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光也笑笑,問楚天舒,你委託我的業務打算做到什麼程度,具體要求又是什麼?
楚天舒明知故問,你說做到什麼程度是什麼意思?
劉明光苦笑一聲,說,你想叫你的對手,就是那個僱我們跟蹤你的女人怎麼樣吧?是不是隻叫她不再找你的事,還是要對她來點真格的。
楚天舒問,真格的?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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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光說,這裡邊方案多了,好的程度是讓她閉嘴,壞的程度是讓他永遠閉嘴。
聽到這話,楚天舒只是冷冷一笑,劉明光說這話,無非是想發出一種警告,讓自己別逼人太甚,否則的話,他也是會狗急跳牆的。
看楚天舒不說話,劉明光也不失時機地自己找臺階下,他說,選擇哪種程度,風險不同,成本也不同,看你想要什麼結果。不過,你放心,不管想要什麼結果,我們都能包你滿意。
鴨子死了嘴巴硬,說的就是劉明光這類人物!
不過,楚天舒還是能夠理解,辦這麼一個調查公司,必須各種各樣的人物都有接觸,各種各樣的手法也做得出來,只是走極端的事,說說而已,不會有客戶要他們動真格的。
聽了劉明光這麼多的解釋,楚天舒也不再遮遮掩掩了,他說:“劉老闆,我也沒有太高的要求,只想按照那個女人的搞法,你幫我再搞她一次就行了。”
劉明光鬆了一口氣,他笑道:“呵呵,我明白了,楚先生你是想一報還一報!”
“劉老闆真是聰明人。”楚天舒端起咖啡杯與劉明光碰了一下,又說:“不過,我不要一報還一報,我要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劉明光有點疑惑不解。
“對,我不想害人,只想自救。”楚天舒說:“我希望通過以毒攻毒的方式,能迫使某些人出面替我以及其他受到傷害的人洗涮冤屈。”
劉明光點頭說:“楚先生,怎麼攻,請明示。”
楚天舒拿出一張報紙,頭版頭條是全市大型會議的一個報道,上面用鉛筆在一些人名上畫了圈圈。
楚天舒指着這些個圈圈說:“你只需要把那個女人和這些人扯上關係就行了,剩下的事我自己來辦。劉老幫,具體怎麼做,你應該比我更內行吧。”
楚天舒沒明說,但劉明光基本明白了他的想法,那就是要通過PS的方式,炮製出歐陽美美與圈圈中的這些人之間的親密圖片。
不過,劉明光看了看圈圈裡的人名,不無擔憂地說:“這些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萬一他們要追究起來,整點公司恐怕也是麻煩不小啊。”
楚天舒說:“你們公司搞PS的人是絕對的高手,要不,我也不會強求你劉老闆幫忙。你的這個擔心我已經考慮過了,圖片中女主角可以是模糊的側面照,男主角都只要背影就行了,免得給你我惹麻煩。”
別聽劉明光把話說得夠狠,但是,他還真擔心楚天舒會提出過分的要求,那樣他就進退兩難了。當然,他從楚天舒的言談舉止中也看出來了,楚天舒是有頭腦的人,提出來的方法根本沒打算逼着他走極端。
“那就沒問題了。”劉明光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楚先生,圖片製作出來了之後再怎麼辦?”
“呵呵,劉老闆,我一事不煩二主了,你上次發給了哪些部門和單位,你再匿名發一遍就成了。”說着,楚天舒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條來,說:“你另外給我一個卡號吧,我要辦的事辦到位了,會有人給你把錢打進來的。”
此言一出,劉明光頓覺汗顏。
按照劉明光的想法,楚天舒把自己拿捏住了,一定會藉機敲整點公司的竹槓,至少要替他白乾活,根本沒想到楚天舒還會按常規的業務付錢。
這麼一來,劉明光對楚天舒的好感突增。
這是一個講道理、明事理、得理還懂得饒人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在當今的社會上已不多見了,做朋友一定是忠肝義膽!
劉明光把紙條推了過來,不好意思地推辭道:“楚先生,是我們公司給你添了麻煩,怎麼還能收你的錢呢?”
“別客氣,我們一碼歸一碼。”楚天舒把紙條又往劉明光身前一推,說:“劉老闆,你做的是這個生意,我哪能讓你白替我辦事呢。”
看楚天舒一點兒也沒有虛情假意,確實是出於真心,劉明光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於是他不再推辭,在紙條上寫下了一個卡號,誠懇地說:“楚先生真是仗義,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日後有用得着整點公司的地方,請不要客氣,儘管開口。”
楚天舒起身,握着劉明光的手,說:“好,再見。”
劉明光也起身,雙手握緊楚天舒的手,說:“好,後會有期。”
楚天舒的神通廣大和慷慨大方深深打動了劉明光,他認準了楚天舒可以做深交共事的朋友,所以,也就消除了此前準備腳踩兩隻船的打算。
回到公司之後,他立即佈置劉明輝,按照楚天舒的要求,很快炮製出了一組歐陽美美在各種場合與諸多官方人士親密接觸的圖片,其製作精良程度又超過了上一次,這些圖片中女人的臉部進行了模糊處理,但熟悉的人又可以揣摩出來她就是歐陽美美,而男人的圖片全是非常微妙的側面和背影,令人遐思和聯想。
第三天的下午,王少磊把歐陽美美單獨叫進了他的辦公室,從抽屜裡取出一封收到的匿名信,遞給她說:“歐陽書記,你看看這東西。”
歐陽美美接過來,抽出裡面的紙張,標題是“一個女官員的醜惡嘴臉”,裡面的內容是歐陽美美如何混跡於各類官員之間以色謀權,醜態百出,放蕩至極……
作爲佐證的還有一組模糊不清的圖片。
歐陽美美沒將信看完,就氣得臉色發白,嘴脣哆嗦,她氣急敗壞地將匿名信摔在桌子上,有些失態地叫道,要告寫信人污衊誹謗罪。
王少磊立即提醒她,怎麼告法,連是誰誹謗的都不知道。歐陽書記,我個人是不會相信這種匿名的東西,要不,我也不會給你看了。
歐陽美美的情緒稍稍和緩了一點。
王少磊安慰說,歐陽書記,你是我們班子成員,這事我會爲你保密的,但是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以前工作中得罪過人,調離之後別人蓄意報復。這種事,還是以和平解決爲好,要是弄清了,看看能不能調解,千萬不能叫事態擴大。
王少磊一番話說得開誠佈公,既有懇切的勸慰,又有隱晦的旁敲側擊,心虛的歐陽美美立即泄了氣,嘴裡還在喋喋不休,語氣卻沒有剛纔的激憤了。
歐陽美美離開王少磊的辦公室,首先想到的是唐逸夫,她這種沒有頭腦的女人,在遇到難題的時候,自然而然地要去找她可以依靠的男人。她記清了王少磊的那句話,千萬不能叫事態擴大。
她已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撥通了唐逸夫的手機。她半帶任性又半帶撒嬌地對唐逸夫說,要馬上跟他見面。
可是,電話裡唐逸夫一口回絕了:不行,馬上有重要的公務活動。
歐陽美美急了,說:可是,人家真的是有急事要跟你講嘛。
唐逸夫說:你有什麼急事?在電話裡不能講嗎?
歐陽美美說:我還跟你當面講。
唐逸夫不耐煩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有事沒事的打我手機。我忙着呢,回頭再說吧。
唐逸夫忙完公務活動之後,回到辦公室裡就開始盤算,怎麼把明天計劃的公務活動稍稍調整一下,以使自己能夠金蟬脫殼去會一會歐陽美美。他所惦記的倒不是歐陽美美是不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而是他想起來有段時間沒有親近歐陽美美那具白花花的肉體了。
唐逸夫估計,歐陽美美也耐不住寂寞了,才編出一個急事來要約他當面講。
還沒待他的思緒從YY中平靜下來,秘書高大全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拿過來一個密封着的大信封遞給了唐逸夫,低聲說:老闆,您看看,這是紀委監察二室的主任樑宇軒轉過來的。
唐逸夫擡眼看了看大信封,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高大全倒退着出去了,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樑宇軒也是唐逸夫的鐵桿心腹,楚天舒還在國資委當辦公室主任的時候就是他帶隊調查過一回,碰了一鼻子灰,心裡還一直耿耿於懷,總想伺機對他實施報復。
這一次,楚天舒在考察期間被匿名舉報生活作風腐化墮落,就是他翻出了監察條例在碰頭會上說,如果查實幹部帶病提拔,甚至還是破格提拔,誰舉薦誰要負責任。
這麼一來,搞得支持破格提拔楚天舒的組織部常委副部長常勝利等人非常被動,伊海濤也不好多說話,畢竟在明年換屆選舉之前,他不想給唐逸夫等競爭對手留一個用人不當的口實。
最後,難題交到了新任書記朱敏文的手上。
朱敏文當然覺察得出來,這是身邊政治勢力的紛爭,立足未穩之前,他太不願意明顯地偏向某一方。
於是,楚天舒破格提拔的事兒一下子就擱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