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可滿意?”
相思幫着皇甫悠然梳了妝扮,笑意吟吟的詢問。
皇甫悠然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脣角一抿。
“相思的手可越來越巧了。”
相思笑了笑,可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皇甫悠然道:“今日去求求籤吧,相思,就你跟本宮去罷。”
相思知道皇甫悠然喜靜,且又是在這寺廟之中,這侍衛們可不是白吃飯的,便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便是嘻嘻笑着應了下來。
皇甫悠然跪在佛祖的面前,虔誠的闔着眼簾雙手合十,口中低聲喃喃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相思怕到時候如若季氏問了,自己答不上來,站在一邊可是伸長了耳朵想去聽聽皇甫悠然嘴裡說着的話,可是那聲音着實太小,相思就只模模糊糊的聽見了“指點迷津”諸如此類的話語,不由對自己服侍的皇甫悠然更是放了一層心。
皇甫悠然嘴裡的話也頓了頓,似乎是說完了,方纔是慢慢的睜開了雙眼,虔誠的準備抽籤。
“啪啦。”
一隻籤落了地,相思過去將籤雙手捧了遞給皇甫悠然。
皇甫悠然接過,看着那籤文一時不解,不由念出了聲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相思道:“長公主,您剛剛是求了姻緣嗎?相思看這籤文頗爲幾分的意思,可是好的呢。”
想到那季氏出來前囑咐的話,相思不由抿嘴一笑,打趣起了皇甫悠然。
皇甫悠然無奈的看了相思一眼。
“本宮求的可不是這個。若是相思動了春心,不若由本宮做主早早的將相思放出宮去,給相思指一戶好人家罷。”
相思面上一紅,忙是道:“長公主你就知道打趣相思,相思不說了。”
說罷,便是偏過了頭去。
皇甫悠然輕輕笑了笑,又看着這籤文喃喃自問:“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皇甫悠然剛剛求的是心中的鬱結如何解答,雖然知道這佛祖不見得會將自己下一步應該如何做仔細告知,不過也便是求個心中的安慰罷了,可是現在,看看這籤文,皇甫悠然着實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籤文太過於模糊,自己也不明白這意思,這句詩句原本出自於蘇軾的詞中,想想這句話的意思,皇甫悠然也萬萬不能跟自己剛剛所求的聯繫到一塊,不由無奈的笑了笑,想罷許是這佛祖太忙了,方也來打趣自己了。
便是斂下心思,開始給大雁國的未來以及自己的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求上一求,這籤文不好不壞,也說不上什麼由頭來,皇甫悠然只當是今日略有不順,末了,想想看閒散王,皇甫悠然也給閒散王求了籤文,也不知道爲什麼,這籤文卻是下下籤,幸好相思只知道皇甫悠然在虔誠的求籤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爲了誰求,要不然皇甫悠然可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個麻煩而不自知。
不過,今日或許真的不適合求籤的。
應着對這籤文的幾分不滿,皇甫悠然今日便是沒有去佛堂
禮佛了,她安靜的呆在自己的禪房,聞着檀香的味道,翻着佛經倒是也別有一番的滋味。
這幾日便是這麼過了,也算是修身養性,反正宮中既然沒有來人來催,皇甫悠然自然也樂的在這西山寺裡呆着的。
這皇宮雖然是皇甫悠然自小長大的地方,頗爲的親切,可是現在這皇宮中已經不在像原來那樣了,雖然季氏和閒散王都對自己很好,可是這份好,皇甫悠然看在眼裡,自然是知道幾分真幾分假的,若是自己不是霸佔着這長公主的名頭,或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表面上頗受榮寵了。
長公主的身份對自己來說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現在的皇甫悠然每日裡都在謹言慎行,唯恐惹了閒散王和季氏的不喜,這樣的日子帶了些小心翼翼,已經不是自己之前的那番尊貴了。
看着窗外翠鳥啼唱,皇甫悠然的眸中劃過了一絲的羨慕。
如能得自由自身,多好。
收回視線,皇甫悠然微微垂首。
“相思,不如隨本宮出去走走吧。”
相思怔了怔,自然明白皇甫悠然說的是什麼意思,相思在這西山寺廟天天便是聽着佛經和皇甫悠然一同的修身養性,這樣的日子雖然不算是差,可是難免失了趣味,在加上自從進了宮,雖然每日都是錦衣玉食的,可是這宮中規矩多,總是沒有這宮外的熱鬧,相思本來以爲這能陪皇甫悠然出宮去趟西山寺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現在聽了皇甫悠然的話,心下不心動必然是假的,可是這皇宮中規矩多着,稍有不慎別說皇甫悠然這個長公主了,怕是自己的小命也要丟了去。
這番一想,這心下便是一緊,忙是道:“長公主,這怕是不好吧。要不相思陪您這附近走走?”
西山寺修在山上,這林中走來也有頗有一番的景色,雖然不及“出去”那番的誘人,可是比起宮中也已是別樣的散心了。
相思本以爲皇甫悠然一向是個好說話的,不過就是在西山寺呆的煩了,方纔想去看看新奇的事物,不料聽了相思這話,皇甫悠然卻是微微的蹙了眉頭。
“本宮對林子可不感興趣。若是相思你不願,本宮在讓其他人陪同本宮一同前去便是了。”
明明淡淡的一番話卻讓相思嚇得心頭一跳,她撲通一聲就給皇甫悠然跪下了。
“長公主,您可別,您是千金之軀,這外面要是磕着碰着了,到時候皇后娘娘一定不會饒過奴婢的。”
相思情急之下如是道,只希望皇甫悠然能發發慈悲之心,可憐下她們這些伺候的下人們。
“皇后娘娘可說了不讓本宮出去走走?本宮也不是說不讓人跟着,你若是擔心,不如先讓人送你回皇宮去罷。”
語罷,皇甫悠然帶了一絲的嘆息。
相思從來沒有聽見皇甫悠然對自己說過重話,差點眼淚都要落了下來,這要是被送入皇宮,季氏必然是覺得自己照顧不周,責罰畢竟是有的,可若是皇甫悠然對自己生了離心,以後自己還怎麼在皇宮中待下去?
這番一想,心下不由有了思量,想想皇甫悠然說的話
也是,季氏可沒有說不讓皇甫悠然外出走走的,便當是,當是給皇甫悠然散散心吧,畢竟皇甫悠然雖然每次都在微笑,可是卻未達眼底,這心下必然是有鬱結不得結的,若是待會還哄了皇甫悠然高興,那麼想必季氏也不會責怪自己的。
想的通透後,相思擡頭看了看皇甫悠然,咬了咬脣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她道:“長公主,相思是您身邊的宮人,自然是唯您馬首是瞻的。您想出去走走私訪民情自然是好的。可是這外面遠遠沒有您想象的那麼美好,喜怒哀樂他們遠遠比皇宮的人更加表現得明顯,要是冒犯了長公主,長公主您也千萬別跟他們置氣,平白的氣壞了身子。”
相思現在可是在給皇甫悠然打好預防針呢,這便是說了待會如果出去碰到了什麼事情,皇甫悠然可別埋怨自己這個奴婢的不是。
皇甫悠然微微一笑,輕輕頜首。
“相思放心,本宮原本就不是那種愛折騰的人,不過便是出去走走。你安排下去吧,這侍衛該帶的也帶,不過不要太明目張膽便是。”
相思的心下舒了口氣,應了聲去吩咐安排了。
相思的手腳一向是麻利的,皇甫悠然的茶還沒飲上幾口,相思便過來稟告說一切都安排好了,不過一切從簡,怕是會委屈了皇甫悠然。
待看到那馬車,皇甫悠然真是哭笑不得,或許,在自己還從未出過宮的時候也會覺得這馬車簡陋了些,可是自己畢竟也是在宮外待了那些日子的,這馬車雖然沒有她來西山寺的那麼雍容富貴,可是在這尋常的老百姓眼中已經是極好的,怕到時候還要惹的不少人側目的。
相思忐忑不安的在旁邊觀察着皇甫悠然的神色,只見皇甫悠然輕輕點了下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就扶着宮人的手上了馬車,相思心下這方是安了安,也跟了上去讓了趕車了。
皇甫悠然來時一路不適倒是沒有怎麼留意過這簾外的風景,現在低調出行,行程也是不慌不忙的,倒是多了幾分的閒情逸致,挑簾看看窗外的綠色,心情也好上了幾分。
沒過許久,馬車便是在京城的一處酒樓停了下來,相思先行下去,方纔扶了皇甫悠然下了馬車。
“小姐,這是京城最負有盛名的酒樓,要不先在這裡歇歇,用上些糕點?”
這酒樓的裝潢也是頗爲的大氣,往來的人也是斯文有禮,皇甫悠然頜首,擡步走了進去。
往來的小二早就看見了皇甫悠然這一行氣度不行的人,忙是滿臉堆笑的招呼過來:“貴客您裡邊請!”
相思要了包廂,又將這酒樓的特色糕點菜式一一點了遍方纔讓了小二下去。
這包廂的位子倒是選的好,這推開窗便是可以看見下面川流不息的行人,熱鬧的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
這一切讓皇甫悠然似曾相識,一晃眼,離開虎子哥似乎也有小半年了,不知道虎子哥現在可好?
相思是個察言觀色的人,見皇甫悠然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幾分懷念,心下雖然覺得疑惑,卻是也閉嘴不語,只專心的站在一旁給皇甫悠然沏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