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恩背地裡替朱禮做過多少陰私的事兒?此時做起這些來自然是手到擒來。若不是怕讓楊云溪受了驚,他還有更可怕更殘忍的手段還沒使出來呢。
雙鸞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疼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然而疼痛過去之後,雙鸞還是隻說:“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奴婢得了啓發,所以便是想着挑撥了惠妃娘娘和貴妃娘娘,以後好讓貴妃娘娘專心扶持阿石……”
劉恩也沒客氣,這次用了大力。所以哪怕是捂着嘴,雙鸞的尖叫還是漏出了一點來。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雙鸞,事到如今你還當我是傻子麼?你被關在這裡始終不曾出去,你告訴我,你若是沒有同夥,那紙條是自己長了翅膀飛過去的麼?”
“你也不用告訴我是收買了小宮人替你跑腿。”楊云溪一聲輕哼,染上了幾分怒氣:“小宮人沒那麼大的本事將紙團神不知鬼不覺的丟在惠妃院子裡不說,更是沒有那樣的本事瞞過劉恩的耳目。”
所以,雙鸞的話,是怎麼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因爲那也實在是太假了。
雙鸞疼得冷汗都是冒出來了。整個人都是忍耐不住的哆嗦。
劉恩又問:“之前交代的那些事兒,雙鸞姑娘可曾撒謊呢?”
雙鸞下意識的便是搖頭,疼得瞳孔都是有些渙散。都說十指連心,這樣的疼自然不是作假的。雙鸞以往雖說也是服侍人的,可是連重活兒也沒做過我,此時自然是吃不消的。
“這麼說來,是咱們離開之後,纔有人聯繫上了雙鸞姑娘的了。”劉恩對於是否撒謊自然有分辨的根據,此時也沒不信,只是這麼點點頭說了這麼一句話。
楊云溪對於劉恩這個斷定,倒是也有些驚訝。不過仔細想了一想,又合情合理——那日雙鸞說要去給古青羽守墓,卻不似作假,反而有些歡喜釋然的味道。若照着劉恩這個猜測來,便是一切都是有合情合理的解釋了。
“那麼這個是誰,還請雙鸞姑娘告訴我罷。”劉恩笑眯眯的看着雙鸞的眼睛:“姑娘的手這般漂亮,我還是不願姑娘受罪的。”
雙鸞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將雙手都握成拳頭。那樣的疼痛,着實是叫人承受不住。
“姑娘放心,除了這個法子,我自然還有別的法子。姑娘若是不願說,我當好好招待姑娘一番纔是。”劉恩語氣溫和,可是威脅和嚇唬的意思可是半點不減。
饒是楊云溪在旁邊聽着,也是有點兒心底發寒——劉恩在她跟前素來都是和善的,她倒是還第一次看見劉恩這般的架勢。
不得不說,倒是真真兒的有些嚇人。
若是換做以前,楊云溪少不得要覺得劉恩有些過了,或是多少有些心軟。但是現在……
一個人做了什麼事兒,自然是要承擔相應的後果。雙鸞做那樣的事兒之前,就該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錯事兒,又該受怎麼樣的懲罰。
只是雙鸞倒是也硬氣,一直也沒說。劉恩最後只能道:“不若貴妃娘娘先回去候着,我將雙鸞帶去慢慢審問?”
楊云溪沒敢看雙鸞的情形,點了點頭。
只是隨後卻是又道:“但凡是進出過這個院子的,和雙鸞有過接觸的,都審問一遍。”
末了,她在出去之前,背對着雙鸞淡淡道:“你如此包庇背後那人,想來對方是許給你了什麼好處。只是你也該想想,那樣的好處,果真是對方給得起的麼?你這般盼着我遭殃,不過我卻是恐怕要叫你失望了。至於阿石……這樣的人,他也不必惦記着。”
“審出結果後,便是將雙鸞的罪過都公諸於衆罷。”楊云溪吩咐了劉恩一句:“如此一來,她生也好死也好,以後若是阿石再問起,我都不必再多說一句。擔半點責任。”
原本她想給古家留着臉面,給古青羽留着臉面,讓阿石以後問起來不覺得尷尬,可是現在……她一再退讓,換來的是什麼?既是如此,那麼她也不必再多說什麼,更不必再做出任何退讓了。
撕破了臉,難看的也並不是她不是麼?
從雙鸞屋裡出來,楊云溪呼出一口氣,側頭看蘭笙:“蘭笙,若換成你是雙鸞,你會因爲什麼做這樣的事兒?”
蘭笙歪着頭認真的想了一陣子,最後搖搖頭:“若是我,我卻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兒。”
“哦?”楊云溪有些訝然:“怎麼這樣說?”
“阿石要人照顧,我雖不能做別的,可是我總能照顧阿石起居不是?”蘭笙再認真不過的言道:“況且既然將阿石託付給了主子,說明皇后娘娘想得很明白。皇后娘娘既都不曾說要主子不再生養,那麼我又何必多事?除非……”
“除非是皇后娘娘當初親自吩咐的。”楊云溪脣角一勾。
蘭笙有些遲疑:“皇后娘娘不會這樣吧——”
楊云溪應了一聲:“我認識的長生不會,可是卻是不知作爲皇后娘娘的她會不會。但是,應該不是。若是要下手,當初只怕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機會,又何必等到現在?雙鸞應該也是被人利用了。”
“是古家?”蘭笙想起了汝寧郡主來,便是如此說了一句。
楊云溪搖搖頭:“不是。我叫人盯着汝寧郡主呢,汝寧郡主這次應該也是被嚇到了,最近也並無什麼動作。況且她病得不輕……除了她,古家也沒這麼有野心的人了。”
盧氏膽子小,斷不敢做這樣的事兒。
楊云溪覺得,現在她的眼前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層輕紗,以至於看什麼都有點兒朦朦朧朧的,怎麼也不真切。
而她最迫切的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一層輕紗揭開。只是要做到這個,顯然卻是不容易。
楊云溪這頭雙鸞的事兒還沒放下,楊家那頭卻是又出事兒了。
楊鳳溪受傷了。連人帶孩子一起落了水,孩子險些就沒了,若不是楊鳳溪拼命的將孩子往上託,只怕……
而楊鳳溪自己,則是也是昏厥了許久,若不是命大,只怕也是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