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左右,鄭亦峰與張春貝先後來到“加嘉酒店”。張春貝見包廂內黃晟軒並未在,坐在鄭亦峰右旁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他不由得心生厭惡。鄭亦峰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他笑着向張春貝簡潔明瞭的介紹了下羅勝輝。羅勝輝伸出雙臂想與張春貝握手,可張春貝卻裝作沒看見,他側首對鄭亦峰說道:“黃書記,怎麼還沒來?”鄭亦峰莞爾道:“他馬上就到。”
三人又等了片刻,黃晟軒終於到了。三人一見他,皆霍然起身。鄭亦峰站在原位沒動,張春貝熱情地迎了上去。黃晟軒是正廳級幹部,他的實權很大不說,而且還有孔臨祥撐腰。張春貝一邊伸出雙臂,一邊微笑道:“黃書記,您好!我是信訪辦的張春貝。”黃晟軒並沒有伸出手來與他相握,他只是禮貌姓的點了點頭,他將頭一撇,朝鄭亦峰說道:“鄭主任,你坐主位吧!”鄭亦峰笑呵呵地說道:“這可使不得!在這裡你官最大!這位置非你莫屬。”黃晟軒也就是客氣的說一說,並沒有真心讓他坐的意思,於是,他便坐下了。
四人坐在桌前,黃晟軒向羅勝輝問道:“你就是南東區的拆遷戶嗎?”羅勝輝點頭說道:“黃書記,你得爲我們做主啊!”黃晟軒一聽此話,他雙眼瞟了下鄭亦峰,他毅然地說道:“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沒有主僕之分,只要你們有理有據,我就可以盡全力的幫你們解決問題。”羅勝輝感激地說道:“那我就大膽地說了!”於是,羅勝輝把金秀門集團與市拆遷辦狼狽爲殲的那些勾當都說給了他聽。這些事,基本上和潘雨紅告訴給鄭亦峰聽的那些問題差不多。鄭亦峰在來加嘉酒店的路上,羅勝輝就向他說了一遍,這飯桌前,他有旁聽了一回,前後加起來,他都聽了三遍。
黃晟軒聽完羅勝貝說得話,他故作嗔怒地說道:“竟還有此等事!大叔!你放心好了!我身爲官場的“清潔工”,是決不允許有這種敗類在社會上橫行霸道,作威作福的!”其實金秀門集團的一系列事情,黃晟軒不是第一次聽說,他曾經與金秀門集團總裁金諾定打過幾次交道,但他和金諾定的交情並不深,倆人屬於泛泛之交。金諾定試圖向黃晟軒送禮,但黃晟軒不知何故,總是找理由推脫。
鄭亦峰對羅勝輝說道:“叔叔,你給這兩位領導敬酒吧!”羅勝輝這才反應過來,他緊張的右手都微微的顫抖起來,他端起酒杯分別敬了那二人一杯。鄭亦峰笑着對羅勝輝說道:“你會發微博嗎?”羅勝輝搖了搖頭道:“聽說過,但不會!那玩意兒,我們這代人玩不轉。”鄭亦峰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回家後,可以找一批年紀較輕,對網絡熟悉的拆遷戶們,讓他們在網上發博文!”張春貝在旁一聽,他臉色微微一變。黃晟軒卻對此話不以爲意,他仍輕鬆地夾着菜,往嘴裡送。
一小時左右,四人離開酒店。本來黃晟軒還想送一送鄭亦峰,可鄭亦峰知道他是想借機談一談銫真與奧凡病毒的問題,鄭亦峰覺得這事不好在此時商量,於是,便婉拒了他。
等黃晟軒走後,鄭亦峰正要去搭個出租車回家,可見到前方一輛大衆桑塔納朝他這邊駛來,駕駛座旁的擋風玻璃被一人搖了下來,鄭亦峰定睛一瞧,裡面坐着的正是張春貝。他笑嘻嘻地說道:“鄭主任,上車吧!我順路送你一程。”鄭亦峰知道他並不是順路,而是有事要對自己講。於是,他毫不猶豫地上了車,並坐在了副駕駛座旁。
張春貝一邊開着車,一邊說道:“鄭主任,我該做些什麼?”鄭亦峰莞爾道:“我們在吃飯時,不是談過這個問題嗎?你以前是怎麼做的,明天就怎麼做!”張春貝用懷疑的眼光瞥了下鄭亦峰,他不解地說道:“那這次豈不又是無用功?”鄭亦峰淺淺地笑道:“不!你將文件批轉下去,市信訪辦必然按照常規程序移交到市拆遷辦,如此的話,市拆遷辦就會毫不在意,以爲上面對這事仍抱着冷處理的態度,這樣的話,對黃書記的行動更有利。”張春貝若有所思地說道:“麻痹他們!妙啊!”他邊說,邊想道:“此人的手段相當了得,與他站一條線,我不會吃虧的。”
略久,鄭亦峰在小區門口下了車,他目送張春貝的車子離開後,這才進了小區。他走到自己家的樓下,見朦朧的燈光下,站着一位窈窕淑女,鄭亦峰細細一看,此女正是蕭景雯。
鄭亦峰並沒有因他弟弟的事情,而轉身避開,相反,他邁開大步朝她走去,等到近前,他嘴角上揚地笑道:“景雯,你怎麼不上去坐坐?”蕭景雯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百般的責罵抱怨他了。她平靜地說道:“我弟弟有消息了嗎?”鄭亦峰口打唉聲地說道:“我不想騙你!還沒有他的消息。”
這時,蕭景雯從皮包裡取出一個檔案袋,遞到鄭亦峰的胸前,並冷冷地說道:“你介紹給我的工作,我辭掉了,這是工作期間所有的工資!”鄭亦峰雙眉微皺的說道:“你這是幹什麼!我給你介紹工作,不過是牽根線而已,主要是要看你自身的能力,既然你能勝任,這些錢就是你應得的。”蕭景雯聽後,並不作聲,她彎下腰來,將那個檔案袋放在地上,便匆匆地轉身急離去了。
鄭亦峰將那個檔案袋拾了起來,用手掂了掂,他暗忖:“這裡面至少十萬元!看來那份工作不差,她是因爲蕭嘯的事,而辭職的。我現在追上去,根本於事無補,只有儘快找到蕭嘯纔是解決我倆冷戰的唯一辦法。”
鄭亦峰現在住的房子有四室兩廳兩衛,他這套房子是在林瑤去x港以後,買下來的。他打開房門,見加藤麗姬正與李泰月、楊珺打着鬥地主,他心裡藏着事,也沒說什麼,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