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包括老烏龜在內,三大強者,全都心驚膽戰,不知該不該過去。
好在,青鳥補充了句道:“公子對你們沒殺心,不會殺你們的,只是有些問題要問你們。”
畢竟青鳥當初是和張良一起紅塵歷練,同樣的事情,兩人不知道配合過幾次,所以張良什麼意思,青鳥是一清二楚。
而且,張良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
之所以讓自己出手,原本只是讓自己展示一下實力,誰知道這三隻大鳥不知死活,非要來橫插一腳,所以青鳥纔出手格殺。
再說那九頭蛇妖,青鳥完全有把握將其擊殺,但也只斬了他三個腦袋,是因爲她知道張良就沒打算殺死那隻九頭蛇妖,只是純粹拿他立威而已。
片刻後,兇獸海邊,肉香四溢,周邊海域,無數兇獸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張良身邊,老烏龜,碧水蛟龍,白毛大鳥,全都戰戰兢兢,心中忐忑不已。
只聽張良道:“無須緊張,我且問你們。既然這大荒連通兇獸海,是不是可以從兇獸海出大荒,再從別處入萬古大陸?”
張良知道,在大荒之外,有一座禁荒城。
這座城應該不簡單,能鎮住這樣一片大荒,城中只怕有真正的強者坐鎮。倒不是說他怕了,而是沒必要上來就惹事。
雖然萬古大陸比仙域差得太遠,但還是有強者的,據說這裡有大乘期,也有渡了半劫的人仙。雖不知半劫怎麼渡,但想必要比大乘期要利害一些。
張良雖自忖而今實力不俗,但大乘期畢竟掌握大道,戰鬥方式和合體期都有不同。一旦真的開打,自己打不過的概率也不小。
所以,能不硬碰硬,倒也沒必要硬碰。
卻聽那老烏龜連忙道:“大人,您是初入大荒吧?其實雖說兇獸海蔓延到了大荒,但是在大荒入海口,卻有大恐怖,那裡被人佈下八階殺陣,進來容易,可出去卻是極難。想要從海口出去,比從禁荒城出去的可能性還低。”
“哦?八階殺陣。”
張良心頭一凜,八階殺陣的威能,估計就算是大乘期不敢輕易踏足,因爲那本來就是針對大乘期的殺陣。
張良又道:“爾等可知大荒爲何被封禁?”
三人聞言,皆相視一眼,最後搖頭。但是,張良敏銳地發現,老烏龜似乎猶豫了一下。
下一刻,老烏龜就感受到張良那攝人的目光,只見他渾身一哆嗦,忙道:“大人,我僅知些許傳聞,做不得數的。”
“說。”
“是是。”
老烏龜恭敬道:“據說,大荒之下,鎮壓着什麼大恐怖。這就是小龜只曉得全部了,至於是什麼大恐怖,那是萬古前的事情了,後世無人得知。”
“你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大人饒命,小龜就知道這麼多了啊!”
張良心說,既然外界肯佈下大陣,設立禁荒城,應該對大荒的隱秘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不管那隱秘是什麼,但張良知道,他們必然是忌憚大荒中的什麼東西,否則不可能如此不遺餘力地封鎖大荒。
只是,那能令整個萬古大陸忌憚的事物真要現世,就憑一個禁荒城,攔得住嗎?
張良沒去想太多。
只聽他道:“爾等既然出不去,被困於此,豈不是很無聊?”
老烏龜忙道:“是有點兒,吾等只能自娛自樂。”
張良再問:“我且問你們,這片神獸海里,最強的是誰?什麼實力。”
“最強?”
“大人,最強的除了小龜之外,還有一位龍女,實力修爲,已達合體後期。”
“就沒出現大乘期的兇獸?”
張良覺得不應該啊!自他進入合體後期後,便能感覺到大荒之中,各種大道之力層出不窮,雖然雜亂,但絕對是有的。若有人在此修行,未必不能成就大乘期。
然而,老烏龜卻道:“大人,您所有不知,大荒中是不能晉升大乘的。凡晉升大乘者,晉升之時,便是隕落之時,從無例外。”
“哦?可知爲何?”
見這仨連連搖頭,張良也沒再多問。大荒能形成現在這般共識,以前肯定有多次此類事件。
“不能晉升大乘?看來的確有大隱秘啊!”
張良沒再多問,他倒也沒指望在大荒中晉升大乘期。這大荒被他們說得如此神秘,自己最好還是去了解清楚再說。
但眼下看來,似乎出大荒只能通過禁荒城這一條路了。
沒再爲難老烏龜幾人,次日張良便帶着青鳥離開了神獸海。
他的修煉還在繼續,除了淬體之外,他已在感悟劍道。
光是觸碰大道還不夠,還得會用。
蒼蘭的心得中提到,道雖無形,卻有刻度。所謂刻度,乃是對大道的掌控程度。
那麼,如何判斷自己對大道的掌握程度,可根據自身所能充盈的仙靈之氣數量爲標準。若能滿載百道仙靈之氣,便是大道有成,屆時則合體圓滿,可入大乘。
當然,可入大乘只是說可入,沒說一定能入。大乘之所以叫大乘,還是需要更深一步感悟的。
目前,張良可承載仙靈之氣 32道,距離合體圓滿,還有不小距離。
但是,他隱約間對劍道卻也有所領悟,劍主殺伐,與自己目前的身體十分契合,所以領悟上也更快。而出劍,則講究三寶合一,是以精氣神圓潤飽滿。
自己雖神魂不缺,氣血充盈,但都還有上升空間。
他能感覺到,自己現在需要的是繼續打磨自身肉身,只要將仙體進一步強化,他便可在劍道上更進一步。
五年後。
張良通過輪迴業火,將元嬰境重新打磨完成,實力再次大漲一截。
自己閉關期間,都是青鳥在護法。同時,青鳥也在吞噬煉化昔日星宮諸強的煉虛天地,而今煉虛天地已超萬里,進境效果斐然。
……
38年後。
一場大型虛空風暴正在大荒上肆虐。
此刻。
一羣三五個青年男女,騎在獨角龍駒之上,正在追逐着一隻血色龍蜥。在他們身後,還有數位老者跟隨,其實力竟是絲毫不弱,全都是煉虛後期。
“咻~”
一個青衣少女,拉滿弓而射,風之道紋環繞箭矢,扎入血色龍蜥腳掌。
“吼~”
那血色龍蜥怒吼一聲,見遠處虛空風暴,當即爆射而去。
荒野兇獸,大多兇性逼人,多有種寧死不屈的性子。此刻,這頭血色龍蜥,就試圖往虛空風暴裡跑,就算自殺也絕不願被人活捉。
“攔住它。”
“狗東西,我準你死了嗎?”
說話的是一個青年男子,那男子十指虛張,隔空一拉,卻見這血色龍蜥整個身體突然僵硬住了。緊跟着,它的身體非常僵硬地轉身,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
那青年男子哈哈一笑:“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兇獸盼望着成爲青青的寵物。”
那青衣女子高昂着腦袋:“只要你能在鬥獸場打贏一百場,我便可準你離開大荒。”
“吼~”
血色龍蜥自然不傻,這些人已經獵捕它不少族人,又豈會是良善之輩?
只是,終究實力不如人,此刻它也有些頹然,被人生拉硬拽,在黃土上拖滾。
“咻咻咻~”
便在此刻,卻見數道金光在虛空扭轉。
下一刻,那獨角龍駒上的青年身體慣性後仰,竟是他的元氣絲線被人切斷了。
“誰?”
“誰敢壞我等好事。”
“刷!”
青鳥現身,一襲曼妙輕紗,手中還拿着一把羽毛扇子,正在輕輕地給自己扇風。嬌美的面容,颯爽的英姿,看得那獨角龍駒上的兩個青年男子眼睛都有些發直。
倒是那名叫青青的女子,一看青鳥竟然也是一襲青衣,關鍵是那份美豔,讓她感到了些許的自卑,頓時間便怒意橫生。
“來人,把這妖女給我抓了,帶回城中發賣。”
女人的嫉妒,完全不講道理。那兩個青年男子相視一眼,心道這等尤物,怎能拿去發賣。
一時間,兩青年男子紛紛低喝:“慢着。”
青青目光不善地掃過兩人:“你們倆什麼意思?”
卻聽一男子道:“青青,這妖女能坦然露面,想來實力不凡。你先別動,且先由我上去試探一番。”
另一個男人也道:“是啊青青,大荒之中,莫要大意。且讓爲兄出手,先把這妖女給拿了。”
頓時,前一個青年男子不樂意了:“對付一個妖女,我一人足矣。”
“唉,此言差矣,我可不想你平白丟了性命,我年紀略長,應當照拂你等。”
“你照拂個屁,我需要你照拂?”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爲誰先出手起了爭執。
青鳥身後,那血色龍蜥傳音青鳥:“恩人,這些人實力不俗,皆是禁荒城的天之驕子,身後更有煉虛老僕追隨,實力深不可測。”
青鳥微微皺眉,隨意地擺了擺手:“你走吧!”
張良正在修煉,青年自然不會允許血色龍蜥一頭往裡面撞去。
而眼前這些人,至少這三個青年男女,她還沒放在心上。但是,此刻他感受到有六道氣息,出現在六個方位,此前她竟是沒有注意。
若血色龍蜥說得沒錯,這應該就是那煉虛老僕了。
此刻,青鳥也覺得有些不妙,她如今雖已經煉虛快兩萬裡了,又因汲取能量結晶修煉,戰力更是堪比煉虛四萬裡。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方有這麼多煉虛?
不過,跟隨張良在大荒久了,此間遭遇的事情也着實不少,激戰過的大荒兇獸可謂數不勝數,她自然不會被幾個所謂天驕給震懾。
“咻~”
卻道是那瞬間,青鳥便化作一道幽影,突然殺向那名女子,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單純地因爲她覺得那個女人是最弱的一個。
“大膽妖女,休得猖狂。”
“簡直膽大妄爲。”
卻見,那女子先是一驚,隨即便勃然大怒,指着青鳥:“我要她做我的寵物。”
倆男子都沒應聲,心說給你做了寵物,那我們怎麼辦?
然而,就在他們出手那一瞬,忽然臉色一變,先是那操控木偶之術的傀儡師,訝異發現自己竟無法操控青鳥。
“不對,是假的。”
另一個男子,虛空變位,反應過來的瞬間,一邊對着青青身後激射出一片流光,一邊低喝:“青青小心。”
青鳥覺醒之後,不同境界都會有傳承記憶浮現,這青天幻術便是其一。當那青青反應過來時,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然而,就在青鳥一羽激射,準備直接洞穿此女並將其拿下時,忽然間只覺眼前一花,一個白髮老者竟然突兀地出現在了青鳥的身前。
“好快的速度。”
青鳥意識到不好,當即一個飛天盤旋,扶搖而上。
然而,緊跟着便有一支利箭瞬息而至,直抵其心頭。
“鐺~”
好在,青鳥身後,一塊奇石飛起,擋住了這一箭,否則青鳥便必然要落得一個被當場洞穿的下場。
只聽補天石低喝:“哎呀,打不過啊!快跑啊!”
然而,青鳥都來不及轉身,因爲一枚巨大的拳印從天而降。
“青天劍羽,殺。”
一時間,無數鋒銳劍氣,倒灌朝天,兇狂無比。可饒是如此,卻愣是破不開那枚拳印。
便在這時,一道槍芒突襲而至,終究是刺在了青鳥的背後。
只不過,這股力量還差點意思,並沒能釘穿她的肩胛骨。
無奈的是那一拳,青鳥真的接不住,下一刻就看見補天石再次迎擊而上,竟是悍然將那拳芒砸碎。
“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小鳥啊!你打不過不要硬打啊!”
“噗~”
青鳥飛退了出去,嘴角有鮮血溢出,待她一看,卻是方纔那一槍,竟是那叫青青的女人刺的。
這讓青鳥感覺受到了侮辱,自己被誰刺都行,怎麼被那玩意給刺傷了,簡直丟人丟大了,公子待會兒肯定要笑話自己了。
這不,那名叫青青女子此刻卻甚是得意:“我還以爲你有什麼通天本事,竟然主動對本姑娘出手,原來也不過如此。快點,把他給拿了,今兒我就要帶她回去,丟進鬥獸場,我要看那些兇獸征服她。還有那塊石頭,應是寶貝,我也要了。”
然而,青青卻見青鳥的眼中竟然帶着嘲諷之意,不由怒意更勝:“你那是什麼眼神?七伯,把她眼睛給我扣下來。”
“嗡~”
下一刻,一道身影宛若移形換影般突然出現在青鳥面前,此人正伸出兩根手指,朝青鳥的雙眸挖去。
“哈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受傷了。遇見這麼多人,都不知道喊我的嗎?”
忽然,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
頓時,那位七伯神色驟變,竟然放棄了攻擊,連忙就後退到了青青的身前。
“是誰?”
除了這位七伯,還有五位老者,幾乎同時擋在了青青的身前,神色警惕。
下一刻,他們就震驚地看向那虛空風暴處,竟有一個青年男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下一秒便突然離了原地,出現在青鳥身後。
張良伸手輕撫青鳥肩膀,聲音溫和道:“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