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提着重重的行李。
今天1月13日了,靜舟市開始出現返鄉潮。
靜舟市的人口雖多,但,大部分都不是本地戶口的,而是從各地偏僻地區來這投靠發展的。
副駕駛座上,商醉憂看着,她不禁挑挑眉,下意識地自語一句。
“好多人回家過年。”
其實,商醉憂也不是靜舟市戶口的,父親商引章是後來發達了,然後,通過事業道路,纔將全家人的戶口遷移到靜舟市來。
想要在靜舟市落戶,現在可沒這麼簡單,有房,這基本是最基本的入門基礎。
男人聽到這話,他眸色動動,輕輕地應一句。
“嗯。”
商醉憂不是本地戶口的,但,沈君聖卻是實實在在的本地人,用天涯上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土著黨。
等了沒多久,綠燈已經亮了。
見此,沈君聖便開去,心中在想着事情,年關越來越近,這個新年,他應該是要跟商醉憂一起過的吧。
想到這裡,沈君聖不禁輕笑了一下,他開口。
“醉憂,過年的時候,你想去什麼地方玩?”
難得的機會,他很想抽空陪陪她,畢竟,年,就只有一年一次,錯過機會,就要再等下一年了。
然而,商醉憂聽後,她卻怔了怔,商醉憂轉頭看來,眼中閃爍着不解。
“沈君聖,你過年,不跟你的家人過嗎?”
扳起手指算算,她跟沈君聖在一起,也算有段時間了吧?然而,她對他的事,貌似知之又少。
他有未婚妻一事,她還是後頭才知道的呢。
這個男人,似乎只要她不主動問,那麼,他就永遠不會主動說的那種。
聞言,沈君聖眼眸動動,似乎不太喜歡她提起家人的事情來,男人就此沉默,一聲不吭了。
商醉憂自然察覺到他的異樣來。
她猜出,他應該不喜歡自己過多地問他家人的事情,可,這連日來的寵愛,讓她對他,真的想多瞭解一些。
即使知道他可能會生氣,可能會發脾性,商醉憂還是硬着頭皮問出。
“沈君聖,你爸媽現在在哪裡?過年的時候,我去拜訪一下他們吧。”
聽到這話,沈君聖不知怎麼的,忽然冷笑一聲。
他不屑地嗤了一下,語氣中盡是鄙夷,又或許,是她觸怒了他,所以,他才故意這樣對她。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還真以爲,住進砂海灣,你就是砂海灣的女主人了不成?”
見他突然這樣,商醉憂一怔,果然,他還是生氣了。
雖然知道沈君聖這可能是賭氣之話,可,親耳聽到他說出那麼無情的話,商醉憂還是感覺很失落。
她默默地收回視線,沒再多嘴。
是呀,她只是砂海灣裡的一名過客,一名暫居者,通俗點來說,就是名租客,只是不用交房租而已。
這樣的身份
,又有什麼資格去多問自己業主的私人之事呢?
接下來,兩人便是一路沉默,一直到紅楓的。
到了大門口,沈君聖將車停下,或許,她剛纔是真的惹到他了,沈君聖這一次,並沒像以往一樣轉過頭來,對她又親又寵。
男人冷漠地坐在那,目視前方,甚至連跟她打聲招呼,說“到了”這樣的話也不去說。
以往,他都會說的。
商醉憂自然察覺到他的反常來,見此,她默默地抿了抿嘴,轉身去推門。
“我下去了。”
身後,沈君聖沒吭一聲,商醉憂出去後,順勢關上車門,視線看他一眼,見他還是不轉頭看自己,她什麼都沒說,徑直轉身而走。
看,這就是多嘴的下場,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她應該老早就學會的。
社會上,有些人討人喜,就是這個緣故。
等商醉憂走後,沈君聖才轉頭看來,然而,他現在,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外頭風有些大,她披着的黑髮,隨風舞動。
看着它們,再看着她,沈君聖的眼神有些複雜。
不是他不想告訴她自己的家人之事,而是,沈君聖覺得,這些事,她不知道比知道來得更好。
難道要他說,他是軍人特工,父母是被殘忍份子殺害的嗎?
只怕說出來,商醉憂會被嚇死。
像她這種平頭老百姓,應該是沒機會去接觸那種層次的黑暗面的吧,不過,不接觸,不代表沒有。
想接觸?很簡單,晚上去娛樂城逛兩圈,那裡的人羣基本都是這種類型。
而這種場面,沈君聖早已看得麻木。
男人收回視線,一聲不吭地開車離開了,準備回公司,忙他的事情去。
另一旁。
商醉憂頭低低地走,情緒明顯是有些失落的,她感覺,她有時候,離沈君聖很近,而有時候,又離這個男人很遠。
沈君聖總是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回到教室後,馬謹竹早已比她先到,一看見商醉憂,幾乎不出意外,馬謹竹立馬朝她走來。
商醉憂來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馬謹竹也剛走到,手肘半撐在桌面上,壓低聲音。
“哎,醉憂,到底怎麼回事?你昨天晚上爲什麼突然讓我刪照片?”
其實,商醉憂早知道馬謹竹會這麼問。
見她真問了,商醉憂擡頭,悶悶地聳聳肩,表示很無奈,解釋。
“不知道,沈君聖讓我刪的,沒說理由,只是讓我刪。”
聽到這話,馬謹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自語。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那些有錢的人家,的確是真的不喜歡隨便曬家裡的內部環境出去呀。”
正是不願意曬,所以,才越發多人好奇那些富豪住的房子,內裡是什麼樣的。
這旁,商醉憂沒什麼興致跟馬謹竹扯。
她又低了頭,將桌肚裡的書本拿出來,準備好,待會可以立馬上課。
然而,就在這時,馬謹竹卻壞笑地拍了拍商醉憂,指着她脖頸的地方,笑哈哈的。
“臭丫頭,你現在過得幸福了,瞧瞧你,草莓印記都忘記遮掩。”
聽到這話,商醉憂一怔。
她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用屏幕當鏡子照了照,雖然屏幕是黑亮的,不像鏡子那般還原,但,還是能隱約看到脖頸處的紅印。
應該是沈君聖昨晚太過興奮時咬下的吧。
思及此,商醉憂自我一笑,也沒多解釋什麼,就沉默了,馬謹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她管不着。
這旁,曾湛墨就靜靜坐在那,視線一動不動地盯着商醉憂。
商醉憂剛纔的動作,他也看見了。
距離有點遠,兩人交談的聲音不大,所以,兩人說什麼,曾湛墨沒聽到,但,看商醉憂的動作,他能看出商醉憂在幹什麼。
脖頸的咬痕是嗎?
她,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麼?即使跟自己的老闆在一起鬼混,也已經毫不知恥,連做人的最後一絲基本道德也丟棄了。
曾湛墨的眼中迸發出火光來,無法原諒商醉憂的自我犯賤行爲。
人總是很奇怪的動物,看到某些陰暗醜陋的事,只要不牽連到自己,那麼,就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一旦牽連到自己,態度就會變成另一種。
現在,曾湛墨就是這種情況。
他暗戀商醉憂,奉她爲女神,所以,看到自己的女神形象大跌,甚至爲錢,自甘墮落,他就覺得憤怒,覺得無法原諒,甚至,覺得商醉憂欠了他的。
周詩樹就坐在那,她冷眼旁觀地看看商醉憂,又看看曾湛墨。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見此,周詩樹冷冷地勾脣,視線最後落商醉憂的身上,然而,現在卻是有點冷,與平時在商醉憂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不同。
之所以一直看着,而不去插手什麼,是因爲,周詩樹想讓商醉憂明白,這個世上,永遠不要相信男人。
她不會背叛商醉憂,也永遠都會是商醉憂最好的朋友,只是,周詩樹想讓商醉憂明白一些道理而已。
既然你要選擇愛情,選擇男人,那麼,就應該隨時都準備好,被男人背叛,甚至拋棄的悲催局面。
其實仔細說來,周詩樹對商醉憂的感情,已經超越普通的閨蜜情份。
她應該是喜歡商醉憂的,很喜歡!
然而,商醉憂卻不知,她一直把周詩樹當作好朋友,當作跟馬謹竹一樣的好朋友。
接下來,課鈴響起,馬謹竹正跟商醉憂談笑着的,見着已經上課,她只好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而其他的同學,也分別走回各自的座位坐好。
老師進來了,正式上課,商醉憂認真聽着,窗外,陽光不錯,暖洋洋的,總給人一種舒愜的懶意。
商醉憂認真地聽着課,心頭也跟着安靜下來。
有時候,她很厭倦這種生活,而有時候,卻又會在其它困苦的時候,體會到這種簡單的生活有多舒服。
唉,商醉憂發現自己真的好矛盾呀。
講臺上的老師是名男性,長得很帥氣,聽着他講課,心情都會好上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