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城，春風小學。
現在還沒有實行雙休，一直要到1995年纔開始實施雙休日，因此雖然是週六，但學校依舊要上課，老師自然也依舊上班工作。
外面的風呼呼地颳着，瘋狂地肆虐着樹上僅存不多的樹葉，寒意刺骨。
辦公室外雖然一片寒意，但是辦公室裡卻是有暖爐供暖，暖意濃濃。
幾位老師都有聊着天。
年長的女老師張鳳霞望了一眼李愛紅的座位，並沒有人在，不禁說道：“好像最近李愛紅老師狀態有些不太對啊。”
“是啊，好像她最近沒有順路送林兆喜他們姐弟回家了。”
“她的心思誰都看得出來，不過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得，那林有成一家可是有六個娃，即便是作家也沒必要，怎麼就上趕着當後媽。”
“是的，畢竟是帶六個娃的鰥夫，照顧那一大家子可不容易。”
“現在那一家可沒那麼難了，聽說林有成還給自家買了一臺白蘭牌的洗衣機。”
“白蘭牌的洗衣機，那可不少錢啊！”
“是啊，李愛紅要真的有那個心思，倒也不是不行。林有成也不過是比她大十歲，人家現在也不是掃大街的環衛工人，也是在雜誌上寫文章的作家，身份條件也不差，只是有六個孩子，後媽可沒那麼容易當，更別說是六個孩子的後媽了。”
張鳳霞不願意聽其他老師聊李愛紅的那些私事，轉移問道：“算了，別扯這個了，你們看了林有成寫得沒有那篇《嫌疑人X的獻身》沒有？”
“看了！”
“那怎麼能不看，太精彩了！”
“是啊，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那樣的故事啊。”
“數學家殺起人來，真的太厲害了。”
張鳳霞目光一轉，望向坐在一旁的數學老師，笑着問道：“嚴老師，是不是你們數學老師都這麼厲害啊？”
那位被稱作嚴老師的數學老師嚴偉，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人家林有成厲害，我們可沒那麼厲害，想不出來這樣的犯罪手法。”
“你們是不知道，林有成他是真的厲害，我沒想到他居然還懂數學。”
張鳳霞聽見嚴偉這話，不禁笑了，說道：“人家好歹也上過高中，故事寫得也是數學老師，怎麼可能不懂數學，不過說起來，他兒子林兆慶的數學成績似乎不大好。”
“是的，林兆慶的成績一直都不怎麼樣。”
嚴偉一看張鳳霞把話題又給轉移了，說道：“不是，我和你們說，你們不知道，林有成他居然還知道歐拉猜想。”
“歐拉猜想？”
“什麼意思？”
嚴偉解釋道：“就是國外有一個數學家歐拉提出來一個猜想，當n≥4時，方程:X^n+ Y^n+ Z^n= W^n，無解。”
一旁別的老師點了點頭，說道：“好像《嫌疑人X的獻身》小說裡面，石弘就在解這道題。”
“有嗎？我怎麼沒印象啊？”
張鳳霞並不記得小說裡面有什麼歐拉猜想，她只是覺得小說的設計太驚人了，說道：“石弘這位數學家這麼厲害，能夠設計出這樣的詭計，要不是因爲有同樣聰明的湯川，只怕就沒有人發現石弘布的局了。”
張鳳霞忽然問了一句，“你們說林有成他的數學會不會也這麼厲害，要不要請他來我們學校上課？”
“只怕很難吧，聽說林有成現在都要把街道辦的宣傳工作給辭了，他現在壓根就不需要那份工作。”
“再說了他家裡可還有娃娃，怎麼可能會來給學生上課。”
一旁的數學老師嚴偉沒想到其他老師的話題，瞬間就被張鳳霞給轉移走了，壓根就沒有人在意他剛纔提的歐拉猜想，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張鳳霞也知道林有成還要帶娃，點了點頭，一臉認同地說道：“那倒是，聽說他現在稿費不少啊。”
“那肯定啊，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買得起洗衣機，聽說他還給他哥林有才也買了一臺。”
“那真的是有錢燒得慌，要是我，還不如就買一臺電視機。”
“我也是，洗衣機什麼的只有家裡的懶女人才會需要。”
這話一出，瞬間就引起在場的女老師不滿了。
張鳳霞立即說道：“江蹉華同志，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懶女人，現在是新社會，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是在攻擊侮辱我們廣大的婦女同志。”
“沒錯，你這是在侮辱我們廣大婦女同志！你必須要道歉！”
“道歉！”
很顯然，那位講錯話的江蹉華同志自然也趕緊道歉說對對不起，表示自己說錯話了。
張鳳霞也沒想着得理不饒人，一直死抓着這句話的小辮子，教訓了幾句，也就沒有一直猛打不放。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話題百轉千回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怎麼就又轉回到數學老師嚴偉說得那個歐拉猜想。
張鳳霞又望向嚴偉，隨意地問道：“嚴老師，你剛纔說那個國外的數學家提出來的問題，小說裡面石弘解出來了嗎？”
嚴偉一愣，沒想到話題居然又轉回來了。
嚴偉想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有解出來，小說裡面好像石弘寫了一串數字，不過應該不對，畢竟歐拉猜想都兩百多年了，怎麼可能錯誤。”
嚴偉並不覺得石弘給的答案是正確的，應該說他其實壓根就沒有在意那個答案。
張鳳霞聽見嚴偉這話，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什麼叫做應該不對，領導人都說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作爲數學老師，你不會算一下嗎？”
“……”
嚴偉聽見張鳳霞這話，被懟得無言以對，說道：“石弘寫得那串數字我沒太注意，反正很長，那個數字太難算了。”
還不等張鳳霞說什麼，一旁就有別的女老師接話說道：“不是太難算，是懶得算吧。”
“就是，你們這纔是真的懶。”
嚴偉莫名其妙地被攻擊一番，有些無奈，當然也知道他這是被殃及的池魚，摸了摸鼻子，解釋說道：“那個數字真的太難算了。”
“我看，那個數字應該是林有成隨便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