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邢映瀟身邊的男人只是恭謹地低頭:“我手上還有您吩咐辦的事情沒完成。”
“那真是沒辦法。”邢映瀟雖然這麼說着,但是那望向邢映北的眼中的輕蔑的笑卻是想掩也掩飾不住。
夏紫牙齒都要咬碎了,這個可惡的邢映瀟,天底下竟有這等無恥之人?明明現在他手中所擁有的都是從邢映北手中奪走的,竟然還做到這一步?臨了,到底是沒忍住,一把掙脫了錢傲的手,衝了上前,將邢映北從地上扶了起來:“你還好嗎?”
邢映北看着夏紫,微怔:“你怎麼……”
“我們走。”夏紫狠狠地瞪了邢映瀟一眼,就想推着邢映北離開。
邢映瀟卻不準備就這麼放過兩個人,本來他就看夏紫不爽,既然她親自送上門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她離開:“等等,弟妹,既然來了,不喝一杯再走嗎?我沒弄錯的話,祖老爺爺應該是今天回來的吧?”
邢映瀟說得隨意,彷彿沒有注意到身邊有其他人在似的,此話一出,周圍望向夏紫的目光瞬間變得微妙了起來……礙於邢焱的身份,邢映瀟沒有直指出夏紫想要隱瞞的事情,但這話一出,也好不到哪裡去,能讓邢映瀟叫做弟弟的可不就是隻有那幾個,再加上夏紫此時站在邢映北身後,其他人很容易就將兩個人聯繫了起來。
“不了。”夏紫很想跟這個沒有良心的男人掐個痛快,可是考慮到邢映北……
“這裡的茶我家親愛的沒少給我喝過,既然你喜歡的話就留給你慢慢品嚐吧,不用客氣。”沒錯,夏紫是知道衆人誤會了,不過……反正他們又不知道她是誰?她今天實在看不下去這男人這麼囂張就對了。
聽到夏紫這話,一直在後面默默觀望着的錢傲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額!他是不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了?他是該裝作沒有聽到呢?還是老實跟死黨——短小焱說呢?怎麼看都覺得後面那一種很不妙,於是乎他下一刻只得默默別開眼,假裝沒有聽到。
說完這話,夏紫沒有給邢映瀟反駁的機會,直接推着邢映北,擡下巴、挺胸翹屁股地瀟灑走人,留下被夏紫反將了一軍的邢映瀟大發雷霆,將桌上的文件全部掃到地上,見周圍其他人都嚇得不敢出聲,冷哼了一聲:“一羣廢物,如果讓我知道誰把那個殘疾放進來的,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一邊的秘書立刻將手帕送上,邢映瀟心情才稍微好轉了一些:“算你有點眼力見,好好跟着我,少不了你好處的,別給我整一些有點有的沒的,否則……”
“是的,總經理,我明白。”邢映瀟離開後,秘書默默地掃視辦公室裡的人,淡淡喝問起在座諸位同事們來:“剛纔的話都聽到了吧?”
“是。”
“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
雖然剛剛說得那叫一個氣勢十足,但一出了公司,夏紫整個就慫了下來:“那個……剛剛只是權宜之計……”
“我明白的。”但即使知道夏紫剛纔只是一時氣急,可是想起剛纔在頭頂上方響起的那三個字時,邢映北還是無法忍住,滿臉都是笑意。
夏紫沒好意思看邢映北,聽到他這麼說,微微鬆了口氣,想到剛纔邢映北整個撲摔在地上,有些莫名地問他:“爲什麼突然來到這裡?”
邢映北微微沉默了一下,就見夏紫停了下來,轉到自己的身前:“不能跟我說嗎?吶,我一直覺得我們是可以無話不說的朋友來着,還是說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
朋友嗎?果然又是朋友啊……
“他開除了許多之前跟着我的人,我想請求他對他們好一點,他們跟了我這麼久,有好幾個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齡,落到這個下場,我實在不忍心。”
原本夏紫在這件事情上就十分愧疚,如今聽到這話,想到邢映北本來身體就不好,可是爲了自己昔日的部下,明知會被羞辱,卻還拖着這樣的身體而來,夏紫忍不住抓住邢映北的手,明明這隻手比自己大那麼多,卻是那麼冰涼,她忍不住用力搓了搓邢映北的手:“手怎麼會這麼涼?你如果真的那麼擔心的話,我跟焱說說這件事好不好?”
“不,這就……”握住自己的小手是那麼溫軟,邢映北多麼想就這麼反握住夏紫的手,卻又怕嚇到小子,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沒事的,能讓你說出這話的,一定是很有能力的人吧?失去這樣的人才對邢氏也是一種損失吧?邢焱那位總裁大人對旗下子公司內發生的這種事情最在乎了,不會放任不管的。”夏紫說得輕巧,其實心中並沒有完全的把握,雖然她很清楚邢焱的唯利是圖,但更清楚他的利益最大化原則,若是在他看來這其中的利益還不值得他出手的話……不管怎麼樣,就衝着邢映北這次特地拖着病體來求情,她就無法坐視不管。
因爲先前摔了那麼重的一下,夏紫擔心牽扯到之前的傷勢,儘管錢傲說了沒什麼大礙,夏紫還是堅持讓他做完檢查,一直陪在邢映北的身邊,直到看到檢查的結果,這才鬆了口氣。
全程目睹自己好友的老婆,當衆爲了其他情敵操心到這個份上的錢傲,忍不住提醒了夏紫一句:“不是聽說邢家那位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祖老爺爺前去總公司視察了嗎?你身爲總裁專職秘書不去真的沒問題?”
在這之前夏紫一直在擔心邢映北的情況,直到聽到這話纔想到今兒個來了個恐怖的至尊神,她下意識看了邢映北一眼,本來想着好好陪着邢映北來着……沒等她說出口,邢映北就已經看出了她說不出口的話:“沒事,你回去吧,我一個人也沒問題的。”
但邢映北越這麼說,夏紫心中越愧疚,像是彌補一般繼續安撫起對方來:“你放心,我一定會跟焱說的!”
夏紫到底還是離開了,邢映北推着輪椅來到窗邊,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樓下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即使隔着很遠,他也能一眼認出,那就是她。
“呵呵!看來你這位邢家旁支的養子也不容易啊。”錢傲妖嬈鳳眸微眯,冷笑了一聲:“不過你以爲這樣就能贏得了焱?”
邢映北沒有爲回頭,只是微微一笑,定定地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身影:“我不知道,不過,爲了她,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一回到堇園,夏紫就急衝衝地問了邢焱的所在,直衝往書房,門口遇到祥叔,也不顧阻攔,徑直推開了門:“邢焱,我想拜託你一件事。”話畢,當她看到邢焱正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立馬氣勢洶洶地走到書桌前面,瞪着他繼續說完她的要求:“以前跟着虎子的那些人能不能讓他們回到原來的崗位上?他們都是無辜的,而且你也是知道虎子的工作能力,你身爲堂堂刑氏國際的總裁,可絕對不能放任邢映瀟那個混蛋打着邢家的旗號在分公司再這麼亂搞下去啊,否則他那顆‘老鼠屎’遲早會壞了刑氏國際的聲譽……”
邢焱看也沒看夏紫,只是微微擡了擡手指:“祥叔,帶下去!”
“是,少爺。”
夏紫知道自己是心急了,可是邢焱這理都不理會的態度還是讓她甚是惱怒:“邢焱,怎麼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邢映瀟他也能當你的兄弟?難道說你也是那種只看血緣的蠢貨嗎?”
“女人,閉嘴!”
邢焱那雙深邃寒眸冷冷掃去,要夏紫識相離開,然而此時的夏紫哪裡聽得下去:“就算虎子沒有邢家的血緣,可是他這些年爲邢家所做的貢獻只多不少吧?現在落到這一無所有的地步,難道這就是你們邢家人的做事方法嗎?真是這樣的話,也太讓人心寒了。”
“說夠了沒有?”邢焱不想再聽下去的大掌重重在書桌上一拍,整個空氣都好像隨之震盪,僅是冷冷朝着祥叔看去:“還愣着幹什麼?”
祥叔心中暗喊一聲糟,不是他不想把夏紫帶走啊,實在是……
“慢着!”一個威嚴但蒼老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夏紫心中咯噔一聲……總覺得各種意義上,這個聲音很耳熟?
“你口中的虎子,是指哪一位?”
夏紫一回頭,在對上那雙威嚴的雙眼時,整個不好了:“祖……祖老爺爺?”蒼天!這尊活佛怎麼在這裡?爲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再回想剛纔自己說的那番話……夏紫只覺得腦海變得一片空白,汗如雨下……泥煤的,現在逃走的話,還來得及嗎?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哼!看來你還沒忘記我是誰!”
夏紫訕笑一聲:“那什麼……我之前沒有注意到原來您在這裡,是我打擾了,我馬上走。”夏紫說着,就想腳底抹油開溜,但老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慢着,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老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卻盡顯威嚴!
夏紫想當做沒聽見,但是一回頭就看到祥叔擋在她的面前,一臉歉意和擔憂地看着她:“夫人,這邊請。”
在老人擅先坐下之後,夏紫緊跟着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明明是舒適柔軟的真皮沙發,這會兒對她來說卻如坐鍼氈……
“說吧,你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不過你最好說出一個可以讓我信服的話來,否則……”老人冷笑了一聲:“就算是你,敢侮辱我邢家的名譽,我也絕對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