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硬漢
等費柴處理完了家事,開始重新集中精神讀書的時候,新的學期也自然有了一番新的氣象。[]又增加了兩個班,一個也是進修班,所培訓的也是相當一級的幹部,據說是爲了前一班人將來做副手的,不過也不能排除這裡面竄出幾匹黑馬來坐正,而前面那一班的人也可能會失意做副的。另有一個班,培訓的是文秘,杜鬆梅的侄女聶晶晶也有幸考中,從服務員變成學員了。不過她每晚去圖書館時,也經常幫幫忙,操持些舊業,畢竟考入學員班不意味着就達到了目的,以後還有分配呢,作爲普通的文秘人員,能分的離家近點,或者去個富庶安逸之處也多有工作要做呢,‘表現好’也是其中之一。
其實何止這些文秘人員,進修班的人也都卯着勁都在爲自己的目標奮鬥呢,所以儘管這一學期是以專業課程爲主的,但是逃課去拉關係的人卻越來越多了,基地老師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只強調論文一定要按時交上來,若是不交就不能結業,也不能分配,但是無論是專業強的還是專業弱的,對此都不在意,畢竟是互聯網時代嘛,弄篇文章充數還是不難的。
費柴畢竟是個知識型的,近些年他忙於政務,於專業上舒散了不少,如今有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專事學業,自然要琢磨着研究些東西出來,不僅僅是篇應付結業的論文,更要注意其學術性和實用性,最好能一展當年的雄風,再在國際性的雜誌上佔據一席之地所以自送走了楊陽後,越發把精力集中到學業上了,除了自己的論文,還時不時的弄些邊角料給欒雲嬌、顧太成等人,讓他們也好有點實際東西應付。因此當別人都在爲前途忙碌的時候,費柴的生活反而越來越單純了,無非就是上課下課,查資料,弄論文,剩下點時間還搞點自己的研究,唯一的兩樣娛樂,一是每天鍛鍊時和欒雲嬌和老付聊聊天,再有就是陽光好的時候去水鳥苑曬曬太陽,若是晚上睡的晚些了,就在網上和秦嵐還有楊陽聊聊天,但和楊陽聊天的時間不多,因爲時差的關係,兩邊的時間不好應對。
那一日費柴正在水鳥苑曬太陽,捎帶着看看書,正覺得安逸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嬰兒的哭聲,他正看的入迷,也只當是培訓基地員工的孩子,而且哭了兩聲就不哭了,也就沒在意,誰知沒多久忽然覺得陽光被人擋住了,而且半天都不挪開,於是不耐煩的一擡頭,想說兩句,可一見那人卻愣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擋着他陽光的人是個絕美的少婦,懷抱着嬰兒正對着他笑,她旁邊還有個土妞,推着個嬰兒車,估計是保姆。
費柴把嘴張了兩張,都沒能發出聲音來,那美麗的少婦笑道:“幹嘛呀,走到你面前你都不想打招呼?”
“金金金……金焰。你怎麼來了?”費柴總算是開口了。
“嘻嘻。”金焰笑道:“怎麼?我不能來呀,要不是這麼個玩意兒。”她說着,在孩子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又說:“上學期就來了。”
“哦哦哦。”這麼一說,費柴也響起些事情來,就說:“是啊,花名冊上有你的名字,問都說你病了……”
“老孃生兒子去了,媽的我扛麻,差點沒疼死,結果還長的像我小時候,沒救了!”金焰嘴裡這麼說,那語氣卻像是在形容一件無與倫比的寶物。“你抱抱不?”她說着,遞過孩子來。
費柴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抱在懷裡,仔細看了看,小鼻子小眼的確實不怎麼好看,不過這小傢伙倒是一點也不怕生,忽閃着小眼睛瞪着費柴直看。於是費柴就問:“男孩女孩?”
金焰說:“兒子!”
費柴就說:“兒子好,長的粗糙點兒更有男子氣。[]”
金焰說:“女孩也不怕,等到了一定歲數讓她老爸出錢整容去!呵呵。”
費柴其實心裡也正算日子呢,被金焰這麼一說,忍不住就是一哆嗦,然後問:“對了,你來讀書還帶着孩子,他爸爸不管啊。”
金焰滿不在乎地說:“你是隻的我老公嗎?應該說是前夫了,離了。”
費柴又是一驚,忙說:“不對呀,你應該還在哺乳期……怎麼會……”
金焰笑着說:“你笨呀,女方提出就可以。哎呀你別問了,我問問你,這幾天你滿腦子想什麼呢?我幾次從你面前過你都裝沒看見啊。”
費柴忙說:“沒有沒有,真沒看見啊,什麼時候啊。”
金焰說:“我都來好幾天了,就算楊陽走了,你也不至於這麼失魂落魄的嘛。”
一提起楊陽,費柴不禁黯然,垂首道:“你也知道啦。”
金焰說:“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其實你真得想開點,這不是什麼壞事,你的女兒始終都是你的,而楊陽卻又多了一份父愛,聽說還有老大一份家業等着繼承,多好的事兒啊。”
費柴說:“從道理上講是,不過心裡還是忍不住難受,不過這段時間已經不怎麼想了,還是專心學業吧,難得有這等機會。”
金焰也說:“就是啊,那個起風了,兒子還我,別抱着不撒開,晚上吃飯的時候眼睛放亮點兒,別又看不見我。”
費柴連連點頭,把孩子還給金焰,金焰又把孩子放進嬰兒車裡,那保姆剛要推了走,費柴卻說:“我來推推。”說着就接了手,推着嬰兒車和金焰等人一起回學員公寓,金焰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孩子爸爸呢。”
費柴笑着不語,其實心裡頭他就是覺得這孩子是自己的,算算日子還真差不多。
其實哪裡還等得到晚飯的時分?下午上課時費柴的眼睛就直往四下看,卻沒看見金焰的影子,一打聽才得知,金焰由於來的晚,在另外一班。於是只得熬到晚飯時,費柴端着餐盤四下直看,旁邊孫少安見了,就笑道:“發什麼愣啊,這邊。”原來上學期費柴與顧太成、孫少安、欒雲嬌以及老韓老付等人一直在一起吃飯,已經成了習慣了。
費柴被孫少安這麼一叫,也自覺失態,就和大家一起坐了,誰知才坐下就看見金焰也來了,正找座,於是招手喊道:“金焰,這裡。”
金焰也見着了他,於是嫣然一笑,端着餐盤過來坐了,費柴還沒等人人家坐穩就問:“兒子呢?”
金焰笑道:“他又吃不了這些,得等我吃飽了,再回去喂他,呵呵。”
費柴這才笑着給大家介紹,其實金焰來了這幾天,好多人已經認識她了,更有那消息靈通的,也知道了她曾經是費柴部下的事,所以介紹起來到也方便。
原本大家吃飯聊天的時候話題很多的,可費柴今天有點不對勁兒,每三句話中就有一句要問起金焰的兒子來,金焰就笑着說:“你要是喜歡我兒子,吃晚飯來看他啊。”
結果就因爲這句話,費柴原本很有規律的鍛鍊時間就推遲了半小時才來,而且以後天天如此。老付就半開玩笑地說:“這老費和金焰看上去怎麼跟老口子似的啊。”
欒雲嬌聽了就有點生氣地說:“老付你亂說什麼啊,老費原本就是個感情豐富的人,辛苦養大的養女纔跟親爹走了,金焰又是她的老部下,人家待孩子好點兒,找個感情寄託怎麼了?”
老付見欒雲嬌皺起眉頭來,忙連聲道歉,並說是‘開玩笑’。可饒是如此,欒雲嬌自己最近也漸漸的去費柴房裡少了,到最後只剩下早晚兩個鍛鍊時間大家還在一起,可話說的也漸少,最後就只剩下打招呼了。
自打與金焰重逢,費柴的精神也日漸好轉,每日裡忙忙碌碌,在自己的日程表上又加上了‘看兒子’一項,不過他沒敢往深裡問金焰這孩子的歸屬,生怕是適得其反,反正這樣也蠻好的。另外和金焰本人也很能聊到一起去,還能一起搞搞研究,切磋一下專業,不像跟顧太成他們,開始說的還好好,說着說着就聊到喝酒麻將和人情世故上去了。按說在這一點上欒雲嬌還是最好的,只是她專業基礎實在太差,又志不在此,對然又是費柴幫她補習一點,她也到很虛心,可就是學不進去,又一次居然還睡着了。而金焰就不同了,兩人公事多年,彼此十分了解,也十分的默契,雖說金焰在業務上略差,但也比尋常人等強上很多,而且很聰明,能舉一反三。只是兩人最近雖然又走的很近了,可卻再也沒有發生什麼超出界限的事,學員裡頭也有拿他們倆的關係開玩笑的,更有那八卦的知道金焰已經離婚,要撮合他們。費柴對此事不發表意見,聽見了也只是一笑了之,而金焰更是很高調地說:“哎呀,什麼一對不一對的,嫁人生孩子老孃都經歷了,沒意思,而且大家都這麼忙……”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大家確實都很忙了,隨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且不論培訓的課程緊張與否,就是上上下下的拉關係,談分配,跑官銜的事,誰都覺得時間緊張不夠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