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進城到了酒樓,大家都先去洗手間卸包袱,王鈺卻揪着沈浩不讓去,非讓他說說張琪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沈浩開始不說,後來沒轍的,只得說:“確實是我介紹的,只是我也沒想到能膀這麼久啊。”
王鈺說:“你鬼個不知道,我叔兒心腸軟,誰一裝可憐他就上當,你這不是毀他嘛。”
沈浩覺得這話有點聳人聽聞,就說:“那到也不至於……”
王鈺又說:“我也虧大啊,本以爲楊陽姐走了,叔就最疼我了,你又給弄個乾女兒出來,這算怎麼回事啊。”
沈浩說:“你有爹有媽的,還跟人家爭這個,再說了,當時你叔挺慘的,我也就是想找個人安慰安慰他,誰知道倒成了他幫別人,我說閨女啊,我要去廁所啊,你別老拉着我。”
王鈺說:“不行,你得把那個女的趕走。”
沈浩說:“現在我也沒轍啊,你先放開我。”
王鈺道:“不放!”
正說着,吳哲和費柴回來了,就笑道:“鈺兒,你拉着你沈叔幹嘛?”
王鈺不好明說,只得鬆手,沈浩如蒙大赦般的跑了。在往後,張琪也金焰等人也回來了,就更不好說了。
席間,沈浩跟費柴喝酒時說:“你怎麼命忒好啊。”
費柴不解其意,吳哲趁女生們不注意就悄悄對費柴說:“就是春節後那攤子事兒,琪琪找他來兌賬,他見人家奶大腰細的,你又先吃過一嘴兒,所以也想嚐嚐,結果人家給放鴿子了,鬱悶了好久呢。”
費柴笑道:“你別說人家,你當年還不是想對婉茹下手來着。”
吳哲罵道:“我靠,接人莫揭短啊,我算看明白了,凡是你碰過的,別人都攏不了身,你他媽的那玩意上施法啊。”
結果一句話說的費柴黯然不已道:“啥呀,該嫁的嫁該找的找,這又不是萬惡的舊社會,我又怎麼罩得住?你們不得手是你們功力不夠。”
吳哲和費柴同學多年,費柴心裡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自然是瞞不過他,也就換了個話題,不在說這一茬了。
吃過飯,一行人又在省城盤桓了一兩天,免不得吃喝玩樂,但費柴想念兒子,有些歸心似箭,金焰也有些衣錦榮歸的心裡,所以在省城待不住。沈浩就說:“不管是安排車還是借你個車都容易的很,只是小趙聽說你回來了,非要來接你不可,可偏偏手上讓事兒給纏住了,明天,最多明天她就來。”
吳哲也說:“是啊,其實現在交通方便,怎麼都能回的去,但朋友一片心意,你又不急這兩天嘛。”
費柴等人沒轍,只得再待一天。結果到了第二天,趙怡芳還沒到,章鵬等人卻先到了,浩浩蕩蕩三四輛車,幾乎局裡所有班子成員都到了。原來費柴他們一動身,培訓基地那邊就有消息到各地,金焰算是直接就來赴任的,南泉市地監局現在成了下屬分局,沒理由不向金焰這個上司獻點殷勤。
章鵬等人一到,就要連費柴一起帶回去,費柴就說趙怡芳也要來接,都說好了的,可章鵬等人哪裡肯依,非要拉走不可,費柴就又說他還要去送張琪。章鵬笑道:“費局你好見外啊,要麼就一起回去,要麼分個車出來送就是了。”然後就問張琪是跟着一起走呢還是回家。張琪見場面這麼大,就說想回家,章鵬當即就分出一輛車來送張琪回家。
費柴沒了由頭只得打電話給趙怡芳,問她到哪裡了,結果趙怡芳也剛剛下高速,費柴就說:“要不等來了一起走。正好飯點兒也到了。”章鵬笑着說:“也好啊,大家正好一起熱鬧熱鬧。”於是就就訂了座位,等趙怡芳來了大家一起吃了熱熱鬧鬧的把飯吃了,酒足飯飽這才上路,車都開了,沈浩還緊追兩步對費柴說:“你別急着走啊,過幾天我也回南泉,咱們再好好聚聚!”
吳哲一旁笑道:“老沈你搞莫子啊,他去鳳城不是還得路過省城啊。”
沈浩說:“那可不一樣啊。”
費柴坐的是趙怡芳的車,兩人一路暢談,趙怡芳還問:“你跟金焰一起回來的,我看你們……”
費柴笑道:“別問了,一路上我都解釋了一萬多遍了,沒戲。”
趙怡芳問:“這郎才女貌的,怎麼就沒戲了?”
費柴說:“這一兩句還說不清,對了你怎麼樣了?”
趙怡芳搖頭說:“不好找。以前總覺得老邱這人沒啥本事,脾氣也不咋地,現在看來想找一個他那樣的都難,算了,我準備修煉玉女神功了。”
費柴聽了大笑,然後說:“等會兒你早點下高速,我直接回雲山去,就不和他們湊合了。”
趙怡芳說:“那怎麼行,你怎麼也是他們以前的領導嘛。”
費柴說:“這會兒不是了,而且這裡現在也不是我的地盤了。”
趙怡芳笑道:“哦,我是知道爲什麼你和金焰湊不到一起了,即便一公一母,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費柴說:“你們吶,沒一個猜得對的,反正現在的小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不過人嘛,總是要變的,只要能讓自己過的越來越好,那麼變一下也無妨。”
趙怡芳說:“說的可真深沉。”
費柴說:“你還不是變了,以前就是個燒飯婆,這才一兩年功夫,已經是商界女強人了,這要是不是親眼看到怎麼能相信?”
趙怡芳說:“說的也是哦。”
倆人聊着,等到了高速出口的時候,趙怡芳一拐盤子,出了告訴,上了直通雲山的大件路。開了半個多小時,費柴的手機就響了,來電的是章鵬,略帶着急地說:“費局,你哪兒呢?怎麼都快到了找不着你了啊。”
費柴笑道:“我啊,直接回雲山了。”
章鵬說:“哎呀費局,你咋這樣呢?咱們多久不見了,一塊多熱鬧啊。”
費柴說:“這你們可別怪我,我得回家先看兒子去,我現在就這一個兒子了,想的很。”
章鵬忽然笑道:“你看兒子我可不管,可你的乾女兒怎麼辦啊。”
費柴詫異道:“不是你派車送走了嗎?”
章鵬說:“不是那個,是小鈺。”
費柴一愣,然後急道:“見鬼了,她不是也回家了嗎,什麼時候上車的。”
章鵬笑道:“她小公主似的,上那輛車誰攔她呀。”
費柴說:“那行了,你先幫我照顧着,我馬上給她電話。”
章鵬就應了聲把電話掛了,然後費柴又打電話給王鈺,免不得埋怨了幾句,又問她給家裡打招呼了沒有,若是沒招呼趕緊打個電話回去,囑咐的王鈺都一一答應了才掛了電話,然後嘆了一口氣。
趙怡芳聽他打完電話,就笑道:“喜歡的話就正式認個乾女兒,我看這個也挺貼你的,能把你當親爹疼,外頭的那些花啊草的其實都靠不住,有所圖而已。”
費柴搖頭道:“不行嘍,老了,也厭倦了。”
趙怡芳聽了笑說:“誰讓你不好好練功的,等忙過了這幾天,我好好的調教調教你,要是火候夠了,我就教你推手。”
費柴趕緊謝了。
一車開到家門口,趙怡芳卻連車都不願意下,費柴自然不依,可她卻說晚上還得趕回南泉去談一樁生意,費柴就嘆說:“早知不如直接開南泉,也省得你繞這麼大個彎子。”
趙怡芳則說:“那不一樣,我就是特地去接你的,有時候有些人就是想早點見着,見了就安心了。”
費柴只得又道謝,趙怡芳就倒車走了。
費柴進了家門,家裡卻沒人,尤氏夫婦和小米都不在,這讓他忽然覺得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的,挺難受。就先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最後才嘆了口氣,提着行李上樓,洗澡換衣,又下來在客廳看電視,偶爾瞟着樓下衛生間的門,忽然又後悔,當初張婉茹幫安了個按摩浴缸,剛纔該在裡頭躺一躺的,可轉念又一想,躺進去幹什麼?懷舊不成?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的眼皮就開始大家,連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直到聽見小米驚喜的喊他“爸爸!”又是一陣搖晃才把他弄醒了,不過費柴也不善,翻過去弄小米的癢癢,父子倆鬧騰了好一陣子才收手,再看老尤夫婦也回來了,原來附近社區的一幫老的,找了一塊空地想自己清理一個門球場,小米也跟着去幫忙了。費柴於是就揪着他脖領子說:“難怪弄的跟個泥猴似的,快去洗澡去!”
小米初二已經畢業,個子也開始抽條,再過幾年就出落成小夥子了,時光可真是飛一樣的快啊。
老尤夫婦見費柴歸來,也十分的高興,老尤太太又要出去買菜,被費柴攔住說:“媽,我這都回家了,不用這樣。”
老尤說:“你媽那是疼你,讓她去,不然她難受。”隨後兩爺兒倆坐了,談些工作上的事,在得知費柴已經被任命爲鳳城地區地監局的局長時,老頭嘆道:“好啊,都說你是個不會做官的,可蛇有蛇道,蝦有蝦道,咱們不是也升上來了?這個地區級的單位直轄於省裡,我看啊,比個市長都牛。”
費柴笑道:“怎麼這麼說呢,人家是實實在在的地方官,我這是術業有專攻啊。”
老尤說:“可一個市纔多大地方?幾縣幾區而已,有的縣級市還掛光桿兒呢。你這片地方,嘖嘖……對了行政級別怎麼給你算的?”
費柴說:“行政級別的事情還沒提到,但我想職務上去了,慢慢的總要解決的。”
老尤說:“那倒是,不過也不可以掉以輕心,萬事小心,別跟以前似的,還有啊,我看老萬這個人挺厲害,半年前我跟他喝茶時他就說你要去鳳城,多跟他聊聊,他有經驗。”
費柴點頭,事實上他也挺想這個傢伙的,上回寒假回來時忙着楊陽的事,也沒能跟他好好喝一場,心裡確實有點覺得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