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先答應的李啓勝這邊,樑健只好給項瑾打電話,跟她保證晚上早點結束,然後陪她去逛街。
項瑾表示可以改日,樑健卻覺得,要是改日了,恐怕這事情會耽擱下來,所以還是堅持就今天。
項瑾也沒說什麼。
下午,四點左右,李啓勝就先帶着伍兵出去安排晚飯的事情了。樑健則是下班時間一到和其餘人一起過去吃飯的酒店。
一羣人一起吃晚飯,一些話自然就不好說了,大家只能聊一些尋常的話題。女性聊八卦,男性講葷段子,李啓勝因爲經常在外面跑,很會搞氣氛,加上那位家裡做生意的楊陽,也是能說會道的主,所以飯桌上氣氛十分融洽,笑聲不斷。
大約到了七點多一點,不喝酒的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喝酒得也都滿面紅光了。樑健還要去陪項瑾逛街,就準備走了。
剛跟李啓勝說,要先走,這時,那位坐在楊秀梅旁邊的許一一忽然站了起來,端着酒杯就朝樑健走了過來。
大家看出來她是朝樑健過來時,立馬就開始起鬨。尤其是酒喝了不少的楊陽和吳海濤,楊陽甚至還吹了聲口哨。李啓勝瞪了他一眼,他纔回過神來,立即收了聲音。
樑健見這動靜,皺了下眉頭,看到許一一手裡端着的那杯酒,加上她緋紅的臉頰,於是不等她開口就搶先說道:“酒就不喝了,你也喝了不少,回頭我再把你灌醉了,就不好了。這樣,心意呢我領了,你回去坐着吧。”
許一一一聽杏眼一瞪,就說道:“不行!”
樑健眉頭一皺,這小姑娘從第一天樑健見她開始,就一直在彰顯一種與別人不一樣的行事說話的方式。
比如此刻。在這樣的場合,哪怕是再新的新手,恐怕都不會用這樣果斷的語氣回答樑健,哪怕意思一樣,也會選擇一種委婉的表達方式。可是這個姑娘,偏偏就是如此的‘不一樣’!
樑健其實是不太喜歡的,不過並不是因爲她的拒絕或許會讓他有失面子,而是因爲她說不行這兩個字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世界就應該圍着我轉的迷之自信。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我想說,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說着,許一一朝樑健一擡手中的杯子:“這杯酒呢,不是來敬你的,我只是想來告訴你,其實你也沒那麼優秀。”說完,她仰頭就將這滿滿一杯葡萄酒給一口悶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楊秀梅,立即就代替她給樑健道歉:“不好意思,她喝多了,樑局長,您別跟往心裡去,她胡說的。”
李啓勝也回過神來了,朝着楊秀梅使了個眼色,然後說道:“秀梅,你陪她出去清醒一下再進來吧。”
楊秀梅立即就站起來拉着許一一要走。許一一卻沒順從,一把將楊秀梅的手給甩開了,然後走到自己座位旁,拎起包就走了。楊秀梅還想追,許一一一擺手,道:“我沒醉!說實話,跟你們一起工作這麼些天,我還真有些看厭了你們整天戴着面具的那張臉。”
說完,她無比霸氣地就走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估計誰都沒想到,這平時不怎麼說話的一個小姑娘竟然會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啓勝是組織者,許一一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最掛不住面子的,想給樑健解釋道歉,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人家醉了,這解釋太牽強,只能說人家不懂事,可翻來覆去就這句話,又顯得蒼白。
李啓勝有些手足無措了。
樑健笑了一下,拍了拍李啓勝的肩膀,道:“小姑娘脾氣大。我們之間可能之前有點誤會,沒事。行了,你們繼續吃,我還得陪我老婆去逛街,就先撤了。”
李啓勝想挽留,但發生了剛纔許一一的事情,也感覺不好開口,只好站起來送樑健出來。
走出包廂,樑健就攔住了李啓勝:“別送了,回去吧。”
李啓勝欲言又止,樑健寬慰道:“你放心,我犯不着去跟一個小姑娘計較。行了,你回頭也別難爲她。”說完,樑健又笑了笑,道:“其實想想,她最後說的那句也挺對的,現在的人呀,都帶着面具過日子,想想也挺累的。”
李啓勝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很是尷尬。
樑健轉身走了,他沒敢送。
樑健走到外面,忽然發現許一一還站在門口,估計在等車。樑健想了一下,走過去問她:“你去哪?要不要送你一段?”
許一一看了他一眼,眼裡掠過些驚異,然後回答:“不用了。我想我們不順路。”她聲音清冷。
樑健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走到一旁去等服務員取車過來了。
車子來了後,樑健剛上車準備走,忽然之前一直站在那的許一一很快地就走到了車子旁邊,拉開了車門坐了進來。
“五一路。”許一一剛坐穩就開口說道。說完,她就低頭看手機,也不看樑健。
樑健哭笑不得,人家坐上了車趕下車也不好,畢竟之前是他邀請的。樑健只好乖乖地當一回司機。
將許一一送到指定位置後,許一一生硬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就下車走了。樑健笑了笑後,很快就將這事給拋到了腦後。
然後又去接了項瑾後,去市中心逛街。
說是去逛街,其實就是帶着目的性的直奔某個地方。而且,時間也不早了,留給項瑾挑的時間也不多。還好,項瑾從來都不怎麼猶豫,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素來都很果斷。沒多久,她就在樑健的驚訝中選中了一款鑽戒。
鑽戒不小,樑健掏卡的時候心中還在想,萬一卡里錢不夠就尷尬了。
還好,最後刷完還剩幾塊錢。項瑾將鑽戒帶上後,瞄了一眼,就不看了。挽着樑健胳膊走的時候,樑健問:“不再逛逛?”
項瑾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我沒什麼缺的。而且,小的還等着呢。”
項瑾比樑健更清楚他卡里有多少錢,這是給樑健臺階下。樑健自然也就順着下來了。
回去的時候,車子到了家門前,項瑾下車,不知爲何忽然就打開了後座的門,然後就看到後座上有個女人用的口紅。
項瑾微微皺了下眉頭,問樑健:“今天有女同事坐了你的車?”
“嗯,晚飯出來順路送了一個女同事。”樑健如實回答。
項瑾將那支口紅放到樑健手裡,道:“東西落了,你回頭還給人家。”
樑健看了一眼,也沒多想,就放在車裡,準備明天拿給許一一。
第二天,樑健剛到辦公室,許一一就來了。一進門,她就問:“樑局長,你昨天有沒有看到我落在你車上的口紅。”
樑健立即就說:“看到了。”然後他想起,口紅在車裡他沒拿上來。便說:“在車裡,我忘了帶上來了,要不我把車鑰匙給你,你自己去拿下?”
許一一也沒拒絕。拿了車鑰匙就出去了。過了有一會兒,她把車鑰匙還回來了,樑健拿過車鑰匙的時候,還說了一句:“鎖了吧?”
許一一十分肯定地說鎖了。
結果,樑健下班下去的時候,就找不到車了。樑健先前還以爲自己記錯地方了,結果他在局裡轉了一圈都沒找到。然後,他才意識到,恐怕是那位許一一姑娘做了什麼。
他立即給伍兵打了電話,讓他把許一一的電話給他。然後他打給許一一,結果這小姑娘根本不接他的電話。
樑健打了好幾個沒接,只好去找警衛科,讓他們看監控。幸好,局裡的攝像頭不少,最後查到,車子被停到後門外面去了。
樑健又花了十多分鐘才找到自己的車子,車子除了被挪了位置,倒也沒什麼毛病。樑健略微鬆了口氣,但心裡對這許一一,印象分也是直接拉到了零點。
他跟這許一一,要說矛盾,無非就是第一次見面那回他誤解了她的意圖,但實際上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語氣上略微差了一點。結果,她昨天來那麼一出還不夠解氣,今天又整了這麼一招,樑健甚至覺得,她昨天那口紅落在車上,估計是故意的。
不過,鬱悶氣憤是一回事,找她算賬,樑健也沒這個心情。男人去跟一個女人計較這麼點事,難免顯得太小氣。而且,她雖然給車子挪了個位置,但車子還是好的。就從這一點上,樑健也不打算計較了,反正在這裡也沒待幾天了。
回到家,樑健跟項瑾說了這事,項瑾笑着說:“這古話怎麼說的?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所以說,古人還是沒錯的,這女人呀,你們男人最好不要惹!你看,自己糟心了吧?你還不能跟她計較,不然你就是個小氣的男人!”
樑健無奈地朝項瑾笑笑,道:“本來想讓你寬慰我幾句,結果你還取笑我了!算了,以後這種事跟你說不得!”
項瑾瞪他一眼,道:“你還想有以後呢!你要知道,這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昨天在你車上發現那隻口紅的時候,就該要跟你吵得不可開交了!”
樑健忙拍馬屁:“我知道,你不是一般女人嘛!”
項瑾笑了起來:“現在嘴不是一般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