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臥房的時候,春棠秋月已經回來了,正在侍候凌雪漫喝水。
“孃親,現在好些了麼?”莫離軒坐在了*邊,伸手探了探凌雪漫的額頭,輕聲問道。
凌雪漫輕笑着搖搖頭,語氣輕鬆的說道:“軒兒,我還好,這會兒不難受了,怎麼樣,我究竟得什麼病了?是很嚴重的病嗎?”
聞言,莫離軒心鬆了一下,也搖搖頭,“孃親,不難受就好,是劉太醫誤診了,診脈的結果竟疑似是喜脈。”
“什麼?喜脈!”凌雪漫一口水被嗆了出來,“咳咳,哪個王八蛋敢說我是喜脈!姑奶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孃親!”莫離軒急着去給她拍背,並厲聲斥責道:“劉太醫,立刻向王妃賠罪!否則本王明日稟報皇上,治你犯上之罪!”
第一次,莫離軒自稱了“本王”,這一名頭,自然帶有極強的威懾力量!
劉太醫被凌雪漫極自然的反應一震,雙腿又是一軟,跪在了地上,結巴道:“王妃恕罪!是下官誤診了,下官知罪,求王妃開恩!”
“誤診?”凌雪漫一聽,勃然大怒,一把掀了被子下*,居高臨下立在劉太醫面前,冷意十足的吼道:“你哪兒來的赤腳大夫?連是不是喜脈都無法確定,你還當什麼太醫!你脖子上長了幾顆腦袋,敢說姑奶奶有喜了?你怎麼不去尼姑庵說尼姑有喜了呢!該死的,姑奶奶今天就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凌雪漫喘着粗氣,怒目橫眉,一扭頭道:“離軒,一個太醫診不準確,那就再找一個,不,你乾脆把全京城的大夫都給我找來,凡是學醫者,要是連普通的喜脈都診不清楚,那還當什麼大夫?還有臉當宮裡的太醫麼?還有,我的清白之身不容侮辱,給我找嬤嬤過來,爲我驗身!”
語畢,狠戾的目光再次回到腳下跪着的太醫身上,“劉太醫,先前你說不好說,我還以爲我得了不治之症,嚇的連氣都不敢吭了,搞了半天,你竟給姑奶奶我整出了這麼一個天大的笑話!待大夫診畢,嬤嬤驗過身,姑奶奶今天就拖着帶病之身與你一起進宮找父皇評理去!”
劉太醫額頭已磕在了地上,臉色早已在凌雪漫連番義正言辭的吼罵中變得慘白,不住的磕頭請罪,“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氣,氣死我了!”凌雪漫按着胃部,狠瞪着劉太醫,道:“管家,宮裡的太醫都是草包,小王爺昏迷不醒,連個屁也查不出來,本王妃完璧之身,竟說我似是喜脈,以後本王妃就是病死了,也不準宣這幫草包來給我瞧病!管家,馬上去城裡隨便找一個大夫來,我凌雪漫光明正大,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你們任何人診脈!”
“是,王妃,奴才立刻去辦!”管家一抱拳,匆匆出去了。
聽完凌雪漫氣憤的話語,莫離軒更是深信不疑,因爲誠如管家所言,凌雪漫嫁入四王府四個多月,白日身邊有丫環侍衛,夜裡掬水園四周盡是暗哨,還有春棠秋月輪流守夜,怎麼可能與人私通?
所以,小小的臉龐上陰霾一片,伸手扶住凌雪漫,說道:“孃親你先坐下,我們等大夫來。”
劉太醫嚇癱了,身子哆嗦着,不敢擡一下頭,須知,今日本身就是兵行險招,在接到四王府傳喚後,他便去稟了三王爺,而後便有了此刻之危!
少傾,管家果真帶了一個大夫進來了,凌雪漫細細瞧去,這大夫已近花甲,稍微有些駝背,肩膀寬寬的,面容非常嚴謹,似是什麼表情也沒有,將藥箱放在了桌上,然後跪下,聲音有些蒼老,“草民見過四王妃!見過小王爺!”
“老人家快請起!”凌雪漫見不得這麼大年齡的還給她下跪,忙道。
莫離軒也微微一笑,“老丈免禮!”
“謝小王爺!謝王妃!”
大夫起了身,上前,問道:“請問是給王妃診脈嗎?”
“是的。”凌雪漫伸出了右手腕。
“王妃只是噁心想吐嗎?”
“嗯,是的。”
大夫切上脈,凌雪漫臉上看似平靜,內心依然緊張不已,真不知道,這大夫是不是姘頭安排的,會有這麼巧剛好被管家尋到嗎?
不到一分鐘,大夫便收回了手,平靜的說道:“王妃應是今早傷風了,胃裡和肺裡吸進了涼氣,所以導致噁心嘔吐,另外,王妃涼性的食物日後少吃,現在生理不調,女人疾病說輕則輕,說重則重,得當心纔是。草民開些調理身子的方子,王妃照方服藥,不出一月,經期就會正常。”
“大,大夫,我有沒有懷孕?”凌雪漫聽的吃驚,這難道是真的大夫嗎?竟連她月事不正常都診的出來?
“懷孕?”大夫驚疑了一下,搖頭道:“王妃怎麼會是喜脈?草民行醫幾十年,要是連是不是喜脈都能診錯的話,草民願一死謝罪!”
“哈哈!”凌雪漫當即得意起來,一甩臉瞪向劉太醫,譏誚道:“劉太醫,聽到了沒有?你是不是也該一死謝罪?”
劉太醫整個身子已癱到了地上,原本他就是說了假,目的便是試探凌雪漫,從她對這件事的反應中猜測判斷是否真有其事,如果她驚慌失措了,那便誠如三王爺所料,四王爺未死,且四王妃是知曉的,而且他們就在一起!若反之,他只說是誤診,然後請罪,便應該沒事了,誰知,這四王妃性子竟如此烈,找了其它民間大夫,還要驗身給他證明自己的清白!這麼堅持,那大夫已說沒有懷孕了,再一驗身,若真是完璧,他這顆腦袋就算是長到頭了!
“王妃,下官知罪,下官無能,竟診錯了脈,求王妃開恩啊!”劉太醫磕頭如搗蒜,只求保一命。
“不行!”凌雪漫凌厲的吼出兩個字,冷哼道:“本王妃的名譽豈是你想毀就毀的?一個女人的名節有多重要,你不清楚嗎?離軒,再找嬤嬤來!”
“孃親,不要受這種屈辱!”莫離軒不悅,“大夫已經肯定的說了,孃親用不着驗身,軒兒相信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