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薇薇就像是一隻無辜的小白兔,那雙清澈眸子裡的驚慌,甚至能讓人有種犯罪的感覺。
“喊什麼喊!”站在樑建後面的那位同志顯然很有經驗,也很有定力,一聲吼,呂薇薇雖然更加驚慌,但確實沒有再喊了。
樑建倒也沒因爲她那無辜清純的外表心軟。只不過,也沒必要非要裝出一副兇狠的模樣。他平靜地對她說道:“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相信你心裡應該已經猜到,這次請你過來,是爲了什麼事了。”
呂薇薇縮在沙發的角落裡,眼神躲閃着不敢看樑建,口中呢喃着:“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
“一,我們沒有嚴刑逼供,二,我們也沒對你圖謀不軌,我們只是請你來坐坐,何來違法?”樑建說道:“倒是你,陷害一名政府官員,這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嗎?”
原本就已十分驚慌的呂薇薇聽到這個話,頓時就瞪圓了眼睛,十分震驚,也十分恐慌。
“我知道你是受人蠱惑,只要你配合我們,那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樑建蠱惑道。
呂薇薇卻在聽到這個話後,卻忽然閉上了眼睛,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腿,頭往雙膝中間一埋,不說話了。
樑建見她這樣,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呂薇薇雖然看着驚慌,但抵抗的力量還是很大的。不過,樑建原本也沒想着會十分容易地就從這個呂薇薇身上取得什麼進展。黃金軍找呂薇薇來陷害他之前,肯定對這些情況,也早有預備。
樑建猜測,黃金軍應該給這個呂薇薇允諾了什麼,或者呂薇薇有什麼把柄在黃金軍的手裡。
這麼想了一會後,樑建就對呂薇薇說道:“你現在不說也沒關係,我們的時間還很多,我可以慢慢等。不過,如果你是想等那個人來把你從這裡弄出去,那我勸你還是別抱希望了。第一,他沒這個能力。第二,他即使有這個能力,他也不會來幫你。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在乎你這樣一個女孩子的死活。”
呂薇薇縮成一團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可還是倔強的不說話。
樑建背後的同志,猶豫了一下,俯身跟樑建耳邊輕聲建議:“秘書長,要不讓我來試試?”
樑建想了下,道:“不急,等吃過飯再說。”
沒多久,小龔就回來了,他開門將飯送了進來。一份遞給了樑建背後的同志,另一份,樑建示意小龔送過去給那個呂薇薇。
小龔走到她旁邊,輕聲叫她:“先吃飯吧。”
呂薇薇沒動。小龔就將飯放在了她身邊,然後退了回來。
樑建便讓另外那位同志先出去,小龔留下陪他。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小龔幾次忍不住,想開口提醒那呂薇薇,都被樑建攔住了。終於,可能是呂薇薇那個姿勢累了,也可能是餓了。
總之,她動了,一擡頭,看到樑建盯着她,不由得一愣。旋即就又要低頭,將自己儘量藏起來。
樑建開口了:“你如果實在不想配合也沒關係,先把飯吃了吧。”
呂薇薇有些驚訝地看了樑建一眼,又看看那份飯,猶豫了一會,拿起那份盒飯,打開來,慢慢地吃了起來。
“去倒杯水給她。”樑建吩咐小龔。
小龔立即去旁邊的櫃子裡,找了一瓶礦泉水出來,擰開了之後,放到了呂薇薇旁邊。小龔走過去的時候,呂薇薇就往後縮,小龔一走開,她就會放鬆一些。
一份盒飯,呂薇薇吃了一半放下了,然後猶豫了一下,把礦泉水拿過來,喝了一口。喝完,又準備縮起來。
“你一個還沒結婚的大姑娘,在我車上做出那樣的事情,需要很大的勇氣吧?”樑建忽然開口說道。這話一下子就讓呂薇薇的動作停住了,臉上瞬間變得蒼白。而後很快又漲得通紅。
樑建沒等她回答,就接着說道:“像你這樣的年輕姑娘,肯做這種事,要麼就是爲了錢,要麼就是爲了名。你是爲了什麼呢?”
呂薇薇緊咬着下脣,兩隻手緊緊地拽着自己身上的那件黑色牛仔褲,滿臉都是羞怒的神色。
“做都做了,不必不好意思說。如果是黃金軍脅迫你的,你說出來,我或許還能幫你。”樑建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淡定地說道。
樑建是刻意用這種帶着點羞辱意味的語氣的。這女孩子性格倔強,樑建也擔心她一直不鬆口,那這時間就白浪費了。
雖然,呂薇薇這邊即使鬆了口,也不能作爲制勝的關鍵,但如果呂薇薇能夠還他真相,最最起碼他能在一些人那裡挽回一些自己的形象,尤其是蔡根那裡。再說遠一點,如果以後某一天,這件事又被別有用心地人拿出來說事,有呂薇薇的證詞,樑建也能更好的反擊。
性格倔強的人,往往容易中激將法。
樑建只是試了一試,沒想到還真被樑建試中了。呂薇薇終於開口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是嗎?那你說說,事情是怎麼樣的!”樑建語氣依然輕蔑。呂薇薇被一激,脫口就道:“是他威脅我的!我要是不同意,他會毀了我的!”
呂薇薇終於開始鬆口。樑建心裡頓時也鬆緩了一些。其實,就這一句話加上樑建之前說的那些,對於樑建的清白來說,已經足夠了。雖然不夠詳細,但只要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其中的真相了。但是,如果在有些心懷鬼胎的人面前,這樣含蓄的東西是沒辦法讓他們承認這個真相的。
而且,呂薇薇說她是被黃金軍威脅的。一個大姑娘敢做出這樣的事,背後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威脅,能給她這麼大的勇氣,讓她能這麼豁出去。
直覺告訴樑建,或許他再挖一挖,也許能挖出一點驚喜來呢!
這麼一想,樑建就接着呂薇薇的話就說:“他毀了你?他打算怎麼毀你?你一個小姑娘,只要潔身自好,能給他機會?”
呂薇薇怔了一下,眼眶裡已經蓄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了,啪嗒就落了下來。這女孩子落淚最是容易讓人心軟,尤其還是一個如此漂亮青春的大姑娘。
樑建心裡也是一下子就軟了,可是他的理智還在。他明白,如果他心軟,那麼回頭倒黴的就是他自己。這件事關於他的前途名譽,他的家庭是否能夠和諧,不可兒戲。樑建即便再心軟,也不能表現出來。
“哭是沒用的。你說他威脅你,他是怎麼威脅你的?我倒是想知道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威脅,能讓你一個黃花大姑娘不顧羞恥,在我的車上脫光了衣服陷害我!”樑建狠狠心,冷聲說道。
小龔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之前聽樑建說的那些話隱約提到的一些已經滿是震驚,此刻再次聽樑建提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了驚容,低頭無比震驚地看了樑建一眼。
樑建不是忘了小龔在身邊,之所以沒有隱瞞地直接說出來,第一也是對小龔的信任,第二呢是想讓小龔知道,他是信任他的。
就是不知道,小龔能否感受到樑建的用意了。
呂薇薇再也剋制不住,低頭嗚嗚哭了起來。
樑建心有不忍,可又能如何。他轉頭示意小龔將紙巾給呂薇薇送過去,然後等着她哭完。過了大約好幾分鐘,呂薇薇終於不哭了,只是肩膀還在不住的抽動着。
“哭也哭過了,可以開始說了嗎?”樑建依然冷漠。
呂薇薇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流了一臉的淚水,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顯然,一通情緒的宣泄,她已經冷靜了許多。
她看向樑建,道:“要我配合你也可以,但你也得幫我做一件事。”
幾分鐘前她還是驚慌的小白兔,沒想到,一下子她就變成了冷靜地小狐狸了。樑建冷笑了一下,問:“你以爲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呂薇薇吸了一下鼻子,竟然十分冷靜地說道:“我是沒資格跟你談條件,但是我相信,你會願意幫我的。”
此刻的呂薇薇真的跟之前的她,判若兩人。樑建都愣了一下,看來之前呂薇薇那場無辜怯懦的表演,只是一場演給他看的戲。樑建在看戲的同時,呂薇薇也在心裡掂量自己在樑建心中的分量,看這個分量,是不是足夠自己提出交易。
不過,樑建很快就笑了起來。精明也有精明的好處。精明的人都會爲自己打算。只要她會爲自己打算,那麼就不怕她不會坦白。
“行,我可以幫你,不過,前提是這件事不違法。”樑建說道。
呂薇薇接過話:“這件事絕對不違法,甚至,可以說這本來就是你們這些政府領導應該做的事情。”
樑建興趣更大了,就問:“你先說是什麼事情,我聽聽。”
呂薇薇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一改剛纔一副戒備十足的姿態,身體放鬆了不少。然後,她開口了:“你剛纔不是一直問我爲什麼要做那件事嗎,原因就是我想讓你幫忙的這件事。校園貸,你聽說過嗎?”
校園貸?樑建聽到這三個字立即一愣,腦子裡立即就想到了之前那個梁山森林溫泉的事情。梁山森林溫泉死得那兩個學生好像也是因爲校園貸的事情,也是跟黃金軍有關的。
樑建面上不動聲色,道:“聽過,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