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壇居。
莫祈寒從外面一身溼衣回來,到現在更衣完畢近半個時辰了,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令無極拿了酒來,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臉上的易容膏已經洗去了,露出了他原本那一張完美如雕刻般的俊臉,一雙眸子平靜的嚇人,除了盯着酒杯外,眼中再無一物。
酒入喉嚨,萬般糾結。
林夢青蹲在角落裡,雙手托腮,研究着坐在桌邊喝悶酒的男人。
天機老人則躺在屏風頂上,翹着二郎腿,嘴裡碎碎念着阿彌陀佛。
無極無痕無介等人全在門外候着,大氣也不敢喘,只豎起耳朵聽着房裡隨時可能下達的命令。
又是一刻鐘過去了,林夢青研究的磕睡了,蹲着的身子一歪,一頭磕在了地上,“咚!”
“噝!我的師孃啊,疼死我了!”
聞言,天機老人一聲吼,“死小子,你哪兒來的師孃?你師父我是光棍兒!”
林夢青一手揉着額頭,費力的爬起來,仰頭吼回去,“那我喊梅花婆婆行不行?”
“不行!你小子要是敢喊那老婆子,師父我就跟你急!”天機老人蹭的坐起一跳下了地,黑着臉道。
“師兄,師父欺負人!”林夢青一溜煙躲在莫祈寒身後,又哭喪了臉。
莫祈寒蹙眉,“煩不煩?”
“嘿嘿,不煩,師兄我的易容術可以吧?別人都沒認出你吧?”林夢青趴在桌上,湊近了腦袋,直接撇開了天機老人,很是邀功的問道。
“嗯,沒認出。”莫祈寒淡淡的點頭。
“哎,寒小子啊,師父好奇的是,你怎麼成落雞湯回來了?你被大魚拽進湖裡了?”天機老人的頭也探到跟前了,比林夢青更三八的問道。
莫祈寒眉睫擰的更深了,瞪着左右兩顆腦袋,氣結道:“你們安靜了這半天,就是憋着想問吧?”
“聰明!”兩人異口同聲,要不爲想知道緣由,他倆早該幹啥幹啥去了,誰願意對着那張冰臉啊!
“真是比女人還八卦!”莫祈寒一杯酒灌下肚,輕吐了一口氣道:“雪漫不小心落水了,我去救她上岸。”
“啊?真的啊?那,那師嫂有沒有認出你來?”林夢青激動的雙眼發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莫祈寒。
莫祈寒搖頭,“她有懷疑,逼我說話,我變了聲,所以她沒反應了。”
“哦,哎,不刺激!”林夢青失望的嘆氣。
天機老人亦沒精神的趴下了,長吁短嘆道:“真想看看那雪漫丫頭知道你沒死,還欺負了她的表情,嗯,希望她厲害些,能讓你這小子吃一回癟,那師父此生就於願已足了!”
“師父!”
莫祈寒從牙關裡擠出兩個字,一拳捶在桌子上,“全部滾蛋!”
效果顯著,桌上趴着的兩顆腦袋條件反射的彈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生去了!
“該死的!”
莫祈寒重重的撲了一口氣,又是一碗酒灌入喉嚨,然後手一揚,摔在了地上!
高大的身子步出,掠過門口探頭探腦的天機老人和林夢青,轉身朝香壇居南邊一間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