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回話:“咱去談生意那家養了幾十頭熊,我去談生意,根本見不到老闆,別說我們,那家裡面的人都不敢和黑熊呆在一起,全是躲進屋裡,那些熊是散養的,在街上溜達,它們不走,我們根本過不去。
電話那頭的左哥也愣了,他算是見過些世面,什麼高官、狠人見過不少,各種場合也是經歷過許多,卻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問道:“你說什麼?那家人養黑熊?散養着一大堆?”
“恩那。”劉平說:“幸虧我們跑的快,稍慢點兒就喂熊了。”
左哥冷聲道:“扯淡,熊吃你們就是殺人,熊主人再牛皮,也不敢隨便殺人。”
劉平說:“熊主人不敢隨便殺人,可是熊敢啊,它們又不懂法律。”
“這倒是。”左哥有點爲難,想想說道:“問門衛要電話號碼,電話裡談。”
劉平說:“人家能養這麼多大熊,能從咱這兒買菜麼?”
左哥說:“先要電話號碼。”
好吧,去要電話號碼。劉平倆人又回去敲門衛室的窗戶。
於哥拉開窗戶:“怎麼了?”
“大哥,能不能先借我們兩百塊錢,錢都給你了,我們沒錢坐車。”
於哥笑道:“坐公共汽車來談業務,真是好員工,好吧,我答應了,不過呢,;兩個人從這裡回市裡有四十夠了,我多給十塊,拿着。這是五十。”遞出去五十塊之後補上一句:“記得還啊。”
劉平接過五十塊錢,再說:“還一件事,能不能把你們老闆的電話號告訴我?我們是真心談生意。”
“這個有點兒難度,因爲我不知道。”於哥回道。
劉平說:“幫着問下行麼?”見過一堆活生生的黑熊,哥倆不敢再張狂。
於哥笑着回話:“難啊,這個忙真幫不上。”
倆白襯衫青年很無奈,有心繼續問話,於哥已經關上窗戶。倆人在門口多站會兒,只好嘆氣離開。
他倆走後,白路依舊在跟大熊戰鬥。誰說熊笨的?這幫傢伙就不笨。知道白路費心照顧它們,給好吃的,幫忙收拾衛生,還幫着洗澡。就不會再虐待它們。一個個盡是傻乎乎的表情對上白路。堅決不配合。
白路一番折騰,累的全身大汗,最後怒道:“不進去的。晚上不給飯吃。”
熊聽不懂他說什麼,繼續保持不動如山。
白路想啊想的想不出辦法,只好屈服。這些傢伙原本是一天兩頓飯的定量,爲了騙它們回屋,只好臨時加餐。
半小時後,白路推着一車香氣四溢的肉塊進入熊舍,臨進入前,特意在羣熊中間經過。
事實證明,熊就是吃貨。很快被肉塊吸引回去,一個個快速進入自己房間開吃。
白路趁機鎖上房門,出來問朱恆兩個廚師,方纔賣菜的是怎麼回事。
朱恆解釋一遍,說早上倆人沒送菜,是被這個南贏公司嚇住。
白路笑道:“這公司名字還真酷,你們打電話問問原先送菜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朱恆說:“剛纔回來就打了,南贏公司是一幫混子組成的公司,和承包菜市場的那家公司很熟,好象是一夥兒的,看他們送菜來錢很快,就想搶行。”
白路說:“給南贏公司的人打電話,說我找他們聊天。”
朱恆說好,去打電話聯繫。先要聯繫菜販,要來南贏公司的聯繫電話,然後再打過去。
事情很簡單,見利起意。
南贏公司是新起步的混混公司,在某位黑道大哥提攜下,壟斷一部分地方的蔬菜銷售。
蔬菜銷售的利潤很大,每天凌晨有無數菜販趕去各大菜市場批菜,運回自己承包的攤位販賣。
爲什麼蔬菜越來越貴,因爲有太多人過手,產地八毛錢一斤的優質土豆,運到菜市場,賣到你手裡最少三塊以上。
這是沒辦法的事,收菜的人要賺錢,運菜的人也要賺錢,總經銷商還要賺錢,下面的分包商再賺一筆。期間還有高速公路費,各種損耗費用等等。
北城販菜的時間是半夜,這個時候允許貨車進城。先是全國各地的貨車把各種蔬菜運到集散中心,再由無數輛大貨車把菜送進城內幾大著名批發市場,這個時間是凌晨兩點左右。
稍晚些時候,各大市場的菜販趕來抓菜,運回全城各處市場,迎接早市的來臨。
海鮮和肉類的運送渠道略有不同,不過整個過程大同小異。
給研究中心送菜的屬於最後一道菜販,每天凌晨去批發市場抓菜,自己運回去以後再打散零賣。
大平區這個地方和市裡菜市場不同,地處郊區,各類菜蔬的供應量沒有那麼大。可突然間,有兩家商販的出貨量增大許多倍,不是一天兩天,是連着五、六天。
剛纔說了,左哥那個南贏公司是一個老大新扶植起來的小公司。可全城各地的市場都已經被人瓜分完畢,他們不可能直接去搶,一個是違法,另一個是未必能搶過,所以只能從周遍開始,從偏僻處、利潤稀少的地方開始。
經營菜市場有幾個賺錢法子,比如去產地抓菜,直接運來批發市場出售,這是條很好的賺錢路子,省去許多中間步驟。事實上,很多家公司都已經這麼做,誰不想多賺些錢?
可利益大,風險也大。有一次經營失誤、或是出現意外,就會賠很多錢。
在這條賺錢路子之外,儘量尋找大客戶。
看見沒,黑社會做生意也是市場經濟那一套。
除此外,還可以在一些新開發小區承包菜市場,也是個賺錢路子。只是這類生意更不好做,買家只有小區裡住戶,你卻要分出大量人手提供各種服務,加之很多菜市場距離較近,競爭激烈,利潤有限不說,還得分給地產公司或是物業一部分。
在這種情況下,忽然發現有商販在他們的市場里加大批菜量,並持續好長一段時間,就想搞明白是怎麼回事。而等他們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後,就動心了。
左哥這些人屬於起步階段,格調有些小,對這種錢也不肯放過。他們想的是剔掉菜販的中間環節,同時跟負責買菜的採購人處好關係,給些回扣什麼的,可以提高菜價多賺錢。
他們覺得這事情不難辦,如果對方負責人不肯妥協,可以用武力威脅,相信聰明人會做出正確選擇。可惜想法美好,卻是連談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一堆黑熊嚇跑。
現在,這哥倆回公司交差。而白路已經通過菜販聯繫到左哥,白路說:“不想和你廢話,明天我要看到那兩個送菜的過來,如果看不到,我把你根兒都拔了。”
左哥被鬧個迷糊,問道:“你誰啊?”
白路眨巴下大眼睛,真鬱悶!這麼足的氣勢竟然白費了,沒介紹自己身份。跟着說道:“你手下有兩個笨蛋來談生意,你不知道去的是哪麼?”
左哥啊了一聲:“是你啊,怎麼稱呼?”
白路說:“不想和你廢話,我家黑熊要是餓了,就上你家吃。”
現在的研究中心,每日用菜量非常大,李大慶帶來一幫人,標準衛隊一幫人,再有許多隻動物,而白路又立志讓它們吃素,這一天天的,耗用糧食需要用車來計算。
四十四頭大熊、五十隻老虎、再有後加盟的四十四隻鬥犬,百多個大獸非常能吃,要不說養動物非常花錢,即便一天兩頓,一個月累積下來也是筆大投入。
聽白路這麼說話,左哥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姓左……”
後面話沒說完,白路打斷道:“我怎麼這麼討厭你這個姓,啊,想起來了。”他想起左愛東,那個被抓起來的貪官。
左哥說:“年輕人,說話要注意分寸。”
“我還就不注意了,再說一遍,明天我要見到那兩個菜販過來,如果因爲你的原因看不到他們,你等着過窮日子吧。”說完掛電話。
左哥那面很鬱悶,這到底是幫什麼人?說話怎麼比我這個曾經的黑社會還橫?想了想給手下劉平打電話,讓他倆趕緊滾回來,詳細解釋下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研究中心這裡,白路再讓廚師通知兩個菜販明天早上送菜過來,並且要加量,至於採購什麼蔬菜,由廚師決定。
等這件事情處理完畢,記者們來了,這條郊區道路竟是開過來一個三十多輛車的車隊,車輛很雜,麪包、越野、普通轎車都有,甚至夾雜着一輛悍馬,一輛跑車。
他們在門口停下,幸好地方夠大,算上道路兩邊,輕鬆塞下整個車隊。
記者下車來敲門,於哥開門出來問句話,確認是趕來採訪的記者,馬上開門放行。
電影節那天給白路留下聯繫方式的大概有三十來人,可今天竟是來了近七十人,人多的有點誇張,好象是業內開大會一樣。
這些人還沒進門就開始拍照,進門後更是拍個沒完,等來到玻璃房子面前,照相機幾乎不肯再放下來。
隔着大玻璃,清楚看到裡面的許多小熊、大老虎,還有小狗?只是,白路在哪?
白路從大樓裡出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記者們趕忙迎過來。
白路引着大家往後面一棟樓走去:“這裡有個會議中心,大家先歇會兒。”
記者們不去,說要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