我看看。”
索隆斯猶豫片刻,將卷軸遞上:“不懂上面的古文字,是發動不了黑暗魔法力量的,千萬別亂戳,弄破這玩意老子砍死你。”
花酒小心將卷軸展開,左右看了一輪,沒看出什麼結果。秦細站起身,探頭也想看,奈何身高海拔太低,對方舉得又高,踮起腳也看不清上面畫的是什麼。
“你這臭小子不好好學魔族歷史,現在看不懂吧?”索隆斯藉機教育了這不成材的兒子幾句,然後伸手道,“等老總給你展示一番。”
花酒“哦”了一句,重新講個卷軸卷好,往回送。
索隆斯接時,互見對方手心幾點雷光閃動,心裡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他擡起頭,卻見花酒很無辜的對自己微笑:“別緊張,我只是軒昂試試這玩意。”
玩笑?
索隆斯一時吃不准他的意思,手在空中停了半秒,瞬間被花酒抓住,從未有過的猛烈雷電貫穿他毫無防備的掌心。
筋脈,肌肉開始抽搐,過度的疼痛讓他的腿無法支撐體重而倒下,金屬左手碰到地面,加強了雷電的輸送力。迅速麻痹了手臂,肩膀……直至視線變得模糊。
他終於明白了花酒的意圖,可是已經太晚了。
“愚蠢……”
索隆斯輕輕吐出最後兩個字,不知是罵自己還算罵對方,終於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秦細看着眼前鉅變,驚得合不攏嘴。
花酒將手中帶着腐味的黑暗卷軸丟進她懷裡,吩咐道:“千萬別弄丟了,跟我走。”
秦細跳起身,將卷軸抓的緊緊的,走了兩步,看見索隆斯躺在旁邊,便蹲下身,伸手探對方氣息,卻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她急忙拉住花酒的衣角,小聲問:“就這樣走……他會追殺我們吧?”
花酒的腳步停了一下:“只要能成功逃出去,他就動不了你。”
“你呢?他很信任你,所以……會恨你入骨的,要不要斬草除根?”秦細猶豫地建議。她知道索隆斯是魔族之王,花酒剛剛的所作所爲屬於背叛,不知會受到什麼懲罰。
“他是我父親。”花酒看着地上的男人,聲音十分平靜,聽不出任何感情。
“啊?那你還……”秦細震撼了,被親生兒子背叛的恥辱對自視甚高的索隆斯來說,是比在他心口上撒硫酸還慘的慘劇,他不會善罷甘休。
“少羅嗦,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快走。”花酒不耐煩地將地上男人踢開,將腰間短刃抽出,割破地毯,撬開下面被挖掘的石磚,探了探位置,率先跳了下去,落在早鋪好的毯子上,悄無聲息的看地。
秦細看看旁邊受傷的索隆斯,雖覺得他活着就代表不安全,最終頁沒有多管閒事地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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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魔族素來對侵入者重重設防,卻沒想過有本族人***去的關係,又或許是花酒提前佈置完美的關係,秦細的逃亡非常順利。她尾隨花酒,沿着詭異的線路,左轉右拐,硬是沒看見一個魔。順順當當地從不知何時挖出來的洞,鑽去護城河旁,又換上魔軍服飾,打暈了兩個護衛,大搖大擺地乘着巡邏骨龍,離開城堡,切開空間銜接點,重返人間。
通過被撕裂的黑洞,離開死氣沉沉的幽冥之地,燦爛的陽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等適應光線後可見一片望不到邊的蔥蔥草原,天空飄着棉花般的雲朵,處處鳥語蟬鳴,是生命的聲音在歡呼鬧騰。
秦細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她狠狠洗了幾口氣,讓帶着青青草味的新鮮空氣猛的衝入肺中,驅散污穢。
她伸了伸手臂,光明的氣息從四面八方聚集在他身邊,爭先恐後往體內涌去,帶着一種奇異的強大力量,彷彿匯聚手心,隨時可以放出。
花酒似乎被陽光所懾,往樹蔭底下縮了縮:“走吧。”
“去哪裡?”秦細逃離生天,想到自己沒信錯人,心情大好,眉眼裡不由帶上幾分笑意。
花酒將黑色斗篷上的帽子帶上,指着西邊說:“我要在太陽下山之前,將你交給那個人,否則天黑後,魔族力量增強,索隆斯會很難纏。”
秦細從喜悅中醒來,驚訝地問:“什麼人?”
花酒猶豫了好一會纔回答,“就算我說了,你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我要將你和黑暗卷軸送過去,”
“等等!”秦細往後退了兩步,“你要拿我做交易,送給別人?”
“不,”花酒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神,知道自己又說錯話,趕緊解釋,“那個傢伙和魔族不同,是跟關心你的好人,而且……我想……他很在乎你,不會傷害你。”
秦細狐疑地問:“我的親人?”
花酒想了想,斬釘截鐵道:“沒錯。”
秦細回答的更快:“不去!”
穿越後,這個身體等於死了,怎麼可能隱瞞得過至親,與其過去讓對方發現不是原本親人的靈魂,還不如早早離去,讓他當自己死了。
“爲什麼?”花酒覺得她的拒絕很莫名其妙。
“我不想再過過去的日子。想重新開始生活。”秦細低頭解釋,“我在幽冥的時候就想過了,逃離後就去找個小鄉村住下,開個雜貨店或者去給餐廳幫工,努力幹活養活自己,儘可能低調過日子,不惹紛爭。”
“低調過日子?確實是你的風格。”花酒自嘲地笑了幾聲,沒有否定,反而溫柔的摸了摸秦細的腦袋,給她撥去髮梢上的枯葉。
秦細受到鼓舞,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幾顆碩大的寶石,紅着臉說:“計劃的時候,我就偷偷藏了些值錢東西做生活所需,今天他們給我帶的首飾寶石,似乎頗值錢,賣掉的話,夠我們兩人過日子了。所以……不要去找什麼好人了,我們倆兄妹找個地方隱居如何?”
她一鼓作氣說完這些話後,擡頭看着花酒,卻看見他在陽光下的神情失去了再黑暗中的暴戾,有些驚愕,有些欣喜,有些快樂……秦細以爲他會答應自己的請求,可他最終還是笑着搖了搖頭:“我會忍不住傷害你的。”
秦細連忙擺手道:“沒關係,我這個自愈的體質怪怪的,受傷也會好。”
花酒:“你並不是我的妹妹。”
秦細堅持:“你是好人。”
花酒笑了,彎腰俯身,脣間輕輕摩擦過耳側,舌尖微沾耳垂,渾身顫慄的抖了一下,彷彿不受控制般,猛地向下吻去。
秦細下意識地放出光明氣息抵抗,神聖的元素侵入花酒的手臂,彷彿千百度的陽光灼在皮膚上,冒出黑煙。
花酒鬆開了手。
秦細看着他受傷,有些難過,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並不想……”
“我從來不是好人。”
花酒舔了舔自己的傷口,恢復了冷酷的表情,“我是魔族,和索隆斯,和地狼他們沒什麼兩樣,都有着貪婪的天性,想得到的東西不折手段也要弄到手,只是還沒到時候,我要先利用你去交易些東西。”
秦細雀躍的心情黯淡下來,愣愣地看着他。
“跟我走。”花酒命令道。
幾道雷光從花酒掌心放出:“你的速度不可能比雷電快,所以不要試圖逃跑。”
秦細小聲問:“你要用我交易什麼?”
花酒艱難地蠕動嘴脣,正想回答,空間通道又起了裂縫,一直金屬彎刀的左手,出現在半空中。
索隆斯醒來的速度比預料還快。
兩人再也來不及探討交易問題,花酒放出八道縱橫交錯的雷光,組成電網,封住空間通道的出口,秦細很默契地擡手,將全身聚集的光明魔法元素統統往電網上砸過去,然後跟着花酒拼命向西方逃跑。
身後是魔王憤怒的咆哮聲。
草原上是青草紛紛枯萎,地面裂開,涌出一個個亡靈,踩着笨拙的步伐,向兩人追去,死靈鳥從幽冥之地撲來,被黑暗魔君的成千上萬白骨戰士,亡靈魔獸們,前仆後繼衝向狠狠二人。
前路被封鎖,後路被阻擊。
花酒冷靜地拔出匕首,在飛舞的骨頭碎屑中殺開道路。
真人版的喪屍極度噁心,秦細強忍噁心,一手將光明元素凝聚成盾,另一手不停放出聖元珠,將那堆腐爛長齟的屍體轟開。縱然兩人戰鬥力強悍,在重重屍羣骨堆裡,前進速度還是有限。
三刻鐘後,索隆斯掙開電網,站在一頭高大的骨骸巨龍,夾雜着狂風,降臨到他們面前。
花酒急忙將秦細護在身後,與其對望。兩人臉上魔紋盡顯,紫色瞳孔幾乎滴出血來,神情極度猙獰。
“我沒有想過,我的兒子會背叛魔族。”索隆斯的聲音幾分淒厲,幾分悲涼。
花酒沉默片刻後到:“魔族忠於本能而行,你的教導我牢牢記在心頭。”
索隆斯狂笑:“這便是想做的事情?這便是你給予父親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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