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師父!”

莫祈寒陰沉了俊臉,“此事開不得玩笑!若暴露了身份,我苦心籌劃三年的大事,不是前功盡棄了麼?我大哥豈非死不冥目?何況……”

話音頓下,俊顏一黯,輕嘆而道:“何況雪漫和梧桐是不同的,雪漫既是我的王妃,這輩子,便無關乎愛與不愛。”

“呃……”

天機老人和林夢青面面相噓了,訥悶兒的抽了抽嘴角,沒感情爲嘛方纔還關心人家摔傷了沒有?爲嘛連休息都顧不上,心急火燎的跑去了天牢?

兩人沉思了,不解與探究的盯着莫祈寒亦沉默出神的俊臉。

良久,林夢青終於忍不住了,眸中閃着好奇的光芒,“師兄啊,我這師嫂是不是身子不好?爲何不准她喝酒啊?”

“多嘴!”

莫祈寒斜睨一眼,不搭理那個十萬個爲什麼了。

然,林夢青更好奇了,不怕死的揶揄道:“師兄,師嫂不喜歡你是不是?嘻嘻,我聽到她說她對二王爺有情哦,看來你沒份了,你心裡有梧桐姑娘,人家心裡有你二哥,你們倆人可以拜拜了!”

“嗯?”

莫祈寒俊臉發青了,一拳頭便揮了出去,林夢青閃避不及,右眼被擊中,“砰”的一聲被打的坐在了地上,哀嚎不已,“師兄,我又錯了!”

天機老人一手按着嘴巴,瞧着莫祈寒的冰塊臉,憋不住的偷笑着,並蹲下身子去查看林夢青的慘狀,這一看,直接“哈哈”笑出了聲,一跳起來拿了鏡子過來,林夢青的臉對上去,立刻殺豬般的尖叫起來,“師父,我真的破相了!”

莫祈寒不甚在意的挑眉,且道:“送你一個黑眼圈算是輕的了,叫你再胡說八道!”

“我哪有胡說?明明是我親耳聽到的,還有啊,師嫂說有*賊,師兄你估計被人戴綠帽子了!”林夢青頗委屈的揉着眼睛,不甘心的排侃道。

聞言,天機老人不笑了,且黑了臉,“寒小子,你連個女人都照看不住嗎?虧師父我傳你一身武功,竟讓*賊玷污了你老婆,丟人!丟大人了!”

“咳咳!”

莫祈寒囧的俊臉又紅又白,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才微扯了扯嘴角,道:“師父你瞧徒弟是這般沒用的男人嗎?雪漫口中的*賊……咳咳,就是我!”

“什麼?”

“哈哈哈!”

天機老人和林夢青震驚過後,全部笑癱了!

莫祈寒薄脣抿成一條弧線,氣結的瞪視,“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用膳!”

“哈哈哈!”

“啪!”

響亮的拍桌聲,嚇的那一老一少身子一抖,接着便見那道月牙白長衫的男人鐵青着俊臉繞過屏風出去了。

“哎哎,寒小子,師父知道你皇侄兒是怎麼中毒的了!”

天機老人忙一邊喊着一邊爬起來,屁顛的追了上去。

“說。”

莫祈寒非常酷的丟下一個字,走至飯桌前坐下。

“那什麼,先倒杯茶給師父。”天機老人舔舔乾澀的嘴脣,訕笑道。

莫祈寒點點頭,親自斟了茶奉上,天機老人一口牛飲掉,這才坐下說道:“這血殘毒和其它毒不一樣,一般是混在茶水裡下的,即使醫術超高之人混着茶香也不易發現,而在飲了這毒茶一個時辰之內,喝了普通任何一種茶,那毒便會發作,痛及五臟六腑,如若超出一個時辰再飲,血殘毒便會潛伏在人體內,中毒者一年後會腸穿肚爛而亡。”

“我問過司空亮了,小王爺自從進入凌府,前後一個時辰之內,確實飲了兩次茶,雖然沒法子驗毒了,但我猜想應該是這樣的。寒小子,你認爲呢?”

莫祈寒一雙黑眸深如幽潭,一手把玩着桌上的茶碗,略微擡眸,瞥向腦袋探出屏風的林夢青,嘴角向上翹起,“夢青,可否幫師兄一個忙?”

“呃,我說不可以行不行?”林夢青苦了臉,可憐巴巴眨着眼,扳着腳指頭想,他這腹黑的師兄都不會有好事讓他做,前一次讓他給那個噁心的男屍易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

“呵呵,你說呢?”莫祈寒勾脣而笑,反問道。

這一笑,駭得林夢青雙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本能的抱牢了屏風,身子往後縮着,結結巴巴的道:“師,師兄,你還是冷着臉吧,不要對我笑,我,我承受不住哇!”

天機老人暗吞了吞口水,贊同的點點頭,“夢青說的對,寒小子你還是不要笑的好,這突然一笑,我們心裡發毛。”

聞言,莫祈寒笑意更深了,不容置疑的說道:“夢青,你易容混入凌府,去給我查誰在暗中下毒,凌北源到底和此事有沒有關係!”

“師父,你等着給徒兒收屍吧,師兄竟然讓我做這麼危險的事,我不活了!”林夢青捶胸頓足,崩潰萬分。

無極正巧端了膳食進來,莫祈寒便笑意不減的道:“師父,咱們用膳,特意加了清蒸鱘魚給您,嚐嚐看!”

一聽“鱘魚”兩個字,林夢青一個激靈,迫不及待的奔過來了,頂着一隻熊貓眼朝桌上瞅着,並激動的道:“我也嚐嚐!”

然,剛拿起的筷子被人壓住了,側眸,那一張俊美無鑄的臉上揚着陰險的笑,“不想幫忙就不用吃了!”

林夢青深吸了大大的一口氣,咬牙擠出一個燦爛到想殺人的笑,“幫,王爺師兄有命,我怎敢言拒?”

“哈哈哈……”

…………………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皎潔,月光透過窗子照到*上,映出了*上女子恬靜的睡容,鳳眸緊閉着,白希的肌膚在月照下,如雪緞一般的柔滑。

*前靜立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張美麗的臉龐,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倨傲的身子微微彎下,坐於*邊,伸手輕撫上女子的臉頰,驀地,又突然俯身吻上她……

凌雪漫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不對,一下子給驚醒了,睜眸一看,燭臺又滅了,而黑暗中吻她的男人,那味道,那感覺,百分之百定是那男人!

凌雪漫騰不開嘴巴說話,便用力呼吸着,來表達着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這個該死的男人,總是搞偷襲,擾亂她的好覺!

然,男人聽到凌雪漫急促的呼吸,倏的停下了動作,眉角彎了彎,微微側起了身子,邪魅的勾脣,“醒了?”

“廢話!被*這麼不要臉的吃豆腐,我又不是死豬!”凌雪漫漲紅了臉,氣得瞪圓了眼睛。

“你說話有點涵養行不行?”莫祈寒蹙眉,果然人不可貌相,大家裡出來的,也並一定是閨秀!

凌雪漫嗤之以鼻,“靠之!我跟你用得着涵養嗎?你試着跟和尚聊女人,你看人家會不會一木魚敲死你!”

“咳咳!”

“該死的女人,什麼有的沒的都能從你嘴巴里蹦出來!”莫祈寒額上直冒黑線,顯然氣得不輕,輕喘了兩口氣,決定不浪費這難得的春宵一刻,就算不能碰她,一起舒服的睡一覺也是不錯的吧。

想着,身子全部坐起,側眸,習慣性的說道:“起來,侍候我寬衣!”

“什麼?”凌雪漫撓撓耳朵,很是嘲弄的輕笑,“真當你是我的姘.頭啊?還想讓姑奶奶我侍候你寬衣,我看你真是瘋的不輕,我腦袋又不是被驢踢了,去主動幫強犯脫衣服,然後再舔着臉等着被強!”

聞言,莫祈寒雙手倏的收緊,深眸半眯,清冷的染上了一層寒霜,薄脣微抿,出口的嗓音裡帶着危險的氣息,“你是誰的姑奶奶?本……本公子想要再聽一遍!”

這一怒,情緒失控的幾乎脫口而出“本王”!

凌雪漫雖看不清莫祈寒臉上的表情變化,但聽着那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句話,本能的哆嗦起了身子,早沒了剛纔的氣勢,“嘿嘿”乾笑一聲,雙手迅速扯過被子把自己整個埋了進去,且爲了保護她的臉不再被打,改爲趴在了*上,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了!

莫祈寒暴怒之餘哭笑不得,這個總是裝膽大的女人,卻貪生怕死,一到關鍵時刻,就變狗熊了!

看在她劫後餘生的份上,他也沒想怎麼處置她,但嚇唬她一番還是必要的,省得她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於是,臉上的冷意不變,眸中的寒茫也不變,低沉着嗓音道:“本公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姘.頭?說!”

“不是!呃……我想想,我考慮一下啊,你別急,千萬別急,我正在想……是不是?是?不是?是……”凌雪漫一邊哆嗦着,一邊嘴裡唸叨着,她很想勇敢的說不是,可是好漢不吃嘴上虧嘛,她需不需要因爲這個名譽問題而據理力爭呢?要是爭了……

凌雪漫猶自碎碎念着,莫祈寒卻等的不耐煩了,一聲低吼,“到底如何?”

“是!是姘.頭,絕對是姘.頭!”凌雪漫身子又是一抖,豪氣的擡高了聲音,繼而又很是鬱悶的小聲嘀咕道:“王爺相公,你可以爲我作證的,我真的是被逼無奈的,這個混蛋太強大,我迫於淫威啊!唔唔,你在地府可不要怪我啊,我沒想要偷偷摸摸的戴綠帽子給你,我還想光明正大的私奔呢,所以我要攢銀子,嘻嘻,我剛弄到手一萬兩……”

莫祈寒越聽臉越綠,差點兒沒背過氣去,重重的喘了兩口氣,一把掀開了錦被,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起了凌雪漫的後頸,稍一用力,將她扯到了他懷裡,咬牙切齒的道:“你想跟誰私奔呢?那一萬兩你是打着私奔的主意啊?凌雪漫,以後你一分錢也別想有!”

“唔唔……你怎麼聽到了呢?我很小聲很小聲的……”凌雪漫如霜打了的茄子,真的想一頭撞死。

“再問你一遍,想跟誰私奔?”莫祈寒是真的怒了,寒眸緊鎖着那雙在月照下如水的清眸。

“我,我想跟……”凌雪漫咬脣了,打死她也不敢說出後半句啊!

“嗯?”

莫祈寒一個音揚起,帶着噬骨的寒意,凌雪漫一橫心,一顫抖,第一次如此主動的抱緊了這個她恨不得一刀閹成太監的死男人,雙臂像藤蔓一樣纏上了莫祈寒的脖頸,並強烈討好般的吻上了莫祈寒冰冷的脣,才壯士斷腕般的說道:“姘.頭,我想跟你私奔啦!”

這樣子說總不會捱打了吧?唔唔,二王爺,臨時換人了,原諒我吧!凌雪漫心裡在哭,何時她的白馬王子才能救她出苦海呢?

看到凌雪漫的殷勤,莫祈寒很是受用的傾了嘴角,但不代表他就會相信,看來今天林夢青聽到的話是真的了,這丫頭真的是對莫祈衍動心了!

不快立刻涌上心頭,莫祈寒斂眉,扳正凌雪漫的臉,與他平視着,眸子平靜的嚇人,冷冷的道:“雪漫,你在挑釁我放縱你的底限!告訴我,你需要用多長時間與二王爺斷情?”

“沒,我沒有……”凌雪漫哆着脣瓣,恐懼的看着莫祈寒,違心的辯解道。

“是嗎?雪漫,我只允許你心裡想着我,要是你敢愛上別人,那對你對那個男人來說,絕對會是個悲劇!”

莫祈寒一字一頓的說着,眼眸深沉,此刻他突然恨極了他不得已隱藏的身份,及不得已裝病這麼多年,梧桐爲此離開了他,說是愛他卻不願孤老一輩子,凌雪漫雖迫嫁於他,卻一心想着和別的男人光明正大的相愛私奔,他,算什麼!

氣息紊亂間,莫祈寒突然一把甩開了凌雪漫貼上他的身子,幾步走到了窗前站定,深深的閉了眼,心底,氾濫的是無邊的痛楚。

凌雪漫跌坐在了*角,怔怔的望着莫祈寒孤寂冷漠的背影,心裡,突然莫名其妙的疼。

這個男人,她分不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欺負她,打她罵她,霸道殘忍,卻又兩次救她,救離軒,時而冷眉冷眼,時而溫柔體貼,像個謎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你,害怕我愛上別人麼?”凌雪漫輕不可聞的問出了口。

月夜下,微弱的光映照在窗前男子的側臉上,說不出的完美俊逸,孤冷狂佞,襯着他倨傲的身子,光影散亮的一瞬間,微微有些清晰的落入了縮在*角專注的望着他的清眸裡。

凌雪漫身子一震,想要再看清楚些,便心跳加快的移向*邊,然而,窗前的男子突然回了神,清冷的眸光向上微挑,快速移開了身子,隱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凌雪漫半跪在*邊,怔楞的瞪大了眼睛,方纔是她的幻覺嗎?只那一瞥,只是他模糊的側臉,便如她在莫祈衍身上看到的尊貴一般,不,除了貴氣,還比莫祈衍多了幾分霸氣!

“爲什麼不讓我看你的臉?我明明看到你側臉一點兒也不醜的!”凌雪漫帶着些許的生氣質問道。

莫祈寒沒有回頭,依舊自信狂傲的揚眉,“我早說過,不論出身還是容貌家世,配你,我綽綽有餘!你想看我的模樣,除非哪天你真心說愛我,並且一心一意的跟我在一起,否則休想!”

這番低沉帶着磁性般的嗓音傳入耳中,凌雪漫咬了咬脣,真心愛他?怎麼可能!誰要愛上這種壞男人?要是愛上,不得和他搞一輩子的地下*嗎?但是,就算不愛,他會有可能放過她嗎?

紅脣抿了又抿,終是再次重複問道:“你,害怕我愛上別人麼?”

“害怕?”莫祈寒挑了下眉,怒火已漸漸平息了下來,薄脣輕勾嘲弄的口吻道:“我只害怕你會不聽勸而死在我手裡!”

凌雪漫原本是半趴在*邊的,被這一聲震的一頭磕了下去,額頭撞到了*沿上,“噝——”的叫出聲,痛的沒好氣的脫口罵道:“臭混蛋,你不嚇我你會死啊?”

“雪漫……”莫祈寒緊張的話語纔到嘴邊便被嗆回來了,遂壓下了那抹淡淡的心疼,冷冷的道:“收起你的不敬之語,再敢跟本公子稱姑奶奶,罵臭混蛋,有你好受的!”

“唔唔……”凌雪漫又氣又疼,鼻子一酸便掉了眼淚,負氣的數落道:“你就會跟我用這種口氣說話!你生氣我喜歡二王爺,你怎麼不看看人家對我多好啊,溫文有禮,溫柔體貼,連句重話都沒有,心思又細膩,哪個女人不喜歡這樣的啊?”

“我和他本來就是不同的,你要讓我跟他一樣,凌雪漫,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莫祈寒陰霾了俊臉,咬牙切齒。

聞言,凌雪漫眼淚掉的更兇了,跟前的*單被打溼了,便縮回了被子裡,嘴上不敢罵了,心裡一個勁兒的詛咒着,該死的混蛋,去死去死去死!!!

莫祈寒隔着兩米的距離,透着寒光的眸子定定的瞧着*上聳動的人兒,那哭聲聽到他耳朵裡,煩心的厲害,暗自嘆了聲氣,擡步走了過去,掀起被子,在*邊坐下,將埋頭哭泣的凌雪漫打橫抱了起來,坐進他懷裡,凌雪漫負氣的掙扎着,拍打着,“不要碰我!”

“乖,別亂動!”莫祈寒扣住那兩隻反抗的小手,難得用上了溫柔的口吻,哄勸道。

凌雪漫一楞,訥訥的道:“你說什麼?”

莫祈寒黑暗中不自然的熱了臉,飛快的搖頭,“沒說什麼。”

“那就放我下來!”凌雪漫氣結,死不承認!她耳朵又沒聾!

“不行,我得看看你額頭起包了沒有。”莫祈寒不容置疑的說着,騰出右手撫上凌雪漫的額頭,一邊動作輕緩的揉着,一邊淡淡的道:“沒起包,疼一會兒就沒事了。今天盪鞦韆摔疼了嗎?”

“廢話,從那麼高摔下來,怎麼能不疼?”凌雪漫撇撇嘴,心跳不自覺的有些加快了,這男人現在的表現算是溫柔體貼了吧?

莫祈寒蹙了眉睫,手上的動作未停,口氣卻有些嚴厲了,“你跟我說話的態度不也是這般帶刺嗎?你跟二王爺就是這麼說話的麼?”

“我……”凌雪漫語塞了。

“以後不許再盪鞦韆了,我白日不在你身邊,太危險,聽到了嗎?”莫祈寒責備的話語裡,帶着淡淡的*溺。

凌雪漫心中微動,側頭,戲謔的問道:“姘.頭,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

莫祈寒手上的動作頓下,低垂着眸子一言不發的認真的看着凌雪漫,良久,薄脣一勾,清清冷冷的吐出四個字,“自作多情!”

“切!什麼嘛,你才自作多情,我凌雪漫纔不屑讓你看上,你就繼續玩我吧,我等你玩膩了放了我,我就自由了!”凌雪漫氣的腸穿肚爛,一把拍掉那隻輕撫着她額頭的溫熱大掌,惡狠狠的咬牙道。

莫祈寒抿抿脣,淡然道:“看來額頭是不疼了,還生氣我說你自作多情呢,不是嗎?我不會愛你,也不會放了你,你趁早死了心吧。”

“你……”凌雪漫拳頭緊捏,氣的渾身發抖了,“你夠狠!”

“無毒不丈夫!處在我這個位置上,女人不是都用來愛的,況且一個人能有幾份感情,女人多了,能分得過來嗎?”莫祈寒清冽的勾脣,那深邃的眸光中有一閃而逝的神傷,在這暗夜中,唯有他自己才能品味。

凌雪漫無言以對了,語氣跟着變冷,“放我下來,我要睡覺,困了。”

“今天摔哪兒了?還疼嗎?”莫祈寒不理,反而放柔了語調問道。

“摔屁股和腿上了,已經疼過了,現在沒事了。”凌雪漫偏着臉,冷然說完,又突的想到,她說沒事,這男人肯定會想要與她歡好,所以,一咬牙又接道:“還疼着,你別碰我,有瘀青。”

“真的?”

莫祈寒皺眉,輕抿了下脣,抱凌雪漫在大*裡側躺下,然後自行寬了衣,脫至中衣然後*在外側躺了下來,猿臂伸出,低語道:“過來,枕我臂彎裡睡。”

“你,你不碰我,我就過來。”凌雪漫底氣不足的提出條件,心底卻滿是不好的預感。

誰知,莫祈寒卻點點頭,不帶一絲玩笑的說道:“好,我不碰你。”

“呃……”凌雪漫眼角抽了抽,“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忽悠?什麼意思?”莫祈寒不解。

凌雪漫撇嘴,“就是欺騙的意思。”

“本公子至於麼?”莫祈寒斂眉,加重了語氣,“少墨跡,快點兒!”

凌雪漫輕撲一口氣,既然躲不過,那就認命吧!於是,心一橫,枕在了莫祈寒的胸口處,然後立刻閉上眼睛打算入睡。

然,莫祈寒卻很自然的將大手移向了她的褲子,並開始解綁帶。凌雪漫倏的睜開眼,抓住那隻不規矩的手,生氣的質問,“你不是答應不碰我嗎?”

“是啊,我沒說要碰你的,我是想看下你的摔傷嚴不嚴重,若是重了,那定是得上藥的,我是你男人,幫你上藥天經地義啊,有什麼可害羞的?”莫祈寒疑惑的瞪着凌雪漫,說道。

“呃……自作多情,誰認你是我男人啊?切!”凌雪漫涼涼的把話還了回去,推開莫祈寒的手,怏怏的道:“沒瘀青,只是有些疼罷了。”

“到底有沒有?”莫祈寒嗓音沉了。

“沒有。”凌雪漫訕笑,“呵呵,真的沒有,姘.頭,我只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而已,不要生氣,真的不要生氣。”

莫祈寒氣結,對凌雪漫這種變臉的速度,打心眼兒裡是由衷的佩服,但原則性的東西是必須的,遂嗓音低沉卻極具威嚴的道:“雪漫,下不爲例,要是再敢拿這種事騙我,可別怨我罰你。還有,我是不是你男人?”

“呃…..親愛的,你去問我亡夫吧!只要他肯點頭承認,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凌雪漫笑的很賊,不僅在促狹他,也在反將一軍給他,哼哼,他要敢到四王爺靈位前詢問,估計老天有眼,會用雷劈死他!

“呵呵!”

莫祈寒一聽,立即悶笑出聲,“雪漫,那四王爺定是同意的,要不然,我在他房裡霸佔了他的王妃,他怎麼就不吭半聲呢?”

“呃……”凌雪漫語塞了,憋了半天理由,才道:“那隻能說明我那個死鬼相公太懦弱了!”

“嗯?”莫祈寒錯愕,有些汗顏的黑了俊臉,“雪漫,人死爲大,你不至於這麼說你夫君吧?”

“切,他要是在天有靈,他怎麼就不解救我呢?”凌雪漫氣憤的捶了一記那堅實的胸膛,反問道。

莫祈寒悶哼一聲,有些難以回答這個問題了,便不再言語,轉移話題道:“還疼嗎?”

“不疼了。”

對梧桐,他從來都是以禮相待,只吻過她而已,原本想着,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將會是最美的*,所以,他一直在等,直到不能等,直到她哭着說,她不能眼睜睜的面對他的命不久矣,不願十八歲便孤獨矜寡一輩子……

想到梧桐,昨夜她悽苦的喊聲便響起在了耳際,寒哥哥……

眼眸深深的閉上,眼底澀澀的,心口像是被重錘敲碎了一般,痛不可言。

對這份安靜,凌雪漫感覺有些不尋常,他來此不就是想要她的身子嗎?何以會這般的……

沉默了一會兒,凌雪漫終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輕聲問道:“姘.頭,你不是不喜歡我嗎?那你關心我做什麼?”

聞言,莫祈寒遊移的神志稍稍回籠,平躺着,閉着眼睛淡淡的道:“我要霸佔你一輩子,自然不希望你有個三長兩短,這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獵物,豈能輕易拋手?”

“咳咳!”

凌雪漫心懷一丁點的期待被嗆的煙消雲散了,囧的小臉通紅,雙拳緊握着,死咬着牙關爬了起來,跪坐在莫祈寒身邊,惡狠狠的道:“臭男人,有本事你一丁點兒也不要喜歡上我,不然我要你好看!哼!”

“睡覺吧。”莫祈寒不搭理,伸手去拽凌雪漫的胳膊,凌雪漫正在氣頭上,豈肯乖乖就範,便使勁兒的甩着莫祈寒的手,“不睡,我不跟你躺一塊兒!”

莫祈寒難得好脾氣的沒有動怒,只皺眉道:“那你想怎樣?”

“我想你馬上滾!”凌雪漫脫口而道。

那隻扣着她手臂的大手倏的收緊了,眸光裡的寒意直迸,如一把利刃射在了凌雪漫的臉上,凌雪漫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軟了下了,“那個,我的意思是,我剛纔……”

“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嗎?嗯?”莫祈寒冷冽的開口,尾音揚起,薄脣抿成了一條線。

凌雪漫身子一抖,吸一口氣,乖乖躺下了,感受到頭頂那道冰冷的視線,心下不禁忐忑不安了,猶豫了一下,凌雪漫伸出了手臂,環在了莫祈寒的腰間,帶着討好般的把臉往他胸口蹭了蹭,囁着脣小聲道:“算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明明怕我,又幹嘛非要一次次的惹怒我呢?”莫祈寒輕擰着眉頭,不解的問道。

我犯賤啊!

凌雪漫癟着嘴巴,想哭,誰叫她這般沒用的淪爲別人暗夜裡的……

深吸了吸鼻子,凌雪漫無力的說道:“怕你,是因爲我惜命,而且你還有暴力傾向,惹怒你,是沒辦法的事,我的本性如此,改不了。”

“嗯,我想也是。”

莫祈寒微扯了下脣,攬着凌雪漫的大手不自覺的收緊,並側了身過來,另一隻手緊緊的抱在了她的纖腰上。

凌雪漫心裡頓時緊張起來,細若蚊叮的說道:“我們,我們分開睡好嗎?好熱!”

“嗯?”

莫祈寒閉上的眼睛復又睜開,垂下眸子輕道:“雪漫,你不舒服?”

“呃……不是,沒,沒事了。”凌雪漫錯愕的一楞,遂結結巴巴的說道。

汗死!鬧了個臉紅,人家沒想到那處,她倒擔心多餘了。

“哦,沒事就好。”莫祈寒說着,又輕擰着眉,將凌雪漫搭在被子外面的手放了進來,口氣略帶責備的道:“已經深秋了,被子要蓋好,不然容易着涼的。”

凌雪漫怔忡的看着莫祈寒臉部模糊的輪廓,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輕的撫上,指尖滑過他的額頭,眼睛,高蜓的鼻子,薄厚適中的脣,最後在他平滑的臉龐上摩挲着,輕語道:“爲何你要這般的神秘?”

“別問。”淡淡的兩個字,嗓音還是那般的低沉清冽,莫祈寒拿下了凌雪漫的手,放至脣邊親吻了一下,俊顏揚起了一抹笑意,促狹道:“雪漫,等你知道了我是誰,我擔心你會嚇死。”

“呃……嚇死?難不成你,你是江湖上的殺人魔頭?邪教教主?或者是,是什麼世外高人,已經七老八十了,練就了返老還童的武功?”凌雪漫極盡可能的發揮着想像,在朝的人不可能有這番膽子和能力,他還有手下,那麼應該是在野,那就該是所謂的江湖人氏吧!

“嗯?”

莫祈寒眼角抽搐了,愕然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怎麼會想到那些方面?”

“我看電……我看雜書上寫到的。”凌雪漫訕笑着,打着馬虎眼,乖乖,差點兒讓她說漏成電視了!

“呵呵!”莫祈寒失笑的眯了眼,深有感慨的道:“看來本公子在凌北源那個垃圾裡撿到了寶啊!”

“啊?垃圾?”凌雪漫癟了嘴巴,驀地想起在天牢裡莫祈寒說的話,便凝重的問道:“我爹真不是好人嗎?”

“那得你自己去判斷,有時眼睛看到的並一定是真的,耳朵聽到的也有可能是假話,世事難辯,雖然我給不了你確切的答案,但莫離軒在凌家中毒是事實,那種毒狠辣無比,是下在了莫離軒喝的茶水裡的,若非我找人救他,他將會腸穿肚爛而死。”

莫祈寒說到此處,手指勾起了凌雪漫的下巴,低頭與她對視着,鄭重的囑咐道:“雪漫,此事你可知輕重?那是萬萬不能走漏半點風聲的,因爲一旦那下毒的兇手探得消息,他便會盯上你,也會再次下手,而再下手的話,不止要殺莫離軒,還會將你滅口!”

“真,真的?如果真是我爹,他會連我也殺嗎?”凌雪漫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結巴道。

莫祈寒冷冽的勾脣,“會!沒有人會把別人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哪怕對方是他的親人!對方既然敢一石二鳥的取你和莫離軒的性命,還會不敢再殺你嗎?”

“啊!”

凌雪漫被嚇癱,本能的緊緊的抱住了莫祈寒,聲音裡帶上了些許的哭腔,“姘頭,你得救我啊!你在暗處,我在明處,你一定看的比我清楚,你幫我查清到底我爹是不是兇手好不好?”

“別怕,你可以過幾日再回凌家一次,你爹肯定會跟你說什麼的,你穩住心思,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打探一下情況。”莫祈寒撫摸着凌雪漫柔順的髮絲,淡淡的說道。

“嗯,不去,我不去,我害怕!”凌雪漫直搖頭,她現在衰的很,接二連三的倒黴,現在又遇上了這麼大的一個陰謀,想想,前途都一片黑暗啊!

莫祈寒手上的動作頓下,低頭,輕啄了一下凌雪漫的脣瓣,展顏笑道:“不相信我會保護你嗎?我若有心害你,哪需要費什麼手段?直接讓你在膳房被火燒死就得了!放心,只要你有危險,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我的人來救你,若是晚上,便會是我親自來,我原本不想搭理這些和我不相干的事,但是牽扯到你的安全,我便要揪出這幕後黑手,將他碎屍萬段!”

最後四個字的狠戾,聽得凌雪漫渾身哆嗦,抱着莫祈寒的手收的更緊了,整個身子全貼了上去,連雙腿都壓在了莫祈寒身上,似乎這樣才能讓她找到安全感。

“姘頭,我相信你,你一定不能讓我失望啊!要是我不幸掛了,我就是做鬼也要來找你算帳的!”

莫祈寒嘴邊的笑意逐漸擴大,這個丫頭,說話總是這麼逗笑!得了,目的達到了,他也沒必要嚇她了!

低頭看着像八爪魚一樣粘在他身上的女人,不禁清了清嗓子,“咳咳,雪漫,你這腿能不能移開點兒?你這樣,我會失去自控力的!”

“呃,我移開點兒。”

凌雪漫聽到那隱晦的暗示,頓時面紅耳斥,忙尷尬的縮回了腿,身子也往開移了一些,然,沒等她心跳平穩下來,外面突然狂風大作,樹枝被刮的呼呼作響,那聲音聽到凌雪漫耳朵裡,便有如厲鬼索命一般!

“啊——”

驚駭的一聲喊出,這下凌雪漫什麼也顧不得了,整個人又縮進了莫祈寒溫熱的懷中,雙手抓他抓的死緊,連嘴脣都在顫抖着,莫祈寒瞟了一眼窗外,輕拍着凌雪漫的背,柔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只是要下雨了,你別緊張。”

“抱,抱抱我,我怕啊……”凌雪漫心底蔓延着深深的恐懼,那一年爸爸病逝,也是在這樣一個夜裡,她縮成了一團……

莫祈寒咬了咬牙,抱緊了凌雪漫,不斷的柔聲輕哄着,“乖,不用怕,有我在,不怕,不怕……”

終於,一陣狂風之後,下起了瓢潑大雨,巨大的聲響漸漸的平息下來了。

凌雪漫躺在那溫熱的懷中,那隻輕拍着她的大手有如帶着奇異的魔力一般,令她漸漸心安了下來,雙手不知何時,已悄悄爬上莫祈寒的脖頸……

莫祈寒身子立時緊繃,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下,嗓音低沉略帶沙啞的輕喃道:“雪漫,你在*我!”

凌雪漫羞怯無比,慌忙縮回了腦袋,藏在了莫祈寒的胸口,訥訥的低語道:“我纔沒有。”

“是嗎?”莫祈寒的理智和*在互相拉扯着,想她的渴望佔據着整個大腦,然,該死的她卻偏偏喝了酒,十二個時辰之內他若碰她,就難免她會懷孕,何況知道是這麼個情況,他來之前連藥也沒喝,所以,不能碰啊!

下了決心後,莫祈寒深呼吸着,暗暗調節着氣息,潮紅不已的俊臉發着燙,下顎抵在凌雪漫的額頭上,緊緊閉着眼睛不發一言。

凌雪漫自是詫異不已,今天的他太奇怪了,不僅沒有像*一樣把她撲倒,似乎還在極力的隱忍着,不過,哈哈,由此可見,他今天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苦衷,難道是……被人閹了變成太監了?

凌雪漫暗自偷樂了,要是他變成真太監了,她可要感謝那個閹他的人,哇卡卡,替她報仇了啊!

這一想,卻不禁“嘻嘻”笑出了聲,驚動了閉目調息的莫祈寒!

“你在高興?”狐疑的聲音響起,莫祈寒順便睜開了眼睛,低下頭去看那懷中似乎心情很好的女人。

“沒,沒有啊。”凌雪漫強自無事的揚眉,並故作睏乏的打了個哈欠,“好睏啊,趕緊睡覺啦!”

莫祈寒挑了挑眉,輕哼了一聲,“嗯,是該睡覺了,不過你先別忙,告訴我,你把那一萬兩放哪兒了?”

“嗯?幹什麼?你劫色就好了,不許打我銀子的主意!”凌雪漫一聽,立時緊張起來,搶先兇道。

“哦?銀子比清白重要了?”莫祈寒好笑的勾脣。

“我清白已經被你毀了,我還能怎麼着?這一萬兩我好不容易纔得到手的,不許你跟我搶!”凌雪漫急紅了眼,嘴巴嘟的老高,兇狠的瞪視着。

莫祈寒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不緊不慢的道:“我沒有要跟你搶,我只是想替你保管,省得你拿着銀子和別的男人私奔了!”

“胡說!你就是惦記上我的銀子了!你想據爲已有,你想既劫財又劫色!你卑鄙無恥!”凌雪漫這下急的掉了淚,雙手“啪啪”拍打着莫祈寒的胸膛,低吼道。

“誰瞧上你那點兒破銀子了?你知道本公子有多少家財嗎?”莫祈寒氣暈,用食指戳了一下凌雪漫的額頭,咬牙道:“別想我會改主意,銀票在哪兒放着?去找,不然那兇手再給莫離軒下了毒,休想我幫你救他!”

“你!你就會威脅我!”凌雪漫氣的一個翻身背轉了身子,埋頭痛哭去了。

莫祈寒微抿了抿脣,冷意依然不減,“雪漫,我決定的事情是沒有人能改變的,今日我取走你一萬兩,他日我十倍百倍奉還,或者我還有可能給你更多,別怪我狠,是你自己不安份,一心想着別的男人,我還得順便提醒你,別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若你這心思收回來,安安份份的跟着我,那便罷了,若你和二王爺有什麼逾矩的行爲,我保證你會後悔萬分!”

凌雪漫只當沒聽見,雙後捂住了耳朵,不斷的哀悼着她還沒有捂熱的銀子,該死的淫賊!該死的強盜!怎麼不去死啊!

“嗯?快點兒!”

莫祈寒不耐煩的催促起來,但凌雪漫選擇裝死挺屍,一動也不動,莫祈寒眯了眯眸,雙指伸出,準確無誤的探到了凌雪漫的腋窩下,一撓,凌雪漫受不了“咯咯”笑起來,身子直打哆嗦!

“拿不拿銀子?”

“不拿!”

“是嗎?那我就先讓你笑死得了,然後再等着看莫離軒第二次中毒而死!”

“不要!呵呵……不要撓了,我難受……”

“給銀子麼?”

“給,我給你……王八蛋!”

莫祈寒俊臉發綠了,一把扳過凌雪漫的身子,雙手胡亂的撓了起來,凌雪漫全身發癢了,“咯咯……咯咯……不要了,姘頭不要了撓了……求你了……”

“誰是王八蛋?”莫祈寒咬牙。

“我,我是王八蛋,你不是行了吧!”凌雪漫人在屋檐下,直接矮了三截。

“銀票呢?”

“我去拿,我去拿……咯咯……”

“你這丫頭,就是喜歡吃罰酒!”莫祈寒收了手,邪佞的道:“本公子連你一個女人都沒輒的話,還能做大事嗎?”

凌雪漫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虛汗淋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想罵街,但是她得忍,奶奶的,再這樣下去,怎一個忍字了得啊!

“看什麼看?拿銀票去!”莫祈寒悠閒的稍起了身子,靠在*頭上,低吼道。

“忍!”

凌雪漫恨恨的吐出一個字,慢吞吞的爬下了*,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小紅木箱子,打開鎖,顫抖着雙手捧起那一疊銀票,肩膀又開始聳動了,“唔唔……我的銀子啊!”

“你哭喪呢?”莫祈寒皺眉,“還不拿過來?”

凌雪漫移動着步子,每邁前一步,都像挖她的心似的,心疼的不得了,抽噎聲便更大了,“該死的強盜,你拿走吧!我詛咒你!”

莫祈寒眉睫蹙的更深了,伸手去拿,結果凌雪漫捨不得一下子又縮回了手,“姘頭,求求你,留一半給我好不好?我不私奔,我哪兒也不去啊!”

“留一千兩給你,剩下的拿來。”莫祈寒退了一步,晃了一下手心,“沒得商量了,你再貪心,連一千兩也不給你。”

凌雪漫咬牙,吸氣,抹淚,然後憤然的一把全塞進莫祈寒手裡,低吼道:“我不認識,你分給我!”

“你不認識?”莫祈寒嘴角一抽,低頭,就着月光看了看那疊銀票,一共十張,便抽了一張遞迴到凌雪漫手裡,“這是你的,別跟我說你氣傻了,連銀票也不認識了!”

“我就不認識!我想認識它,可它被某些臭男人霸佔了!”凌雪漫氣鼓鼓的說着,她本來就不認識嘛,何況今天她連看都沒看就交給春棠保管了。

莫祈寒只當凌雪漫在傷心的耍脾氣,便也由着她了,收了銀票,重新躺下,睨一眼猶自站在地上哀悼的女人,很平靜的道:“上來睡覺!”

“唔唔……”

凌雪漫選擇無視,靠着*坐在地上,看着手中一厚沓的銀票變成了薄薄的一張,便悲從中來,再一聯想起自己這悲催的人生,那眼淚便如斷線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莫祈寒嘆氣不已,坐起了身子,雙臂一撈,便把凌雪漫拎尚了*,再扔至他身側躺下,雙手攬緊,蓋好錦被,又低頭溫柔的吻上她含淚的眼睛,輕語道:“天牢裡委屈了兩天,想必你沒睡舒服,現在是不是該好好的睡一覺?”

“……”

凌雪漫繼續無視,眼睛閉的死緊,隨他怎麼樣,不反抗也不說話。

莫祈寒怔然一笑,“不想說話就別說了,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睡你奶奶的頭!天殺的強盜!

凌雪漫牙關咬的緊緊的,連拳頭都握的死緊,恨不得手中現在有一把菜刀讓她直接剁了這死男人!

賠了夫人又折兵,可不就是說她麼?唔唔,以爲她是富婆啊,貼了身子,又拿錢養小白臉?

莫祈寒卻不理,知道她肯定在暗暗的罵他,就由着她吧,那失了銀子的勁兒總得緩過來不是?於是,直接閉上眼睛睡去了。

凌雪漫罵了好久,想罵他祖宗十八代,但無奈不知人家姓甚名誰,只得按照姓淫,名賊的來罵,等她罵的詞窮了,才發現莫祈寒早睡着了,聽着那輕微的鼾聲,無力的耷拉下了腦袋。

捱罵不疼,捱打疼,她悲催的總是後者!

突然睡不着了,從晚膳後就開始睡覺,現在倒是沒一點兒睡意了,該做什麼?

凌雪漫無聊的絞着手指頭,身體被禁錮在了這死男人的懷裡動彈不得,她想偷溜下*偷回銀票,但三思之後,立即否定了這個打算,這男人會武功,那警覺性定是超強的,估計她會出師未捷身先死。

該做什麼?

凌雪漫沉思的當口,突的想到她先前的猜測,兩眼頓時放光了!

哼哼!她倒想看看,這*突然轉了性,不吃肉改吃草,是不是那什麼不行了?或者仇敵太多,被人閹了?

這樣一想,凌雪漫的好奇心來了,不再絞手指了,而是睜着水晶般光亮純真的眼睛,邪惡的盯上了莫祈寒的下半身!

一手悄悄撐起錦被,穩着身子輕巧的向下縮,但是無奈太黑了,什麼也看不到!該死!凌雪漫咬了咬脣,不死心的探了手過去,摸上莫祈寒的腰際,尋找着他長褲的帶子,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找到接頭了,輕輕一拉,開了!

暗喜的咧了嘴,凌雪漫只恨現在手頭沒有個小手電筒什麼的,好讓她一窺究竟,順便連他的模樣也看一眼,咂咂嘴,只得把眼睛再睜的大一些,輕輕的往下拉着莫祈寒的褲子,拉到一半,又突然想到,就是都拉下,她也看不清楚啊!

那怎麼辦?趁他現在睡的跟死豬一樣沉,她不滿足一下好奇心,豈非太對不起自己了?

摸!

一個字跳進大腦,凌雪漫頓時緊張了,一手撐起莫祈寒的褲子,一手抖的極其厲害的伸了進去,老天保佑,希望她能摸到的是沒有那什麼的吧!

“丫頭,你在做什麼?”

“沒,沒有想做什麼。”男人突然醒了,凌雪漫心“突突”的狂跳着,囧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莫祈寒深吸了兩口氣,嘶啞的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我沒想幹什麼。”凌雪漫死不承認,一咬牙,“我,我大概夢遊了!”

“該死!”莫祈寒一張俊臉青紅交錯了,“說實話,不然我又要撓你癢了!”

“我,我只是……唔唔,要是我說了實話,你得保證不打我不罵我不撓我,怎麼樣?”凌雪漫癟着嘴巴,可憐兮兮的打着商量。

莫祈寒捏緊了拳頭,“說!”

“你,你今天這麼反常,我,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是不是被人閹成太監了!”後面的話,凌雪漫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一個字說完,緊緊捂住了臉,澀澀發抖着。

“該死的女人!”莫祈寒額上黑線直冒,幾乎就要當場暈厥過去,一把揪住了凌雪漫的衣領,粗暴的扯了開來,並道:“不需要用手摸了,本公子讓你切身體驗一下,本公子是不是被人閹了!”

大雨一直下到五更天的時候,才漸漸停下了。

涼薄的天氣,在黎明前憑添了一份冷意從窗子透入,熟睡中的凌雪漫打了個哆嗦,本能的伸出手去抱身邊的“暖爐”,然而,摸了半天后,一個激靈醒了,睜眼一看,身旁的男人早已不見了!

屋子已經半亮起來,凌雪漫怔然的掃視了一圈後,才收回目光定格在旁邊那男人睡過的位置,伸手探了探,還是溫熱的,說明他才走沒多久,頓時有些懊惱的拍了拍額頭,爲何他走的時候,她每次都沒有感覺呢?

要是能醒過來,就能看到他長什麼模樣了啊!

唉——

凌雪漫頹然的躺好,心底莫名的有淡淡的失落感爬上心頭。

再一睡,等睜開眼睛,卻已是日上三竿了!

“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凌雪漫忙縮回了錦被裡,並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道:“進來!”

春棠和秋月推門而入,臉上燦爛一片,福身,“王妃您醒了!奴婢給王妃請安!”

“哦,那什麼,我想先沐浴,你們幫我去準備一下。”

“是,王妃您稍等!”

丫環出去後,凌雪漫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忙伸出腳一看,右腳裸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金鍊子,在反射進來的太陽光下發出金燦燦的光芒,晃暈了她的眼。

這是……是那個男人給她戴上的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強搶了她的鉅額銀票,還她一條金鍊嗎?

凌雪漫怔忡的看着右腳,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兒,她無數次想恨這個男人,卻又一次次在他偶爾的柔情面前,卸下了仇恨,比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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