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嬈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意識消失前,她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溫柔的笑了笑。
等雲月嬈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當她睜開眼睛時,就見到了那一雙清澈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見到她醒來,他眼神狂喜,還有些溼潤。
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聲音有些沙啞:“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雲月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虛弱,問道。
“三天。”衛潤律心疼地皺起了眉。
雲月嬈若有所思,沒想到,那個招數的反噬力這麼大。
“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衛潤律輕輕地幫她撫了撫髮絲,聲音輕柔的說道。那晚爲何會和花雪隱一起消失在帳篷內,卻又在大決戰第二天突然出現,天頤國士兵的人體炸彈,恐怕就是嬈兒的傑作吧,又爲何昏迷了三天。
聽到了他的話,雲月嬈的思緒回到了那天晚上……
帳篷內,花雪隱就這樣臥在她的躺椅上,肆無忌憚,就在她剛想收拾他,質問他爲何出現的時候,他卻張嘴,對她說着脣語:我知道你紅眼睛的秘密,還知道如何運用它的力量。
雲月嬈驚訝於他說的話,她的紅眼睛還有秘密?不是基因變異才會有這個紅眼睛的嗎?看着花雪隱那妖豔的紅色衣裳,不知爲何,她相信他說的話。
就在她剛想說話時,他又用脣語道:“這裡不方便,隨我來,在我透露秘密之前,你不得對任何人泄漏行蹤。”
雲月嬈考慮了一下,便對他點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在沒驚動所有人的情況下,她和花雪隱一起,消失在軍營裡。
雲月嬈隨花雪隱去的地方,是邪教的聖地,雪峰。在那裡,雲月嬈知道了不少的秘密。原來,邪教原本不叫邪教,叫雪教。雪教是由一個奇女子所創,被稱爲初代聖女,她極美,武功奇高,在她逝世時,她把她高深的功力化成一個紅寶石,代代相傳,傳到雪教代代的聖女手中。
雲月嬈的娘德馨公主,也是雪教聖女,但她隱藏了自己的身份,生下雲月嬈時,她將藏在自己體內的紅寶石,藏在她的眼睛裡,化爲她一雙紅色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將紅寶石的力量,傳給自己的女兒,希望這力量能保護她。
紅寶石的力量奇幻莫測,現在被開發出來的最基本的是,與靈魂直接對話,並駕馭靈魂,不管是人還是動物。
花雪隱說,他一直在追尋雪教聖物,紅寶石,所以纔會潛入德馨公主的西澤國那麼多年,對其所有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但一直沒有尋的紅寶石的下落,直到後來才從風凌瑞口中得知這件事。
本來聖女是不可以擅自將紅寶石傳給別人,所以花雪隱打算奪回,暗中觀察了雲月嬈很久,想着如何把紅寶石的力量奪回。但他後來發現玄冰殿的雪蓮,也在雲月嬈身上,給她提供了一身雄厚的內力。
“雪蓮選擇了你,你就是邪教聖女。”花雪隱說道,這纔是雪教世代選聖女的標準。
所以,花雪隱把自己掌握的運用紅寶石的力量教給了雲月嬈。
像是天生註定
的,雲月嬈很快就學會了這個技巧,她擁有直接命令動物的能力,這讓她欣喜若狂。她沒忘記她前世的死因,正是因爲無法控制動物。前世在實驗室裡,她把微型炸藥注射進螞蟻體內,螞蟻因爲突然裝進體內的東西而不適應,變得焦躁,最後,那一百多隻螞蟻在玻璃管罐內,造成了大爆炸,她也因此葬身火海。
如果擁有控制螞蟻的能力,那她有機會把這個炸藥運用在戰爭上,事實證明,她是成功的。
但因爲紅寶石的力量藏在眼睛裡,與花雪隱的紅寶石戒指不同,自己的是以眼睛爲媒介,所以用多了,會對眼睛和腦袋都有損傷。在戰爭中,她控制了三百隻螞蟻,已經是極限了。
衛潤律聽着她的話,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以後戰爭交給我,你不應該如此消耗自己。”
雲月嬈有些歉疚的點點頭,她只是興奮過頭了,本來,聯合軍十六萬對天頤國筋疲力盡的十二萬士兵,贏是綽綽有餘的。是她想試一下,沒想到,一開始用就這麼拼命,纔會一時適應不來。如果她熟悉的話,會應用的更好。
“你這一次做的很棒,戰術很精湛。”雲月嬈搖了搖他的手指,讚賞道。
他沒有講借來的兵一次性放進戰場裡,而是隱藏了起來,真正的用兵如神。若是一開始就表現出昆國強大的力量,天頤國見形勢不對,一定會先逃。只有讓他們以爲昆國很弱,讓他們有這個野心要把昆國軍隊殲滅,才能將他們一步一步引進圈套裡。
衛潤律被雲月嬈誇的有些害羞,靦腆的笑了笑,“這其實是大家的功勞,也不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這場最後的大決戰,打的很漂亮,勝利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昆國內,連天頤國皇帝也被擒,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全國上下都陷入了一片狂喜的氛圍中,敲鑼打鼓,準備迎接他們心中的英雄們!
浩浩蕩蕩的昆國軍隊,押着天頤國俘虜,回京了!
還沒回到京城內,就見到城外的路上兩邊,已經有百姓已經站在了那裡,見到了他們的英雄們,都歡呼了起來。
一片喜慶的氣氛,一張張興奮的面孔,一雙雙喜極而泣的眼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令人感觸。
迎君亭內,夏侯治率領羣臣等在那裡,迎接凱旋歸來的英雄們。
“末將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衛潤律來到了夏侯治的面前,聲音鏗鏘有力,真的有三年了,三年未向皇上行過禮了。
“大英雄,快起來。”夏侯治趕緊親自去扶起了衛潤律,那張步入中年而變得有些蒼老的臉此時真的像是年輕了幾歲一樣,激動地像一個兄弟一樣去抱住了衛潤律,說道:“朕就知道,你們一定會贏!”這三年的等待,不是白等的。
“天佑昆國。”衛潤律也被夏侯治的情緒感染了,難掩激動的說道。
“來,朕爲你準備了盛大的洗塵宴,慶賀你凱旋!”夏侯治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的說道,哥倆好一樣攬着衛潤律的肩膀就往回走。
衛潤律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在身後,那並未動的雲月嬈。
夏侯治也發現了自己好像忽略
了某個人,便又折回來,對雲月嬈讚賞的說道:“聽說這一次,你功不可沒,來,這場慶功宴,也是爲了你。”
“皇上,我就不去了。”雲月嬈的表情,卻並沒有那麼欣喜,有些冷淡地拒絕道。
“爲什麼?相信朕,你一定會滿意這個規模的。”夏侯治的臉上,閃着自信的光彩,如此勝仗,他可是命人盛大準備的,絕對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這個時候,我想去看一下那些烈士們的親人。沒有他們的犧牲,不會有我們的勝利。”雲月嬈眼神淡漠,這樣說道。即使是昆國打贏了,昆國內,也是有人喜有人悲,也有很多人,他們迎接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雲月嬈說出這話時,路邊圍觀的有些百姓已經開始哭起來了,他們正是犧牲的戰士的家屬。昆國贏了,他們是高興的,卻掩不住心裡的悲傷。這大喜日子,他們不想哭,更聽到雲月嬈的話時,卻再也忍不住。這也是感動的淚水,感動的是,她還能想到死去的戰士們。
其餘的戰士們也都落寞的低下了頭去,心裡很不舒服。他們多希望,那些弟兄們能和他們一起,享受這勝利的喜悅,可是,卻只剩下他們,不完整了。
雲月嬈其實已經盡力做的夠多了,這三年來,從戰場到昆國的書信路沒斷過,運送屍體的路也沒斷過,她盡力讓死去的戰士們的遺體都能送回家裡去,這是她唯一能慰藉家屬的地方。
這時,旁邊的一些大臣們都用不善的眼神看着雲月嬈,很是不喜她的態度。她的一句話就讓原本喜悅的氣氛變得悲傷遍地。不過是一個女人,借了一點兵發揮了一點作用而已,就可以目中無人,連聖上也不放在眼裡嗎?
看,皇上果然臉色黑沉,他像是被人潑了冷水一樣,興奮勁一下子沒了。這下,看皇上怎麼懲罰她!
“沒錯,你說的對,朕也要去看看。”誰料,夏侯治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這樣說道。
衛潤律也點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他們的勝利,最應該先去分享的人,是那些死去的戰士們的家人。
那些大臣們都驚住了,不是說慶功宴嗎?戰士們打勝仗凱旋歸來,肯定是先要洗塵慶賀的,哪裡有先去慰問烈士家屬的道理?
雲月嬈聞言,擡起了頭,有些訝異的看着夏侯治。
只見他來到了她面前,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還記得朕的話嗎?三年前,朕說過,等你們打贏勝仗回來,教朕如何做皇帝。”
雲月嬈就笑了,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如果有這樣虛心受教的皇帝,她相信,這個國家,會變得越來越好,人,也會越來越幸福。
於是,一國之君夏侯治,帶領着羣臣,還有剛打贏勝仗回來的將領戰士們,首先去慰藉那些烈士們的家屬。
那樣的畫面,無比和睦。
衛潤律牽着雲月嬈的手,走在後面,兩人不時眼神笑意地看了看對方,愛意更濃。
終於回國了,這裡纔是他們的真正的根。
他們相信,只要緊握着彼此的手走下去,就沒有什麼不可克服的困難。
(全文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