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死!
出雲閣的大門緩緩打開,夏候燁大踏步走了進來。
描金的官履,黑衣如墨,一雙眸子攝人魂魄的冷。
許媽幾個看到他,都是目瞪口呆。
“真找到了,”夏候燁冷冷地問:“確定沒有搞錯?”
“錯不了~”巴圖雙手將瓶子奉上,恭敬地道:“就是這個味道。”懶
夏候燁輕哼一聲,將瓶子收到袖中,重新掃了衆人一遍,冷冷地道:“所有的東西,全扔出去,燒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巴圖將胸一挺,大聲道:“王爺有令,所有物品全部燒燬!”
出雲閣的一衆僕婦丫頭,又是驚駭,又是困惑,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侍衛七手八腳,把房裡所有的東西砸爛了,擡出來,堆在院子裡,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沖天而起的火光,映紅了睿王府的半邊天幕。
連太妃都被驚動,打發了人過來問,卻被守在路口的侍衛禮貌地擋了回去:“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出雲閣。”
“這個睿王,不知道又在搞什麼?”太妃嘆了口氣:“罷了,兒大不由娘,且由得他折騰。”
夏候宇?
早被鐵面無私的巴朗看得死死的,一步都不能動彈,只能望着天邊的火光,指着巴朗的鼻子大罵。
巴朗連眼睛都不眨,一板一眼地道:“王爺有令,小公爺不得出驚鴻殿半步!”蟲
“王八蛋!”夏候宇暴跳如雷:“舒沫平日待你不薄,你就看着她死?”
“王爺不會殺她~”巴朗看他一眼,冷靜地道。
“你讓小爺去看看,就一眼,成不?”夏候宇技不如人,只好軟語相求。
巴朗搖頭:“半眼都不可以!”
“X!”夏候宇氣得掀翻了桌子。
外面鬧得天翻地覆,舒沫在承運殿裡,卻是一無所知。
她一進門,迎面就來了四個宮女,將她簇擁着進了耳房:“奴婢宛兒,平兒,玉兒,珠兒,參見慧妃娘娘”
裡面霧氣蒸騰,水氣氳氤,香氣瀰漫。
“等等~”舒沫心生警覺:“王爺在哪,我要先見王爺~”
“王爺正等着跟慧妃一起進宮面聖,請趕緊沐浴更衣。”領頭的宮女宛兒神色恭敬地答。
舒沫半信半疑:“這個時間,進宮做什麼?”
“奴婢不知~”宛兒搖頭:“奴婢只奉命,服伺娘娘沐浴。”
“我沐浴不習慣有人伺候,你們到外面去等~”舒沫淡聲道。
宛兒早有準備,輕拍手掌,珠兒,玉兒移來一架八幅屏風隔斷視線:“請娘娘更衣~”
舒沫無奈,只得解了衣裳,緩緩步入浴桶。
宛兒從屏風後繞過來,把一套乾淨的換洗衣物擱在小几上,再把她換下來的衣服連鞋襪一起,一件不留全部抱在懷中。
“大膽!誰準你進來的?”舒沫慌不迭地縮到水中,豎起眉喝道。
“娘娘請自便~”宛兒神色自若,衝驚愕的舒沫恭敬地行了個禮,領着玉兒幾個退了出去。
舒沫心神不定,哪裡有心思泡澡?
怎麼想都覺着事有蹊蹺,胡亂泡了一會,擦乾了水着,抓起几上的衣服就穿,穿完了才覺得不對勁——只有中衣,沒有外裳。
“宛兒,”舒沫擰了眉喚道:“把外裳送進來。”
外面寂然無聲。
“外面有誰在?”舒沫心中咯噔一響,略提高了聲音喚。
還是悄無聲息。
“來人!”她沉住了氣,拉開了嗓子嚷。
半點動靜也沒有。
舒沫心知不對,略略思考了片刻,決定穿着中衣往外闖。
打定主意,她赤着雙足繞過屏風,吱呀一聲拉開門,只見走廊上靜悄悄的,卻是半個人也沒有。
迎面一股冷風,吹得她直哆嗦,抱緊了臂,踏在冰冷的地面,飛一樣地衝進了正殿,推開每一扇門:“夏候燁,你出來!”
沒有,到處都沒有人,連寢殿也空空如也。
舒沫滿腹疑慮,正打算離開,忽然覺得不對。
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孤單而落寞地倚窗而坐,桔黃的光黃投射在他的身後,拖曳出長長的影子。
“夏候燁,你搞什麼鬼?”舒沫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腳步略頓,隨即氣沖沖地走過去,停在他的面前。
夏候燁全身黑衣,如同夜色般深濃,他冷冷地擡眸看着她,俊逸的臉上,滿是冰冷的譏誚:“論起裝神弄鬼的把戲,誰能勝過你?”
窗簾飛舞着,凜冽的寒風,夾着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舒沫打了個寒顫,忙不迭地伸手關窗,狐疑地看着他:“你喝酒了?”
“我不該喝嗎?”夏候燁的聲音冷凝凝的,教人無端的生寒。
糟糕,他該不會是稀裡糊塗,錯上了某位貴妃的牀吧?
這,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禍呀!
舒沫一陣心虛,腳底發軟,猶豫了一下,問:“出……什麼事了?”
“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東西,你要不要看?”夏候燁輕哼一聲,低沉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舒沫心中直打鼓,訥訥地瞧着他,一時竟不敢搭腔。
夏候燁顯然並不需要她的回答,慢騰騰地從袖子裡摸出兩隻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做勢欲摔:“瞧,是不是有點眼熟?”
舒沫失聲驚嚷:“不要!”
夏候燁舉着瓶子,語氣依舊不慍不火,帶着極大的諷刺:“怎麼,害怕了?”
“別亂來~舒沫心慌意亂,結結巴巴地道:“份量太多,要,要死人的。”
夏候燁望着她,慢慢地笑出聲來,手一鬆,瓶子墜落,啪地碎了一地。
“開窗,快開窗!”舒沫尖叫着衝過去,被夏候燁一把抱住,滾落地氈,耳畔,是他堅決而嘲諷的聲音:“那就一起死!”
PS:以後省略五千字,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