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對小德三個孩子格外用心,這天過去,隔天一大早找他們說戲。確切的說是相互商議,畢竟不瞭解三個孩子是不是真有演戲天分,在寶寶、白路等人的幫助下,連說帶試,用兩個小時確定下來他們的戲份,然後從賓館出發,繼續去大街上拍戲。
所謂外景地,就是電影裡會出現的街景現場,比如花店,比如長街,每個鏡頭用時不是很長,比較瑣碎,可是準備工作卻要做的充足。
比如劇中的王某墩總去一家花店買花,時間有早上有中午有夜晚,花的種類也要總有不同,爲了讓影片更完美,每一個時間段都要有鏡頭,花也要重新擺設。
對於一部電影來說,換了時間、換了景物,還要換人物,總不能店門口天天都是一樣的人。爲此就要僱傭大量羣衆演員。
看很多熱播電視劇,比如戰爭戲、歷史戲,場面宏大,羣衆演員卻只有幾十個人,戰爭場面一拉開,我去,敢情敵人就是一排兵?
標準公司不用這麼省錢,光羣衆演員就請了五百多人,沒通過中介公司。由副導演帶着工作人員在當地面試演員,又在北城的表演學校請了批學生老師。
這些都是錢,拖一天就是六位數的花費。
羣演使用最多的場景是在體育館,王某墩參加全國格鬥大賽,有許多打鬥和流血鏡頭。
租下體育館要裝修擂臺,佈置場景,還要安排好羣衆演員,光這一項準備工作就輕易用去一個多星期時間。
在白路還沒來組裡的時候,李森有心拍體育館的鏡頭,奈何準備工作沒完成。只好每天拿着分鏡頭腳本到處走,把買花、買水果一類戲先補完。
再有坐公共汽車的戲,劇裡面,王某墩坐過,張美辰也坐過,作爲一個過氣的老明星。張美辰要遮掩着面貌擠公共汽車,只爲省下二十塊錢出租車的錢。
去街頭拍戲,要趕路、要交涉,一個十幾秒的鏡頭,前前後後輕易花掉半天時間,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好在沒人催進度,也沒人控制資金,只要爲電影好,李森可以隨便分派工作。
今天的戲拍到下午結束。隔天休息,後天進體育館拍大戲。
當天晚上,李森早早回去檢查拍攝素材,小德三個孩子在各自練習。他們的戲回北城拍,來這裡一個是讓李森把關,一個是跟劇組長長見識。
三個孩子練的特別認真,最心痛就是靈兒,沒有聲音的世界。用身體演繹着美麗。小糖身高不夠,在劇裡基本就是個羣衆演員的角色。可即便這樣,小丫頭也是一遍又一遍練習僅有的幾個動作。
小丫頭把這幾個動作當成世界上最神聖的事情,練上一段就要找大人幫着看,白路被找過,寶寶被找過……很多人都被找過,而且不止一遍。
對上這些孩子。白路特別有耐心。只是在看見小糖的時候就會想起小奎尼,奎尼走的時候是五歲,小糖現在是六歲,倆孩子是一樣的瘦,好象營養不良那麼瘦。不禁會想現在的奎尼是什麼樣子。
晚飯後回去賓館。滿快樂告訴白路:“靈兒那事兒,揍完了,想聽結果麼?”
“什麼結果?”
“老的雙腿骨折,小的雙手骨折。”
“然後呢?”白路問。
“沒什麼然後,我找人仔細查了監控,發現件事情,被靈兒撞倒那女生一直回頭看,就是那個小流氓調戲靈兒那會兒,那個女生一直在回頭看,應該能看到靈兒往外跑,靈兒跑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忽地起身往外跨步,這才撞上。”
白路說:“她有可能是故意的?”
“很有可能。”滿快樂說:“現在沒有確切消息,要不要讓警察出面問口供,問問那個女孩跟靈兒的關係,如果是蓄意而爲,你想怎麼辦?”
“我想怎麼辦?”白路說:“還要找警察出面?”
滿快樂說:“不太妥當,找警察的話會很麻煩。”
白路想了下問:“老師呢?老師讓靈兒轉學?是不是要警告一下?”
“老師的事情我管不了,人有私心很正常,我總不能砸出幾十萬讓校長把老師打進冷宮。”滿快樂說:“主要是欺負人的倆混蛋被收拾了就挺好。”
“不好,是你花錢讓別人動手。”白路說道。
滿快樂笑道:“你還想親自動手咋的?”
“不行啊?”白路說:“見過熊孩子,還沒見過熊家長,這樣一對父子,該揍。”
“那你就回去再揍一頓。”滿快樂問:“要不要告訴靈兒?”
“當然要告訴她,告訴她壞人自有壞人磨。”白路說。
滿快樂問他:“你說誰是壞人?”
“就那麼一說,別太認真。”白路說:“我還是覺得不太爽。”
滿快樂說:“你是壓抑太久了。”隔了會兒笑道:“有人說你被招安了。”
“什麼招安?”白路問。
“文藝座談會啊,幾大門戶網站都有報,一百多口子人蔘加會議,就你是重點,單獨提下名字。”滿快樂說:“網上就說你招安了。”
“少扯,我就不信那麼多明星,只提我一個人的名字?”白路不相信。
滿快樂說:“好吧,其實還提了四、五個名字,不過我沒記住。”說到這裡笑了下:“有人建議你火線入黨,從此是國家御用明星。”
白路說:“你是不是沒什麼可嘮的?”
滿快樂鄙視道:“老子是你助理,這些是我該關注的事情,是我工作,你要尊重我的工作!”
“好吧,尊重你的工作。”白路起身往外走,還沒出門就接到柳文青的電話,說錢都買股票了。另外有個好消息。
白路笑問:“飯店又得獎了?”
“不是,是食品公司的消息,去年年終盤點,扭虧爲盈。”柳文青說:“揚鈴讓我告訴你,說以後不用再往裡面搭錢了。”
白路說:“這不科學,這麼快?”
柳文青說:“反正是盈利。雖然沒多少,只要這樣子再堅持一年,應該能收到很好效益。”
白路說:“是個好消息,把賺來的錢發獎金吧,那些工人一直拿底薪,有點兒挺不好意思的。”
白路手下幾大公司,別的分公司員工都是高工資,只有食品公司例外,因爲一直在虧損。一直由總公司輸血,在這種情況下,揚鈴實在不好意思再拿白路的錢發獎金。
柳文青說好,說一會兒通知李小丫,也是告訴揚鈴一聲。
白路就笑:“小丫總算能鬆口氣了。”
柳文青說:“還一件事,因爲有兩個廠區,小丫頭建議合併到一起,另一個廠區開發房地產。”
“蓋樓?”白路問:“商品樓?”
柳文青回話說是。又說:“如果要做地產的話,需要再成立個公司。還有些事情要忙。”
白路想想說道:“蓋樓可以,不用對外出售,全是公司財產;問題是兩個廠區合到一處,有那麼大的地方麼……我明白了,是有人建議小丫這麼做的?”
柳文青說是,說食品公司幾個領導一起建議的。還說可以跟區裡多要塊地,用地換地,差額部分,補償給咱們房子。
這句話的意思是未來的地產公司肯定不是標準公司說的算。
白路問:“你什麼意見?”
遇到這樣事情,李小丫肯定不會有所隱瞞。會一五一十、知道多少就告訴柳文青多少。柳文青回話說:“我的建議是合併廠區,先跟當地政府要地,但是不交換,咱的土地都得留着。”
白路說:“你這麼想是不對的,土地是國家的,不論咱們花再多錢,土地總要回歸國家。”
柳文青問:“你真是這麼想的?”
白路就笑了下:“按你想的去做,你想怎麼做都成,我絕對支持。”
柳文青說好,又說:“我想在北城也開個食品公司。”
白路說:“完全可以,你決定了就去做。”
柳文青說:“沒錢了,錢都買股票了。”
白路就笑:“先做計劃,錢總會有的。”
“那就這樣。”談完工作,柳文青掛電話。
他在屋裡打電話,滿快樂靜靜聽完,問道:“做什麼計劃?帶我一個唄,我是你助理。”
白路說:“成立食品公司,你也做個計劃?”
“爲什麼又做公司?”滿快樂問:“你很缺錢?”
白路說:“跟錢無關。”
“那和什麼有關?”滿快樂問。
她剛問完話,寶寶過來敲門,進門後問白路:“天色還早,出去走走?”
“出去玩?”滿快樂說:“好啊好啊,我也去。”
白路說:“你不做計劃書了?”
滿快樂回話:“反正有人做。”同時,寶寶問:“什麼計劃書?”
白路多解釋一句:“咱現在有自己的田地,有自己的果林,開春還會建養殖廠,在果林裡養雞養牛什麼的,有必要成立個食品公司。”
所謂的有必要,跟南方收購來的那家食品公司有很大關係。在收購初期,公司的經營方針是賠錢。沒錯,賠錢就是經營方針。具體怎麼賠錢,下面分很細,比如承包土地,比如購買種苗,比如更換生產線,比如員工工資……
這其中,最重要兩點,一是保證土地質量,二是保證產品質量。
所謂保證質量,就跟白路在北城做的一樣,要養地,用農家肥養起來。以後種植作物時也不許使用化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