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部部長康益國已經有五天聯繫不上兒子康利來了,甚至連整天跟在康利來身邊的郭德綱也聯繫不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涌上了康益國的心頭:難道利來出事了?不能啊,總不會沒有一點風聲吧?康益國接連撥打了幾十個電話,可是還是沒有得到兒子的丁點消息。
康利來和郭德綱在海關被便衣警察帶走後,就被立刻分開,帶到了異地進行關押,等候京城來的專案組訊問。
得到確鑿證據的崔喜山經報請楊建國總理批准,從京城的公安系統抽掉了五名政治可靠,業務能力強的同志,組成了專案組,分赴兩地開始展開對康利來和郭德綱的訊問。
經過幾天的艱苦較量,康利來和郭德綱都如實供述了貪污、挪用國家鉅額資金,到澳門進行賭博的事實,同時也對爲了拿到京城的空閒競拍地而買兇殺害雙江集團範耀強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關於鉅額資金的來源,康利來開始還想爲老子康益國推脫,但是怎奈專案組的訊問專家經驗豐富,方法多樣,幾個回合下來,康利來就把老爸康益國違規給自己批款的事都說了。
專案組把康利來和郭德綱的材料彙總後,立刻飛回了京城,向京城政法委書記崔喜山做了彙報。
由於案情重大,而且涉及到現任的部級高官,崔喜山也明白楊總理此舉的真正用意,於是立刻給楊建國總理打了電話,楊建國總理指示,讓崔喜山帶着材料立刻趕過去,當面進行彙報。
國務院楊建國總理的辦公室裡,崔喜山坐在沙發裡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在他對面,楊建國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正在聚精會神的看着崔喜山帶來的材料,還不時的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麼。其間只有楊建國的秘書谷一凡,輕手輕腳的進來給崔喜山的杯子裡添過幾次水,再別無他人打攪。
又過了十多分鐘,楊建國擡起頭,摘下眼鏡,嘆了口氣,臉色嚴肅的說道:“崔喜山同志,你立刻安排人查封盤龍建築公司,封存所有賬目進行覈查,必須要逐筆資金落實,確保證據確鑿。簡直是太不像話了,國家的錢簡直成了他們家的私人銀行。這起案件,我會立刻向總書記彙報的。”
崔喜山知道自己該告辭了,他站起來說道:“楊總理,我回去立刻安排。”
楊建國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握住崔喜山的手說道:“喜山同志,那就辛苦你了。”
等崔喜山離開後,楊建國摸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摁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說道:“震總書記,您現在有時間嗎?有個緊急情況需要跟你彙報下。”
現任國家總書記的震興華也是個很務實的領導人,他也知道這屆任期將會是自己最後一屆了,因此也想把經濟和政治體制改革搞好,能順利的把一個繁榮、富強、穩定的國家交給下屆國家領導人手中。
接到楊建國的電話後,震興華心中一愣,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楊建國總理打這個電話來,肯定是他不能拍板的大事,因此立刻答應了楊建國的求見。
半個小時後,楊建國來到了震興華的辦公室裡,兩人握手問好後,楊建國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開門見山的說道:“總書記,鐵道部康益國同志的兒子康利來涉嫌僱兇殺人、貪污挪用公款、出境參與賭博已經被公安機關羈押了,這兩年來,康利來一共輸掉了十多個億,給國家和人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震興華聞言一愣,關於康利來的傳言他也略有耳聞,可是當傳言被證實後,震興華也很吃驚,“總理,這康益年是怎麼管教子女的?難道就一直沒有發現嗎?”
“總書記,康利來輸掉的這些錢,有大部分是康益年同志違規給他兒子下撥的,都是打到鐵道部下屬的子公司賬戶上的。”楊建國拿出康利來的訊問筆錄遞給了震興華。
震興華有重點的看了一遍,很氣憤的說道:“他們爺倆把國家的錢當做他們自己家的了,真是太可恨了!”
楊建國心中暗喜,但是臉上不動聲色,“總書記,現在人民羣衆對鐵道部的意見很大,都說鐵道部以國家部委名義參與和其它交通運輸行業,如航空、海運和高速公路的競爭,存在不公平,缺乏科學性。現在鐵路上坐車一票難求,每年都有幾百萬旅客滯留無法及時回家團聚,當然這裡有我們國家的特有的幾個節日的原因,但是也有鐵道部工作不力的原因在裡面。還有就是鐵道部的工程發包混亂,每年上千億的資金項目,很容易滋生腐敗和產生豆腐渣工程。總書記!這些情況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重視啊!”
震興華在寬大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走了幾分鐘後,他停在了楊建國面前,問道:“總理,看來你是下定決心要對鐵道部進行改革了?”
“是的!不改革就沒有出路,現在鐵道部已經負債幾萬億了,政府不能再爲他們買單了。”楊建國堅定的說道。
“呵呵,崔喜山同志是怎麼抓住康利來的辮子的?”震興華的話鋒一轉,眼睛看着楊建國問道。
楊建國知道京城內的很多事情都瞞不過震興華的眼睛,於是也不隱瞞,就把雙江集團的副總範耀強被殺,江濤去澳門取證,成立專案組調查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楊建國最後說道:“至於江濤同志去澳門的事,我個人認爲做法欠妥,但是在那種情形下也只好出此下策了,江濤同志表示,如果僥倖賭贏了,他會把所有盈利捐獻給唐敏見義勇爲基金會。”
震興華微微一笑,“總理,自古成大事者不拘泥於小節,我看江濤同志自己出錢爲國家辦事,能捨得幾千萬,這胸襟也值得表揚,他在上澤市也幹了幾年了,聽說政績還不錯,是個人才呢。”
楊建國哪裡能放過眼前的機會,既然總書記這麼說,他沒有理由不順杆爬一下,“總書記,我想讓江濤同志去鐵道部,您的意思呢?”
震興華一愣,隨即搖頭說道:“總理,江濤的確是個人才,但是要他來京城不妥,這京官不好當呢,就說康益年的問題吧,我感覺處理起來難度就很大,說不定會有老同志跳出來說三道四,總不能把人家爺倆一起抓了吧?”
楊建國聽了震興華的話也是一愣,當時想到京城裡複雜的關係,明白總書記也有苦衷,於是點頭表示同意。
“我看可以讓江濤同志繼續在下邊鍛鍊下,給他一個更大的舞臺,讓他充分的展示自己的才能,這也很好嘛!”震興華繼續說道。
楊建國明白總書記的意思了,他想了想說道:“總書記,我想去齊魯省看看,我答應江濤要去唐敏基金會的,總不能失信於人吧。”
“好!明天我會同康益年同志談談,他的年齡也不小了,身體又不好,可以適當的休息下,鐵道部改革的事我看可以在會上先通通氣,看看其他同志的反應,我是舉雙手贊成的,但是這事不能急,畢竟關係到鐵道部幾百萬人的去留問題。”震興華說道。
楊建國明白震興華的意思,眼下也只有如此了,他告辭了震興華,回了國務院的辦公室。
江濤和劉仁杰回國後,他立刻把在澳門贏的錢都轉到了唐敏基金會的賬戶上,雖說是匿名,但是銀行卡上畢竟有轉款記錄,一旦將來出現對江濤不利的事情,這也是個給江濤辯解的很有利的證據。
江濤從澳門回來後不幾天,楊丹寧也從美國回來了,她沒有坐到濟北的航班,而是先去了京城,畢竟很多天沒有見到兩個兒子,心裡想念的很。
知道孫女回來,楊建國特意早點下班回了家,走進家門,楊建國看到楊丹寧正在客廳陪兩個兒子玩,母子三人玩的甚是開心。
看到外公回來,兩個小傢伙立刻舍下母親,跑到了楊建國身邊,一人拉住一隻手,嘴裡外公、外公的叫個不停,樂得楊建國嘴都合不攏了。
楊建國陪兩個外孫玩了一會,想起有話要對楊丹寧說,就招呼保姆把孩子領走,他起身對楊丹寧說道:“小寧,跟我來!”
楊丹寧跟着爺爺走進了書房,楊建國示意楊丹寧坐下說話,楊丹寧還沒見過爺爺對她這麼正式過,一時竟然不大適應,呆呆的看着爺爺。
楊建國見狀呵呵一笑說道:“小寧,我去見過總書記了,跟他提了想把江濤安排進鐵道部的事,可是總書記不同意,跟我說的他的想法,小寧,我想讓江濤去西部,你看如何?”
楊丹寧想了想,說道:“爺爺,總書記是不是說了康益年的問題啊?”
“呵呵,你這丫頭倒聰明,說說你的看法?”楊建國欣賞的看着孫女說道。
“爺爺,其實總書記這人就是想的太多,我估計他是考慮到高層的穩定性,如果處理了康益年,江濤又上來了,恐怕很多人會不舒服的,我感覺您讓江濤去西部,這招棋好,他在齊魯省也沒什麼大的作爲了,可是西部就不同了,那政績可是看得見摸得着的,到時候您再說句話,恐怕就會堵住很多人的嘴,我同意您的意見。”楊丹寧不愧是記者出身,看問題很深刻,也很敏銳。
“嗯!等你見了江濤,就把我的意思透漏給他,讓他也好有個思想準備。”楊建國說道。
“爺爺,能確定是哪個省嗎?”楊丹寧問道。
“這個恐怕還要上政治局常委會的,現在不好說。”楊建國搖了搖頭說道。
可是楊建國不會想到,一個月後發生在西部X省的一件驚天慘案,給了江濤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