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主任聽到有人叫他,這才擡起頭來,看到是伍可定在門口站着,盧主任望了望伍可定,這才認出了伍可定,便沉聲地說道:“是病人冠冠的家長吧?”
“是的。我是孩子的爸爸。”伍可定害怕一時之間和盧主任解釋不清楚,所以乾脆就直接說是冠冠的爸爸,要不然等會還要解釋費好一陣口舌去解釋,所以他就乾脆這樣自我介紹。
“哦,是孩子冠冠的爸爸是吧,你今天正好來了,我正要找你們呢。我剛剛得到消息,你的孩子冠冠配型成功了。”盧主任有些興奮地說道。
“真的?真的嗎?”伍可定的聲音當中有些想哭的感覺,他覺得這是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好聽的話。
“這還能有假嗎?是臺灣的一個捐獻者的。確認之後這幾天就可以過來。我正要找你和孩子的媽媽談談的,但這幾天卻一直沒有看到孩子的媽媽過來,如果你今天再不來的話,我就準備要給你打電話的,這樣聯繫上了你們之後,好準備下一步的手術。”盧主任說着話就往裡面走着。
伍可定在盧主任後邊默默地跟着,伍可定的嘴裡一邊還在喃喃自語地說道:“真的吧?真的?我的冠冠有救了,有救了。”
等伍可定走到了主任辦公室門口,盧主任把他讓了進去,然後將詳細地情況說了一遍。伍可定聽着只覺得大腦裡有些模糊,這三個多月的期待,甚至是有些無望的期待,即將成爲現實了,這讓他心裡感到沒譜。幸福往往就是這樣,你老是憧憬着,老是嚮往着,可是一旦真的到了,你又會感到一片空白,感到一陣迷茫,甚至感到了一種不或名狀的痛苦——那是在乾涸的眼睛裡流出眼淚的痛苦,是在近乎絕望的心田裡要開出花朵的痛苦……
盧主任這時又說了一些什麼話,伍可定只是朦朧地聽着。聽完之後,盧主任說道:“你們也放鬆些。不過暫時還不要對外邊說。等全部定了後再說吧。”
伍可定點着頭,此刻他在強忍着,他不想讓淚水順着臉頰流下來。當聽完盧主任說完話,伍可定便把手裡準備好的信封放在盧主任的辦公桌上,但盧主任很快將信封子遞了回來,本來還在笑着的臉,這時繃緊了,“你這是?太不像話了。我從來就不搞這個。拿回去!”
伍可定這時一愣,有些實在無奈地說道:“盧主任,你不收下,我實在是有點不放心啊……”
“什麼放不放心的呢?不放心就別到我們醫院來。拿着,你以後再這樣,我可不問了。”盧主任將裝有錢的信封塞到了伍可定的手裡,“這樣做不好。至少我不喜歡這樣。以後不要了,有錢,留着給孩子多買點營養品。馬上要做手術了,身體重要。就這樣了,你走吧。我還有事了。”
看到盧主任這麼說話,伍可定知道事已至此了,他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因爲此時已經是多說無益了,既然有這麼好的醫生,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當伍可定回到冠冠的病房,看到自己最心疼的孩子冠冠,並且走到了冠冠的身邊,他拍了拍冠冠的臉輕聲地說道:“冠冠,告訴你一件好事,你的配型成功了。”
“啊……”冠冠沒有再說話,只是把頭低了下去。
晚上,伍可定便讓陪護阿姨回去休息,自己則一直睡在醫院裡陪着冠冠。當早晨剛醒來的時候,他的手機就響了。當他拿起手機打開一看,原來是他在公安局工作的老同學田副局長,這個田副局長告訴他說組織部的郭部長正式出任東城市委副書記了。而伍可定這時卻對這件事好像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也是隨便應着,過了好一會,他才隨便問了一句說道:“那組織部的新部長是?”
“是原管昌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紀小明。”田副局長說,“這紀小明原來也曾經是我們局的副局長。”
伍可定這下也真的明白了,這個田副局長爲什麼要急着把這個事情這麼快地告訴他。其實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這新常委、部長是他們局原來的局長。這裡面就有些玄機了。既然原來的局長,那也是田副局長的老上級。既是老上級,那……
“啊,那以後還得請老同學多多關照關照了。”伍可定當時就應了句。
這時,田副局長哈哈一笑地說道:“這當然啊,我們都是這麼多年的老同學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田副局長這時又說道:“可定啊,現在你在哪呢?同泉嗎?”
“不在,在東城市。正在醫院裡。孩子的事情,孩子因爲患上了障礙性貧血,也就是白血病,現在是剛剛纔找到了配型。”伍可定說着這些真的是顯得有些興奮,他怎麼能不高興呢,自己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冠冠,終於找到合適的供體了,這怎麼能不讓他興奮呢?
“那是好事啊。好事、好事嘛!”田副局長說着,又道了聲忙,說過幾天就會過來看孩子,便掛了電話。
電話打完之後,伍可定又再次回到了病房,然後他就把電話打回了家裡,他主要想知道之家裡到底還有多少錢。
不一會兒,這個郭業紅就在電話裡說道:“昨晚上我反覆算了算,家裡所有的錢攏在一塊,大概還有五萬塊錢。手術費就要十八萬,還有後續的費用,缺口太大了,怎麼辦呢?”郭業紅在電話裡說着。
聽完郭業紅說的話,伍可定拿着電話就開始傻愣住了,他此刻的臉上是一臉的茫然。他能知道怎麼辦呢?沒錢,可是必須得有錢了。配型有了,沒有錢,就做不成手術。而如果做不成手術,那冠冠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