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北卡羅萊納接連和幾支球隊打了練習賽,對手都是AA前一百強的球隊。經歷過幾翻苦戰,北卡羅萊納將這幾場比賽都拿了下來。
經過幾場比賽的磨練,北卡羅萊納的隊員之間漸漸有了默契,對戰術的配合和運用越來越合理,而很重要的一點是,雷也學會了傳球。
十多天很快過去,距離AA開賽還有兩天的時候,阿龍終於宣佈,集體放假一天,後天集合,然後準備迎接AA的第一場比賽。
歡呼一聲,北卡羅萊納的男子籃球隊解散了。
經過這十多天的密集比賽,除了風翔外,所有人都覺得異常的疲倦,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享受一下久已不曾嘗試過的睡懶覺的滋味,所以很快就走光了,整個球館就只剩下風翔一人。
他拿起一個籃球,深吸幾口氣,開始了今天的功課。
這幾天風翔都是坐在場邊看比賽的,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什麼收穫。阿龍跟他說過,他坐在球場邊最主要的任務不是休息,而是觀察分析比賽。
這對不熟悉美國戰術體系的風翔來說,是一個必須要的鍛鍊過程。阿龍挑選的對手也不是盲目的挑選的,基本上每一個戰術風格的球隊都有,所以現在的風翔對美國的戰術體系,不能說很瞭解,但至少是夠用了。
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他總結自己的收穫,實驗一下自己的想法的時候。
不一會兒,整個體育館就回蕩起一聲聲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
在遙遠的南美,阿根廷的聖比得堡。
這裡的天氣比較暖和,太陽將它的熱量灑滿了大街。
一個大概十九歲左右的少年在街道上瘋狂的奔跑着,他的後面還追着幾個高大的成年男子,嘴裡不停的大聲喊着什麼。
現在已經是傍晚五點多了,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但卻也不少,他們一幫人如此追逐當然免不了會撞上其他人,所以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但由於人性的弱點,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奔跑的幾人都是凶神惡煞的。
少年的速度很快,他一邊走,一邊還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喊着:“走開!走開!”
仔細一看,只見少年頭上倒戴着一頂NBA湖人隊的太陽帽,身上穿着一套很舊的籃球隊服,看不出是那裡的,但勉強還是可以看到上面印着“北京二十二中”幾個中文漢字。
看來少年是一箇中國人,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來到了遙遠的阿根挺,而且還要被幾個人追趕。
少年靈活的在人羣中穿來穿去,加上他那快速的動作,很快就將那幾個大漢甩在了身後,而他自己則漸漸的沒入了人羣中。
背靠着巷子裡的牆,少年不停的在喘氣,一邊還不時的探頭往巷子外面看,確定那幾個人沒有跟上來後,他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終於緩過了氣,少年用他的家鄉話罵開了:“我去!這班阿根挺人怎麼這麼輸不起啊,換民幣也只不過是幾百塊而已嘛……唉,以後還真不能再去那些街頭球場打球了。”
少年剛剛本來只是想去打打籃球而已,沒想到被那些人以爲是外來人,好欺負,被迫和他們賭球,後來他贏了,那些人卻又反悔了。
拉了拉太陽帽,少年自言自語的道:“張雲說的地方到底在那裡啊?怎麼就老是找不到呢?”
說着,他拿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個地址,不過都是英文的。
他來到阿根挺已經差不多一天了,老是找不到紙條上的地址。現在他已經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要學李風翔那傢伙,一個人來阿根挺了。
對着紙條左看右看的看了半天,少年忽然一拍自己的後腦勺,大聲喊道:“啊!原來我看漏了幾個字母!我靠!難怪的士司機說沒有這個地方!”
少年痛苦的抱着頭蹲了下去:“可憐我過年時的零用錢啊!全用到車上去了!”
四十多分鐘之後,少年來到了一個住宅區。現在他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休閒裝,猜測他是在球衣的基礎上直接套進去的。
走到一棟樓前,他仔細的對比了一下門牌上的字母,確定一個都沒有錯後,他按響了門鈴。他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爲就在不到五分鐘之前,他又看錯了一個字母,按錯了門鈴,害的他好一場尷尬。
很快,門裡面傳出了一個很悅耳的聲音。不過她說的是阿根挺語,少年一點都沒有聽懂,只能呆呆的站在門外。
不是他不想學好西班牙語纔來,事實上是時間太匆忙了,他根本來不及學,只會幾個簡單的單詞。比如“吃飯”“多少錢”“籃球”……
屋子裡面又傳出了那個女孩的聲音,可能她見沒人應她,所以又問多了一句。
少年現在開始擔心了,不會又搞錯了吧?張雲跟他說這裡是他一個老朋友的家,那個老朋友以前也是籃協的,不過後來因爲出差到了阿根挺之後,喜歡上了一個阿根挺女孩,再加上他本人也很喜歡阿根挺,所以就“嫁”到這裡來了。
很快,門開了,一個很美麗的阿根挺女孩走了出來。
她褐色頭髮,麥色的肌膚,臉上的五官很精緻柔和,完全沒有外觀人那種深邃的感覺。
看到對方後,兩人都怔住了。
過了一會後,女孩忽然高興的用不太純正的中文問道:“你是中國人?”
本來就因爲女孩的樣子而發呆的少年聽到女孩竟然用中文和他說話,他更是一下子傻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莎莎,誰啊?”
裡面又傳來了一個鈍厚的男聲,他用的卻是很標準的漢語。
女孩高興的回頭答道:“叔叔,是一箇中國朋友呢。”
這次裡面傳來了兩個驚訝的男聲,接着腳步聲響起,顯然裡面的兩個人正向這邊走過來。
當兩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其中一人高興的叫了起來:“呂倫啊!你小子可到了!我差點就要去大使館找人找你了!”
呂倫不好意思的拉了拉太陽帽,說道:“對不起啊,胡老師,我一直找不到這個地方,所以才這麼晚到。”
剛剛說話的那個中年男子叫胡思,是籃協的駐外辦事員,不是很高大,斯斯的,還帶着一副眼睛。他聽到呂倫的話,責怪的道:“那你不會坐計程車過來嗎,張教練說過了,你在這裡的一切開銷都由國家負責的,計程車司機應該知道這裡的。”
呂倫不好意思的笑笑,卻沒說話。難道他能直接的對胡思說,他看錯了地址?
“呵呵,小胡啊,你也別責怪他了,他也是第一次來阿根廷嘛,來都進來坐吧,坐下了再說。”此地的主人開話了,他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北方大漢,很高大,滿臉的鬍子,但他卻沒有一點北方大漢的粗獷,反而很是細心。
經過一翻的交談,呂倫才知道,那個北方大漢叫廖東,是遼寧人,他也就是張雲對他說的那個爲了愛情移民阿根廷的老朋友。至於那個女孩,呂倫特別的注意,廖東介紹說,她是他一個好朋友的女兒,今年才十八歲,叫莎麗-朱迪。因爲注意力特別的集中,呂倫注意到,廖東介紹的時候還對他偷偷眨了眨眼。不知道爲什麼,呂倫的臉微微的紅了紅。
最後廖東還對呂倫說了句:“呂倫啊,莎莎很喜歡中國的哦,有時間你跟她說說中國的情況吧,唉,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都不知道現在國內變成怎麼樣了。”
莎莎熱切的看着呂倫,顯然她很期待。
呂倫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胡老師,進聖比德堡籃球隊的事情我們什麼時候去辦啊?”
一說到公事,胡思就換了一個臉,變得異常的嚴肅認真,他思考了一下,說道:“聖比德堡隊的總經理我不是很熟,所以我建議還是先熟悉一下再作打算吧。”
聽到胡思的話,廖東笑道:“小胡,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和那個總經理還算有幾分交情,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不過……”他說到這,看了呂倫一眼,似乎有點不放心。
莎莎一直好奇的看着呂倫,弄的呂倫一直端正的坐着,目不斜視,所以呂倫也沒有發現廖東的這個動作。
不過,胡思倒是發現了,他笑了笑,充滿信心的說道:“廖大哥你就不用擔心了,張教練挑的人你還不放心嗎?”
這會呂倫也知道廖東是懷疑他有沒有能力進聖比德堡隊了,他轉頭看了廖東一眼,淡淡的道:“廖伯伯放心,我有把握可以進球隊的!”
廖東尷尬的笑笑,不是他不想相信,實在是眼前的呂倫太年輕了,簡直是高中還沒畢業的樣子,能進被譽爲南美最高水平的阿根廷聯賽嗎?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國家,實在是中國的籃球讓他這個老球迷傷透了心。
還真讓他猜對了,呂倫今天剛剛讀上高三,不過他現在已經下定決心走職業路了,所以放棄了大學生活,而這主要就是因爲一個人,一個已經跑到了他前面的人。
第二天,廖東帶着胡思和呂倫,開着他的車,向聖比德堡隊的辦公大樓走去。
那裡距離廖東的家並不遠,也只有十五分多鐘的路程,很快他們就到了。
廖東顯然對這裡很熟悉,路上不斷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很高興的迴應着。不過他們說的都是阿根廷語,所以呂倫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廖東回頭對兩人道:“以前我在這裡工作過一段時間,所以這裡的人都很熟,都是老朋友了,呵呵。”說話時,他有點懷念,也有點希噓。
呂倫和胡思這才理解的點了點頭。
走到了最裡的辦公室外,櫃檯裡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叫住了他們,廖東上前和她說了兩句,然後轉頭對兩人說道:“那傢伙正在開會,我們等一下吧。”
三人並沒有等對久,一個爽朗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哈哈……老廖!今天什麼風把你這傢伙給吹來了!”伴隨着聲音,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就走進了待客室,一進來就和廖東來了一個激情的擁抱。
廖東呵呵的笑道:“老卡啊!沒見那麼久,你還是那麼胖啊!也沒什麼,今天帶幾個朋友來更你認識認識。”
說明來意後,三人都靜靜的看着老卡,等待他的答覆。
老卡抽了口煙,爲難的說道:“老廖,你也知道,每支球隊的外援的名額是有限制的,今年我們已經簽了一個了,還剩下一個名額,上一年我們球隊的成績並不好,所以老闆將今年的希望都寄託在這個外援上了,所以……”
不是他不想幫老朋友的忙,但看着呂倫,身高不突出,也就一米九左右,體格也不突出,年紀很輕,而且還是來自籃球不太發達的中國,這他就難辦了。
胡思將老卡的話翻譯給了呂倫聽,呂倫不時輕輕的點着頭。
廖東轉頭看了呂倫一眼,見呂倫點了點頭後,他道:“這個我也知道,我也不要求什麼,只是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測試的機會而已。”
老卡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這樣,那這個簡單,明天就可以來了,先試訓十天,十天後就決定是否簽約。”說着他拍了拍呂倫的肩膀,忽然用生硬的漢語續道,“不過小夥子,你的對手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高手,你要好好努力啊。”
呂倫自信的笑笑,順着老卡的話點了點頭。
老卡笑道:“果然是年輕人,有朝氣!”
十天後,呂倫如願的跟聖比德堡隊簽定了兩年的合同,而且創造了阿根廷簽約外援的最高薪金,在當地造成了很大的轟動。這也代表着,呂倫的阿根廷之旅,也正式的開始了!
而這一天,也正是風翔剛剛結束練習賽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