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你發現了沒有?它結合了金陵的秀美,也融合了觀雲城的粗獷……”
胡琴和徐雲清沒有乘坐馬車,她們蒙着面巾隨意的走在朱雀大道上。
“比如這朱雀大道,有點觀雲城灑金大道的樣子,但朱雀大道更加寬闊,兩旁的建築又和金陵的有些神似。咱們走過了三條街巷,穿過了兩座橋,總是能尋到金陵和觀雲城的影子,這樣的結合極爲巧妙,聽說這長安城可是你兒子親手設計的?”
徐雲清極爲驕傲。
“當然是我兒親手設計的了!這些街道無論哪一條都比金陵或者觀雲城的寬大,就連這街道上也劃分出了馬車道和人行道。”
“這些建築規劃得更是極有條理,他曾經就說過,說這長安城未來將是整個世界的中心,所以它必須滿足未來百年的需要。”
“東西坊市是長安城最大的商品市場,不夜坊是長安城最集中的青樓地,南邊的學府大道不僅僅有稷下學宮,還有十餘所大學學堂……”
徐雲清眉兒飛揚,“無論是那一處地方,除了這些之外都有景觀園林,還是請的蘇州的大匠前來打造的,他說得給老百姓們一個茶餘飯後活動身子的地方。反正啊,這長安城肯定會越來越繁華,大夏……也肯定會越來越強大!”
對於徐雲清的這番驕傲的話胡琴當然沒有去否定,她說的並沒有誇張,今兒走了這麼些地方之後,胡琴也覺得長安城的建設確實是極美的。
“那天容朵兒說不夜坊那裡除了流雲樓和國色天香之外,還有一座名爲銀河九天的青樓異軍突起,隱隱有和流雲樓國色天香三足鼎立之勢。”
“這銀河九天幕後的老闆聽說是從遠東道而來,他裡面的歌姬全是用的遠東道的女子。那地方曾經是琉國,琉國女子溫潤多情,這些年再受大夏內陸文化的薰陶,她們將本地的技藝和大夏的傳統相融合,取得了不少客人的喜歡。”
“這男人嘛,總是喜新厭舊的,哪怕遠東道早已納入大夏,那地方去的人畢竟還是比較少,在長安人的眼裡,這就是新鮮。”
徐雲清不以爲意,“不就是青樓麼?咱們現在反正也不涉足這個行當,讓他們去競爭吧。”
“是這樣,計雲歸回來過一趟,對我說了一件事。”
“啥事?”
“關於長公主虞書容的事。”
徐雲清一怔,“她不是在遠東道的蝦夷麼?”
“曾經在,但現在蝦夷的那個虞書容已經不是真正的虞書容了。”
徐雲清停下了腳步豁然蹙眉,“你的意思是……她易容跑了?”
“對,她去歲就易容跑了,關鍵是易容!陛下讓顏妃,就是你那兒媳婦徐新顏去過一次蝦夷,確定了虞書容的易容手法和曾經拜月教的手法一模一樣!”
“另外,當年四皇子虞問書和拜月教聖女陳左軍生了一個女兒名叫虞憶昔……而今應該已經十四歲了。陛下當年派了神劍軍去剿滅了拜月教的老巢,蘇墨將虞憶昔帶會了金陵,陛下將她寄養在了一富貴人家裡。”
“大家都已經將這個女孩兒給遺忘了,當計雲歸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也是在去歲末,這個女孩兒失蹤了。”
“計雲歸至今未歸,他和天機閣都在尋找虞書容的蹤跡,既然現在依舊未歸,那便說明依舊未曾找到虞書容。”
“她帶走了大量的財物,蝦夷城卻沒有這些財物的影子。那麼她究竟想要幹什麼?如果她想要幹什麼,面對而今大夏之局面,她沒有絲毫的辦法。”
“計雲歸認爲她一定是在某個地方潛伏了下來,她在等,等你兒子放下權柄的那一天,等着大夏內部出現問題的那一天。”
“她清楚大夏天機閣的厲害,她肯定不會在長安,但是她需要掌握長安的消息,那麼她就一定會在長安城設下耳目。”
“就像你將春風樓變成國色天香一樣,她極有可能憑着手裡的錢財,也在長安開設一座青樓來爲她提供情報。所以,那銀河九天……我有些懷疑。”
徐雲清想了片刻問道:“虞問道死後,劍林七劍去了哪裡?”
胡琴搖頭,“當年道院觀主下山將劍林給滅了,就活下來一個梅里雪紅,她而今是高圓圓的妻子。劍林七劍當年在金陵,但在花重平原的那一戰她們卻並未參加……”
胡琴也皺起了眉頭,“難道那個時候虞問道就已經有了後面的那些安排?”
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不對,他若是有了安排,爲何在率大軍前往花重平原的時候他沒有安排皇后燕青衣?”
“虞問道若是知道自己必死,他一定會將燕青衣和他們的兒子安排妥當,可他沒有這樣做。”
現在燕青衣和她那已經七歲的兒子虞平安就住在金陵燕府,過着深居淺出的生活,而今金陵的居民們恐怕已經將她這個前朝皇后給遺忘了。
“那是虞問道知道我兒不會禍及他的家人!”
這也是,畢竟虞問道是傅小官的大舅哥,再加上燕小樓又是傅小官的妻子,他確實也沒可能對這一對孤兒寡母下手。
“那麼問題依舊在虞書容身上,這個女人……不簡單啊,恐怕就連尚皇后也被她矇蔽了。雲清,我還是建議你去一趟宮裡,提醒一下皇上,虞朝滅亡之際,可是有許多的大臣被罷了官兒。”
“雖然主持金陵的依舊是燕師道,但那些被罷免了的官員,他們當真就死心麼?”
“皇上終究還是仁慈了一些,樊國的皇室沒有被斬盡殺絕、夷國的皇室同樣如此,如果虞書容從中拾掇,皇上曾經說過一句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千萬不要再留下一個拜月教來纔好!”
這長安城是遊不下去了,徐雲清在聽到了這些消息之後深吸了一口氣,“不陪你了,我去見見我兒!”
“嗯,我也回去,再想想《將進酒》的那曲兒。”
兩人在朱雀大道分開,徐雲清並沒有往皇宮而去,而是去了七道橋。
她跨過了七道橋,走入了不夜坊,來到了國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