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離開遺蹟,獨自在山崖上吹了許久冷風,待頭腦徹底冷靜後,才蹣跚回到狐穴。0
此時已是深夜,周圍一片沉寂,偶爾幾聲寒鴉啼鳴,驚動潛伏的夜行性動物,帶起枯枝被踏斷的聲音。
樹屋裡的小燈籠卻還亮着,昏黃色光線微暗。一個小腦袋在窗戶處探頭探腦,向來早睡的她竟還未睡着。
九尾怒了,小女孩大半夜還不睡覺會有黑眼圈,還會導致記憶衰退,皮膚粗糙,這道理是細細說給自己聽的,怎麼她又明知故犯?肯定是看書看過頭,忘記睡覺,得上去好好教育一頓纔是。
於是,九尾雄赳赳氣昂昂地衝上樹屋,準備拿出許久未發揮的父親架子,開口訓斥。
未料秦細衝上來,抓着他領子“惡人”先告狀:“你跑哪裡去了!大半夜纔回來!也不說一聲!害我好找啊?”
九尾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整個狐狸都癟了。他不敢說出自己去做什麼,只好低聲下氣好言安慰:“我不過就是出去玩了一下,忘了時間……”
“真的?”他這方面的信譽向來不高,秦細刨根問到底,“你不會又去什麼地方和人打架惹事,不想讓我知道吧?”
“絕對沒有!”九尾舉爪發誓,他只是準備惹事,還沒開始惹呢。
“你不要總是打迪亞啊,他又沒幹什麼壞事,老挨你打,我都過意不去了。”秦細將他渾身上下檢查了一下,確認沒事,便懷疑是去龍族找麻煩了。
九尾憤慨地說:“等他幹了壞事再打就來不及了!而且我今天真的沒打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秦細對迪亞的悲慘命運同情得無與倫比,便對九尾大加譴責。
九尾聽見她一直幫迪亞說話,頓時不高興了,他氣呼呼地一甩尾巴,趴去牆角咬着沙發哀怨道:“女生外嚮!就知道幫那個混小子說話!都不管爸爸了!細細不孝,不聽話,不懂事!”
打人的還裝小媳婦臉,被打的倒成了惡婆婆。秦細聽着他的指責,又好氣又好笑。頓了好一會,見他在角落還用眼珠子骨碌碌地看向自己裝可憐,終於放棄追問,安撫道:“飯菜在下面狐穴,餓就自己吃。下次有事出去要記得說一聲,最少也得留個紙條,別讓人擔心。”
“你擔心?”九尾眼睛立刻亮閃閃了,又眨了幾下。
“廢話,我就你一個親人,不擔心你擔心誰?”秦細給他那不自覺放電的神情,弄得不好意思起來,便扭過頭去不理他。
九尾那裡肯給她後退,當下高興地撲過去抱着蹭,比言情小說裡的風流公子更熱情,比**小說裡的主動誘受更積極,又親又舔的,弄得秦細臉紅得可以僞裝燒豬頭拿去賣。偏偏他還相當無辜,根本搞不清獸類親暱和人型親暱有什麼不同。
此時,秦細的睡衣在被撲時扯開了一顆鈕釦,剛好露出兩條漂亮的鎖骨。散發着女孩子獨有的淡淡清香。
九尾覺得這股氣息實在太好聞了,便好奇地伸出舌尖,淺淺嘗了一下,想知道是什麼味道。
當舌尖劃過鎖骨時,秦細彷彿被閃電貫徹全身,酥酥癢癢的麻痹感陣陣傳來,刺激得她全身抖了一下。那是……她的超級敏感帶,平時連項鍊都挑最細的戴,怎麼受得起如此刺激?
秦細醒過神來,見九尾豆腐吃得如此猖狂,如此肆無忌憚,頓時惱羞成怒,神力爆發,狠狠將他一腳踹開,掩着衣領勒令:“以後不準亂親!”
“爲什麼?”九尾純潔地抖抖耳朵,死活不明白爲什麼小時候可以親,現在不可以親。
這……這讓她怎麼解釋啊?難道說自己青春期花癡毛病發作,會產生不恰當思想嗎?那麼丟臉的事是不可以說的!秦細思前想後才婉轉道:“在外面世界,小孩子長大了就不可以親了,會被人說閒話。”
“這裡不是外面世界,桃子也經常給他女兒舔毛的。”九尾還是不能明白。
“給人看見,我清白就沒了……會嫁不出的。”秦細結結巴巴地辯駁。
可惜她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九尾壓根兒就沒想過讓她嫁出去,聽見那麼簡單就能讓女兒嫁不出,簡直是天大好事,當下滿肚子壞主意不停盤算,嘴角露出邪惡奸笑。
秦細見他不吭聲,就當已經說服成功,準備一腳將他踹下樹屋回狐穴睡覺。
九尾走前,突然想起汐洛交代自己的重要事情,急忙道:“後天我要出躺遠門,大約兩三個星期纔回來。”
“去哪?”秦細有些驚訝。
“嗯……我當年旅行在矮人族認識個朋友,好久沒見……”九尾挖空心思編藉口。
秦細更加驚訝:“你說自己最近一次旅行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你朋友是什麼人啊?”
“是隻住在矮人族附近的魔獸,他老婆死了,要死不活地傷心了幾百年!”九尾理直氣壯地編瞎話,“我想過去看看,鼓勵他重新振作,好好做獸。”
“我……”秦細正想開口說她也要跟着去矮人族看熱鬧,突然想起情人節的比賽即將來臨,若九尾不在家,便可以用自己想要旅遊劵和他去旅遊,才無奈和花酒搭檔參加比賽做藉口,先斬後奏混過去。於是很快轉了口風,笑着說,“一路順風,記得給我帶禮物回來。”
九尾本身就心懷鬼胎,見她沒有糾纏自己要一起去玩,急忙點頭答應下來。第二天早上,讓秦細幫他去學校請假,然後依依不捨地告別出發。
狐狸不在,便不需做飯,也不需要早歸。秦細起初如脫繮的野馬,玩得挺開心。三不五時去拖香草和朵拉逛逛夜市,偶爾又約上迪亞和花酒,五人一起去附近鎮子的集市購買當地工藝品,或者去河邊燒烤野餐。
晚上睡覺前,又覺得樹屋和狐穴冷冷清清,老不自覺想着那隻狐狸在外面有沒有出事,有沒有爲非作歹給人追殺,掛心得不得了,和他聯繫時,九尾只是大大咧咧地說沒事,讓自己少擔心。
很快,當花酒將極限運動比賽的項目說明表放在她面前時,秦細立刻將所有多愁善感和歡樂都丟去了九霄雲外。
“游泳?渡河?這……”
她指着上面文字,聲音有點發抖。
一隻上輩子被水淹死的旱鴨子……怎可能會游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