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愛如想到的辦法是“溝通”,某次她參加PIS培訓時,年約四旬的丁老師以溝通爲主題,足足給他們講了兩個小時溝通的意義。
在互動爲主的演講中,丁老師多次強調了溝通的重要性。
丁老師的課生動有趣,他把溝通比作紅娘,他說少了紅娘,青年才俊崔生再怎麼着急,也娶不到優秀的相府千金鶯鶯。這節課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田愛如當時聽後覺得丁老師說的很有道理,出了問題不及時溝通的話,問題只會越來越嚴重。生活裡不主動與人溝通的話,就等同於在自己四周樹立透明的牆,隔絕了自己和外界,會不利於自身發展。
她反思自己,自己朋友少跟自己很少主動與人溝通有很大關係。
她通常都是別人找自己,自己才搭理別人。
所以,在F大,她時常感到孤單。
聯想到丁老師在培訓時說的那句話:“每一個心靈都亟需被關注,我們與其寂寞地坐等別人來關注自己,不如主動關注他人,尤其那些真正渴望被關注的人。”
她覺得丁老師說的話,很有治癒力。因爲她細細一想,F大里多的是和自己一樣獨來獨往的人,她忽然發現孤單着的不止自己。而且,她進而明白,那些平常看似咋咋呼呼地人,其實更孤單。
這麼一想,她忽然覺得自己不孤單。
她還有G大的李智和自己來往,慕容君初更是常陪自己跑步。
她還有PIS這麼個組織,偶爾可去。
她漸漸搞明白,有這兩個真正的朋友足矣。只不過,爲了讓自己能更好地融入集體,做出更多事情,她覺得自己也有必要主要學會與人溝通。
慕容君初被詩社辭退,跟自己有很大關係。她暗自下定決心,要主動找相關負責人溝通交流。
畢竟,對話總比對抗好。再說,她現在也沒有能力去玩對抗。
想到溝通,田愛如想到一個人----李智。
“你可以幫我給你們學校政教處和文化宣傳中心寫封信嗎”田愛如給李智發了條不帶符號的微信。
“什麼事情啊?寫什麼?”李智秒回。
“跟你們學校領導溝通下,說清事情來龍去脈,讓他們恢復慕容君初在蘋果詩社的成員身份,不做社長也行,只要讓他在裡頭繼續發揮成員作用。”
“這......”李智發完,立馬跟發一條:“你完全可以自己寫的。”
“我文筆不好。你善於表達。”田愛如的心往下沉了下,如果最好的朋友不支持自己,她還真沒多少把握。這個支持,更多的是精神上的。
“這種信不需要文筆,把事情說清楚就好。”
“要煽情呢,要能打動你們G大領導才行。”
“你都能想到這些,肯定能寫好。這樣吧,你把草稿寫好,我幫你改改。畢竟你是當事人之一,描述事情更清楚。”
田愛如回了個被愛心圖圈起來的“感謝”。
發完,田愛如立馬在稿紙上寫起來。她是這樣寫的:
尊敬的G大領導:
您好!
我是F大服裝設計院的學生田愛如,因爲我的原因,使得你們學校的學生慕容君初動手打人。深表歉意。
但是,慕容君初的行爲其實是出於正義之舉,他爲人仗義,我希望您能看在他喜歡寫詩的份上,恢復他在蘋果詩社的職位。
此致
敬禮!
F大學生:田愛如
*年*月*日(網絡原因,書信格式不能正確顯示呢。)
寫完,田愛如立馬拍發給李智。
約莫過了二三十分鐘,看到田愛如發來的信,李智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她這個朋友確實有較強的設計天賦,但語文確實學得不怎麼樣,“改好,我發你看下。你先忙。”
這段時間田愛如確實較忙。
十套夏裝的設計稿發過去了,誰知經M公司的總監一把關,只通過兩套,剩下的八套必須在週末前改完!
她一早來到圖書館修改設計方案,卻進展不大。
這讓她感覺有點煩燥。
所幸窯子村的牆圖和電線杆圖,倒是和餘強溝通確定好了。但是,又約了這個週末開始動工。
所謂動工是需要她回去親手畫在每一面牆上,每一個電線杆上。她倒是喜歡在家鄉發展的藍圖上印上自己的印記,只是這時間趕得實在太緊,今天已經是週二,還有三天她必須交上M公司的定稿。
而上週六,PIS原定的培訓計劃又因事,推遲到了這週末。她很想參加,PIS就像個溫暖的圈子,有和她一樣,看起來獨來獨往,其實很熱心的人。
在那裡,她有遇到同類、找到屬於自己圈子的溫暖感。
雖說慕容君初和李智都是自己的朋友,但,她明白自己需要融入適合自己的圈子裡,從中汲取養分,她才能快樂。而PIS就是這樣一個圈子。
李智收到田愛如拍發給她的信的時候,正在準備一個重要的課件。
她幾乎一個上午都坐在電腦前,忙着準備明天課上要講的Presentaion,他們的高數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美籍印度人上的,這個老師喜歡把所有的課題提前發班級微信羣,讓學生分組討論,合做成一個Presentation到臺上展示。
一開始班上同學都覺得這種方式新鮮、有趣。
但,漸漸地他們就發現這種方法挺耗時,原因是他們需要在課前提前預習備課,做好充分準備。
不過這種課堂方式倒是能鍛鍊學生。所以,有幾個反感的聲音也漸漸湮沒在多數贊同的聲音裡了。
明天輪到她們小組,她是小組長,其他兩個組員已將PPT發給她,她需要整合。
剛纔忙裡偷閒,給田愛如回了短信。本估計她明天才能把信的草稿發給自己,這樣自己就可以好好幫她看下哪裡需要調整,順便把學校政教處負責人聯繫方式發給她。
G大的每一個老師都有一張聯繫表,上面有每個校領導和教職工的聯繫方式,她父親把這張聯繫表壓在家裡書房的透明玻璃下,她讓父親拍給自己就行。
Presentation做好後,她隨手翻看手機,讀到田愛如拍發來的信,心想這傢伙一定很急。便給自己父親發了個信息,要他幫自己拍下政教處和文化宣傳部的聯繫方式。
這次田愛如發完信後,雖沒有像剛纔那樣,立馬收到李智的答覆,心裡卻踏實很多。
她知道,她這個朋友一定會幫自己把信改到能打動人心的。
她一擡頭,瞥到窗臺上一隻麻雀,猛然想起慕容君初讓自己讀的一首詩,自己還沒錄製。
晚上 說不定他會問起這事。
她和慕容君初約好了晚上在小公園見面。
慕容君初昨天說他在愛奇藝、抖YIN和博客上陸續上傳朗誦的詩文,據說點擊量挺高。
她替他高興之餘,又覺得他爲自己弄丟詩社社長一職,多少有點愧疚。
打開微信,抄下他發過來的詩,她先練習了兩遍,覺得滿意,開始錄音發他:
初戀
記得桃樹下初次相會
你用溫暖的小手摘下桃瓣
放到我的鼻尖
我嗅到的不是
桃瓣的清香
而是初戀的清甜
我以爲桃花謝了
難再遇春
誰料想
天曉我意
安排你我再遇
我舉起的酒杯裡
斟滿了你的蜜意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