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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健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如今這個時代,不比以前。有些政府覺得做得很隱秘的行爲,在廣大網民的互相曝光和猜測下,就會變得透明。然後,那些隱藏在下面的骯髒就會一幕幕地暴露出來,到了那個時候,七十多條人命,到底能掀起怎樣大的波浪,誰也不知道。
樑健的話,讓項部長沉默了片刻。然後,他說:“我會認真考慮。你應該知道,這段時間,上面也不平靜。江中省是大省,很多上面的領導,都跟江中省有絲絲縷縷的關係,所以江中省的動靜,上面的人一直都很關注。如果,到時候我沒能給出你想要的答案,我希望你能理解!”
項部長的話,讓樑健有些許失望,但他還是調整情緒,應了下來。
但無論怎樣,樑健不會放棄!
這或許是一場戰爭,一場樑健和這個已經腐朽了太久的官場的戰爭。樑健不會輕易認輸,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胡小英,周廳長,和那七十多條人命。
褚良帶着人到涼州的時候,秦市長恰巧也回來了。他直接到酒店找到了樑健,同時還帶來一個消息——姜局長去自首了。
樑健驚得不小。看來這市委書記手段不小啊,這姜局長竟然會如此聽話。樑健益發想會會這市委書記了。可今天下午的事情已經證明,人家根本就不想見他。所謂不怕過招,就怕人家根本不跟你過招。
秦市長坐在沙發上,問他:“樑主席,那你接下去什麼打算?”
樑健看向秦市長,不答反問:“如果我現在放手的話,那現在涼州市這個爛攤子基本上是讓姜局長來背了,也就是說,秦市長你可以放心了。既然如此,接下去,秦市長還會跟我站在一條船上嗎?”
樑健的話問得很直白,但這也是必須要問的。那個渾人姜已經頂了包,那麼對於秦市長來說,已經沒了什麼顧慮,那麼他也就沒有必須的理由一定要站在樑健這邊了。所以,樑健必須得確認這秦市長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市長心裡不是沒有猶豫。他問樑健:“如果我幫你,你有幾成的把握能贏?”
幾成的把握?樑健沒仔細計算過,因爲在他的潛意識中,恐怕只有一成的把握,他都會去試一試。
但,秦市長畢竟是涼州市市長,有他的幫忙,後續的很多事情都會方便很多。樑健伸出了一個手,說:“至少一半。”
秦市長看着他的五個手指在空氣中晃了晃,皺了下眉,說:“樑主席對於書記的背景瞭解多少?”
於書記就是涼州市的市委書記。樑健照實回答:“並不是十分了解。”
秦市長苦笑一下,說:“那樑主席你這五成把握,可能得打個折。”
“爲什麼?”樑健問:“是因爲這個於書記在北京有些關係嗎?”
秦市長略微驚訝,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不過,據我所知,於書記和北京的關係,並不簡單。於書記的家庭背景挺不簡單的,是個大族。他在北京的那些關係,也是和家族有些關係。而且,於書記在他們家族裡面,好像有些地位。”
秦市長的話並未說完。這一點樑健從秦市長的眼神中看了出來。但,讓樑健比較驚訝的是,秦市長並沒有什麼背景,他能對於書記有這樣的瞭解,看來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樑健問他:“你是擔心,如果站在我這邊的話,無論成功不成功,於書記背後的家族都會對你打擊報復嗎?”
秦市長苦笑了一下,沒回答。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這也是人之常情。秦市長能爬到現在不容易,敬小慎微也是正常的。之前如果不是擔心會做替罪羊,估計秦市長也不會站到他這邊。
但此刻,替罪羊已經有人了。秦市長自然就不用再站到他那邊了。但秦市長是個比較關鍵的人物,樑健還是想爭取一下。他想了一下,說:“你要是擔心於家的人會打擊報復,或者是擔心北京那邊的話,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沒有這個必要。只要我們能贏,我保證你最起碼還能在秦市長這個位置上呆滿一屆。至於之後你會怎麼樣,只要你沒犯法,你就會平安無事。”
樑健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牢牢地看着秦市長。秦市長在他眼中找不到任何虛僞和欺騙,他想了很久,終於一咬牙,應下。
秦市長又問起樑健,接下去什麼打算。樑健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要不要對秦市長如實相告。他想到,古人有句話,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已經選擇了要秦市長合作,那麼有些事應該告訴他,這樣的話,配合起來,纔不會出現問題。
於是,樑健告訴他他已經找到了建築商這邊的賀老闆賀健翔。秦市長驚了一下,說:“你在哪裡找到的?之前市公安局那邊找了兩天都沒消息。”
樑健笑了一下,說:“某些人根本就不希望他被找到,市公安局怎麼又會找得到。我也是運氣好,差一點,就讓他逃了。他買了去香港的機票,然後轉機去美國。登機前被我的人給攔住了。現在已經到涼州了。對了,你有沒有隱秘一點的地方,把他安頓一下。我需要問他一些事情。”
秦市長面現些許憂色,問:“地方是有,但是這樣私自關押他,合法嗎?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樑健說:“沒事,我已經跟省裡打過招呼了。省公安廳的人也快到了。”
秦市長這才放心,立即說:“那我讓老陳帶你們去那個地方……”
樑健打斷他,說:“不用。你只要告訴我地址就行。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現在於書記那邊的人,應該已經知道賀健翔被我帶走了,他們肯定會找他。所以,這件事,無論如何,你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在哪裡。”
話剛說完,褚良的電話就進來了。樑健一邊接電話,一邊讓秦市長將那個地方的地址寫給他。樑健將地址報給了褚良後,又給姚鬆打了個電話,將地址同樣報給了他。
樑健問秦市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見見這個賀健翔?”
秦市長搖頭說:“不了。我還沒回過家,先回去一趟。另外,小沈的事情,他已經跟我說了。哎,小沈跟着我時間也不短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家裡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話,可能他也就不用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過,說來也奇怪,那些人怎麼會去賄賂他?”
樑健說:“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我想,肯定還有些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對了,家屬那邊,你打算怎麼辦?心裡有打算了嗎?”
秦市長略有些沉重地嘆了一聲,說:“這件事情,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我正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於書記討論這個問題。無論怎麼樣,還是得要先安撫家屬的情緒,先把喪葬費這一塊發放下去,至於賠償只能慢慢來談,這麼多人,政府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只能考慮是否能從承建公司那邊追回一部分錢。”
樑健點了下頭,說:“那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見見那個於書記。”
秦市長走後不久,姚鬆的車就到了酒店下面。樑健立即下樓,上了車。姚鬆他們來了兩輛車。姚鬆他的車上,只有他自己和夏初榮的秘書。後面的那輛車上,有四個人。兩個特警,一個生活員,還有一個負責刑訊的。這四個人,都是夏初榮挑的,顯然是值得信任的。而他們上車之前,身上所有的通訊工具都已經搜走,留在了寧州,每人發了一個臨時通訊手機,最舊的那種諾基亞手機。而姚鬆的手機也是換了一個,只不過因爲需要和樑健聯繫,號碼沒換。
樑健一上車,先和秘書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問姚鬆:“怎麼樣?後來還有沒有查到點什麼?”
姚鬆嘿嘿一笑,說:“猛料不少。你肯定想不到,這個賀健翔和那個韓冰,就是咱們的江中省的第一夫人竟然是小學同學。”
樑健聽了一愣,看向姚鬆,說:“你連這也能查出來?”
姚鬆笑說:“這個世界上,只要是發生過的事情,只要你能想得到,就能查出來。我也是聽了樑哥你跟我說過,你覺得這背後可能有韓家那個禽獸的影子,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沒想到還真被我發現了一些東西。說實話,韓家這兩姐弟的信息在網上很少。看來,他們挺小心的。”
“虧心事做多了,總是會習慣性的小心翼翼。不足爲奇。不過,這小學同學的關係,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樑健說。
姚鬆說:“你別急呀,我還沒說完呢。既然知道這賀健翔和韓冰是認識的,有了目標,有些事查起來就不難了。韓冰有個外婆,住在雲南那邊。不過,韓冰這些年從來沒去看過她,因爲查不到航班信息,高鐵信息,任何到雲南的,都沒有。但是,賀健翔那邊就不一樣了,他每個月都給這老太太的戶頭裡匯一筆錢,不多,一個月八千。但是對於一個老太太來說,這足夠她養老了。而且這賀健翔,每隔一個月,就會去看着老太太一回,好像他賀健翔纔是人家老太太的親外孫。”
樑健皺眉,聽姚鬆這麼一說,這賀健翔要是和這韓冰沒什麼關係的話,就是鬼也不會信。樑健問姚鬆:“除此之外,還查到點什麼嗎?”r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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