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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刮過一陣風,帶着暖意,又似乎帶着雨意。項部長說:“公平這個詞,是我們提倡的,但是別去依賴。因爲權力本身意味的就是不公平,只有對權力的監督,才試圖去維護公平,但往往是非常乏力的。”
項部長的這話有些深奧了,樑健不是特別明白,也沒細想過這個問題,他說:“那張省長是會走,還是會在江中省呆下去?”項部長說:“呆下去。”樑健問:“這對張省長,會不會是一個打擊啊?組織上這麼做,好像不大妥當。”樑健做過幹部工作,知道一個幹部的積極性,是非常容易被損害的。
項部長說:“別對組織妄加評論!組織上的考慮是周到的,想要留在江中是張省長自己提出來的。”樑健很是不解:“張省長明知道自己不能提拔,還想留在江中省?”樑健本想說,他腦子敲壞了嗎?不過,這種用語顯然不適合對項部長說,樑健硬生生忍住了。樑健當然也不會這麼魯莽的評價張省長,只是心裡一時着急!
張省長在江中省,無論是資歷、威信還是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擔任省書記,也是衆望所歸的。然而,如果這次當不了省書記,那絕對是一件非常沒有面子的事情,會有很多人不理解,也會有很多人看笑話,對於張省長絕對不會是一件好過的事情。官場是最現實的地方。
項部長看出了樑健的意思,他說:“不擔任省書記,也是你們張省長自己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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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下,就如一陣驚雷在耳朵裡炸響了,樑健怎麼都不敢相信,張省長竟然向上面組織去說,自己不要擔任省書記。他差點又罵道,這已經不是敲壞了,簡直是沒得救了。不過說出口卻是:“真是不能理解。”
項部長卻說:“這說明,你還沒有達到張省長的層次。如果這次他不自己主動提出來,華劍軍的可能性有是有,但沒這麼大,但是張省長自己提出來了,組織上估計就會考慮華劍軍。因爲組織上不會把一個封疆大吏的位置,交給一個不是特別積極爭取這個位置的人,寧可交給一個不是特別合適,但是態度非常積極的人。”
這其中的道理,樑健當然能夠理解,不然以前的幹部就是白乾了。樑健說:“張省長這麼做,會讓自己處在一個非常不利的處境。”項部長說:“我相信他既然這麼向組織提出來,肯定有他的道理。在張強和華劍軍之間,如果要做出選擇,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張強。但是事情並沒這麼簡單。所以對於張強來說,恐怕接下去的一段時間,都是他的自我考驗期,或者也可以說是‘煉獄’。他是想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向組織上說明,他想把以前的有些小錯誤給贖回來。”
如果說,張省長曾經也犯過小錯誤,那就應該算是在聞城市那段時間的事了。被曹青炒冷飯的那個聞璇花園的事情。可能就是爲了這個事情,張省長有種贖罪的心理。想到,這一點,樑健不由對張省長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了。
在官場上,有了責任就逃避,有了錯誤就掩蓋,又有幾個人,能夠有勇氣承擔失誤,承認錯誤?就單憑這一點,樑健就覺得,自己是跟對了人。項部長說:“你跟着張強,我是放心的。但是接下去,可能會有非常複雜的情況,你也要一直支持和協助這張省長走過去。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風雨越大,彩虹也會越絢爛。”
樑健怎麼感覺,項部長說的,就好像腥風血雨馬上就要來的樣子。這是不是有些估計過於嚴重了?不過,項部長既然如此說,就肯定有他的道理。樑健認真地點了點頭,心裡更加堅定要做好服務張省長的工作。
樑健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爸爸,你跟張省長說過我是你的女婿嗎?”項部長說:“沒有說過。你跟他說過?”樑健說:“我也從來沒有說過。”項部長說:“那就別說吧,哪一天他自己知道了,那就知道了。”樑健說:“明白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項瑾竟然已經靠在牀頭睡着了,那本小說就歪在薄薄的被子上,樑健將書拿掉,讓項瑾睡得舒服一點。項瑾看了樑健一眼,樑健親了她一下,項瑾就又側過身子睡去了。
第二天上午,樑健就踏上了回寧州的旅程。一路心情複雜,但是態度堅決。複雜的是,接下去江中的政局會怎麼變始終是懸念;堅決的是,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始終站在張省長的這一邊。
儘管知道了很多幕後的事情,樑健在張省長面前,還是什麼都沒說。照常幹着自己的活兒,他努力蒐集着一些關於在鬆塘江邊偷排漏排企業的情況。由於相關監管部門認識的人不多,樑健知道這個情況,肯定掌握不全。樑健也不可能整天一個人往江邊跑,看哪家企業正在偷排漏排。
這不是政府工作人員應該有的工作方法,太原始,太單線。即便他去做了,都找整齊了,也不具有法律效力,人家不認可,而且會被說成是越俎代庖。於是樑健想到馮豐,或許他能夠幫上忙,畢竟他在省裡的時間比較長。
再加上上次馮豐就說,讓他從北京回來,就給他打電話,一起聚一聚。當天中午,樑健就給馮豐打電話過去。馮豐接到了電話之後,很是高興,馬上去安排,今晚上好好喝一頓。樑健也是欣然前往,畢竟和馮豐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一直相處都非常好,現在兩個人,一個是省長秘書,一個是副書記的秘書,都是大忙人,即便是在隔壁大樓,兩人聚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是特別多。難得大家有空,說好了肯定是要去的。
臨下班前,卻下起了瓢潑大雨。這是即將進入夏天之前的大雨。樑健打了車去約好的飯店。車子沿着東湖周邊行駛,打落在東湖裡的雨水,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看到這可愛的場景,樑健就忍不住對司機說,能在這裡停一停嗎?表照打,我到湖邊去看兩分鐘。
駕駛員朝樑健看了看,又朝前後看了看,說:“這裡是景區,平時不準停車的,但是今天下大雨,警察叔叔應該不會來,你下去一下吧,就兩分鐘。”樑健如奉聖旨,抓緊下了車,打着傘來到了湖邊。
湖風吹面,雨珠漫天,看着這雨景,樑健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公交站臺上。樑健驀然腦海中涌現出了一個畫面。在十年前的一個初夏,大雨中的公交站臺,驀然下起了大雨,站臺也擋不了,樑健將自己的包舉到一個女孩子頭頂,替她擋雨。不論擋不擋得了,他還是這麼做着。後來,那個女孩子嫁給了樑健。
那個女孩就是陸媛,那是兩個人都在江中大學唸書時的一幕。就是在這不遠處的站臺上。樑健彷彿回到了那個清純的歲月,那青澀的年華,那單純的心性,現在還留下了多少?陸媛此刻還在鏡州,他卻已經身在寧州。
陸媛曾經因爲一個區政協副主席的父親,就看不起自己。她能夠想象如今樑健是一個首長的女婿嗎?陸媛如果知道這一切,會不會感慨萬千?樑健想到這一切,忽然就升起一種感恩。如今他真是什麼都有了。有了位置,有了妻子以及肚子裡的孩子,還有那些支持他們的朋友……
人生擁有了一些東西,不是應該去幫助別人也擁有一些東西嗎?爲此,樑健一定要幫助張省長去完成好他這一屆的使命。
重新回到了車上,樑健擁有的是平靜的心情。到了約定的酒店,找到了那個包廂,樑健進去之後,看到裡面坐着的人,平靜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不僅僅是馮豐在,還有一些他不願看到的人。那不是江側區委書記黃耀先、橫申印染老總培友人嗎?馮豐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
他們身邊一同有四個美女,也就是一對一的意思了。現在只剩下其中一個美女的邊上還空着一個位置。馮豐馬上招呼道:“樑處長,快來坐吧。”江側區委書記黃耀先說:“我們的二號首長來了,快請啊。”他帶頭先站了起來,跟樑健握手,培友人自然也跟着與樑健握手了。
最近,有一本叫做二號首長的書蠻流行的,所以很多人都稱秘書爲二號首長。但是樑健對這個稱呼卻頗爲反感,他知道自己不是首長,他搞得是服務工作,他更不想利用省長的權勢狐假虎威,這就是樑健做這個活時的自我定位。
樑健只好意思性的與黃耀先和培友人握手。邊上的美女也都站了起來,其中馮豐身邊的美女說:“樑處長這麼年輕啊,真是年輕有爲。菁菁,這次你賺到了!”經這個美女一說,樑健才注意到自己身邊的美女,看來她叫菁菁。
目光在她臉上掠過,本想就這麼一看了之,但是這美女出衆的容貌着實讓樑健一震,目光不由就滯留了。
怎麼來形容這女孩子都不爲過,她臉上肌膚薄如桃子粉皮,飽滿而多汁。丹鳳眼眸,漆黑如星點,睫毛歷歷可數,悄然勾魂。如不是樑健少見多怪,他就是真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孩子。
樑健所見過的第一大美女,應該要數古萱萱,這女孩子的容貌與古萱萱相比,似有更勝一籌。然而,她最大的優勢,還在於年輕。從她的肌膚和容顏上來看,也不過就是十七八歲左右,但是樑健猜測,她肯定是已經過了二十歲了,應該是江側區高教園區的女大學生。再看看其他三個女孩,自己身邊的菁菁應該算是最絕塵脫俗了!
儘管青澀美女對任何男人都具有吸引力,但是樑健的心,只是稍稍動了一下,他就恢復了平靜。他知道,這頓飯人家是做了精心準備的。身邊的美女也是人家精心爲他準備好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果真是過不了,結局就只能跟項羽一樣,以失敗告終。
男人們都會說,紅顏禍水。可真正的禍水,不是紅顏,而是一顆受不了紅顏惑誘的心。要是在幾年之前,樑健可能就會拜倒在這女孩的石榴裙下,徹底失控。但是,今天的樑健,已經和以往不大一樣了,他自信對自己已經有了一些自控能力。
江側區委書記黃耀先說:“菁菁,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們樑處長喝好啊!這個任務交給你了!”樑健當即就說:“我們大家一起喝,不用誰專門陪誰的。馮大哥,我們一起喝酒,從來沒有不盡興的時候,對吧?”
馮豐已經察覺到了樑健剛進屋的時候,神色微微一變。但是樑健掩蓋得很好,馬上就調整了過來,當作若無其事了。這次是江側區委書記黃耀先請馮豐邀請樑健一起吃晚飯的,馮豐當時也問了黃耀先爲什麼要請樑健吃飯。
黃耀先說也沒啥大事,無非是張省長到了他們區的鬆塘江水段考察,想探聽一下省長秘書的口風,看看張省長的意見如何。馮豐想這應該也不算什麼大事,而且,黃耀先是馮豐早年認識的朋友。當時,馮豐還沒有當省委副書記的秘書,在黨建研究會裡,過得極其窩囊。但當時,還是區委宣傳部長的黃耀先,卻對馮豐還算看得起,時不時給他一些實惠。
這些往日的感情,使得馮豐不大好拒絕黃耀先。但是,從樑健剛纔眼神的變化當中,馮豐似乎讀出了更爲複雜的信息。馮豐就說:“對,我們盡興就好,不一定美女陪我們,我們也可以陪美女。”就這樣把樑健稍帶牴觸的情緒,給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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