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頭看去,只見那個給劉連彬他們開門的護士,被一個滿臉是鬍渣的男人給從後面抱住了,他捂住護士的嘴,自己卻露出一口黃牙爆笑起來,聲音刺耳難聽。
劉連彬罵了一句。跟着石重陽兩個人都衝了上去,準備將那個男精神病患者拉開。
可是他們到邊卻又立即退了兩步。
“怎麼了!”我跟石重蔭也跑到邊了。
“不對,這個男人的眼神不對!”
石重陽和劉連彬連連後退。
精神病患者,眼神怎麼可能對啊!我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們,心裡不明白他們現在怎麼這麼膽小了,就算是有鬼上身,他們不是道士嗎?!
我看着那個護士臉已經漲紫了,眼睛也快瞪了,心裡一急,想衝上去救她,被石重蔭手快地拉住:“不要過去,這是個百年厲鬼,看眼睛能看出來,已經變綠了。而且他已經強搶了一個男人的身體,竟然還想再要一個女人的命。煞氣太重!我們道行淺,怕不是對手!”
我急道,“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說着我一邊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有病人要殺人了!”一邊在手心裡畫着鬱廷均教的制鬼符。
聞聲飛快地奔過來一羣醫生和保安,他們拿着警棍就向那精神病襲去,誰料那男神精病竟是一動不動地,讓他們打,手裡依然緊緊地捂着護士的嘴?,一會兒,那男精神病頭上開始流血。
“壞了。壞了!”石重陽喃喃地說了兩句,“我們快跑!”
他一手拉着石重蔭,一手拽着我,和劉連彬一起。從旁邊繞了出去,來到了外面的走廊。“快跑,凶煞見血,煞氣倍增,我們不快跑只怕要跑不出去!”
我甩掉他的手,心想,是不是也太慫了點,幾個道士,看到鬼竟然嚇得奪路而逃!那麼多人在,怕什麼!
這時只聽得一聲狂吼,聲音幾乎將房子都震得顫了顫。
我回頭一看,那個男精神病已經扔掉了手裡的護士,那個護士直直地倒在了地下,好像已經斷了氣。而男精神病已經被打得滿頭是血洞。卻依然直直地站着連晃都沒有晃一下。轉過身來,他伸手一把搶過一個保安的警棍,另一個隻手一把就扣上他的喉嚨,手腕一轉,那個保安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歪着頭倒了下去。同樣的方法,同樣的速度,另一個男醫生也一樣的死法……
其他的人這才尖叫着退後,爭着往外跑。
劉連彬用力地拽着我:“快跑,這種熱鬧你看麼子看!”
我掙脫他的手,往回跑去,“不行,這樣會死很多的人!”
“你去也是送死,回來!孃的,你聽不聽,老子一捶掄暈你!”他在我後面追着。氣急敗壞地喊。
我來到那個男精神病面前的時候,他正伸手一把提住了一箇中年醫生的衣領。以邊撲亡。
“你放開他!再做惡,我收了你!”
我學着石重陽他們的樣子,挽起手指擺了一個收魂的姿勢,心裡有些緊張,但是並不怕,因爲我相信鬱廷均的符。
那個男精神病的眼睛,從一片血糊中睜開,向我看過來,果然,淡淡的暗綠色的光芒,兇光畢露。
“一分道行都沒有,就想收魂。”他啞着聲音,桀桀怪笑起來,“其實我就是被你頭上的鬱廷均的鎖魂符吸引來的。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的符,早就已經畫好在手心裡。我本來想讓他將那個醫生放了之後再動手,可是他的樣子太過驚悚,加上那種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也讓我受不了,所以我聽到這裡,二話不說往前一撲,揮掌往他身上拍了過去。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心,突然眼中綠光一閃,怒吼了一聲,兩眼一翻,被我推倒在地,沒了反應……
“厲鬼跑了,這個人要死了。”跑到我身邊的劉連彬說。
“糟了,糟了!”
我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人,對他說:“我完蛋了!又弄死一個人,不知道這次要不要我家裡賠!”
這時旁邊那個因爲我的出手而得救中年醫生,走過來對我不停地彎腰說感謝。而那些跑散的人羣,也慢慢地又圍了回來,外面也響起了警車和120的警笛聲。
石家兄妹也趕到了身邊,低聲說道:“盧葦,那個厲鬼怎麼會怕你!”
“盧葦,你一掌拍過去,聽到啪啪的像爆竹的響聲沒?”
我搖了搖頭。
“你攤上大事了。這個厲鬼可能是被什麼嚇跑的,沒有破魂,他一定會找你算帳的!”石重蔭的臉一下子就白了,看看她哥,又看看劉連彬,“我覺得我們要立即回湘西,只有求求一路道長,求他救盧葦!”
劉連彬和石重陽都面色沉鬱地靜默。
我們被一羣警察給趕開,那些被掐死的醫護人員被一個個的擡上120車上,做着象徵性的搶救。沒有多久,陳浩和老爸都趕了過來,他們看到劉連彬他們有些吃驚,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高興地告訴我,那個孕婦的驗查結果,果然是中了劇毒,胎兒早已腐爛,那個孕婦的老公已經被拘留了。
我一下子不但洗清了聲譽,還成了英雄。看到老爸在記者面前昂首挺胸的說話時,心裡一陣安慰。
但我平生第一次做了件大膽的事情,那就是先斬後奏不告而別,坐着石重陽的車出了百多裡地,才借了劉連彬的電話,給老爸發了個信息:“我回湘西。很快就回。”
一路上,他們的心情都很沉重。不知道在想什麼,都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進到了湘西境內,他們才擡起頭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盧葦,他是怎麼被你嚇走的?”
“他怕我啊。”我呵呵一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鬱廷均教我畫符的事情,索性不說。
他們當然不信。但是也沒有再問了。
窗外,漸漸地一片夜色。
我無聊地趴在窗戶上,數着高速公路上的燈,心裡想着某個人。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雖然石重蔭拉了我一把,我的頭上還是被撞得清疼,只覺得眼前冒火星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