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你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嗎?”蕭何吏臉色通紅,紅酒的後勁開始慢慢發揮效果。
“去三峽吧,不錯。”喬素影眯起眼睛,彷彿有些神往的樣子。
“嗯。”蕭何吏點點頭,自古以來,描述三峽景色的詩篇太多了,隨口便能吟上幾句,經喬素影一提,不由更多了一絲渴盼和期待,心想,如果二隊運行良好,過幾天讓隊員分兩批出去玩一下,就去三峽。
又閒聊了一陣,這頓飯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蕭何吏看看有些醉意的喬素影,輕聲徵詢道:“小影,今天晚上還走嗎?”
喬素影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那就在這裡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去。”蕭何吏笑着說完把牀取出支好,鋪上褥子被子,扶着喬素影躺下,又幫她掖了掖被子,拍了拍紅撲撲的小臉笑道:“睡吧,明天妖早一點走,他們去市場檢疫,五點多就來了。”
“嗯,你陪我。”喬素影眼巴巴地望着蕭何吏,有些可憐的樣子,彷彿怕蕭何吏走。
“傻瓜,我當然陪你了,你睡吧,我再看點東西。”蕭何吏輕輕地吻了喬素影一下,擰了把毛巾擦擦臉,然後坐回了老闆椅,點上支菸,取出那份迎檢方案開始研究了起來。因爲已經看過很多遍,大多數內容已經爛熟於心,但他還是又逐條逐項地思考了一番,取了一根紅色的筆,將認爲實在難以完成的任務一一地標註了出來。
開始的時候,他還偶爾回頭衝喬素影笑笑,可是隨着注意力慢慢集中在方案中,便很少再回頭一笑了。
喬素影裹緊被子,只露出一個頭,側着身子靜靜地望着蕭何吏,左手拿着煙,右手的筆不時地圈圈點點着,燈光映在那張眉頭微鎖的面龐上,更顯出一個男人沉靜、專注時的魅力。
喬素影的心裡充滿了平安喜樂與甜蜜,這才她追求的最大幸福,她希望每個深夜都能這樣,男人在專注地工作,她則小鳥般躲在溫暖的被窩裡注視着那張日漸成熟卻依然英俊的臉龐。這張臉龐她彷彿永遠都看不夠,也曾不止一次地比較過蕭何吏和段文勝的面容,後者雖然白皙如玉溫文儒雅,但在她看來,總是多了一點“陰氣”,而缺少了那麼一點“英氣”。
不知過了多久,喬素影甜甜地睡了過去,嘴角掛着美美的笑意。
蕭何吏勾完最後一項檢查內容,看看錶,已經是凌晨三點,輕輕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看喬素影睡夢中的笑臉,禁不住莞爾一笑。
輕手輕腳來到院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吸一口凜冽清爽的晨氣,整個人頓時精神了不少。
點上支菸,蕭何吏心想還是別睡了,萬一睡過頭,讓人把喬素影堵在屋裡就麻煩了,想到這裡,他一邊擡腿轉腰地舒展着身體,一邊走向了水池。
用略涼的水洗了洗臉,更加沒有了睏意,蕭何吏幅度很小地做了一下熱身,便開始在院裡小跑了起來,跑了五
圈仍意猶未盡,便又將當年學散打時教練教給的一個套路打了起來,好多年不練,動作早已沒有了當年的勁道和舒展,很多的動作已經做不到位了。
打完套路,蕭何吏已經有些氣喘吁吁,搖搖頭心裡不禁有些感慨,到底比不上二十二三歲的年紀了。
突然,一陣清脆的掌聲在背後響起來,蕭何吏回頭一看,卻原來是喬素影起來了,穿着運動服,外面還披着他的一件大外套,正站在門口輕輕地鼓着掌。
“你怎麼起來了?多睡會,走的時候我叫你!”蕭何吏走過去溫柔地幫喬素影將外套裹得更緊一點。
“不睡了,再呆一會就走了。”喬素影將身子依偎了過來,心裡隱隱有些苦澀,時間太快了,如果能天天這樣該多好啊。
兩個人回到屋裡,也沒有多少話,氣氛微微就有些變化。蕭何吏活動開了身子,整個人都很有精神,看喬素影微微有些鬱鬱寡歡,猶豫了一下便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小影,你要走了,來一次吧。”
“別鬧,”喬素影推開了蕭何吏,顯得有些矛盾:“人家說早上這事對男人不好。”
“管這麼多!”蕭何吏一聽,知道喬素影心裡是同意的,便將她按倒在了牀上。
小摺疊牀扎扎嘎嘎,彷彿要散架一樣,弄得兩個人一直在提着心,蕭何吏中間想換讓喬素影換個姿勢,扶着沙發之類的,但喬素影死活不願意,蕭何吏也沒再勉強。
不是太盡興,但總體尚可,兩個人穿上衣服坐在牀上,蕭何吏又摸了一支菸點上,喬素影便依偎過來靠在蕭何吏身上,半心疼半責備地嘮叨了幾句又吸菸能不能少吸點之類的話。
坐了一會,指針就漸漸指向了凌晨四點。蕭何吏拍拍喬素影的肩膀:“小影,該回去了。”
“嗯。”喬素影低低地應了一聲,有些戀戀不捨地站了起來。
蕭何吏把外套幫她披上:“先穿着吧,等哪天我去的時候再捎回來。”
喬素影看看身上的衣服,沒有拒絕。兩個人穿過院子來到門口,蕭何吏掏出鑰匙開了小門,喬素影默默地走了出去,心裡卻想起了昨天傍晚輕巧地側身進來時的歡快。
爲什麼快樂的時光總是這麼短暫!喬素影回頭望望蕭何吏,心裡憑空又添了幾縷愁緒。
“過些日子我學個駕照,到時候就能開車送你了。”蕭何吏拍拍喬素影的肩膀安慰道。
“嗯,你回去吧,趁着天沒亮,再睡一會,以後別總是這麼熬,工作也不是一天就幹出來的。”喬素影又嘮叨了幾句,便順着路向東走去,這裡地處比較偏僻,需要拐到前面的主幹道上纔會有出租車。
蕭何吏直到看不見喬素影的背影,這纔回身進了院子,鎖好大門回到辦公室,因爲沒有睏意,便又略略地翻了翻迎檢方案,望着那紅紅的一片,心中計劃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起來。
主意一定,也不管時間
尚早,摸起電話便給黃猛打了過去:“黃猛,我是蕭何吏。”
“啊?蕭隊?出什麼事了?”黃猛又耍了一夜,這個時間剛剛躺下,就被電話給叫醒了,也就是蕭何吏打的,弱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要罵起來了。
“找到尤太華了嗎?”蕭何吏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
“大體找到了,還沒見到人,他在青雲區開了一個......”黃猛還沒等說完,就被蕭何吏截斷了:“上午聯繫他一下,如果他願意,讓他來二隊的院子,我有點事找他談!”
“哦?哦,好的蕭隊!”黃猛的聲音裡充滿了疑惑,不過還是趕緊答應了下來。
放下電話,蕭何吏心裡還是有些矛盾,這個決心對他來說,總還是難下了一點。呆坐了一會,嗓子幹得厲害,想沏壺茶,卻又懶得動,便索性和衣躺在了摺疊牀上。
枕頭上、被子上還隱隱帶着喬素影的香氣,蕭何吏又想起了剛纔吱吱嘎嘎的場面,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側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沒有幾分鐘竟然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天微微明的時候,院裡有些奇怪的動靜把蕭何吏驚醒了,趕緊起來一看,原來是隊員們正在隔着大門向外遞電動車,雖然這些小夥子也算身強力壯,但電動車也夠沉,所以顯得還是有些吃力。
“幹什麼呢?”蕭何吏出門走過去喊道。
雷振雲看到了蕭何吏,有些不好意地跑了過來:“蕭局長,把您吵醒了?”
蕭何吏沒有回答,皺着眉頭又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們怕耽誤您休息,想.......” 雷振雲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地說道。
蕭何吏恍然大悟,大門的鑰匙在自己這裡,這些小夥子是不好意思叫醒自己取鑰匙啊!
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蕭何吏的臉慢慢沉了下來:“純粹是胡鬧!我睡覺重要還是市場檢疫重要?”
一衆小夥子面面相覷,低下頭誰也不敢吱聲。
望着一張張有些緊張害怕的年輕臉龐,蕭何吏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對領導的敬畏,要說別人感受不深也就算了,但他蕭何吏是有切身體會的,如果再回到剛來農林局的日子,他蕭何吏敢去叫醒喬玉瑩嗎?肯定也不敢!
想到這裡,蕭何吏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從身上取下鑰匙,遞給了雷振雲,緩和了一下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樣的行爲不好,尤其對我不好!別的地方我不管,在咱們二隊,沒有這些講究,大家都是兄弟!像以前,我是隊長,飛揚是中隊長,我們就一直是兄弟嘛。現在,飛揚拿大家也當兄弟,所以大家也要拿飛揚既當領導又當大哥,對我也是一樣,工作上要無條件服從,生活上大家就是兄弟,記住了嗎?”
“記住了!”年輕的聲音裡,有些興奮,也仍然帶些拘謹。
“好了,都去吧。”蕭何吏說完笑笑回了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