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先說:“咱們學校蓋集資房的機會很少,你要是放棄,那真是可惜了!”
一女教師說:“鄧主任肯定還沒女朋友,要是有女朋友肯定會買房成家的。我說的對不對,鄧主任?”
段雨欣瞧不起鄉下,從來沒到永安鎮找過鄧天鳴,加上鄧天鳴平時和學校老師交流不多,因此,學校老師都不知道鄧天鳴有沒有新交女友。
鄧天鳴哼哼哈哈地應付過去,不說有,也不說沒有。
王琪先說:“鄧主任,這套房好多人盯着呢,目前,你在學校也沒有一個落腳之地,要不這樣,我先給你留一年。一年之後,你如果想要就給,不想要再給別的老師。這一年內,你可以暫時住在那裡。”
鄧天鳴心一動,目前自己是沒能力買房。但是一年之後就難說了,自己現在工作有了變動,工資加獎金比以前多了大概兩千塊錢,加上晚上出去拉客,一月也有好幾千呢。在高山縣買房可以按揭,段雨欣收入也不錯,每月還款壓力不大。一年之後,他應該有能力買下這房子。
但是,轉念,鄧天鳴隱隱覺得不妥。自己纔剛上任就霸學校的房子,這似乎不太好吧。這種做法是否違反規定,觸犯法律,還是個未知數,萬一有人告到教育局,自己能否吃得消?
鄧天鳴說:“王校長,這似乎不妥吧?”
王琪先笑笑說:“沒什麼不妥的!你是領導,給領導解決生活困難是應該的!”
鄧天鳴仍覺得不妥,說:“這事回頭再說吧!”
鄧天鳴打算找個機會去教育局問問,如果真的不違反規定,他就按照王琪先所說的,先暫時住下,一年之後再把那套房子買下。
吃完飯出來,鄧天鳴剛回到辦公室,便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對方自我介紹說,她名叫樑紅穎,是河東小學的音樂老師,想和鄧天鳴見面談點事。鄧天鳴讓她到他辦公室。
約摸一根菸的功夫,敲門聲響起。鄧天鳴正在翻看永安鎮教師花名冊。
他放下花名冊,說了聲請進。
木門吱呀一聲響,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孩走進來。女孩大約二十出頭,明亮的雙眸,萬彎彎細眉,皮膚白嫩細滑,胸部堅挺,身穿黑色上衣、藍色牛仔褲,飄逸的長髮披散在肩頭。
鄧天鳴有點發懵,想不到在小小永安鎮竟有如此年輕漂亮的女教師!
女教師甜甜地說道:“主任好!”
鄧天鳴恍如大夢初醒般驚醒過來,說:“你好!你就是樑紅穎吧?”
女教師點點頭說:“沒錯,我就是樑紅穎!”
鄧天鳴說:“請坐!”
樑紅穎大方地坐在鄧天鳴對面。鄧天鳴低頭看了看教師花名冊,沒錯,上面的照片跟樑紅穎本人一致。再看看她的個人資料,大專學歷,去年剛畢業。
“你有什麼事?”鄧天鳴問道。
樑紅穎遲疑片刻,說:“鄧
主任,其實,這事很簡單,你一定能辦得到的!”
“到底什麼事?”鄧天鳴合上花名冊問道。
“我想調到中心小學!”樑紅穎撇撇嘴說。
其實,鄧天鳴已經猜到樑紅穎找他的目的。整個永安鎮,就永安中心小學在鎮上,其餘小學全部在農村。河東小學最偏遠,離永安鎮有二十多公里來回很不方便。如今,大學畢業生一年比一年多,工作越來越難找,更不用說中師生、大專生了。教師職業有編制,相對較穩定,而且收入也在逐年提高,因此,想當教師的人不少。對於師範畢業生來說,只要能分配就行,至於分配到哪裡,暫時不用考慮,以後再想辦法調動就是了。
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很硬的關係,畢業生都會被分配到偏遠地區。
鄧天鳴說:“樑老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纔剛畢業,在河東小學還沒待多長時間,這恐怕不行!”
“爲什麼不行?”樑紅穎眉毛一揚,問道。
“河東小學有不少老師在那兒教書已經幾年,甚至十幾年,他們也想調到鎮上。說到調動,他們更有資格。身爲人民教師,我們應該以教書育人爲榮。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心不定下來,都想着調動,那還有誰有心教書?”
“鄧主任,您說的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但是,鎮中心小學不照樣有人剛畢業就分配進來?要是沒有關係,他們會得到這樣的照顧嗎?調誰不調誰,不是看一個人的資歷,而是看有沒有關係。”樑紅穎說。
鄧天鳴沒想到樑紅穎竟如此心直口快。她說的沒錯,在教育系統的工作調動中,確實存在動用關係的情況。可這種情況,不是一個人就能徹底改變的。樑紅穎發牢騷的心情,他能理解,可這個小姑娘竟然口無遮攔,把他也牽扯進去!
鄧天鳴清了清嗓子,說:“他們的分配應該是清白的,你要是有什麼懷疑,儘管舉報,我歡迎!”
樑紅穎莞爾一笑,發嗲說:“主任,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真見怪了?”
鄧天鳴說:“什麼玩笑都可以開,這種玩笑不能隨便開!”
“是是是,我向您道歉總可以了吧?對不起!”樑紅穎笑嘻嘻地說。
鄧天鳴對樑紅穎態度轉變速度感到有點驚訝,剛剛還氣鼓鼓的樣子,突然就變成一副討好的姿勢,一般人可做不到!
鄧天鳴說:“樑老師,你一女孩子家的,在那麼偏僻落後的地方教書,確實有點那個,但是,咱們學區的分配原則就是這樣,我要是違反了規則,那可要亂了套了。”
鄧天鳴其實很同情樑紅穎。河東小學是整個永安鎮最偏遠的小學,那裡交通不便不說,因爲線路不好,供電時有時無。白天上課有學生還好些,到了晚上,整個校園黑乎乎的,闃寂無聲。樑紅穎一女孩到了晚上,別提有多害怕。鄧天鳴想,樑紅穎要是他女友,他就讓她辭了工作,他來養她。他寧願
吃得差些穿得差些,也不要心上人受這樣的罪。
鄧天鳴很想把樑紅穎調到鎮中心小學,但是他不能!他纔剛上任沒多久,很多東西還沒弄清楚,也還沒做出什麼成績,這麼快就把一個老師調上來,其他人會怎麼想?更何況,這個老師還是個美女,別人不能不有所懷疑。
如果樑紅穎夠資格,那還好說話,偏偏她纔剛去年纔剛分配工作,又沒有突出的教學成績,他把她調上來,其他人肯定有意見。他們要是告發到教育局,教育局肯定認爲他工作能力不行,那他的前途就止於這一步了。
聽鄧天鳴這麼說,樑紅穎走到門口把門關上。
鄧天鳴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心頭一緊,問道:“樑老師,你這是幹什麼?”
樑紅穎輕聲說:“鄧主任,這裡就咱們倆,我是嘴巴緊的人,你開個價吧!”
“開價?”鄧天鳴驚問道,迅疾明白過來,樑紅穎想花錢搞調動。
樑紅穎說:“只要你的價錢合理,我願意。”
鄧天鳴起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再返回座位上,板着臉,說:“樑老師,請你尊重你自己,尊重我,尊重教師這份職業!我承認,教育系統存在這樣那樣的現象,但是,就好像這個社會有好人也有壞人一樣,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象的這麼陰暗!你要是來跟我討論教學工作,我很歡迎,但你要是跟我描述社會的不公,對不起,我沒時間!”
樑紅穎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她喘了幾口粗氣,轉身走了。鄧天鳴看着她苗條性感的身材,深深爲她惋惜。她要是安心工作,出點成績,遲早會有出頭之日的。很多事,越是心急越是辦不成,想想自己,前段時間被下放到鄉村小學,好不容易纔得到了這個職位,箇中辛酸,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鄧天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放下杯子,鄧天鳴給河東小學的校長張瓊華打了個電話,詢問他樑紅穎的表現。張瓊華今年五十多歲,在河東小學當校長已經十幾年。他妻子也在那所小學教書,夫妻倆默默耕耘多年,桃李滿天下。
電話中,張瓊華說:“樑紅穎上課質量還是不錯的,學生挺喜歡她上的課,就是態度不大好,老是看這不慣,看那不慣!偶爾還有上課遲到現象。”
“我知道了!”鄧天鳴頓了一下,繼續說:“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她畢竟還是很年輕,年輕人嘛,誰不向往熱鬧與繁華?她剛到那裡心裡有落差,還不沒適應。你多開導開導她!”
張瓊華說:“鄧主任請放心,我會多留意她,開導她的。”
鄧天鳴剛放下話筒,手機便響起來。電話是教育局打來的,要他下午去教育局開會。
學區主任雖然不是什麼官級,但是管的事挺多。最重要的事莫過於教學和學生安全了。教學情況,除了城鎮小學,其他小學因爲教師水平和學生基礎相近,,所以教學成果沒太大的懸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