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安全局工作的路平,戴着一副金絲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別看他只是一個副科長,但由於工作性質不同,也算得上是一個大權在握的實職官員。
此時,他敬完任笑天的酒後,笑眯眯的拉呱說:“任所長,我是久仰大名囉。”
“路科長,我這麼一個小所長,怎麼會讓你這麼一個大科長如此關心哩。”酒席桌子上,大家都談得比較熱絡,任笑天也就不加拘束的開玩笑說:“被你們給盯住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嘢。”
徐靜柳聽了之後,有點不解地歪着腦袋問道:“小天哥,怎麼路科長知道了你,就不是什麼好事哩?”
“小柳兒妹妹,這種事情你都不知道嗎?吃驚,讓敝人感覺到十分的吃驚。這麼有文化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簡單的知識呢?”趙人邁接過話頭,話中充滿了調侃之意。也算是對徐靜柳剛纔進行敲詐的事,小小地報復了一下。
徐靜柳一蹙鼻子,蠻橫無理地說:“我就不知道,你能怎麼樣!”
“不敢,小人不敢。”趙人邁趕忙裝出求饒的樣子。
徐靜柳抿嘴一笑說:“好,那你就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說不是好事。”
“當官的人,被紀委、檢察院盯上,頂多就是違紀、違法的事。要是給國安給盯上了,那就是叛國的大問題啦。秀才大哥是在開玩笑哩。”趙人邁耐心解釋說。
“哦,是這麼一回事。”徐靜柳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過來。她突然又瞪大眼睛說:“路大哥,我的小天哥可是大好人,你不準瞎來噢。知道嗎?”
“知道,知道,小柳兒大人的吩咐,我會銘記在心。告訴你,你的小天大哥不但是一個大好人,而且是一個不畏強暴的男子漢。”路平也附和着開起了玩笑。
接着,路平就把任笑天拳打賈玉林和腳踢錢有福兩人手下打手的故事,繪聲繪色地介紹了一遍。說得詳細的地方,就連任笑天這個當事人都感覺到有點驚訝。
“路科長,你真的是讓我對國安部門佩服之至呀。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這兩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都不在現場吧?”任笑天的話音中有開玩笑的意思,但也帶上了一點深沉。
易芷寒也用好似崇拜的語氣說:“路大哥,你們真的好神奇喲。連這麼小的事情都能瞭如指掌。”
這兩個人真的是天生的一對。路平的話音未落,就都產生了相同的警惕之意。而且是在語言之中,流露出了一種暗諷的意思。
路平的反應能力也很強。他從任笑天和易芷寒的連續發問中,立即就覺察到了不妥,知道自己有所失言,不應該在這種場合下說到自己的工作內容。
只是因爲問心無愧,確實也對任笑天很佩服,路平也就解釋說:“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們也只是在工作之便,順便聽到了一些情況。雖然有些當權者對你不滿,老百姓可是把你當成了‘保護神’。”
路平的解釋,雖然很快很婉轉,可還是讓任笑天和易芷寒引起了注意。任笑天是心中微微一楞,想不通安全局爲什麼會關注自己?只是這種事,想要弄清楚也不容易。所以,他也只能是一想了之。
易芷寒則不然,她已經從周廳長的口氣之中得知,任笑天是一個有着特殊背景的人。既然安全局的人盯了上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說,到了第二天早晨,她就趕快把這件事向周廳長進行了彙報。也正是由於她的反應迅速,纔在一段時間裡卡斷了京城某些人的信息渠道。
喝了一會酒以後,任笑天起身要出去放水。揚東生一見,也就陪着他一起走出了包間。
“東生,最近的生意怎麼樣?”任笑天關切地問道。
揚東生是樂天派,聽到任笑天一問,也就樂呵呵地回答說:“就這樣吧,大財發不了,生活能混得過去。最大的好處,是不要在上司面前阿諛奉承。”
“官場上的事,也是麻煩得很。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能有一個舒心的日子,怎麼一個活法都是一樣。”任笑天對揚東生的觀點大表贊同。
揚東生感慨地說:“是呵,只是生意也不好做。不管到了什麼地方,都會有各種各樣的關卡。什麼樣的人,都能跳出來想要好處。人總說黑道上黑,其實,官場上的人心更黑,手更長。”
“是呀,有官員的地方,就會有吃拿卡要。大雁從面前飛過,都要拔下一根毛來。”對揚東生的難處,任笑天很能理解。在派出所工作的人,最能知道社會的陰暗面。
揚東生點頭笑道:“還是小天能理解我。象他們那幫坐機關的人,根本不會知道我們做生意的人,也會有不少苦衷。總以爲我們就是奸商,手一伸就會有大把大把的票子往家撈。”
“嘿嘿,這種人不是沒有,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那樣。凡事不可一概而論。”任笑天談了自己的看法後,又疑問道:“東生,你的飼料生意做得不小,怎麼在我們家鄉沒有聽說過呢?”
揚東生聽任笑天問到這個題目,倒是張口就答道:“小天,象這種大規模進行家畜家禽養殖,目前只能是在發達地區進行推廣。欠發達地區的老百姓,在思想上還不能接受。地方官員因爲看不到明顯的好處,也不願意進行推廣。”
“噢,還有這麼一個說處。可惜我不是政府官員,不然的話,就會大力進行推廣的。能讓老百姓增加收益的事情,爲什麼不幹呢?”任笑天噓唏了一番。當然,他也只能是說說而已。區區一個小派出所長,可管不了這樣的事。
揚東生聽到他的感慨,也開玩笑的說道:“小天,那我就多求菩薩保佑,讓你早日當上政府官員嘍。記住了,等到你當上了政府的大官,一定要爲老百姓找上這麼一條生財之道喲。”
“求菩薩嗎?我看還是求神仙來得快一點。”任笑天聽到揚東生說笑話,也就聯想到了救自己命的‘老神仙’,不知道玄玄道人和小師弟又到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間才能見到他們。
“不管是求神仙,還是求菩薩,只要能讓我們小天當官,當大官,我都去好好的求一下。”揚東生回答道。這種話,說的人開心,聽的人,更是高興。
兩個人從衛生間放水回來,走到靠近包間的通道轉彎處,一個身穿齊膝米色風衣的年輕女人,搶在他們前面一步拐上了通道。
女人的個子,總在一米七左右。從背後看去,身材線條很是優美,一頭剪得短短的、烏黑的濃髮,露出她琥珀色的粉頸。修長的美腿,宛如象牙雕琢而成,勻稱,白皙,精緻。雖然只能看到膝蓋之下裸露的部分,卻也能讓人引起無數的遐想。
前面的這個女人,腳上穿一雙奶油色的半高跟皮鞋。走起路來,‘蹬、蹬、蹬’的很有威勢。腰肢婀娜,走動時微微擺動,搖曳生風。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反而更是增添了幾分朦朧感與神秘感。
“咦,怎麼好象有點熟悉呢?”在前面那個女人走進自己包間對面的一間包間時,任笑天看到了那人的側面象,心中突然產生了這麼一個奇怪的聯想。
不過,他又很快打消了這麼一個念頭。自己在省城這一塊,除了認識徐靜柳和易芷寒等幾個女同學以外,不可能再認識其他的女人。
誰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一個背影的出現,會讓金陵市區的夜晚,增加了許多喧囂,也牽動了許多大人物的心。
任笑天和揚東生一起外出放水回來,很快就忘記了曾經碰上一個女人,背影有點熟悉的事。因爲,在他的左右兩側,各自坐着一個大美女,讓他根本無法分心去想其他的事。
桌子上的人,談過去同學時的事,談工作上的事,也談今後的夢想。總之,是有談不完的話題。整個一個晚上,只有朱建軍顯得低調,或者說是顯得沉悶一點。
朱建軍也有自己的苦惱。花費了不少的心力,想要從打雜的綜合處調到最有發展前景的幹部一處。沒有想得到,就在最後一關被卡了下來。也不知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常務副部長,竟然就讓那個女強人一筆給勾掉了。
陶莉莉的爸爸,也託了不少關係,想要打探其中的原因。只是怎麼用力,也不得其門而入。看着別人都在進步,自己只好還是在綜合處這兒給困着,當然是鬱悶得很。別人不知道朱建軍的心事,照樣還是聊得開心。
“小天哥,你欺人。你爲什麼沒有提前通知我,告訴我你要來讀研究生的事。”徐靜柳不停地說話,手中也在大發雌威。她是在追究任笑天沒有提前通報消息的事。對這事,易芷寒也不好幫忙勸解,只是手捂着嘴在‘吃、吃’地輕笑着。
就在任笑天左右爲難的時候,有人在對面包廂裡大打出手。不但爲任笑天解了圍,也讓任笑天在金陵城裡大大地出了一回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