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鳴正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蘇金燕發現了他,說:“喲,鳴少爺來了?快請進!”
鄧天鳴遲疑了一下,走進去。
沈飛龍轉身看到鄧天鳴,表情很尷尬,嘴角卻掛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裡都包含着憤怒。
“龍少爺,那事,咱們稍後再談!”蘇金燕對沈飛龍說。
沈飛龍似笑非笑地說:“蘇總,從您自身的利益出發,我希望您認真考慮考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蘇金燕聽出沈飛龍話中有話,問道:“你真話什麼意思?”
沈飛龍不懷好意地笑笑說:“沒什麼意思!我就是希望您跟我合作,而不是他。”他指着鄧天鳴。
“跟誰合作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蘇金燕陰着臉說。
沈飛龍悻悻地告別離去。
“這個沈飛龍,口氣狂得很,也不知道他有幾斤幾兩!”蘇金燕怒道,迅疾對鄧天鳴曖昧地笑笑,說:“鳴少爺,你坐啊!”
鄧天鳴一本正經地說:“蘇總,我已經從好男孩會所辭職,請您以後不要再喊我鳴少爺,您可以喊我小鄧,或者鄧先生,甚至直呼我的名字都可以!”
“好吧,鄧先生,我真奇怪,爲什麼那個龍少爺也來找我租那塊空地,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了的?”蘇金燕皺了皺眉頭,眯着眼盯着鄧天鳴,問道。
“不是的!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夥兒的!”鄧天鳴將事情的經過告訴蘇金燕。
蘇金燕眉頭舒展開了,說:“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這個龍少爺很靠不住啊!”
“是的!”鄧天鳴附和道:“這個人的人品有問題!”
鄧天鳴心想,從蘇金燕剛纔對沈飛龍的態度可以看出,她很討厭他,他應該沒機會租到那塊空地了。
蘇金燕彷彿看穿他心思似的,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說:“你今天來找我,還是爲租空地的事吧?”
鄧天鳴點點頭,說:“沒錯!”
蘇金燕說:“我雖然對龍少爺沒有好的印象,但這並不等於,我就把空地租給你。”
“蘇總,我……”早在來之前,鄧天鳴想好了一番說辭,想說給蘇金燕聽。
蘇金燕卻一揮手,說:“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今天也不想跟你提令你爲難的條件。這樣吧,今晚,你陪我去喝酒。要是我喝得高興了,或許我就把先前跟你提的條件免了。要是喝得不高興,你想租到那塊空地,還必須滿足我的條件。怎麼樣?”
“行,沒問題!”鄧天鳴說,這個條件跟先前的條件相比,還不算太爲難。
“那就這麼定了,希望你晚上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蘇金燕說。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鄧天鳴如約前去蘇金燕跟他說好的酒吧,金絲酒吧。
到了酒吧門口,鄧天鳴才知道,蘇金燕竟然在門口等他。
“蘇姐,你爲什麼不進去?”鄧天鳴問
道。
“我要等你來才一起進去!”蘇金燕微笑說,上前幾步,挽住了鄧天鳴的手。
鄧天鳴微微怔了一下,感覺不妥,想掙脫蘇金燕的手,卻不料手被她挽得緊緊的。
“蘇姐,這樣不大好!”鄧天鳴說。
“只不過挽手而已,有什麼嗎?反正你我都單身,用不着擔心什麼!”蘇金燕說。
兩人就這麼手挽着手走進了酒吧。
金絲酒吧和別的酒吧沒什麼兩樣,勁爆的音樂,迷離的燈光。
兩人剛走進,鄧天鳴便看到段雨欣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酒。他一驚,想掙脫蘇金燕的手,但已經遲了。段雨欣已經看到,她嘴角掛着一絲冷笑。
“弟弟,發什麼呆呢?咱們到那邊坐吧!”蘇金燕嗔怪道,拽着鄧天鳴走到離段雨欣不遠處的一個座位坐下。
“喝什麼酒?”蘇金燕問道。
“呃,隨便!”鄧天鳴說,他想過去跟段雨欣打招呼,卻怎麼也挪不動屁股,他彷彿自己剛纔做賊被段雨欣抓到似的,不好意思面對她。就不在不久之前,他還信誓旦旦地告訴段雨欣,他是清白的,可現在,他卻被看到和一富婆手挽手,段雨欣會怎麼想?
目光從蘇金燕的肩膀掠過,偷偷看段雨欣,鄧天鳴見她拿着手機正在撥打電話,她臉上帶着些許悲傷些許怒氣。
蘇金燕要了一瓶XO,酒上來,蘇金燕主動給鄧天鳴倒了一杯,遞過來。
“來,弟弟,喝酒!”蘇金燕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朝鄧天鳴舉起酒杯。
鄧天鳴和她碰了杯,小抿了一口。
“這酒怎麼樣?”蘇金燕問。
“還行!”鄧天鳴說,沒品出到底是什麼味。他心裡惦記着段雨欣,哪裡有心情去品酒?當然,也有可能這酒是假洋酒,本來就沒什麼滋味。這完全是有可能的!工商查獲假酒的新聞屢見報端,這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
“弟弟,我有過一段失敗的感情經歷,你知道嗎?”蘇金燕目光迷離地看着鄧天鳴說。
“我知道!”
“你知道?”
“但凡是離過婚的人,哪個不都有失敗的感情經歷?”
“我說的是具體經歷!”蘇金燕笑笑。
“那我就不知道了!”鄧天鳴說。
“我年輕的時候,雖談不上國色天姿,但是也算得上漂亮,追求我的人不少。我嫁給了一個斯文清秀的中學教師。可誰料到,他心裡早已有了別人,他是因爲心上人嫁給了有錢人,才無奈娶我的。我天生有經商的頭腦,早在二十幾年前,我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工廠。見我事業如此成功,我的前夫百般討好我,對我十分體貼呵護。當時,我很慶幸自己找了這麼個好男人,曾經得意地以爲,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誰料到,這一切都是陰謀。前夫取得我信任後,捲走了我的財產,把他心愛的女人給奪回來。受到這麼大的傷害,親友都以爲,我會毀了。但是,我還是挺過來了。現
在,我的事業雖然很成功,但是內心的傷疤還在。我想不通,我對他那麼好,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蘇金燕灌了一大口酒,眼裡流露出憤怒。
此時,鄧天鳴看到沈飛龍走進酒吧,徑直走到段雨欣對面坐下,很曖昧地和她打情罵俏。
“那個男人真不是東西!”鄧天鳴恨恨地罵道,既是罵蘇金燕的前夫,也是罵沈飛龍。
“沒錯,他不是個東西!這樣的負心漢應該千刀萬剮!”蘇金燕說。
這時,鄧天鳴看到段雨欣和沈飛龍已經起身,兩人摟摟抱抱,相偎相依地出了酒吧。他起身想追出去,蘇金燕卻一把將他拽住,目光迷離地說:“弟弟,不許你走!今晚,你必須陪姐一醉方休!”
鄧天鳴再朝酒吧門口看去,卻已經不見段雨欣和沈飛龍的身影。
接下來,蘇金燕說什麼,鄧天鳴都聽不進去了。他滿腦子都是段雨欣和沈飛龍打情罵俏的畫面。
想想,段雨欣其實也是可憐人。趙家富是她的初戀,她把她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他,卻到頭來,還是遭遇背叛。這種傷害,換誰誰都受不了。他知道,段雨欣並不是真心喜歡上愛上沈飛龍,沈飛龍只是她打發孤獨與寂寞的消遣物。剛纔進來的時候,她一個人喝酒便是最好的佐證。她突然把沈飛龍叫來,顯然是爲了氣他。她爲什麼這麼做?難道她心裡還有他?那根本不可能!她和他的分分合合,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湊合”,她是因爲得不到趙家富才湊合和他過日子。他成了她利用的工具。
如此想來,最可憐的還是他自己!
想到這裡,鄧天鳴連灌了兩口酒。酒精彷彿一團火,順着喉嚨滾下肚子,然後又慢慢地從肚子裡燒到頭上,一種莫名的快意刺激着渾身神經。
“蘇姐,我特別理解你的心情!感情他孃的就是個幾吧玩意兒!”鄧天鳴說。
“痛快!”蘇金燕說,手伸過來,撫了撫鄧天鳴的臉頰,說:“弟弟,其實姐喜歡你勝過背叛姐的那賤男。你知道嗎?”
鄧天鳴說:“姐,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們倆的差別太大,就好像你拿着火柴,在牆壁上劃,永遠都劃不出火花,既然這樣,何必呢?您說對不對?”
“你的意思是,你看不上我?”蘇金燕不悅地說。
“呃,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我們倆不合適!”鄧天鳴說。
“你就直說也無妨!我有自知之明,我年老色衰,而你血氣方剛,你當然有理由看不上我。我心裡很清楚!我不強求你看上我,喜歡我,我只求你能滿足我,知道嗎?弟弟!”蘇金燕端起酒杯,目光掠過杯沿,迷離地看着鄧天鳴。那神情,彷彿一隻猛獸在盯着獵物。
“姐,我明白你的心思,我……”鄧天鳴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是蘇金燕的手機在響,她拿出手機接聽電話後,臉色變得十分蒼白,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地顫抖着,杯子裡的琥珀色液體在微微地晃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