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那人傲視張良,聲音淡漠:“我不知道你是誰,又何故挑釁我星宮。但是,星宮的威嚴,不容踐踏。今日便讓我試試,你竟是有什麼本事,敢叫板我星宮。”
只見,這人說完這話,雙指一伸,指向張良。
頓時間,蒼龍出海,狂風怒水,席捲而來,且天地間似乎龍鳴震天。
“你是不是以爲自己很帥?”
“嗯?”
這位煉虛九萬里的超級強者,眼睛還盯着張良呢,可下一刻,他的耳邊,便傳來一聲不屑的聲音。
在這一剎那間,這星宮強者似乎瞧見了張良的身姿好像晃動了一下,體表又不知爲何浮現出一些雷弧。
但,他立刻就反應過來,那是殘影。
在那殘影周圍,卻是浮現出多達五六十道通往不同方向的雷弧。
“雷弧?雷法?”
實在太快了,此人心中大爲震撼,是何人能擁有這般恐怖的速度?
“合體?”
在這極短的時間裡,在這瞬間的交鋒中,他已經判斷出張良的實力了。
他想要提醒身後幾人,可是已經太晚了,對方強得超乎想象,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時間。
作爲一個真正的天驕,一位煉虛九萬里的超級強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是一位合體期強者的對手。
而且,就算對方是一位合體期強者,但這速度也着實有些快了。合體期強者最強大的禦敵手段不是法則之力麼?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應對法則之力的準備,可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從速度上碾壓自己。
“嗡~”
但是,終究是煉虛九萬里的超級強者,而且星宮手中掌握着無盡的資源和財富,這位星宮強者還是有自保之法的。
那是一截枯木枝,幾乎在張良都反應不及中就將此人替換了。
“爆~”
“轟隆隆~”
頃刻間,海面坍塌,海水倒流,旁人只看見那煉虛九萬里的強者,所在之地直接炸開,威勢驚人,緊跟着便有數十道雷痕衝破了那恐怖的眨巴餘波。
“血色星斗。”
那星宮強者現身的瞬間,提醒其餘衆人的同時,胸口便有紅光綻放。
“轟~”
但那紅光還沒能完全綻放,此人便看見身邊有雷痕閃過,他恍惚間,似乎看見了一面鏡子,然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惟有耳邊留下一個平淡且冷漠的聲音:“小瞧你了。”
張良的確沒想到這傢伙能夠躲過自己一擊,其實他不是非要動用界神鏡,但爲保萬無一失,他可不想這幾人真的用出那什麼血色星斗封印術。
在收掉這星宮強者後,張良也未有絲毫停留和駐足。其餘四大星宮強者的反應速度並不慢,血色星斗這四個字一出,他們就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怎樣的強者。
於是,四個人都沒有絲毫的猶豫,胸口同時綻放起紅色光暈。
只是,哪怕他們的反應和速度已經很快了,但卻總有雷弧落在他們不遠處。
便有一人,胸口紅光同樣還沒完全,一方血色小印已經出現在其頭頂。此人駭然,因爲這是他的鎮魂秘寶。
直到此物自己現身的那一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遭受了神魂攻擊。
“咔嚓~”
這方小印當空裂開,此人還想祭出秘密防禦法寶,但一抹劍光掃過,天地似乎都被這一劍切開。
在這一劍中,此人的身體當場崩解,神魂宛若被億萬劍流掃過,直接湮滅當場。
直到此刻,此前那煉虛九萬里的強者召喚出來的蒼龍,纔將張良最初站立之處的殘影給吞沒。
在天火城諸多強者的眼裡,他們其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絕大多數人看到的都是張良被蒼龍吞噬。
但只有極少人知道,早在那蒼龍迸發的瞬間,張良就已經不在原地了。
更多人只是莫名地聽到了一聲血色星斗,然後就看見一道劍光貫穿天地,緊跟着便是現在,蒼穹之上,彷彿沾染了一片血色,彷彿片片血雲。
“刷刷刷~”
就看見,三枚血色星辰突兀地出現在蒼穹之上,形成一個三角光幕將偌大海域籠罩。
這光幕出現得突兀,但與光幕相比,無數人的視野中,關注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火仙兒身邊煉虛強者疑惑:“方纔從虛空中走出的明明是五個人,爲什麼現在變成了四個?”
火仙兒還沒有回答,就看見其中一個星宮強者,身體在虛空中消融,大量的劍氣從其體內噴涌而出,那獨屬於煉虛強者的精血,此刻傾灑半空,泛出點點金光。
“一個煉虛強者,就這麼死了?”
天火城的煉虛強者,此刻都有些悚然,在他們看來,修行到了煉虛,基本上就是六道聖域最頂尖的一批存在了。雖然煉虛和煉虛之間也有差距,但在不動手的情況下,是很難判斷對方的具體實力的,這自然也就讓人不敢貿然動手。
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苦修了一輩子纔得到的實力,在張良這樣的人手裡,竟是連一個呼吸都走不過,就沒了。
“不是一個,而是死了兩個。”
“師父,這就是你想讓我達到的境界嗎?真的好強大。”
火仙兒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
卻道是,張良此刻的確被困住了,困在那所謂的血色星斗封印術下。
不過他一點都不慌,而是對此術抱有不小的興趣。此術是一門多人合力才能施展的強大封印術,以至於煉虛就能封合體。
以張良而今的陣法造詣,大致能判斷出這應該是超越了七階的陣法。按理說不是煉虛境可以佈置的,但有人巧妙地將這陣法解構,並以人體爲陣眼,種下此術,如此不論遇到怎樣的地方,先封印,再羣毆,什麼樣的敵人幹不掉。
“當真是好算計,我說星宮怎麼萬古不滅,原來有這等奇術在身。”
“可惜,只有你們三個人。”
卻見,張良終於動劍,卻見他掌心出現一把烈焰長劍,這正是當初他在戰天古地的地火幽河中得到的火龍劍,一件正經的上品仙器。
此劍張良以前不是沒想用過,但是發現根本用不了,因爲此物消耗的根本不是元氣。
現在,他已經合體,體內生出的是真正的仙靈之氣,那便可以用了。只見,張良揮劍,一劍逐天,頓時龍鳴長空,威震四野。衆人只見,那三角形的巨幕中,有龍影在盤旋衝撞。
而後,星宮那三位煉虛強者,只覺有無窮巨力在衝撞着他們的身體,不過片刻,便終扛不住,那三角巨幕被硬生生撞得裂痕滿布。
“走。”
這星宮三人,自忖雖身有萬千本事,可這些和一個合體期強者比起來,卻是什麼都不是。
只是,三人甚至都來不及遁走,只覺天地都塌陷了,身上彷彿壓下了一片仙海似的,竟是連擡腳都覺得困難,更遑論遁走。
“咔嚓~”
“嘭~”
血色天幕轟然破碎,張良自血光中走出,笑看三人道:“想活嗎?只要你們罵一句仙宮是魚屎,仙宮中人皆是廢物,我便放你們走。”
“欺人太甚。”
“你在自取死路。”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將會爲今日所行付出慘重代價。”
“星宮纔是仙海真正的天,似你這般的狂徒,當誅。”
張良嗤笑了一聲,他就知道,這些人是不會認慫的,他們似乎有着自己的一套變態的堅持。
實際上,就算他們真的認慫了,可能在這六道聖域,也沒了他們的容身之地。
因爲就算自己不出手,可出了此事,他們罵了星宮,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背叛。若星宮背後的大能,知道門下子弟竟然被人壓彎了腰,豈會容他們存活於世?
當然了,張良也不是純粹地爲了羞辱他們,他只是想印證心中所想,他想知道這些人心中所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這不,被壓得幾乎是動彈不得的三人,眼看着張良一步步靠近,甚至連自爆都無法調動元氣。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張良將手按在其中一人的腦袋上。
“嗡~”
下一刻,張良只覺神魂一震,竟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震退。
緊跟着,此人的陣法秘寶,一張奇圖粉碎當場,連帶着他的神魂,都被撕成了碎片。
此人隕落,天穹血色更盛。
張良卻也不清楚這是爲什麼,但他不在乎。
依舊走向了下一個。
同樣試圖搜魂,結果此人鎮魂秘寶,一柄寶傘祭出,當場炸裂,連帶神魂一起隕滅。
“哦?看來神魂中設了禁制。”
張良知道,他多半是觸碰到了星宮的一些根本上的秘密。
他不禁好奇,究竟是什麼秘密,讓星宮子弟都被設下如此歹毒的禁制?不惜神魂湮滅,也不願透露半點訊息?
眨眼間,張良又來到第三個人身前,試圖查探,然而結果依舊,此人亦隕落當場。
被陣法禁錮的李寒風和另一個星宮子弟,此刻已經膽寒,他們知道方纔來的這五人都是什麼實力。
李寒風清楚的知道,這五人中,有三人與自己實力相當,有一人稍弱,有一人更是煉虛九萬里。結果,在此人手中竟然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不過片刻間,盡皆被斬。
到這時,如果李寒風還猜不到張良的實力,那就真的是蠢了,這世上能做到這點的,就只能是合體期強者。
包括天火城諸多強者,此刻也都瞭然。
甚至,那火雲樓的天火散人,此刻手都在顫抖,他當初還試圖招攬或威脅此人,他不禁吞嚥着唾沫,只覺得自己現在能活着,都是個奇蹟。
此番事了,當去風火殿請罪,對,一定要去請罪。
連斬四人,張良一點都不覺得心疼,此間天道爲自己所控制,只見他一個吞息,便是這些人已經粉碎的神魂,殘破的肉身,都被吸入煉虛天地。
說實話,他還不清楚合體期的成長方式,但他知道,任何提升,都脫離不了資源。
這些人能修到煉虛,甚至都是煉虛七八萬裡,本身就代表着無與倫比的資源,他自然不會浪費。
只不過,待張良收容這些殘留的力量時,天穹的血色已經相當濃郁。
“轟隆隆~”
突然間,天穹發出如雷鳴般的炸響,一道血色紋路自頭頂蔓延至天邊不可見處。
緊跟着,天穹之上,彷彿降下蒼白的悲歌,如血滴般的雨點開始滴落,然後,雨勢越來越大。
這血雨,覆蓋了天火城,也覆蓋了天火城周圍數十萬裡範圍,雨勢極大,所有人都傻眼,根本不知道爲何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景象。
突然,萬古神山那邊,金鐘老祖驚呼一聲:“大道悲鳴,這是大道悲鳴。據聞上古之時,強者隕落,就連蒼天都會感覺悲慟,降下悲聲泣雨。”
“大道悲鳴?”
虛空暗處,有煉虛強者紛紛動容。
有人呢喃:“今日,接連隕落多位煉虛,這等慘烈程度,可謂萬古未有。”
“此人連斬星宮七大煉虛,可謂瘋狂至極。今日事已經不能摻和,速走。”
“你還想摻和?你什麼條件能參加這等級別的戰鬥?”
便在這大道悲鳴之下,忽有魔音,響徹九天十地。
“大膽狂徒,膽敢屠戮我星宮諸強,你以爲近身合體境,便能爲所欲爲不成?”
此聲音還在遙遠之處,那裡有金光大盛,似乎人正在走來。
但張良卻突然化作數十道裂痕,散於虛空。而他所在之處,竟是有一人自虛空中驟然浮現。那人手中握着一柄古老兵刃,若張良不走,可不知是何結局。
“哦,這就是星宮的合體嗎?竟然玩聲東擊西,偷襲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勾當。”
張良從一道雷同中現身,淡漠地看着此人。
然而,此人卻是不理,手中刀刃,當空一揮,張良有些不明所以,可下一刻,他所禁錮李寒風和另一個星宮子弟的陣法,彷彿遭受萬千刀芒的洗禮,幾欲頃刻間支離破碎。
“哦,法則之力?”
張良冷笑一聲:“想從我手中救人,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