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廳,我擡頭看了眼天上的繁星,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只不過是在頃刻之間。
“露兒你們要去哪裡?”戴時飛又湊到我面前來刷存在感,現在我可沒有功夫搭理他。
“戴時飛,我和他有事要談,所以你自己找地方等你的手下吧。”我只能表示抱歉,拉着千秋就走。
千秋明白我的意思,走了兩步直接帶我土遁到個房間裡。
讓他發現這個房間和我之前租的房間佈置一樣,難道說他把我原來退了的房又租了回來?
“不是,這是另外一個地方,只不過裝修和你原來的一樣。”千秋淡淡道。
我心頭閃過一絲感動,這傢伙還是對我有心的。
但是此時我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在問清楚,也就把這絲感動壓下,氣鼓鼓盯着他道:“在你心目當中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
“當成愛人。”咦,這個傢伙倒是回答得非常直接。
可是,有他這樣把我當成愛人的嗎?
“是不是你抹去了我的記憶?”
“是。”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害你。”
“那個假千秋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
我心一痛,手緊緊握起。
“那個,他和你說了什麼?”千秋遲疑回答,黑眸裡帶着認真。
我:……
我只好把假千秋說的話說了一遍,末了問他:“是不是因爲你不想讓伍琛受傷,所以纔沒來追我?”
千秋說是。
好吧,他還真是個濫好人,按理說他和伍琛應該是情敵,他不應該會幫他纔對。
“你爲什麼級別會下降得這麼厲害?”鬼仙變鬼王,這得損多少修爲啊。
“因爲我受七情六慾反噬,七七四十九天內會下降兩個級別。不過過了四十九天就能恢復。”千秋似乎沒把他級別下降放在心上,只是用深深目光看我。
這種憂鬱的深邃的眼神,讓我的心抖了三抖。
“回到正題,假千秋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我吸吸鼻子,最讓我不明白的就是這點。
他明明是楚江王,怎麼又會在那個空間的鬼王?崔妍明明是才死沒多久,怎麼會是那裡的鬼後?
“十之八九是真的。”千秋輕輕嘆了口氣,“我真沒有想到那個老太婆居然連這些也知道。”
“她知道真相併不奇怪,因爲伍琛曾是她的徒弟。”我倒不覺得奇怪。
一個存了心要整死我的人,怎麼會不費盡心思瞭解我的情況?
“爲什麼你是那個空間的鬼王?”
“因爲我的確是。”
我白了他一眼,輕輕咬口他的胳膊,“你這個回答和沒有回答一樣。”
“你餓不餓?”千秋卻突然轉換話題,“不然我給你買夜宵。”
我搖搖頭,他卻一閃消失,不一會兒又出現,拿着熱氣騰騰的燒烤還有冰鎮飲料。
“我知道你心裡有太多的疑問,要回答這些疑問,也需要時間,來一邊吃一邊說。”千秋擺好東西,彎脣衝我溫柔一笑。
好吧,他的笑再次俘虜了我,我乖乖坐下,儘管沒有什麼胃口,但是還是拿着串兒聽他說。
“是要你問我答,
還是我想到什麼說什麼?”千秋眼神溫柔得要滴出水來。
我默默嘆了口氣,我就是陷在他的這種溫柔中不能自撥——好吧,還有他臨陣對敵的時候那股睥睨天下的姿態。
“我問你答吧。你爲什麼會是那裡的鬼王?崔妍又爲什麼是鬼後?”
“在一百年前,我曾收服阿鼻道惡鬼,此鬼並不是一般的地方能夠關得住,而天機則是不讓我直接消滅他。我就在那裡製造了空間,把他關在那裡。但是他的怨氣實在是太過強大,竟把那裡給弄成了陰陽鬼地,並且吸了不少鬼進去。”
然後那個惡鬼弄了個女鬼當鬼後,相愛相殺,越殺怨氣就越大,他們的力量也越來越大。
惡鬼希望能夠借這場力量突破空間,達到他重返人間報復的目的。
千秋沒辦法,只好用分身術進到那個空間,滅了那個鬼王。但不幸的是,他的分身被鬼王吸附,在一定成份上他就是那個空間的鬼王。
而在他收服鬼王時,那個鬼後趁機逃跑,並用手段闖入輪迴道,投胎成人。鬼後投胎的人,就是崔妍。
“所以,崔妍死了以後回到鬼村繼續當她的鬼後,等你一進去,就要和你結婚?”我話有些酸,看來崔妍還真對他動了感情。
原本是相愛相殺的鬼王鬼後,鬼後竟動了心。
“沒錯。但崔妍剛死那麼大的能力成爲鬼後,我想幕後必是有一股我所不知道的力量支持她。這力量看來,應該是那個老太婆。”千秋若有所思。
“既然你覺得應該是那個老太婆你幹嘛還要讓她走?”斬草得除根啊,這老太婆心心念念要爲她的女兒報仇,肯定會不惜一切找機會整死我。
“露兒,你有所不知,她……和周家芬差不多,已經不於六道。我就算是楚江王,也不能直接要她的命。只有你這個正牌天師可以收服她。”千秋搖搖頭,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又是驚訝又是氣餒,驚訝的是這個死老太婆居然不顧是苗家後人,把自己弄成一個怪物;氣餒的是,千秋言下之意就是我沒那個能力收服她,所以他纔會放她走。
唉,我怎麼能這麼沒用呢?
“好,我再問你,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當時不和我說清楚?你爲什麼又要抹掉我的記憶,還把我交給伍琛?”一想到這個我就來氣,他真覺得他不如伍琛麼?
“不是,因爲我們已經情根深種,當時唯一的辦法就是顛覆那個空間才能保住你,還有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
“這不是你要抹掉我記憶的理由!”我叫了起來,真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我……”千秋眼神幽幽,似無奈,似愧疚。
“總之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和你沒完!”我狠狠擰了下他的胳膊,“你別以爲你是楚江王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耍過!大不了我自殺,反正你們的鬼差鬼手不足,也來不及把我抓去枉死城,我就下到地府,天天鬧你的地盤!”
千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大概是被我這種雷的思想給雷到了。
“說!”我惡狠狠逼他,千秋,你就告訴我真實情況吧!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接受,我都一定會原諒你。因爲我愛你,我只不過是不會讓這些疑惑折磨我。
“露兒你別這樣。我之所以這麼做有兩個理由,一是當時你我情根深種,如果我們真硬要在一起,極有可能會一起受五雷轟頂,我們都會飛灰煙滅;二是當時我唯一的辦法就是顛覆空間,如果我不成功那我就會死,我怎麼能忍心你爲我傷心?”
千秋緩緩說着,黝黑的眸裡迸出難過。
或許他當時只能這樣選吧,可是他怎麼就不問問我的意思?他根本就沒有得到我的同意好吧!
“不,除了這個,我相信你還有其他的理由。”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抽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心。
“沒了。”
我不信,他和我有“心靈感應”,他能夠知道我的想法,可是我的直覺也一定不會錯!他一定還有原因沒有告訴我!
我是一個眼睛不能夠容下沙子的人,是什麼就是什麼,不願意他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欺騙!
“不然你絕不會選伍琛,而且你一定是和他達成了什麼協議,說,究竟是什麼協議?”我恢復之前的記憶可是並不代表,之後的事我就忘了。
我可是記得清楚伍琛說過,我和他是註定姻緣。我纔不信呢!
可千秋就是打定主意不說,只是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直到我火了,真火了,逼問他“是不是伍琛和你說,我和他是註定姻緣,他又有神血,所以你就放棄了?”
千秋抿脣,點頭,算是默認。
我火更大了,直接給他一巴掌,當然不是打在臉上而是胳膊上:“原來你對我對你自己這麼沒有信心!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真的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這個世界還要法律和警察來幹什麼?”我氣得套臺詞,“現在我恢復記憶知道所有的一切,你是不是又打算髮抹去我的記憶,然後當做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然後又因爲你的原因,你又會出現在我面前?然後又讓人利用這個來害我?”
我實在忍不住衝他大吼大叫,千秋敢這樣做的話,我就真的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不,不會。”千秋捂着胸口,臉色竟有些難看。
我心一疼,難道是我逼他逼得太厲害了?可是他怎麼不想一想我的感受!
“不會?那我現在就要你給我一個明確的態度,硬是要和我在一起還是要和我就此拜拜?是,我是愛你,可是如果你選擇離開我的話最好趁早,我絕對不會留你!”
千秋星眸裡帶着痛楚,張張嘴沒說話。
氣氛就這樣尷尬下來,我和他大眼瞪小眼誰也沒開口說話。
“王,你怎麼能這樣?好不容易過了三十九天,再有十天你就可以恢復如初,難道你真的要爲了這個女人前功盡棄?”頗爲威嚴的聲音空中響起,帶着驚慌,還有不滿。
這個聲音我認得,天底下也就只有陸判纔會有這種聲音。
“你一直都跟着我?”千秋皺皺眉頭,手把我揮過來往身後一護,這個動作好像是下意識。
陸判現身,先是給千秋行禮,然後像銅鈴一樣大的眼睛瞪着我道:“真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大的本事,王爲了你深中情毒,本來已經快好了,要是再被你纏下去,王永遠都別想再恢復!”
我怔住,情毒?那是什麼玩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