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健說:“是聽說了。”王雪娉說:“傅鎮長很着急,他說明天一早,就要找縣委縣政府去反映情況。”
樑健說:“他真要這麼去做?”王雪娉說:“班子裡,至少我們兩個人是堅決反對石礦重開的。這對於向陽坡鎮的發展絕對沒有好處。”樑健說:“這一點我理解。”樑健對於傅兵在他走後,還是那樣堅持他的路子,很是滿意,他說:“但是,這事跟縣委縣政府去爭論,也不會有結果,恐怕他們對傅兵還會有看法。這關係到傅兵今後的發展。”
王雪娉說:“那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勸勸他?”
樑健想了想說:“好,我給他打個電話。”
傅兵接起電話,樑健以輕鬆的口吻說:“傅鎮長,最近怎麼樣?”傅兵顯然心情不佳,他說:“梁書記,我正有事情要向你彙報呢,我打算明天去縣委,跟葛書記彙報,小龍礦業重新啓動,對於向陽坡鎮,乃至南山縣都是有害無益的事情。”
樑健說:“傅鎮長,上次我跟你說過,你們要做的是保存實力,別與縣委、縣政府硬碰硬,否則對你們自己不利,對於向陽坡鎮的發展也不利。”傅兵說:“可是,這次沒辦法了,如果我不去阻止,那麼小龍礦業就要重新開業了。”
樑健說:“這次,就算你傅兵去了縣委縣政府,小龍礦業也還是會重開。”傅兵說:“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試試。”樑健說:“如果你反應過於激烈,恐怕你這個鎮長的位子都將不保。”
傅兵說:“我並不是很稀罕這個鎮長的位子。”不知爲何,傅兵在這個事情上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倔”,以前樑健對傅兵的認識,還不是如此,印象中他似乎沒有這麼堅持原則。
樑健感覺一時半會說服不了他,就對他說:“傅鎮長,那你就去試試,但是請你答應我,明天如果不順利,千萬別對領導發火。如果你跟領導鬧僵了,領導把你調走了,恐怕向陽坡鎮今後的發展,真就比較麻煩了。”
傅兵對樑健的囑咐表示了感謝。
等樑健放下電話,王雪娉問道:“怎麼樣?他還是決定要去?”
樑健點了點頭說:“沒錯,說不通他。他比我想象得要倔。”王雪娉說:“這段時間交往下來,發現傅兵還是想幹點事情的。以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到向陽坡鎮後,他好像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你對他有影響。”
樑健笑道:“難道我讓他變得這麼倔?我本人可沒這麼倔。”王雪娉看着樑健笑:“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有時候比誰都倔?認準的事情,不做成,就不回頭。”
樑健笑說:“我有嗎?很多事情,我認準了,都沒成功。比如休閒向陽,就是如此。”王雪娉說:“你敢說,現在你已經不再記掛這件事了?”
樑健說:“那倒不是。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會去做。可如今,機會都沒有了。”
王雪娉說:“你不是鼓勵我們,說要做好準備嘛!這說明,機會肯定會來的。”樑健聽了王雪娉的話,聳聳肩膀說:“對,機會肯定會來的。鼓起勇氣、打起精神。”
樑健打開手機,用酷狗隨便按了一首歌。竟然是周華健的《朋友》。
歌聲響起來: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甚麼……這是一首不知被多少人唱濫了的歌,在這一刻聽來,卻特別的窩心。
王雪娉站起身來,對樑健說,會不會跳舞?樑健以前是會跳的,但是如今已經生疏的不成樣子。王雪娉說:“我也是隨便亂跳的!我們來試試。”
既然受到邀請,樑健當然不好意思拒絕,他走上前去,在客廳這不大的空間裡,摟住了王雪娉的腰。弱柳般的腰肢,充滿了彈性。樑健的手輕輕託着,就是一種享受。
兩人按照舞步跳起來,兩三步之後,樑健的腳,已經踩到了王雪娉的腳。王雪娉輕輕“哎呦”一聲,說:“能不能把拖鞋脫了,這底還是挺硬的,踩着腳痛。”
樑健將鞋子脫了,王雪娉也脫去了鞋子。兩人就穿着襪子,在地板上舞動,隨着手機中的舞曲,轉動着。
十來步後,樑健的腳又一次踩中了王雪娉的腳背。王雪娉又是輕輕“哎喲”一聲。樑健說:“不好意思。”王雪娉說:“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讓你踩不到我。”
樑健說:“什麼?”“這樣啊。”說着,王雪娉就將兩隻腳,踩在了樑健的腳背上。樑健等於是用腳背託着王雪娉在跳舞。
王雪娉手臂一緊,勾着樑健的脖子。樑健擡左腳的時候,王雪娉也微擡左腳,樑健擡右腳的時候,王雪娉似乎有感應一般,也擡右腿。樑健忽然想起,他和胡小英似乎也這麼跳過。
這是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然而,歲月就像刷子,一層一層的刷上去,最後,原來的很多記憶都被覆蓋。
如今和王雪娉在一起,以前和胡小英在一起。樑健自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濫情?還是以前受到了傷害,如今再無法一心一意愛一個人呢?
這時候,王雪娉將樑健抱得更緊了。她胸前的柔軟撞到了他,她的雙腿緊緊貼着他,使得他不緊張都不行,不激動都不行,況且有過上次的經歷,樑健對王雪娉的身體還是充滿渴望的。
但是,剛纔的念頭還在發生着作用,束縛着樑健的舉動,讓他無法放開了去盡情享受感官的快樂。
王雪娉看樑健幾乎憋着氣,小嘴貼在樑健的耳邊說:“你是不是一定要等我說,我明天就要結婚,你纔會抱緊我?”
樑健如果這時候還猶猶豫豫,肯定會被說成是假正經了。他緊緊地將王雪娉抱住,抱得王雪娉臉都紅了。王雪娉卻始終不吱聲,也沒有喊“疼。”
樑健說:“你不怕我把你抱壞啊?”王雪娉清澈的眼睛,瞅着樑健:“我最好你把我抱到你的身體裡去,這樣我就能一直跟着你了!”
樑健的手穿過衣服,探到了她的身體……
早上起牀,樑健沒有瞧見王雪娉的身影,只看到牀頭一張小貼紙,上面娟秀熟悉的字體寫着:很開心,粥已經煲好了,包子在熱水中溫着,你起來的時候,應該還熱的。我路遠,先去上班了,想我了就給我發短信。笑臉。
樑健看到後,微微一笑,這王雪娉似乎總是能給他特別的溫暖。樑健起牀,穿衣服,洗漱完畢,開始吃王雪娉準備的溫暖牌早餐。心中,不由暗道,如果家裡一直有王雪娉這樣的女人,豈不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然而,不知爲何,他腦海裡瞬間出現了胡小英、項瑾和古萱萱等女子的身影,頭腦開始卡殼,不聽使喚。也許,他真的還沒有準備好再一次進入婚姻生活,也許,他已經失去了全心全意愛一個人的能力?在他搞明白是否可以一心一意堅持那段感情之前,他不會魯莽地再一次投入婚姻,更何況,現在也沒有人逼着他結婚。
樑健想起,今早傅兵要去縣委縣政府領導那裡提意見,反對小龍礦業重新開採。這件事情不會有結果,樑健忍不住就又給傅兵打了電話。傅兵沒有接,不知是太早了他還沒有起牀,還是他已經在路上,沒有聽到。
樑健坐入自己車子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竟是古萱萱的電話。這麼早古萱萱怎會打電話過來啊?
他接起電話,聽到古萱萱歡快的聲音:“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樑健笑道:“我現在最缺的,就是好消息了。”古萱萱說:“這麼說,我這個電話打得還算及時啊!”樑健說:“是很及時,快告訴我吧。”
古萱萱說:“葛姐告訴我,張省長要對你以前搞的休閒向陽進行調研。”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樑健幾乎驚呼:“這是真的?”
古萱萱說:“如果假的,我用得着這麼早給你打電話嗎?正式通知還沒有下發,但是葛姐說,可以先告訴你,讓你開心開心。”
樑健說:“葛姐可真夠關心我們的。”古萱萱說:“不是我們,是‘你’!”
樑健說:“我就是有一點感覺奇怪,省長怎麼會知道我們在搞休閒向陽的事情呢?”
古萱萱說:“你忘記啦?那天我們在高速口接葛姐,我在看你的休閒向陽方案,後來葛姐好奇,把這個方案拿去了,說她也要看看。後來肯定是被張省長看到了。”
原來如此!
得到這個消息,樑健心想,當務之急,還是要阻止傅兵到領導那邊去發飆。於是,樑健又給傅兵打電話。但是電話,通是通的,就是沒有人接聽。
樑健一想,還不如直接到南山縣跑一趟呢。車子開到南山縣縣城附近的時候,樑健看到一輛車子停在路邊,一個人在引擎蓋下鼓搗,一個人在車子底下,樑健的車子剛開過去,又一個緊急剎車,停了下來。
他看到車牌很熟悉,是向陽坡鎮的車。下了車,看到引擎蓋下的傢伙,正是傅兵。樑健上去,笑着說:“你這傢伙,原來是耽擱在半路了。怎麼不接電話?”
傅兵一看是樑健,搓着兩隻烏黑的手,驚訝地道:“梁書記?你怎麼在這裡?”
樑健笑道說:“還不是爲了來阻止你這個倔脾氣!”傅兵一聽也笑了笑:“這該死的車子,本來我早就已經衝進葛書記辦公室了。”這時候,鑽在車底下的駕駛員也探出頭來叫了聲梁書記。樑健點了點頭,對傅兵說:“是這車子救了你!我說的‘機會’已經來了!”
傅兵看着樑健:“什麼機會?”樑健也不隱瞞:“省長要來考察休閒向陽,你們快去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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