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可定實在沒有想到,這個楊玉敏今天正好在東城市,而自己也正好在東城,那這豈不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嗎?想着這些,伍可定便馬上在電話裡說道:“這麼巧啊,玉敏啊,我現在正好也在東城市呢,要不我們也找個時間見一見唄。”
“好啊,那我們在哪裡見面呢?……”電話那頭的楊玉敏好像是非常爽快地問起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起來,這樣的結果,不禁讓伍可定本來已經掀起漣漪的心,如今又打上一陣ai昧的情浪,伍可定此時簡直已經有點坐不住了。
得到了楊玉敏的首肯,伍可定也想了一小會兒,突然他無意中想到了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地方,在他的記憶當中,上海黃浦江的外灘不就是年輕人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嘛,那我們東城的東河河灘也許也不錯的啊,於是伍可定便大着膽子對楊玉敏說道:“要不我們在江邊見面好不?”電話那頭的楊玉敏聽完伍可定的回話,一下子也被傻住了,她不知道伍可定怎麼會選擇一個那麼ai昧的地方見面,在那岸邊的江堤見面,然後倆人在沿着江堤走着,這都是什麼啊,這麼曖昧去了,此時的楊玉敏真不知道這伍可定是怎麼想的,本來她是想着要拒絕的,但她還是不想駁伍可定的面子,而且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是處得很好了,早已經不只是那種上下級的同事關係了,她對他也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她還不敢往個人感情的那方面去想,她在電話裡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看在伍可定個人的面子上,勉強地答應了,倆人後來還說了見面的具體時間和地點。
那天晚上他們就是這樣在那個東江大堤上見的面,然後兩個人沿着長長的東江大堤一路走了下去。他們兩人雖然中間還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但伍可定卻認爲楊玉敏能夠答應來東江大堤見面,這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因爲人家楊玉敏也不蠢,人家如果不是信任自己的話,她憑藉什麼相信你,答應和你在東江大堤上見面呢?想着這些,伍可定的心裡對楊玉敏就充滿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因素在裡邊。
在江堤散步的時候,他們兩個人談了很多,由單位的一些人際關係,談到彼此的婚姻家庭觀念,也談到她爲什麼至今未婚,當然也談到了她由上學時的純真夢想,談到參加工作後所經歷的一些無奈。也是在那晚,伍可定才真正瞭解到原來這楊玉敏是出身於一個窮苦家庭,父母是欠着外債供她讀完大學的,爲了能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畢業後,爲了更好地照顧自己的父母,她特別申請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同泉,雖然回到這裡對她在政治上的影響將是巨大的,首先這升職的空間就窄了,她從到不草鎮任副村長開始走上自己仕途之路,但後來就不怎麼順利,直至後來她被伍可定看中,才把她從村長的位置上升到了現在副鎮長的位置,這其中的艱辛真的是不是用語言可以訴說的,但今天晚上,在這樣星光燦爛的晚上,她再次覺得伍可定是更加地讓她信任,所以這一時之間兩人雖然都沒有捅開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但伍可定卻依舊感覺得到,他們倆人的心是貼在一起的。後來,楊玉敏又談到了她自己曾經感情時,楊玉敏坦言自己最愛的是大學時候的同學,但那長着英俊面孔的男人爲了能進入到省城電視臺工作,一畢業竟然就跟省城電視臺臺長的女兒結婚了,全然拋卻了他們大學整整三年的感情。
這時,楊玉敏不無傷感地說道:“你能想到麼,很多次在電視裡看到他主持的節目,我都懷疑那時在大學時代曾經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講到這裡的時候,楊玉敏的目光深邃幽遠,彷彿在訴說着一件有關於別人的事情一樣。
聽到這裡,伍可定的心再次被她打動了,他心想怎麼像楊玉敏這樣既年輕、又有學歷,人又長得漂亮可人的,怎麼她原來的那個男朋友怎麼會捨得放棄她呢?想到這裡,他便輕輕地問道:“那你是不是非常恨他呢?”
楊玉敏撿起了一塊石子,用力扔向江心,然後說道:“不!爲什麼要恨呢?人各有志,隨他去吧,我早就想開了,得不到的莫要強求。”伍可定站在旁邊,沒有再說話,他聯想到自己曾經的那一段又一段坎坷的情感經歷過程,心裡真的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啊,而也恰恰因爲如此,他才很清晰地捕捉到了楊玉敏心靈深處所掩藏的深深傷痛。
就這樣,伍可定和楊玉敏長久地在江邊站着。天上繁星點點,江中漁火閃動,偶爾傳來的兩聲輪船汽笛響,彷彿是那姑蘇城外的夜半鐘聲,曠古久遠。伍可定站在江邊,向遠處望去,心想人世間最美的景緻不過如此。一陣夜風襲來,楊玉敏打了個寒噤,伍可定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輕輕地給楊玉敏披上。楊玉敏轉過頭看了看伍可定,眼裡充滿了感動。那一刻,伍可定的心中沒有了慾念,卻想到了愛情。
其實,在特定的環境下,一個孤獨的男人和一個寂寞的女人是很容易發生ai昧感覺的,這和男人女人道德品質的好壞並無多大的關係。據有關專家考證,在旅途中、酒吧內、列車上所發生戀情的機率就要比平時大許多。伍可定和楊玉敏的這次東城的偶然見面也大抵如此,因爲它爲兩個人創造了足夠的接觸空間,在這樣的情境下,一些思想和感情的碰撞就由偶然成爲了必然。
第二天,伍可定和楊玉敏並沒有急着要趕回同泉,而是約好了再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因爲有了昨晚上在江堤上的見面,所以他們的再次約見也就變得十分地自然。而且他們兩個人去了東城市最著名的未來世界風景區,在那裡玩了一天。等到登山、划船、戲水一系列項目玩下來以後,兩個人不但沒有了距離感,而且在身體上也可以很自然地接觸了。比如登山的時候,伍可定可以藉助陡坡拉住楊玉敏的手,牢牢地牽住不撒開;划船的時候,楊玉敏也藉故躺倒在了伍可定的懷裡;戲水時,兩個人更是將彼此的衣服都淋溼,好像只有這樣才更開心盡興。伍可定從楊玉敏那火辣辣的眼神中隱約預感到,他離徹底得到這個女人已經爲時不遠了。
伍可定和楊玉敏是一起乘車返回同泉的,當然他們一起返回卻故意裝作無意中碰上的,他們害怕司機小黃看到了,怕他回去和縣裡的人說,那就是有點影響不太好了。
等伍可定回到同泉之後不久,縣委就召開了常委會。會前,孟林達專門把伍可定找過去,遞過一支中華煙,笑着問:“可定書記,怎麼樣,孩子現在都康復了吧?”