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公主一聽這話,便是禁不住皺了眉頭:“怎的現在變成這樣了?你們也該想想法子。現在就如此,以後他翅膀硬了,那還得了?“雖然都是做姑姑的,可是阿石先天不足,又是這般本是嫡子最後卻沒當上太子,再加上古青羽那頭多年的關係,自然還是有所偏頗的。
當然,拋開這些不談,作爲一個外人,聽見這話也是覺得墩兒這個哥哥未免做得太不像樣了。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之前是在徐薰那兒養着,徐薰的品行也是不錯的,誰曾想……如今我倒是想管,只可惜他未必肯聽了。”
“你是嫡母,該管教自然也就是要管教。”昭平公主籠着眉頭:“你也別太和善了,不然以後看你如何樹立嫡母的威嚴。”
楊云溪知道昭平公主的意思,當下點點頭:“自然是不能放任。我也打算管教起來了。就是徐家那頭——”
“徐家不過是後起之秀,之前什麼模樣?這兩年給他臉面,他倒是還敢如何了?”昭平公主冷哼一聲:“你是嫡母,你管教太子理所應當,他們若敢說什麼,自有我替你說話呢。再說不還有胡家——”
楊云溪微微一笑,與昭平公主對視片刻:“你我倒是想到了一塊兒去了。”
送走了昭平公主,楊云溪便是又叫人去問墩兒今日過不過來用膳。
墩兒很快便是答應了。
楊云溪仍是叫人去與徐薰說了一聲。
徐薰得了這個消息,沉默片刻後才道:“知道了。”神色卻是陡然添上了一絲絲細微的陰鬱:她本來和墩兒相處的時間就少了,如今卻還這般的被人佔住了時間,她自是覺得不高興的。
不過這種事情又能如何?只能說是無可奈何。難不成說不願意?或者說她嫉妒吃醋了。
楊云溪對於這件事情自也是心知肚明,不過卻是並沒有多說什麼。墩兒就這麼一個,也只有這麼多的時間,總歸是有人會失望的。
但是她並不打算讓自己失望——不管如何,既然墩兒是願意配合,那麼她又何必推拒?她倒是要好好看看,墩兒到底是怎麼樣。而在背後教唆墩兒的人,又會如何。
至於徐薰,也趁機讓徐薰好好想想,好好看看。
於是這晚,朱禮仍是沒有接到楊云溪的任何服軟。
朱禮次日上朝的時候,便是忍不住訓斥了大臣。於是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是明白過來——皇上這是心情不好?
昭平公主就是這個時候又去見了朱禮的。
想當然的這一次,昭平公主和朱禮又吵了一次。
這次昭平公主也在氣頭上,對於朱禮的怎麼也不同意,便是也徹底的失去了耐心,冷哼一聲道:“到底皇上是在反對什麼呢?是嫌這般墮了咱們朱家的臉面?還是因爲覺得對我好?若是真要對我好,便是該好好想想,這件事情對我真的就是壞事麼?”
“薛家做了什麼事兒?你比我更清楚!”朱禮按着眉心,耐着性子和昭平公主說話:“薛家這是在得寸進尺。若是真就這般答應了,你以後如何在薛家立足?“
昭平公主登時就被氣笑了:“若你與我撐腰,如何會?況且我住公主府,又何須擔心這個?別忘了我是你姐姐!我做什麼,難道自己竟是沒想過,還要你與我分析不成?“
朱禮死死皺眉:“不行,這件事情反正是不行!不可如此。阿姐放心,等到你成親的時候——”
“若要等上三年,那我便是退親罷。”昭平公主神色冷淡:“若因爲我耽誤薛治三年,你如何面對薛家?你又如何的面對楊云溪?薛家散盡家財幫你,你真就不覺得這般作法會叫人寒心?大郎,當初皇祖父如何教導你的?莫寒忠臣心,這是最緊要的。再說了,我與薛治的事情,又如何需要外人插手?我與你說一聲,不過因爲你是我弟弟罷了。我決定的事兒,你以什麼身份來反對?若是我弟弟,我弟弟絕不會如此。若是以皇帝的身份來——我自是不敢抗旨不尊。“
頓了頓,昭平公主微微一笑:“我會在最後一日,搬進薛家,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說完這話,昭平公主便是起身離去。
朱禮剋制再三,最後還是一腳踹在了桌子上。桌子哐當倒地,上頭的東西砸在了地上,然後便是摔得滿地都是。聽得外頭的人登時就是一驚。而後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皇上這火氣,似乎更大了?
也有機靈的,試探着道:“要不,咱們去跟皇后娘娘說一聲?皇后娘娘總歸能勸一勸皇上。”
於是這件事情便是傳到了楊云溪的耳裡。
楊云溪聽了這件事情,只不過是笑了一笑,隨後就又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但是也無可奈何啊……她甚至是不知朱禮這是怎麼了。想到朱禮那日的話,她的神色便俱是淡了下去:“皇上不高興,你們便都是都小心些伺候。另外,我與你們出個主意,將這個消息傳給旁人,宮裡這麼多人,總歸是有人有那個本事逗皇上高興的。”
聽了這話的人都是忍不住的面面相覷——皇后娘娘這話的意思是,竟然要將皇上往外推了不成?
楊云溪看着衆人那般的神色,登時就笑了:“去吧。”
衆人便是隻得先散去。
不多時,衆人便是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宮裡的反應自然是不同的。
秦沁在禁足,想做些什麼也是沒法子。最後想了想,便是道:“叫胡蔓來。”
而徐薰聽了之後,沉默片刻後道:“這事兒和咱們卻是沒什麼干係。自有皇后娘娘呢。”說完這話,又道:“去問問太子,今晚過來不過來?”對於她來說,朱禮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墩兒如何。一連幾日沒看見墩兒,她着實是想念墩兒了。
對於宮裡的各種變化,以及各人的反應,楊云溪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卻並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她只是打理着宮中的事物,做着自己本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