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一陽畢竟是桐城警務處在職的總務科的科長，怎麼可能親自跑去鄆城，爲了生意坐鎮幾個月？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帶着葛二毛去了鄆城。
好在，郭一陽的影子跟班葛二毛，多少也有點小名氣，鄆城周圍的鬍子還是勉強認的。再加上鄆城本地李家的勢力罩着，李記山貨行生意開始就很順利。
問題是葛二毛也不能長期在鄆城不是？郭一陽已經習慣了葛二毛在身邊打探消息，賺錢是一方面，打探情報纔是最重要的。
沒人啊！
“大妹子，你手下兵多將廣的，好歹推薦一個不是？”
“行吧，對山貨懂行的，我倒是認識幾個。”
“得嘞，‘佟記飯莊’，我的東，大妹子想吃啥，隨便點！”平時坐鎮李記山貨行的掌櫃的，還真得需要懂行的，要是把十幾年的人蔘看成上百年的人蔘，那不扯淡嗎？即使葛二毛也不擅長啊。
“零星的收穫，當場就結賬，鬍子們的大宗山貨，需要押款，結賬的時候，你要在場。鬍子們信呢，這是沒辦法的事兒。”李東輝說道。
“行，聽你的，你咋說就咋辦。”
“這麼聽話？”
“你這話說的，除了黑豹的一成分子，剩下的咱倆一人一半，我不信你還信誰？”
李東輝說起來也就是想幫郭一陽個忙，沒指望賺多少錢。可是，未來分紅的時候才發現，這山貨的利潤簡直比鴉片還大很多倍，那是後話，暫且不提。
葛二毛很苦逼，好不容易有個二胎，還是個丫頭片子。化悲痛爲力量，只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打探情報的工作中去。
“什麼？吳彪的人在監控羅苗苗！”
“是啊，我也是偶然在城東遠處看到羅苗苗，兩個可疑的人。我好奇的跟了一陣十分的確定，是跟蹤羅苗苗的。其中一個特務回到警務處，進了吳彪的辦公室。”
麻煩了，羅苗苗可能真的暴露了。憑啥？八成是羅苗苗那表哥盧爽出的問題。盧爽被吳彪藏着，很長時間沒消息了。
“警務處的人相互懷疑、跟蹤倒也不奇怪，吳彪在跟蹤羅苗苗這曾經有嫌疑的警官也符合常理。”羅苗苗是不是真的暴露了，單憑這一點不好妄下定論。
一旦誤導了羅苗苗，反而不好。羅苗苗畢竟是軍統好不容易打進警務處的內線，不是萬不得已是不會撤離的。
“科長，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羅苗苗聯絡的那個雜貨鋪有了異常，八成那個雜貨鋪的聯絡點也被吳彪的人盯上了。”葛二毛是個穩重的人，沒有一定的前提因素是不會亂說的。
“這麼長時間了，羅苗苗不可能一次都沒去過她那個雜貨鋪的聯絡點。或許，吳彪留着那個雜貨鋪想釣魚吧。”郭一陽開始擔心了。
“真是麻煩，兩邊都被吳彪盯上了，想送信都沒機會。”軍統也是抗日的，如果可以的話，郭一陽也是願意相救的。
“科長，李東輝！”上次的膠捲情報，葛二毛判斷，李東輝八成也是軍統的。
“不行的，匿名情報，可能被誤會是敵人的試探或者陷阱，李東輝根本不敢有所行動的。再說了，李東輝畢竟經驗淺薄，讓她……怕是害了她。”郭一陽本質上，不希望李東輝涉險，那小妮子對自己是真的不錯。
“這樣的話，科長，區區兩三個監控的特務，幹掉他們直接通知羅苗苗好了。”葛二毛一臉的很色。
“二毛啊，這些都是你的判斷，我可以相信你。可是，羅苗苗呢？軍統的呢？你總要人家自己確定了之後，自己決定纔是嗎。一旦幹掉了吳彪跟蹤的人，不是逼迫羅苗苗做最壞的打算了嗎？人家不但不感激你，沒準都恨死你了。”
“那……那咋辦？”葛二毛也知道郭一陽考慮的是對的。
“羅苗苗是派出所的所長，派出所每天雞毛蒜皮的事兒多了去了，想意外而又順理成章的接近羅苗苗並不難。你去找關勁鬆和王建偉，這樣……”
“這也行？”葛二毛嘴巴張的老大。
……
經歷的混亂和波動的桐城恢復了平靜，警務處似乎也沒多大的波瀾，死掉了一個安保科的副科長，又派來了一個日本人接替，洛陽也傷愈迴歸。
一切的一切似乎在照舊，至於經費緊張？日本人似乎不大在意。當然，刑事科和電訊科立下大功，日本人還是給了重獎的，這就算是變相的給了大筆的經費。
日本人似乎在說，只要你有本事辦事，你就會有足夠的經費。不辦事的，還要經費幹啥？
隨便吧，反正總務科不差那點經費，郭一陽也不大在意。
“鐵良，幾個輪胎就兩千塊，是輪胎鑲了金邊咋的？你是覺得我好騙，還是覺得科長好說話？”辦公室裡，甲陽發火了。
“賈科長，是貴了點……這是一點心意。”
“來人！把這混蛋鐵良給我抓起來。”甲陽這個氣啊，一招呼，兩個警員衝進來，夾住鐵良就往外拖，“阿牛，你去，把那傢伙扔進刑訊室，好好招呼他兩天。”
“科長放心，把他屎尿都打出來。”王阿牛是曾經和甲陽一起共事過的，知道甲陽爲啥這麼大火氣，即使當年在經濟安保股和交通股，貪點可以，你也不能太過分了不是？
“開會了！”甲陽一招呼。
“我還是那句話，不是不讓你吃，可是，總務科的經費是定額的，你吃的太肥了，科裡還這麼多人呢，大家都要養家餬口的，是不是大家都得來口湯？”甲陽難得召集總務科幾乎所有人開會。
“採購股的近水樓臺了，戶籍股的咋辦？整天忙的昏天黑地的戶籍員，家裡連片肉都吃不上，公平嗎？今天，鐵良的事兒就是個典型，一個車胎用了三個車胎的錢，還什麼美其名曰給我也來點意思。”
“我甲陽用你來點意思？然後大家都在後面罵我吃獨食？你咋不給科長也來點回扣？”
甲陽說到這，提到了科長郭一陽，不少人渾身一機靈，那是個缺錢的主嗎？還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呢，別看郭一陽整天笑眯眯的，平時也不咋在科裡管事，大家就是怕郭一陽。
“科裡的資金，科長不要，不代表有人敢給科長找麻煩。今天我把話說到這，誰要是覺得總務科容不下你這大神了，趁早走人。等我看你不順眼，攆你走的時候，就沒這麼好說話了。散會！幾個股長留下。”
甲陽很有郭一陽的風格，開會也很簡單，意思到了就是了。
“姜會計，月底了，結餘的錢想辦法給大家分分。”
“老牛，戶籍工作還要規範一些，科長很重視戶籍工作，分門別類一定要清晰，底下人辛苦了，以後多給你們一些跑腿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