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古惑仔的行動堪稱訓練有素,在槍口指向自家腦袋的瞬間,幾乎是立即丟掉了手裡的砍刀和鐵管,雙手抱頭,齊刷刷的蹲在了地上。有一兩個犯愣怔的時間略長一點,立即便捱了幾槍託,打得“哎喲”連聲,趕緊丟了傢伙,抱頭蹲下去。其中一個,更是被一槍托砸得差點暈過去,跌了個狗吃屎,卻屁都不敢放一個,就勢趴在那裡,雙手抱頭,一動不敢動了。
許唯衆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了。
這哪裡是什麼內地來的公龘安人員辦案,分明就是正經的野戰軍,手裡操的全是制式武器,動作乾淨利索,絕不拖泥帶水。
王振南一揮手,沉聲命令道:“一排封鎖現場,二排三排,上樓去,把所有壞分都給抓起來!”
“是!”
幾名軍官整齊答應,隨即數十名戰士在一位中尉,幾位少尉軍官的帶領下,疾風般往樓上撲去,很快,整個酒店就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劉偉鴻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許唯衆,慢慢走到前臺,對同樣呆若木雞的前臺小姐微笑說道:“不介意我用一下電話吧?”
“面……請……先生請……”
那漂亮的小姐呆呆地望了劉偉鴻一陣,總算回過神來,趕緊讓過了一邊。
劉偉鴻看她一眼,前臺小姐嚇得又往後退了好幾步。
劉偉鴻這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很低聲地和那邊說了幾句,掛斷之後,又撥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也是低聲說了幾句。然後慢慢走回來,說道:“夏寒,給許公包紮一下。其他人,維持現在這個樣,不要動!”
夏寒答應一聲,放開了許唯衆。許唯衆見了這個架勢,哪裡還敢囂張,伸手捂住腦袋,就蹲了下去。夏寒望了柯經理一眼,說道:“柯經理,你家許公在流血啊,你們再店沒有急救箱嗎?”
柯經理如夢初醒,連連躬身,戰戰兢兢地說道:“啊,有的有的,請稍候……我這就去拿急救箱……”
說着,轉身就跑。
“哎,別想着開溜啊,彈不長眼睛,不要誤傷了你!”
夏寒調侃地說道。
柯經理心下一凜,他確實是起了這個溜之大吉的心思,被夏寒當場喝破,哪裡還敢逃走,當下又是一連串的鞠躬,連說不敢。果然很快就拿來一個急救箱,手忙腳亂地給許公包紮。照說頭部受傷,應該把頭剃光,好操作。只是這會又去哪裡找剃刀?就算找到了剃刀,柯經理又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將許公一頭秀剃得精光?只能因簡就陋,胡亂給許唯衆包紮了一下,能封住口止住血就行了。
柯經理是保安經理,不是包紮經理,幹這活不是那麼內行,加之嚇得手顫筋軟,笨手笨腳的,不免時時觸動許公的痛處,許公一會兒痛苦閉眼……會兒啡牙咧嘴,一會兒嘶嘶地抽冷氣,卻是咬緊牙關,一聲也不敢吭。只想着等這事過去,一定要在柯經理頭上也敲個洞,叫人給他也如此這般地包紮一番,讓他好好嚐嚐這個滋味。
劉偉鴻卻是坐到了一邊的沙上,點起一支菸來,慢慢抽着,雙眉微蹙,似乎在考慮着什麼事情,對眼前情形,彷彿視而不見。
大約半小時後,酒店門口又響起尖利的剎車聲,然後腳步聲紛雜,顯見得來了不少人。
“站住!”
在門口執勤的戰士一聲斷喝,隨即就是拉動槍栓的聲音。
緊接着,又是一陣拉動槍栓的聲音,卻走出自另一批人的手中,顯然來的也是武裝人員。
“我是市公龘安局副局長許貴生,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門口,響起一箇中年男頗有威嚴的聲音,帶着憤怒和質問的語氣。
劉偉鴻便和夏寒王振南對視了一眼。
王振南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酒店門口,情勢十分緊張,劍拔弩張。十幾名荷槍實彈的戰士對面,是數十名持槍的警龘察和武龘警戰士。一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站在門口,滿臉暴戾之氣。
“什麼人?”
王振南提着制式軍用手龘槍,槍口朝下,站在酒店大門口,冷冷地問了一聲。
“你是誰?”
身穿警服的中年男狠狠地問道。
“你又是誰?”
王振南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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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江口市公龘安局副局長許貴生。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未經上級允許,擅自攜帶槍龘械武裝攻佔正規運營的酒店,考慮過後果嗎?”
許貴生冷冷地問道,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下令強攻。
王振南尚未答話,身邊就響起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隨即兩挺輕機龘槍就在窗口架設起來,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
“我們是江口警備區警備一團一營二連,我是連長王振南。這個鴻業酒破曉更新組ay王野提供店不但非法容留、強盜婦女賣淫,還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保安人員使用器械威脅敲詐顧客,無法無天。既然你是公龘安局的副局長,爲什麼對此不聞不問?”
王振南壓根就沒被許貴生的職務嚇住,厲聲喝問道。
“這是地方治安,不應該是你們部隊該管的。你們這樣幹,要承擔一切後果!”
許貴生怒喝道。
“可以!今天的事情,我們會負責。但是這間酒店的違法犯罪活動,必須受到懲處。等市委市政府和市公龘安局的領導到來之後,我自會向他們彙報。”
王振南宅不在意。
許貴生怒道:“廢話。我就是市公龘安局的領導。你們立刻讓開,讓我們進去接手處理!”
許貴生原本也不是這麼莽撞的人,但誠如王振南所言,鴻業大酒店存在嚴重的違法犯罪活動,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何況剛接到的電話說,他兒許唯衆也在酒店裡,已經被人家打得頭破血流了。這就由不得許貴生不強硬。當務之急,是必須立即接管酒店,把這些當兵的趕走。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至於軍警衝突,那隻能押後考慮了。
這樣的衝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多數都是低調處理,各打五十大板。當然,以前的衝突規模要小得多,沒有像今天這樣,將整個酒店完全“攻佔”。
此外,許貴生看到門口只有十幾名戰士,這也是他敢於如此強硬的原因之一。
“既然你是市公龘安局的領導,你可以進去。其他人,不行!”
王振南冷冰冰地說道。
“豈有此理。我們都是公龘安局的幹警,怎麼就不能進去了?給我讓開!”
許貴生大喝道,舉多就往裡硬闖。
“站住!”
王振南暴喝一聲,手裡沉重的軍用手龘槍擡了起來,槍口平指許貴生的胸口。
“許副局長,你要是不信邪的話,就往裡闖闖試試!”
許貴生就是一滯,狠狠盯住了王振南。頃刻之間,許貴生就放棄了硬闖的打算,他從這名年輕軍官的眼裡讀到了某種極其危險的神色,幾乎可以斷定,自己真往裡硬闖的話,王振南一定會開槍的。王振南不是那種沒頭腦的軍人,但更是一名盡職的軍人。一旦他領受了某個任務,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是地雷陣,他也會毫不猶豫往前衝。
至於許貴生,只怕在王振南心目中,還抵不上地雷陣的份量。
許貴生臉色急驟變幻着,胸口更是起伏不定,顯見得正在緊急思考下一步的動作。
“王連長,請許到局長進來。至於其他同志,請他們在外邊略等一等。如果硬闖的話,請許副局長考慮一下他家公爺的安全。”
正在僵持不下,酒店內傳來劉偉鴻平靜的聲音。
此時酒店大堂內鴉雀無聲,劉偉鴻的聲音不高,門外諸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許副局長,請吧!”
王振南望着許貴生,沉聲說道。
許貴生咬咬牙,猛地一跺腳,便大步走了進去。他帶來的數十名警龘察和武龘警戰士,面面相覷,望望許貴生的背影,又望望荷槍實彈的士兵,誰也不敢往裡闖。
一走進酒店,許貴生便暗暗倒抽了一口涼氣。
卻原來這裡面,還有這許多士兵。剛卻是判斷失誤了。
本來老老實實蹲在那裡的許唯衆一見自家老,頓時像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眼淚鼻涕迸流,大叫一聲:“爸,救我……”
眼見得許公就要跳起身來,夏寒上前一步,伸手將他摁了下去,伸出槍管敲了敲許唯衆的腦袋,冷笑道:“許唯衆,老實點,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不許亂動!”
“你幹什麼?誰說他是犯罪嫌疑人?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話?”
許貴生眼見兒的狼狽情狀,不由怒火中燒,高聲喝問道。
這些當兵的也大膽大包天了。
簡直豈有此理!
“切!”
夏寒冷笑一聲,滿臉不屑之意。
“你嚷嚷什麼?以爲自己是公龘安局的副局長,就是天王老是吧?你兒就不能是犯罪嫌疑人了是吧?”
“你是什麼人?”
許責生怒喝道。
“我,夏寒。楚南省林慶縣夾山區派龘出所所長!”
夏寒傲然答道,絲毫也沒將這位江口市公龘安局副局長放在眼裡。
“你真是派龘出所長?”
夏寒又是一聲冷笑,似乎對這個愚蠢的問題根本就不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