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偉剛用譚靜茹的手機撥打了那個寫着強哥的號碼,手機聽筒裡面傳出提示對方關機的聲音,他又撥打了那個叫珍的號碼,聽着傳來的振鈴聲,馮偉剛一陣興奮。
但是鈴聲響了很久,對方一直沒有接電話,馮偉剛又打了一遍,這次對方很快就掛斷了電話。馮偉剛納悶:對方爲什麼不接電話,難道已經知道了譚靜茹自殺的消息?
就在馮偉剛胡思亂想的時候,譚靜茹的手機短信鈴聲響了,馮偉剛拿起手機,打開短信,短信是那個珍發來的,內容是:靜茹,我在家,父母都在不方便接電話,明天聯繫。
馮偉剛想了想,用譚靜茹的口氣回覆道:好的,明天見。
第二天上午,馮偉剛剛走進辦公室,就聽見抽屜裡有手機鈴聲傳出,他急忙打開抽屜拿出手機,號碼顯示是珍打來的,馮偉剛掛斷了手機,他擡頭看了看牆上的表,現在應該是譚靜茹的上課時間,他馬上給珍發了條短信:我在上課,用短信聯繫吧。
很快對方就回了短信:我說怎麼不接電話,中午請你吃飯吧?
馮偉剛回複道:好呀,去哪裡?
珍回覆:去上次那家肯德基吧。
馮偉剛哪裡知道她們去的是哪家肯德基餐廳,他想了想回複道:我不想吃肯德基了,咱們去吃炒菜吧?
珍回覆道:炒菜有什麼好吃的,要不我們去吃過橋緣米線吧?
馮偉剛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和珍見面的地點,急忙回覆道:好的,華聯商廈那家好吃。
珍回覆道:好,就去那裡。
馮偉剛見時間還早,就帶領偵查員方昭軍去了趟手機移動公司,把譚靜茹和珍、強哥的最近幾個月的手機通話詳單拷貝了下來。
通過分析譚靜茹的手機通話記錄,可以看出這個號碼她剛剛使用不長時間,聯繫頻繁的就是這個叫珍的女孩,在通話記錄裡沒有發現譚靜茹跟強哥聯繫過的記錄。
但是珍的手機通話詳單裡,卻顯示珍經常跟這個強哥聯繫,非常頻繁,看來珍跟這個強哥關係不一般。
強哥的手機通話詳單顯示,這個人交往很複雜,幾個月的通話聯繫人有幾百人之多,應該是個混社會的,由於手裡暫時沒有這個強哥的其他證據,馮偉剛把他的通話記錄放到了一邊。點燃一根菸,在腦海裡考慮中午該怎麼和那個珍談談。
珍和阿強看到譚靜茹的事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一切風平浪靜,認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眼看又到了給老闆找處女的時間,阿強讓珍跟譚靜茹先談談,看能否幫着介紹幾個女孩子認識。珍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打車來到華聯旁邊的過橋緣米線,找了個座位等着譚靜茹。
馮偉剛帶領方昭軍來到了過橋緣米線店裡,他掃了眼不大的餐廳,看到有好幾個女孩在等着用餐,拿不準哪個是珍,他拿出譚靜茹的手機撥通了珍的電話號碼。
珍看到是譚靜茹的電話,急忙拿起手機,摁通了接聽鍵,可是手機裡卻沒了聲音,她以爲珍來了,急忙站起來朝門口張望,馮偉剛和方昭軍來到珍的面前:“你是珍嗎?”
珍看了他們一眼,詫異的問道:“我是啊,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啊?”
馮偉剛掏出警察證在珍眼前亮了亮:“我們是警察,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
珍心裡一驚,不知道是哪件事出了問題,她心虛的看了看馮偉剛,“我還在等人呢,有什麼事在這裡說不行嗎?”
“你等的人不會來了,快跟我們走吧!”方昭軍說道。
“我先打個電話行嗎?”珍掏出手機想給阿強打電話,通知他。
“先不要打了,一會就完事,幾句話的事。”馮偉剛按住珍的手說道。
珍只好跟在馮偉剛身後,出了過橋緣,上了停在路邊的汽車。
來到刑警四中隊,嚇的珍的小腿肚子都要轉筋了。
“你叫什麼名字?”馮偉剛問道。
“我叫珍。”
“年齡?職業?”
“我今年18歲,職專的學生。”
“你認識譚靜茹嗎?”馮偉剛問道。
珍的心裡不由一緊,難道是她出什麼事了?珍擡眼看了看馮偉剛:“認識啊,我們是朋友。”
“譚靜茹出事了,她自殺了!”馮偉剛盯着珍的眼睛說道。
“什麼!?不可能啊,剛纔我還跟她發短信聯繫呢。”珍站起來,大聲說道。
“珍,你坐好,其實從昨天跟你發信息聯繫的人是我,我用譚靜茹的手機給你發的信息。”馮偉剛說道。
“她,她好好的幹嘛要自殺啊?”珍問道。
“因爲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害怕被人發現恥笑。”馮偉剛說道。
“什麼?懷孕!不可能啊!”珍的腦子像過了電一樣,瞬間她想起了在賓館裡發生的事情。
“什麼不可能,你知道譚靜茹有沒有男朋友?”馮偉剛問道。
珍搖了搖頭,“我跟她認識時間不長,沒有聽說她有男朋友。”
“你認識一個叫強哥的人嗎?”馮偉剛問道。
“認識啊,他是我男朋友。”珍答道。
“譚靜茹和你男朋友關係如何?”
“他們就是在網上聊過,我也是通過阿強認識的譚靜茹。”珍倒沒有隱瞞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譚靜茹的QQ號碼是多少?”馮偉剛問道。
“你等會,我給你查查,我記不住。”珍拿出手機,上了QQ,很快找到了譚靜茹的QQ號碼,“她的QQ號碼是……。”
馮偉剛在筆記本上記下了譚靜茹的QQ號碼,他又找了個話題,跟珍閒聊起來。
看到這個警察不再跟自己打聽譚靜茹的事情,珍的心情很快放鬆下來,少女愛玩的天性也漸漸的顯現出來,隨着馮偉剛跟她越聊越熟悉,她的話也開始慢慢多了起來,到後來馮偉剛簡直要插不上嘴了。
從珍的話語裡,馮偉剛得到大量的信息,阿強是在金海岸娛樂城工作,自從做了珍的男朋友,這幾年給了珍不少錢,這個阿強很有本事,認識很多大老闆等等。
馮偉剛突然打斷珍的話,問道:“珍,你知道是誰給了譚靜茹五千元錢嗎?”
“知道啊,是,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毫無心理防備的珍順嘴答道,接着又驚慌失措的改口了,在手裡把玩的手機,也差點掉到地上。
“珍,你看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就這樣走了,你不感覺心裡難過嗎,你不內疚嗎?我知道你也許同樣是個受害者,我們不希望你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把自己的青春葬送掉。”馮偉剛隱隱感覺到,珍一定掌握着個秘密,由於現在沒有其他證據,他只好用模棱兩可的話,對珍說道。
珍已經十八歲了,儘管學習成績不好,但是也她知道自己跟阿強幹的事,是犯法的事,這次譚靜茹的死,跟自己和阿強都是有關係的,珍低下頭,開始啜泣起來。
馮偉剛又問了珍一遍,珍什麼也不說,只是鼻子一把淚一把的痛哭,她不停的用手背擦着眼睛,眼影混合着淚水,把臉上塗抹的像唱京劇的小丑一樣。
馮偉剛心裡很清楚,這是珍故意裝哭來掩飾自己內省的緊張和逃避自己的問話,但是苦於手裡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不能對她採取什麼措施,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馮偉剛大聲說道:“別哭了!”
珍被嚇了一跳,漸漸止住了哭聲。
“今天我們先談到這裡,你回去後好好想想,如果想起跟譚靜茹有關的什麼事,及時通知我,這是我的電話,你先回去吧。”馮偉剛遞給珍一張警民聯繫卡,讓珍走了。
“馮隊,你怎麼就這樣放她走了,我感覺這裡面有戲,說不定賣點力氣,就能拿下來。”方昭軍看着珍的背影對馮偉剛說道。
“她充其量是個小嘍囉,我們沒有證據能證實她參與了犯罪,現在只能先放她走,放心,跑不了她。”馮偉剛說道。
出了刑警四中隊的門,珍加快了腳步,她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去金海岸娛樂城。”
珍摸出手機,撥通了阿強的手機,聽到電話裡傳來的振鈴聲,珍長出一口氣,這個死鬼,好容易開機了。
“珍,有事嗎?”阿強在電話裡問道。
“強哥,出事了,靜茹自殺了。”珍小聲的說道,擡眼看了看專心開車的司機。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阿強吃了一驚,心裡驀地一緊。
“昨天中午,她在家了割腕自殺了。”
“她爲什麼要自殺?”
“聽警察說,她懷孕了。”
“懷孕?你剛纔說什麼?聽警察說的?”阿強變的緊張起來,拿手機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開了。
“嗯,我剛從警察那裡出來,他們問我話了。”珍說道。
“你現在在哪裡呢?你看看後邊有沒有人跟着你。”阿強說道。
珍轉過身子,從出租車後邊的車玻璃往外看了好大一會:“強哥,沒有人跟我,我現在在出租車上呢,要過去找你。”
“你別過來了,你去家裡等我,我馬上回去。”阿強急忙說道。
阿強掛了電話,急忙找到媽咪。“大姐!出事了,上個月找的那個女孩懷孕了,昨天在家裡自殺了。”
“什麼?你們怎麼搞的,怎麼沒有發現她懷孕?”媽咪埋怨阿強道。
“大姐,誰尋思來,這一個來月,珍沒少做她的工作,可是誰能想到她會懷孕啊。”阿強說道。
“現在什麼情況?”媽咪緊張的問道。
“警察已經插手了,珍剛剛打來電話,說警察找到她了。”阿強說道。
“嗯,我知道了,不行你出去躲段時間,等事情過了再回來。”媽咪說道。
“可是,可是大姐,你知道我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了,手裡,嘿嘿,您看……”阿強心道,我只要離開了,鬼才回來呢。
“你這小兔崽子,平時給你的還少嗎?”媽咪咬牙切齒的罵道。
“大姐,要不我就不走了,反正她是自殺的,賴不着我們。”阿強露出一副死乞白賴的模樣說道。
“不行!你必須走,這卡里有五萬元,你拿着吧。”媽咪心裡清楚,這事要是追究下來,可是要吃牢飯的,事到如今只要先打發走了阿強,錢嗎,可以再跟馬總要。
阿強喜丟丟的接過銀行卡,匆忙回了宿舍,簡單收拾了下行李,走出金海岸的大門,他想了想,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對司機說道:“去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