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多格蒂眯着眼睛看了看陽光普照下的球場,然後扭向唐恩,“託尼。我看了那兩場附加賽。你知道爲什麼我沒有選擇你嗎?”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等着唐恩自己說。如果唐恩是聰明人的話。他應該知道原因了。
“因爲我失敗了?”唐恩看着埃文反問。
埃文笑了笑。沒有回答。
“很好。因爲我失敗了。你選擇了一個新人,如果這個賽季結束後他也失敗了呢?到時候你再換一個人上來嗎?埃文。你真的瞭解這項運動嗎?!”唐恩高聲質問道。
面對唐恩的憤怒,埃文卻沒有生氣。他擡頭看看湛藍的天空。又看看遠處連成片的訓練場。陽光照在綠色的草皮上反射出點點金光。那是噴頭灑水之後凝結成的水珠。
“託尼,你也可以做科利莫爾的助理教練。我相信你們會配合的很棒的……”把目光投向遠方的埃文緩緩說道。
看着已經變成俱樂部主席的埃文·多格蒂。唐恩失望地搖搖頭:“埃文。我希望你知道:我唐恩永遠都不會做任何人的助手。也沒人配讓我給他做助手。我很高興你將我看作朋友,再見。”
說完他戴上墨鏡。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了這裡。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回到這裡。是的,他打算離開諾丁漢森林了。趁他在感情上本來還沒有太多牽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很乾脆的轉身走掉。
他被新主席解職的消息在這個圈子裡面傳的比“迪女士”(英國著名羽鴿)還快。現在他口袋裡面已輕有了三張寫着其他俱樂部電話號碼的紙條,打給他的人無一例外的對他說:“我們爲您在上賽季後半程的執教成績和個人風格折服。本俱樂部的大門隨時都爲您敞開,託尼·唐恩先生。”
這讓唐恩低落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因爲他知道自己半個賽季的付出和努力不是毫無意義的,還有人認可。雖然這裡面並沒有超級球隊的身影。兩家同級別聯賽的球隊,一家乙級球隊。
唐恩從大門出去,和伊恩·麥克唐納告別,沿着這條幽靜的林蔭道慢慢向家走。看着在茂密樹林後面若隱若現的訓練場。他知道——到了要做出決定地時候了。究竟是留在這裡繼續做那個青年隊教練,還是去其他球隊做主教練?
唐恩早就走遠了。埃文·多格蒂卻還站在訓練場邊。彷彿對草皮維護的工人的工作很感興趣一樣。實際上他眼神只是掃過訓練場。毫無焦點的停留在了遠方地天空上。
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接着在他背後停了下來。
“他走了,埃文?”一個有些尖銳地聲音問道。
埃文點點頭:“走了。”
“他會離開嗎?”
“不知道……我想也許會吧。”
“真可惜。”那個聲音說道。“如果他更有耐心一點的話……”
“其實我很理解他,艾倫。任何一個人處在他的位置上。都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如果他能留下來纔是奇蹟呢。”埃文·多格蒂嘆口氣。
“我知道……看來我們要重新物色主教練人選了。”
埃文轉過身來。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金髮男人:“艾倫,我們會成功的。對嗎?”
艾倫·亞當斯,埃文·多格蒂的財務顧問。在哈佛大學的同窗好友。他最信任的助手兼朋友點點頭:“放心,我的計劃完美無缺。這俱樂部的財政狀況比我們預計的還要糟糕,但是我從它身上看到了不小的潛力。想讓這俱樂部成爲你一個人的。就必須這麼做。”
埃文點點頭。表示知道。“不過……”他看着大門的方向,“我是真的喜歡託尼那傢伙。如果他最後成了我們的敵人,那可太不幸了。”
是誰的不幸呢?森林?他還是託尼·唐恩?
在對自己的未來進行抉擇的同時。唐恩也沒忘了還有一件事需要他來面對。從昨天開始那些堵在他家門口的媒體並沒有散去,反而有了安營紮寨打持久戰的跡象……唐恩現在出入自家門反而倒是象去窯子召妓一樣,遮遮掩掩的頗不痛快。
面對那些伸過來的話筒,和高喊“讀者有權知道真相”的白癡記者。唐恩真想用漢語對他們大罵:“真你MB!操你MB!”
還好他的理智沒讓他這麼做,一方面這羣鬼佬根本聽不懂漢語。另外一方面現在情況不明。他不想再惹是生非。
下午唐恩躲在家裡,找出傑克·蘭迪律師的電話號碼。然後打電給他他諮詢了一下他可能面臨的控訴。
“我就說了,唐恩先生,您會成爲新聞人物的。”聽完唐恩簡單敘述了一下事情經過。電話那頭的蘭迪律師笑起來,絲毫都不擔心唐恩的處境。“其實您的事情。我早就在報紙上了解到了一些。儘管您不會認爲您自己誘拐了那個孩子,但在法律上這是沒有意義的。不過問題關鍵不在這裡。而在……”
他稍微頓了一下,繼續說:“現在媒體都在炒一名職業足球教練涉嫌誘拐少女。我看了那些照片和報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唐恩先生,您現在收到法院的傳票了嗎?”
唐恩在電話這邊搖搖頭:“這才一天時間,怎麼可能?”
“那麼讓我來爲唐恩先生分析一下你現在的處境。”
唐恩突然打斷了蘭迪的話。“蘭迪先生,你已經在開始計時收費了嗎?”
那邊蘭迪笑道:“不。唐恩先生。這是免費奉送的餐後甜點,以感謝您讓我在足總裡看到了一場好戲。好了。讓我們繼續那個話題。如果女孩子和您的關係真像您所說的那麼融洽的話。我認爲您其實沒有必要擔心什麼。首先,決定是否起訴您的人應該是女孩的父母,而不是那個英國姑媽;其次,跨國起訴比較麻煩,如果他們一定要起訴您,必須來英國和您打這場官司……老實說。女孩子很滿意和您在一起的生話。那麼她的父母爲什麼還要不遠萬里跑到英國來控告您呢?在您把孩子還給她父母的時候。她身體健康,心情愉悅,也沒有少任何一個零件…不是嗎?”
唐恩嗯了一聲。
“我想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考慮起訴您,如果不是您收留了那個女孩。誰知道現在他們得去哪兒找自己的孩子?先生。請記住:雖然從法律上來說。您的行爲可以算得上誘拐。但如果對方不打算起訴您。或者就算起訴但法庭不受理。在您沒有收到傳票之前,您都無罪。當然,如果對方真的決定起訴您的話,也無需擔心,我將做你的代理律師爲您辨護。另外。唐恩先生。我還有一點小建議……”
“唔……”
如果女孩子的家人並不打算起訴您的話您也許可以開始考慮起訴那些對您聲譽造成惡劣影響的媒體——其實我一直都很討厭《太陽報》。那時候,我會很樂意擔任您的代理律師…不過可不是免費的了。”
唐恩哈哈大笑起來,因爲“起訴”謠言被搞得糟糕透頂的壞心情頓時一掃而光。“這真是好主意。蘭迪律師!是的。我會考慮這個計劃的。”他輕輕撩起窗簾,看了看還守在屋外的記者們,然後點頭。
這幾天他巳徑快被那些無孔不入的媒體折騰得苦不堪言。但他被蘭迪的話給逗樂了。
掛了電話的唐恩,看着擺放在牀頭的龍貓公仔,其實他並不喜歡這種毛絨絨的玩具娃娃。但還是把它留在了自己的臥室中。可愛的龍貓和這充滿了濃郁男性荷爾蒙氣息的臥室格格不入。
他不請楚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也許只是順手放在這裡然後忘了拿走……或者是困爲其他什麼原因?
託尼叔叔!託尼叔叔!託尼叔叔………
唐恩側了一下頭、但他什麼都沒聽到。
那清脆悅耳的呼喚聲己經逐漸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